第96章 黑水宮
華風大致看了一下這座宮殿，建築風格古樸厚重，有十里方圓大，部分區域已有殘損，透着無比陰冷的氣息，靜靜地躺在河床上。
黑水宮外，有兩根龍柱，上面拴着兩頭兇悍的河怪，一條像是大蟒，血目，身有九孔，盤踞在柱子上。另外一頭渾身冒着幽焰，青色的皮膚，四爪，兩顆頭顱上下疊在一起，尾如虎。
龍柱之間，是正面，上有牌匾，書：黑水宮。
“此何生物？”華風問道。
“九竅螭，雙頭青虓。”老太婆道，
“哪裏來的？”
“不知道。”
“嗤！”華風指尖又是一道凶光，老太婆的頭頂再開一孔，疼得她哇哇亂叫。
“我真不知道，我們很小的時候，這兩隻獸就在了。”老太婆唉聲唉氣地喊道。
這兩頭怪物發現小黑船駛來，並未有什麼反應，但當華風一下船的時候，兩尊生物動了。
“嘭！”比大腿的還粗的鎖鏈被綳得直直的，九竅螭發出怒嘯，張開滿口獠牙的巨口要咬向華風，卻被鐵鏈死死拉住了。
雙頭青虓也站了起來，渾身的毛髮豎起，兩顆腦袋同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華風大步上前，對着雙頭青虓就是一拳轟了出去。
他這拳頭，在揮動的過程中就轟隆作響，拳鋒之上不斷地凝聚着洶湧的火，但這不是火，而是燃燒的真氣！
雙頭青虓一躍而起，揮動巨大的爪子，對着華風拍了下去。
“砰！”華風的拳轟擊在青虓的爪子上，那青虓一個踉蹌，有血滴落。它怒吼一聲，體表的青皮都閃起了光芒，幽焰暴漲，它爪子一揮，再次拍了過來。
華風絲毫不避，再出一拳，拳上的火焰變成了凶光，只聽“啪！”的一聲，拳爪相擊，青虓的爪子居然斷裂的一根，沾着血，落到了地上。
青虓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威嚴，退縮着身軀，伏在了龍柱下，不在吱聲。
那九竅螭，豎著紅彤彤的眼睛，看着這一切，而後緩緩閉上了嘴，腦袋也縮了回去，緊緊地貼在龍柱上。
華風掂量了一下，這兩頭生物應該不是當世的物種，它們的實力可能比八級巔峰的野獸稍微差一點，但也不會差太多。他心中思量的是，這兩頭野獸拿來拉黃金戰車，應該很完美。
兩頭野獸也察覺了華風無良的目光，悄悄挪動身軀，躲到了龍柱背面去。一頭畜生，活着成百上千年，也不會太愚蠢。
華風訕笑，而後望了望這座十丈高的大門，“沒人開門嗎？”
“風哥，我來。”羲如取出了九尺重劍，說罷，便要強開黑水宮正面。
她剛剛舉劍要斬，這大門卻一陣轟鳴，兀自打開了一道縫隙。
“冷清清的，鬼都沒有一個？這就是聞名太素的黑水宮？”梵香問道。
“老生已數百年沒有來過了。”老太婆眼中也有疑惑，這黑水宮似乎變了。
華風提着老太婆的腦袋，走入了黑水宮，這裏更加的陰森，迎面居然是一盞數丈高的青銅燈，看起來就好像是墳墓中的長明燈一般。
“這是宮殿還是墳墓？”梵香露出厭惡的表情。
青銅古燈後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華風看了一眼，上面居然還殘留着乾涸的血跡。
順着血跡望去，那裏有一些殘骸散落在地上。
華風走了過去，地上留着一顆乾癟的頭顱，但依稀可以看見他臨死前驚恐的表情。
“是他！”老太婆驚叫了一聲。
“你認得？”華風問道。
“黑武天的人，就是他來找我們的。”老太婆吼道。
這種宮殿，無聲無息，安靜的詭異，就連老太婆也始料未及。她扯着破喉嚨，高聲喊道：“父親，你在那裏？這黑水宮究竟怎麼了？”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裏面回蕩着，而後慢慢平息，這裏再次變得寂靜不已。
“這裏很怪，我們還是不要冒然進去了。”梵香警惕四方，說道。
就在這時，一聲陰沉的冷笑在宮殿深處響起：嘿嘿嘿....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父親！”老太婆大聲喊道。
“黑水天尊，你不要裝神弄鬼，把人交出來。”終於有人回應了，他怒吼道。
“可悲的生靈，終究要死亡的，為何不讓這死變得更有價值呢？”深處的聲音飄忽地傳來。
華風祭出了道劍，他大步飛奔而去。
穿過空無一人的長廊，前方是一處大殿，昏暗的燭光下，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着他，坐在大殿上。
這裏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華風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劍指這個背影，怒問道：“蘇劍呢？”
背影聞言，緩緩站起身來，他微微張開雙臂，腐爛的衣袖上面居然滿是灰塵。
當他轉過身來，幾人都是一驚，連華風手裏的人頭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是一種空白的臉，雜亂的長發鋪在上面，說不出的詭異。高大的身形，腐爛的黑袍，他的臉向著高處，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幾個人。
“人不該有名字，他們本來就是有名字，活着的叫生靈，死去的叫亡靈。”他根本不回答華風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言語。
“父親，你為什麼變成了這幅樣子，還有，這裏的人呢？”老太婆驚恐地喊道。
“哈哈哈！”黑水天尊狂笑一聲，“這才是本尊本來的面目，這也是黑水宮本來的面目，而你們，都將成為祭品，讓那不朽之輝重放光芒。”
他說著，伸出手指，指向華風幾人。
“你獻祭了你的族人？”梵香驚問道。
“不，我只是讓他們的死，獲得價值。”
“快走，此人與邪靈交易，心智已失，他要獻祭蒼生！”梵香大呼一聲，身形快速倒退。
華風拉着梵香急速后掠，可惜，已經遲了，黑水天尊袍袖一揮，一股強大的禁域瞬間籠罩了整個黑水宮，此禁域壓制一切，身，道，法，魂，念，是華風迄今遇到過最為恐怖的禁域！
這個黑水天尊強得離譜，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種力量，絕對不正常！
華風大吼一聲，艱難地提起恍惚的道劍，一劍斬落，震開幾丈寬的禁域，他大步掠出，卻又被強大的禁域壓制了下去。
梵香身披仙爐戰甲，她的渾身燃起了恐怖的火光，駕馭着仙爐幻影，撞擊禁域，一絲絲地將其震開。
“唔？掙扎亦是徒勞，不甘都會成灰！獻身偉岸，可以永恆。”黑水天尊說完，大手一張，三條黑龍從他手心飛出，直接沒入了禁域。
這黑龍沒有絲毫道法的痕迹，簡直就是真真正正的龍，龐大的龍威壓來，讓人神魂都在顫抖。
華風一拳轟了出去，打在黑龍上，居然只讓其飛行的軌跡稍微的偏離了些許。
身旁的羲如早已熱血上涌，手中的九尺重劍激蕩起狂熱的力量，她一劍斬在飛落的龍身上，只留下大片刺目的火花。
梵香那裏也情況不妙，黑龍扭曲着身軀，纏上了仙爐幻影，仙爐發出咔咔的轟鳴，似乎要碎裂掉。
“去！”華風抬手將老太婆的頭顱扔了出去。
飛撲而來的黑龍一扭頭，就將頭顱銜在嘴中，飛了回去。
“父親，是我啊，不要啊！”黑龍口中的頭顱高吼着，可那黑水天尊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着。
黑龍飛速竄過，沒入了大殿的後方。
華風和羲如使出渾身修為，對戰黑龍，但這片禁域內，他們的一切都被壓制，施展出來的力量不足原來的一半，根本無法斬滅黑龍。
黑龍數度撲下，都被擊退，卻也不死不滅。
“轟！”不遠處，仙爐幻影猛烈一震，太初經文轟鳴開來，將黑龍震飛出去，但那黑龍怒嘯一聲，扭動身軀再次飛了下來。
“砰！”身材嬌小的羲如一躍而起，她手腕一翻，一連十道“超越斬擊”劈了出去，黑龍被劈出去十幾丈，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她這是在拚命，完全不計後果地瘋狂出手。
華風看了，心中一震刺疼，他長嘯一聲，拿出了雙帝兵符，對着翻滾而來的黑龍砸了下去。
“砰！”黑水宮的地面都被砸出一個大坑，可是這黑龍還是不散，龍體一彈，再度飛了過來。
黑龍伸出黑黝黝的爪子，一把鉗住了羲如的九尺重劍，羲如雙目怒睜，皮膚下的血脈急速流動，好似要燃燒起來一般，一聲吪喝下，將黑龍震了出去。
“噗！”羲如張口吐血，然後了一片青石地板。
“羲如！”華風拉着她滾燙的手臂，喊道。
“我沒事！”她只說了一句，眼中露出堅毅的光芒，掄起重劍，又是一道霸氣無邊的斬擊劈了出去。劍芒太亮了，這片禁域都在顫動，拖着長長的尾跡，飛了出去。
“嗷~~”黑龍被斬中，翻滾咆哮着，飛出去百丈遠。
當它再度殺來，華風高高躍起，他拳心握着雙帝兵符，體內道法運轉到了極致，真氣徹底被點燃了，他的拳頭上有火，有道，還有怒。
“砰！”一聲轟鳴，華風的拳頭在滴血，黑龍被轟入了地面，一動不動。
而就在這時，華風手中的雙帝兵符一陣跳動，只聽“咔”的一聲，億萬神魂嘶吼的傳入了華風的神魂，讓他的神魂都在顫粟，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一道黑影從雙帝兵符中衝出，那是一頭墮落鳳凰！
墮落鳳凰體表燃燒着黑焰，腐敗的羽毛飄散着死氣，原來那些亂道峰上的屍變生物都被壓在這枚雙帝兵符中。
華風無意間居然開啟了兵符，墮落鳳凰直接沖了出來。
它的眼中閃動着死光，翅膀一揮，竟然破開了大片的禁域，隨着一聲尖銳的鳳鳴，所有人的神魂都承受了強大的衝擊，幾乎要被吹滅！
九級幻獸，墮落鳳凰，比肩海帝的存在，這要命的時刻，它卻沖了出來。
而且華風很清楚，它現在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鳳凰一扭頭，看向了黑龍，這兩者似乎有着原始的大仇，它直接沖了過去，利爪揮動，攜帶着無堅不摧的死氣，抓向攻擊梵香的那條黑龍。
黑龍震怒，龍頭抬起，對着墮落鳳凰就咬了下去。
兩頭最頂級的幻獸在這片禁域中展開廝殺，大片的禁域被其狂暴的力量撕裂開來。
就在這時，那條被華風轟入地面黑龍也爬了起來，一飛衝天，殺向了墮落鳳凰。
“快走！”梵香喊了一聲，看準機會，從撕開的禁域縫隙間，急速飛遁。
“哎~~畜生，就是畜生，始終還是靠不住。”黑水天尊長嘆一聲，他身影一閃，直接來到了禁域內部，對着疾行的梵香一掌拍了下去。
“老鬼！”梵香大罵一聲，揮掌迎擊。
“啪！”一掌對轟，梵香直接被震飛幾十丈，這黑水天尊的力量恐怖異常。
華風拉着羲如，急速靠近梵香，上方龍鳳爭鬥的泄露的氣息破壞力極大，不到片刻，他和羲如都被割的滿身是血。
黑水天尊只是一抬腳，便已經到了梵香的跟前，他一掌壓了下去。
地上的青磚瞬間凹陷，梵香體表的仙爐戰甲都被打碎，身軀深深陷入了地下。
黑水天尊，簡直比巔峰海主還要強盛數倍，這一掌下去，梵香沒死，已屬不易。
“無知之人總喜歡走彎路，繞來繞去，還不是一樣的？”黑水天尊淡淡發語，他一把拎起梵香，就要將她往大殿後方扔去。
“砰！”就在這時，華風殺到，他一拳轟在黑水天尊的手臂上，身後的死靈也現身，揮刀劈落。
黑水天尊手上的梵香也就此脫手，梵香嘴角留着血。
華風彈指將兩名仙爐碎片射向梵香，“你快走。”
梵香揚手接住，這是她的本體，收集的越多，她便會越強，以前華風是不願意給她的，因為華風怕她對小豆蔻下手，所有殘片他一直帶着自己身上。但現在，情況兇險無比，沒有必要在顧忌那麼多了。
梵香張手結印，直接將兩片碎片打入了自己體內，“咚！”的一聲，她體內竟然傳出仙爐的轟鳴。
她的氣息瞬間暴漲，體表竟然閃動着仙霞般的光輝。
她並沒有走，而是大步上前，殺向了黑水天尊。
華風一拳擊中黑水天尊，同時死靈斬落，黑水天尊卻是一扭頭，空無一物的臉看向華風，抬起手掌，捏向了死靈揮舞而來的死亡之刃。
無聲無息的斬落，黑水天尊抬起的手臂忽然一滯，竟然微微退了半步。
“嗯？有意思！”他只頓了那麼一剎那，然後猛地拍出一掌，這一掌，好似蘊含著可以平推天下的力量，直接打在華風的腹部。只聽得“咔！”的一聲，華風的脊椎直接折斷，被死氣改造過的金剛之骨都像是火柴般，被折斷。他的內府，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模糊成了一團，腹部的太極陰陽道盤都裂開了一道口子，差點就被一掌轟滅道基！
“轟！”這時，梵香殺到，她一掌拍在了黑水天尊的後背，洶湧的火焰在他身上燃起，同時，九天仙爐的幻影罩了下去，她要煉死黑水天尊。
“毫無意義！”鼎內傳來一聲轟鳴，“噗”的一聲，黑水天尊一條手臂探了出來，天空中怒斗墮落鳳凰的兩頭黑龍沖了下來，一下子沒入了他的掌心。
“這是他的分身，三條黑龍！”遠處，華風掙扎着站了起來，他的傷很重，但他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風哥！”羲如奔來，急切地喊道。
“我沒事。”華風安慰道。
卻見遠處，梵香臉色一變，吐血不止，仙爐幻影直接炸開，黑水天尊衝天而起。
“掙扎亦是徒勞。”他的身軀轟然落下，拍向梵香，這片禁域中，他想攻擊誰，根本沒有人可以躲開。
“轟！”這一掌幾乎將梵香打變形，她的身軀如同落葉般，飛向遠方。
黑水天尊正要抬步，結束這場無聊的爭鬥，天空中卻猛地衝來一道黑影，墮落鳳凰，翅膀一揮，龐大的死氣化成億萬厲鬼，轟擊在他的背上。
這一擊，將他轟出百丈，成片的禁域再度被撕開。
“哼！無意義的東西，本尊沒空和你玩。”他身形一閃，已經殺到了華風和羲如的面前。
他抬手手掌，輕飄飄地拍了過來，華風正要抬手硬接，眼前卻一晃，一道劍光早已飛了出去。
呼~~毀滅狂風般的掌力將劍光磨滅了，而後重重地擊在九尺重劍上，重劍脫手，砸在了羲如的身上，連着華風一起，被撞向大殿的後方。
兩人依偎着，身軀不受控制地滑翔在半空中，羲如在華風的懷裏，她的身軀軟綿綿的，骨頭不知道斷碎了多少，連那傳承的血液也慢慢的冷卻。
“羲如！”華風高聲喊道。
“砰！”兩人落在了地面上，九尺重劍就落在他們身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風哥哥，我還好。”羲如微微睜開眼皮，她的眼睛還是那麼美麗，此刻卻透着無盡的哀傷。
“嗯，沒事的，”華風想要站起來，但是他卻驚恐地發覺，自己的身軀根本不能有絲毫的移動。
他望向四方，自己和羲如居然掉在了一座古老的祭壇上，上面刻慢了了邪惡古怪的符文，一圈又一圈。
“獻祭！”華風內心不甘地嘶吼着，他的內府早已被震的一塌糊塗，黑水天尊的力量超越了他的認知範圍，太過恐怖。
隨着一道符文亮起，更多的符文如同燃燒的野草，一枚枚點燃了。
他和梵香的身軀都不自覺地飄了起來，祭台的上方，緩緩浮現出一個空洞來。
望船洞口，那是一片漆黑，偶爾閃動起一抹抹波浪般的光澤，是黑水。
一排排的小船浮動在水面上，一艘正載着一顆頭顱遠去，另外一艘裏面赫然躺着的是蘇劍和一些殘肢碎塊。
獻祭的人都被小船載向了未知的地方！
華風心中不甘，羲如從青城山跑來，自己卻將她帶入這恐怖之地，淪為祭品。
他的心在怒吼着，剎那的靈光一閃，太初真經被刻入了心，太始長文銘刻入肝，陰陽道義被刻入了肺，生死大道被刻入了腎，神魂大法被刻入了脾。他的體內在轟鳴，在呤唱真經，五臟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連亮起的陣法都顯得黯淡了幾分。九天之上的雷霆萬鈞，化作一把絕世無匹的天劍，直接穿透黑水河，破開黑水宮的防禦，落在了祭壇上。
“轟！”祭壇猛地的地搖晃，所有符文都飛了起來，剎那間凝成一隻大手，向天劍拍去。
恐怖的力量衝擊四方，黑水宮成片的房屋被夷為平地，當一切煙消雲散時，只有那祭壇還懸浮在水底。
在體內臟器模糊一團的情況下，華風以奪取的大道規則為本，諸般道義為末，重塑了自己的五臟，爆發出難以估量的力量，他體內的真氣蔓延，五種道法一起發出道義，他緩緩地站起身來。
要不是渾身是血，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神王，傲立絢爛的光幕中。
華風抱着羲如，想艱難地邁開步子，是的，這一刻他不在受到祭壇的束縛，只是手中的羲如好似比天還重，那是莫名的規則施加在她身上，讓她根本不能移動絲毫。
而且，更要命的是一股力量開始牽引兩人，要將兩個人拉入半空的中的空洞，通向另外一個地方。
華風死死地抵擋着這股力量，可是羲如卻不行，她漸漸地浮起，任憑華風如何都拉不住。
可是，華風不甘，他不放手，兩股巨大的拉扯力，讓羲如清醒了過來，她的身軀倒懸着，望着下方痛苦不堪的華風，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風哥哥，你要保重，羲如恐怕不能陪你了。”她微微笑的眼眸中，落下一顆淚水來，灑在了華風的臉上。
華風搖着頭，他拒絕這樣的結果，這不公平！
他但清晰地感覺到，兩個人的手心在緊緊的摩擦中，漸漸分離。
“嗡！”陣紋猛然一亮，羲如直接飛入了空洞中，兩人的手徹底分開了。華風也被那股力量拉起，要將他引過去，但他死死抵住了，他就那麼懸在空洞，望着飛落的羲如，被一艘小船接住，然後無聲無息地載向遠方。
他死死地望着，體內的怒氣和不甘攀隨着小船的遠去，攀升到了極致。
想起兩人的一幕幕，他的痛苦在瘋狂地滋生。
“九尺重劍！”華風一身怒吼，落在祭壇上的劍直直飛了上來，落在了他的手中。
“轟！”渾身燃燒着烈焰，他提着重劍，一步邁出了祭壇，黑水宮早已不復存在。
他衝天而起，黑水河上方，黑水天尊正在大戰墮落鳳凰，三條黑龍擠壓着天空，恐怖的龍威鎮壓萬里，墮落鳳凰不時發出尖銳的鳴叫，腐敗的羽毛散落八方。
“黑水天尊，拿命來！”華風怒嘯一聲，蒼穹開裂，九尺重劍隔着千百里，就一劍斬了出去。
這一劍壓着海運道氣，所過之處，一切都在碎滅，天道都在顫動。
黑水天尊扭頭看來，沒有面目的他，卻是震驚不已。
他大手一揚，兩頭黑龍迎着劍氣飛了過去。
“鏘鏘鏘！”一陣震耳欲聾的割裂聲此起彼伏，大片的血在天空飛濺，黑龍咆哮，渾身裂開無數口子，這是黑龍天尊的分身，居然被劍氣切開了防禦。
華風一個瞬移，殺到了黑水天尊的近前，劍斬落。
“嗙！”一聲巨響，黑水天尊頭頂火星四濺，被生生轟入了黑水河。
華風一個翻身，跟着殺入了黑水河。
兩人展開了激戰，從河中殺到天上，從天上殺入瘴氣中。
此刻的華風太過恐怖，居然有着隱約的帝王之氣，一道劍芒當空劈下，黑水天尊背部留下一道恐怖的傷痕，雖然沒有破開他的身軀，但這也絕對恐怖了。
兩人都在施展瞬移，剎那間已經交手千百次。
從他的氣息中，華風察覺了一絲熟悉，那是在太初邊荒遇到過的，生物體內那狂暴難馴的氣息。
他的力量來自地下！
對戰中，華風也挨了黑水天尊幾掌，渾身破碎不堪，血流不止。
“嘩！”又是一劍，站在黑水天尊的胸口，露出紅艷艷的胸骨來。
黑水天尊暴退萬丈，而後他抬手收回了三條黑龍，黑水河中，那個邪惡祭壇飛了起來。他一步邁出，立身祭壇，瞬間遠去，只留下一句話：太多人等着本尊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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