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一起睡覺覺
第509章一起睡覺覺
“冷墨!”
季默猛然睜眼坐了起來,整個後背冷汗涔涔,正驚魂未定,一隻寬厚乾燥的手覆上了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自耳畔響起:
“我在。”
她木訥扭頭,看到熟悉的面孔,心底的害怕恐懼頃刻消散,不管不顧抱住他的脖子,聲音沙啞開口:
“還好只是夢。”
冷墨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別害怕,我在。”
醫生過來檢查叮囑一番完,季默長睡醒來陌生的、茫然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從冷墨言簡意賅的闡述里,大致了解了她被綁架下落不明這大半個月裏發生的事。
“那她……”季默皺眉,斟酌着要用什麼措詞才不會顯得太沒禮貌。
“沒死。”
冷墨腦里一閃而過醫生的話,把手中的水遞給她,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
“全身大面積燒傷,休克了兩次,進了幾趟手術室,現在昏迷不醒。”
季默手捧着水杯,嘴巴微張貼着杯口,認真地聽他講完,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在綁架之前,她對冷浣婷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印象,綁架的大半個月裏,除了三天前唯一的一面,她也沒見過她。
現在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為愛瘋狂、偏激。
但她不同情她,只是有些感慨:愛竟讓一個人那麼可怖。
低頭乖乖地喝了口水,然後抬眸看他:“我們要回省會之前,約宋小姐吃個飯吧。”
冷墨定定地看着她:“好。”
“你……”
“叩叩!”
季默到嘴的話被敲門聲打斷,抬頭看向病房門口,見到來人,眼神陡然一亮,高興地把水杯塞回冷墨手裏:“江淺姐!”
“季默小朋友,你醒了!!”江淺比她還高興,快步走進來,在病床邊上坐下,對着她的臉上下其手,“我看看,哎,都瘦了都。”
“我沒事。”季默揚唇一笑,比了個秀肌肉的動作,誇張道:“我感覺我現在如獲新生,神清氣爽。”
“行行行,但也要補補。”江淺捏了捏她的胳膊肉:“不然比我瘦了,以後就不跟你一起逛街了。”
呵,女人。
季默翻了個白眼,“果然還是感動太早。”
江淺:“哈哈哈哈。”
“誒,部長!”季默肆意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漆黑明亮的眸掃過他手上的補品,不太確定詢問:“你來看望我?”
於淮南大大方方走進來,邊點頭“嗯”了聲,把補品給冷墨:“跟淺淺一起來的,停車耽誤了會時間。”
季默眨巴了下眼,跟他誠摯的目光對視了一會會,扭頭,看着把頭撇向窗戶的女人。
“哦,跟淺淺一起來的呀~”
江淺抬手,不自在地撓了下耳後的小肉肉,匆匆跟她充滿戲謔的眼睛對視了一秒,“咳,重新認識一下,我男朋友,於淮南。”
於淮南俊朗的臉上浮起抹笑,煞有介事地介紹起自己:
“重新認識一下,於淮南,江淺的男朋友。”
“好的。”季默憋着笑,朝於淮南伸出手,“淮南哥好!”
於淮南被這聲“淮南哥”取悅到了,配合地伸出手,就在要碰上她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不適宜地插在他們中間,握上他的手。
於淮南詫異,就聽他淡淡解釋:“她手三天沒洗了。”
季默被這騷操作整得目瞪口呆,也顧不得去看於淮南是什麼表情了,偏頭看他,小聲沖他抱怨:“我不要面子的?”
“你不是說,要臉幹嘛,要我就行了嗎?”冷墨理性反問,然後起身。
“嘖。”
季默抬手捂住眼睛跟鼻子,沒臉見人。
丟人。
太丟人了。
冷墨去隔壁借了把椅子回來,季默已經調整好心態,跟江淺繼續聊天。
於淮南把病房裏唯一的那把椅子,拉到江淺身側坐着,安靜地做她們的聽眾。
冷墨把從隔壁借來的椅子,貼着醫用床頭櫃放。
季默扭頭,沖他眨巴了下眼:“我餓了,你去買個飯唄。”
“好。”
於淮南:“我跟你一起去。”
冷墨點頭,兩個人並肩出了病房。
季默目送着他們消失在病房門口,立馬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江淺。
江淺舉手投降:“我坦白。”
季·傲嬌·默:“嗯,說吧。”
大概工科生總是缺少文科生的浪漫與文藝,講事情能講清楚絕不多加贅詞。
比方此刻。
“江山川酒精中毒變成傻子,住院期間,他一直陪着,把持不住就收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跟我說?”
“我倒是想跟你說,可你都不知道被綁到那哪個旮旯角落裏,我怎麼說?”江淺沒好氣道。
就……挺尷尬的。
季默:“當我沒說盒盒盒。”
鑒於季默還是個病患,所以只好委屈千里迢迢從省會到帝都的“江於夫婦”,在病房裏就餐。
午餐很豐盛,有菜有肉有魚,別人不知道,反正對已經吃了大半個月麥片的季默來說,已經忍不住想咽口水了。
為什麼吃麥片?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吐槽道德淪喪、人性扭曲的李蘭女士,眾所周知李蘭素來不喜她,她又讓她吃了牢飯,這次逮到機會可不就得可勁折騰她。
吃麥片就是這其中之一,美其名曰:怕她吃太飽,又動壞心思。
椅子就兩把,江淺索性脫了鞋子盤腿坐在病床上,咬了口西芹:“季默,冷大帥哥,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季默聞言叼着塊鴨胸肉歪頭,看向冷墨,嘴角上揚,扭回頭鬆開鴨胸肉:“這個還有待商榷,到時候一定會通知你們的。”
“那要是缺伴娘伴郎,就滴我跟老於。”
於淮南從一次性飯盒裏抬眸:“對,讓我們先熟悉熟悉流程。”
季默:“盒盒盒……好。”
江淺老臉一紅,目光嗔怪看向他:“多吃飯,少說話。”
於氏乖巧:“好。”
午飯過後,江淺跟於淮南沒待太久,怕打擾她休息養病,就先回了酒店,說明天再來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季默精神抖擻,拿着冷墨手機玩了會消星星,放下時,冷墨恰好給蘋果削完皮,切了塊,就着水果刀送到她面前。
醒來就是一通檢查,接着江淺又來了,她都沒好好的、仔細地看過他,眼睛一定,端詳起他來,眉頭一皺。
“你這三天是不是沒好好休息?”一手撐着床板,另一隻手越過去皮的蘋果,覆上他臉頰,大拇指指尖點在他眼瞼處,他眼裏有紅血絲,像多天不休眠,“你是不是沒睡?”
沒睡,因為不敢睡。
“睡了。”冷墨微微別開頭,嗓音暗啞:“別這麼看我。”
季默茫然:“啊?”
“還沒結婚,我不動你。”冷墨偏回頭說,身子前傾,蜻蜓點水般地在她透着病態白的唇上吻了下。
季默臉皮泛起紅,但沒退坐回去,大膽而直白地問他:“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冷墨沒料到她這麼大膽,心躁動了下,拿蘋果的手,指尖微微泛起白。
“七月初七怎麼樣?”
他來帝都的前一天,定製的秀禾服到了,大紅的顏色,鮮艷而漂亮。
度娘說:七月初七是個宜搬家、開業、訂婚、結婚、嫁娶、求嗣的日子。
“好。”得到想要的答案,季默心情十分美好,歡快地收回手退坐回去,目光掃過他長長白袖子中間點綴着的紅白藍飾條,“這衣服新買的?沒見你穿過。”
“嗯,衣服在鶴溪,沒回去拿。”冷墨拔了刀,把蘋果遞給她。
“照顧我,辛苦你了。”季默揭下他切開的蘋果塊,歡歡喜喜吃起來,“你怎麼不買短款的?這樣不會熱?”
現在可是一年最熱的時候誒。
“不熱,正好。”
“行吧行吧。”季默見他又把蘋果送過來,連忙把手上的半塊塞嘴裏,邊嚼,邊伸手揭下他切開的蘋果塊,“反正你本來就是行走的製冷器盒盒盒。”
冷墨:“……”
“你去睡一會兒吧。”被投餵了一整顆蘋果,季默有點撐,摸着肚子朝他道。
冷墨本就漆黑的眸似乎顏色更深了些:“我不困。”
騙小孩呢,眼睛紅的都快跟充了血似的。
沒辦法,只能貢獻出她自己了。
“可我困,我想跟你一起睡。”季默摸肚子的手改揪他褲子,揪着撮布料輕晃着,“沒你我睡不着。”
真磨人。
冷墨起身,去關了病房的門,在小姑娘滿懷期待的目光下,上了病床。
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並且甘之如飴。
季默體貼地滾到一邊去,給他騰地,但本就是一人的量,他個頭又高,最後以兩個人都側着睡結束。
季默本來是不困的,但盯着一上來就閉目的他看了一會兒,許是被傳染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調了下身子,找到最舒服的那個點,然後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手藏在兩人中間的縫隙,跟着閉上了眼。
大概過了五六秒,冷墨掀開眼皮,垂下眼帘,看着貼着胸膛里的黑絨絨的腦袋,貼着大腿的手朝她移去,搭在她腰上,聽着她綿長安穩的呼吸聲,睡意一點一點上來。
臨睡過去前,搭在她腰間上的手往裏收了收,將她攬的更緊,這才安心睡過去。
大抵是覺得攬的緊,心裏安心。冷墨睡了這大半個月來最好最足最安穩的一個覺。
黑細的睫毛動了動,充足的光線十分刺眼,他下意識抬起手,遮了下光,餘光瞥到裸露的手臂,瞬間清醒,猛然坐起。
看到病床上只剩下自己,清冷的眸霎時被慌張佔據,掀開被子朝門口跑去,邊把被撩上去的衣袖擼下來。
原本白皙無暇的宛如剝殼水煮雞蛋的手臂,此刻入目皆是烈火灼燒后猙獰可怖的傷口,皮膚紅腫,有的表皮甚至都燒沒了,留下薄薄一層透明的膜,裏面血紅血紅的,周邊更有燒焦的黑色。
在這猙獰傷口的上面,有零散的白色的膠狀異物,像是藥膏。
那場火燒傷的不止冷浣婷,還有他,而身上灑了汽油的季默,毫髮無傷。
季默正要打開門,門突然從裏面被人打開,奔跑的風朝她撲面而來,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眨了下眼,等再睜開時,就見冷墨手抓着門框穩住身體,清雋的面容還有沒褪去的驚慌失措。
季默心彷彿被鎚子輕輕的敲打了下,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你要出去?”
冷墨神情一松,搖頭,“去哪兒了?”
“去外面溜達,”季默獻寶似的提高手,“順便買了點水果。”
冷墨瞥了眼水果,提醒她:“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出去喊我,知道嗎?”
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很沒安全感。
“冷墨。”
季默放下抬高的手喊他,他垂眸望着她,眸色深沉,可卻清清楚楚地映了一個她。
“接吻嗎?”
季默說著便踮起腳尖去親吻他,他同步低頭,手扶着她的腰,防止她重心不穩跌倒。
但是沒關係,她是治癒他最好的良藥。
她有足夠長的時間來給他安全感,如他曾經耐心地治癒怯懦且自卑的她一樣。
正文到此就結束啦,接下來是番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