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誰打了誰
“母親，你莫不是記錯了，女兒怎麼會打你呢？明明是這幾個惡奴打的你，不信你摸摸，你的臉上還有被藤條打出來的痕迹呢。
一定很疼吧？女兒幫你揉揉，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打的你？”
洛芊芊又露出了那副無公害的臉，朝着二夫人伸出了手，就準備幫她擦擦臉。
一邊是七八個粗使婆子，一邊是十二歲的小女孩，誰能相信是她打了二夫人？
“你別碰我！”
二夫人猛地朝後退去，一臉驚恐的看着她，彷彿在看一個什麼怪物。
直覺告訴她，洛芊芊跟以前不一樣了，再不是以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洛芊芊了。剛才她的眼神真讓她害怕。
“母親，你怕什麼呀？父親在這裏呢，有他給你做主，你不用怕任何人。
對吧？父親？”
洛芊芊問着還看了一眼洛玉珏。
“你別碰我！”二夫人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洛玉珏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
“老爺，你別聽她胡說，你可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妾身真的是被這個賤丫頭，不，洛芊芊打的。她剛才看妾身的眼神好可怕，妾身害怕。”
洛玉珏上下打量着洛芊芊，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坐在了地上這事。
莫不是這丫頭會武功？
可是她的武功是跟誰學的？以前這十二年裏，她都在府里啊。
看來這麼些年，他對這個女兒的關注太少了。
“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老夫人扶着老嬤嬤的手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疲憊的神色，她剛剛回屋休息，沒一會兒便聽到了二夫人被打的消息，又是和洛芊芊有關。
她年紀大了，這種事情本不想管，但是一想到她剛從棺材裏爬出來，心就痛的不行，才十二歲的孩子，哪裏能經得起折騰？
“祖母？您來了！”
老夫人一進門就看向她，帶着關切的神色，洛芊芊心裏一暖，面上帶着欣喜的神色。
“母親，你怎麼來了？”
洛玉珏有些驚訝，同時皺了皺眉頭。
看到洛玉珏的樣子，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珏兒起了疑心了，但既然來了，也不能就此回去，索性就坐下來聽聽。
“我聽說這府里出了事，秀枝被人打了，便過來看看，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別多心。”
洛芊芊趕忙上前扶了老夫人坐下，直覺告訴她，這母子倆之間不正常。
洛玉珏剛才的話語分明是對老夫人有所不滿，在這規矩森嚴的古代，除了父親，母親才是家裏最大的女主人。包括皇后，還要排在太皇太后後面呢！
老夫人管府里的事應該很正常才是，洛玉珏怎麼會這麼問？
而且自己一回來懟二夫人的時候，就提議分出一部分管家權給老夫人，老夫人沒有答應，是不是也因為洛玉珏？
“母親說的什麼話？都是兒子不好，治家不嚴，驚擾了母親休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幾個惡奴不聽話而已，兒子這便打發了他們去，以正府里法紀。”
“來人啊！將這幾個惡婆子趕出府去，連帶着他們的家人一併趕出去，永不再用！”
奴才一旦被趕出府去，便意味着犯了大錯，尤其是被丞相府這種大官家裏趕出去的人，別家誰還敢要？況且他們年紀大了，再過幾年便可以在丞相府容養了，現在被趕出去什麼都沒了。
“是，老爺。”管家阿忠趕忙走了進來，吩咐着手腳利索的下人準備將這幾個婆子拉出去，只是還沒動手，這幾個婆子一聽要被趕出去，並且還要趕出家人，立刻就磕起頭來：
“老爺，我們冤枉啊，我們沒打二夫人。”
“求老爺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打二夫人。二夫人你說句話啊。”
“二夫人，可是你讓我們去打二小姐的，反倒被她打了一頓，我們……”
這幾個婆子再說下去，一定會將事情都說出來的，二夫人趕緊跪下道：“老爺，她們沒有打妾身，請老爺明察。”
果然，她一開口求情，這幾個婆子就安靜了下來。
其實二夫人也不想讓這幾個婆子被趕出去，畢竟她們膘肥體壯，戰鬥力很強，只要給銀子，讓她們做什麼都行，比如府里有哪個小浪蹄子不安分，想要勾引老爺，只要告訴她們，一準替她划花了她們的臉蛋，叫她再不能勾引人。
“秀芝，你還有別的話想說？”
洛玉珏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老爺，妾身不敢。”
二夫人看了洛玉珏的臉色，渾身一抖，老爺生氣了，想要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她明明挨打了啊。
“阿中？”
“是老爺，還不快動手。”
這些下人們兩兩一對兒，一左一右的便去拉着幾個婆子。
可這幾個婆子吃了這麼多年的飯，到底不是白吃的，硬是跪在地上沒讓他們拉動。
其中一個還掙脫了下人的手，一直爬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求老夫人救命啊，奴才們真的沒有打二夫人，分明是二小姐打的。”
“就是，二夫人帶着我們去打二小姐，奴婢冤枉啊。”
“珏兒，毆打嫡母，按忤逆罪論處，可是死罪啊！這若是傳了出去，丞相府的女兒以後還怎麼嫁人？”
“就是就是，老爺，一定要嚴加審問，不然妾身不是白被打了。”
二夫人得意地看着洛芊芊，毆打母親，你死定了。
洛玉珏瞪了二夫人一眼，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道：
“放開她們，讓她們說！”
“老爺，妾身來說！”
能為自己報仇，二夫人當仁不讓：
“母親，老爺，事情是這樣的，下人來稟報，二小姐和二少爺偷吃了府里供給皇上和各宮娘娘們的桃子，所以妾身就趕過去制止。
誰知，這丫頭竟然將妾身打了一頓，你們看，這身上全是她打的啊！”
二夫人話音一落，幾個婆子趕緊附和道：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
“對對對，是二小姐打的夫人！”
洛玉珏看向洛芊芊，後者完全沒有毆打母親，是死罪的害怕，顯得十分淡定。他覺得這丫頭一定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洛芊芊，你敢毆打母親，可知罪？”
不等洛玉珏問話，二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句。
被人打，那還是上個世紀老爺不是丞相時候的事，她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怎麼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