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好果子
“桃子掉了呢，就再摘一個，以後小心些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咱們不哭。”
洛芊芊輕輕地給洛齊飛擦了擦眼淚，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因為桃子掉了才哭，但是她就是要教會他，遇到困難哭是沒有用的。
“可是姐姐，母親她會打我們呀。我們把桃子放回去吧，我只吃了一口，母親看不見的。”
說著洛齊飛就彎腰去撿地上的桃子，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慌失措以及不被二夫人發現的執拗。
看來二夫人的可怕已經在他心裏埋下了種子，這可不行！
“齊飛，”洛芊芊握着齊飛的肩膀蹲下來與他對視着：
“別怕，有姐姐在，誰也不敢來欺負你，這桃子以後咱們想吃就吃，不必害怕。”
洛齊飛用烏黑的瞳孔看着她：“真的嗎姐姐？可是母親有大棒子，我怕。”
說著，還擼起袖子，給她看上次被打得傷痕。
桃李園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很多人走了進來，不用看也知道事誰。
“不怕，姐姐不只有大棒子。還有好果子給他們吃呢！”
“誰要給我好果子吃啊？”
二夫人便帶着七八個粗使婆子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氣。
呵呵，原先要收拾她，根本不用帶丫鬟，她自己動手就可以了，如今竟然帶了這麼多人，看來剛才的事徹底惹怒了她。
“姐姐～”洛齊飛猛地一抖，下意識的就鑽進了她的懷裏。
“齊飛，別怕。”
“姐姐，姐姐！”洛齊飛顯得十分不安，小手在她身上亂竄。
“齊飛，你怎麼了？”
“嗚嗚～”洛齊飛帶着哭腔，一下子抓着她的頭髮。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只要趕到害怕，就抓着姐姐的頭髮，因為姐姐說過，抓頭髮最疼了，姐姐無論如何也跑不掉。
“齊飛不怕！”洛芊芊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不自覺地將臉頰抵在他的額頭上。
二夫人才懶得看姐弟情深，不耐煩地道：“賤丫頭，竟敢偷吃供給皇上的桃子，不知死活！”
剛才這賤丫頭差點害得她丟了一半管家權，還差點毀了紛兒的聲譽，害的自己被責罰。現在這筆賬要好好算算。
“母親，您不是被祖母罰了禁足，怎麼還能出來管這些小事呢？還是母親覺得祖母的話不起作用？”
“賤丫頭！休要胡言！你偷吃了給皇上的供桃，該打！”
“母親，別打。是……是……是我偷吃……的，不是姐姐，求……求你不要……”
洛齊飛小小的身子本想跪下去卻支撐不住，整個人嚇得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抖啊抖。
看到這兒，洛芊芊心裏一暖，這個時候洛齊飛竟然願意擋在她的前面，他明知道要挨打。
這就是親情，親人之間獨有的親情，這個弟弟，她認了，即使沒有原主，她也認了。
洛芊芊拉起洛齊飛：“齊飛，起來，不用怕她。”
“姐姐～”洛齊飛哭的滿面淚痕。
“容婆子，你說是誰吃的？”
剛才送飯的容婆子立刻跪下，不假思索地道：“回二夫人，老婆子親眼看見是二小姐吃的桃子。”
洛芊芊看向這容婆子，好個忠心的婆子，這仇，她記下了！
接觸到洛芊芊的目光，容婆子沒來由地後背一陣發涼，不至於啊，二小姐呆笨無比，無論二夫人怎麼打都不會說一句話，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二夫人卻沒發現，只想報剛才的仇：“洛芊芊，虧你還是姐姐，自己偷吃的桃子竟然讓弟弟來頂罪，不覺得害臊嗎？”
“不，母親，是我偷吃的，姐姐沒有偷吃。”
洛齊飛再次擋在她前面。
洛芊芊一邊安撫着洛齊飛一邊道：“二夫人你說錯了，這桃子不是我偷吃的，而是光明正大的吃的！看好了！”
洛芊芊再次摘下一個桃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最頂尖的部分，露出一個陶醉的神情：
“嗯，酸酸甜甜，清脆可口，這桃子味道真好！”
“你……你們都看到了吧？這賤丫頭竟然當著本夫人的面偷吃桃子。”
“齊飛別怕，你先坐着，看姐姐給他們好果子吃。”
洛芊芊扶着洛齊飛坐下，打量了一下這些人，這些婆子看上去五大三粗，一身的力氣，看樣子平時就是做雜活的。
“賤丫頭還敢瞪我？”二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對着身後的粗使婆子吼道：“給我打！”
今日她之所以帶這麼多人，不自己不動手，就是要讓這賤丫頭看看，有老夫人撐腰也不行，在這府里，她想打她就打她！
這些粗使婆子拿着手裏的藤條就朝着她走了過來。
呵呵，真是不專業，打人竟然還這麼磨磨蹭蹭，不是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嗎？
“哎？我怎麼……”
第一個婆子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肥胖的身軀便砸向了地面。
第二個婆子倒是看見了洛芊芊出了一腳，只是距離太近，已經來不及反應，眼看着被踹倒在地上。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二夫人眼看着洛芊芊小小的身影幾個穿梭之後就將這一個個粗使婆子放倒了，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姐姐你好厲害！”
洛齊飛從椅子上站起來興奮地喊道，小臉激動的通紅。
“坐好！”洛芊芊朝着洛齊飛說了一句，從一個粗使婆子手中奪過藤條朝着二夫人走去。
“二夫人，從前你打我我不敢還手，但是從今以後我要讓你知道，我，洛芊芊，不好惹！洛齊飛，我弟弟，我護着，誰若欺負他就是欺負我。
今日既然你打上門來，我便給你一個面子，他日若再不長記性，我讓你連裡子都保不住。”
距離這麼近，二夫人甚至能看到洛芊芊眼睛裏的寒芒，這種寒芒她只在老爺眼睛裏看到過，她一個賤丫頭，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二夫人。”
“你……你想幹什麼？你難道還想打我不成？”
二夫人是的的確確沒想到洛芊芊敢動手打她，待到這藤條打到她身上時，她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叫啊，使勁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洛芊芊朝着二夫人的身上和臉上就打了下去。
這藤條是用荊棘特製的，打在身上火辣辣地疼，二夫人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叫的撕心裂肺。
“二小姐，你怎麼能打夫人？”
“二夫人？二夫人？”
……
幾個粗使婆子震驚過後，才想到她們是跟着二夫人來打二小姐的，現在二夫人被打，她們定也沒有好果子吃，便沖了上去想要攔住洛芊芊。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這些粗使婆子衝過來后，洛芊芊又打了幾下就巧妙的躲了出去，趁她們沒反應過來扯着嗓子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惡奴欺主啊！母親被打了。”
“來人啊，快來人啦！”
“惡奴欺主，母親被打了！”
“有沒有人來看啊，母親被打啦！”
洛芊芊一邊跑一邊叫，臨走之前示意洛齊飛躲到屋子裏去。
當消息被傳到主院洛玉珏耳中時，整個洛府已經傳遍了這個消息。
二夫人平日在府里作威作福，她說東，下人不敢往西，她說一，下人不敢說二，她想打誰就打誰，所以她被打了的消息就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不管手上有沒有活，下人們都朝着主院趕過來，想要看一看這偌大的奇聞。
“父親，父親，母親被打了！”
洛芊芊衝進主屋時，洛玉珏躺在軟榻上，捧着一卷書，悠閑地看着，旁邊的桌子上燃着熏香，擺着一杯烹好的香茗，正端起來往嘴裏送。
洛芊芊看準了機會，猛的往洛玉珏懷裏一撲，正好將這一盞熱茶倒進了他的嘴裏。
“咳咳咳……”
洛玉珏被燙的一下子從軟榻上滾下了地，忙吐出了嘴裏的熱茶和茶葉，吼道：
“逆女，你想幹什麼？”
並且氣的就想抽她一巴掌。
洛芊芊趕忙裝作低頭去撿地上茶杯碎片的樣子，躲過了這一巴掌。
待洛玉珏想要再打時，洛芊芊適時拿着碎片站了起來：
“父親對不住，女兒不是故意的，女兒只是想告訴父親，母親被打了，傷的十分嚴重，不信您去看看。”
她拿碎片的姿勢滿是威脅，若是洛玉珏再打，正好她就將這碎片頂上去。
洛玉珏也發現了這點，並且想到了在祠堂里莫名摔跤的場景，不由得放下了手道：
“你胡說什麼？你母親怎麼會被打？誰有這個膽子？”
“真的，女兒沒有說謊，不信你快去看看吧，母親都快被打成豬頭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女兒怎麼會騙你？”洛芊芊又露出了那人畜無害的表情。
“老爺～”
書上都沒有這麼巧的，洛芊芊的話音剛落，二夫人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老爺～”
緊接着二夫人被這幾個粗使婆子抬着進了主院。
她真是恨啊！剛才一路上過來，府里幾乎所有的下人都看見了，這讓她的臉往哪放？
可是心裏越恨，她的聲音就越魅，叫的人蘇到了骨子裏。
“老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見到洛玉珏，二夫人一下子來了力氣，就要往洛玉珏懷裏撲。
“發生了什麼事？”
洛玉珏不着痕迹地避開了，現在正穿着江南特製的君子玉，一千兩銀子一匹，穿在身上即使再熱的天兒也不會生汗。
只是這君子玉有一弱點，便是不能下水洗，一旦被水洗過後便沒了效果，所以他可不想讓二夫人一身的血和泥污了他的衣服。
“老爺～”二夫人哀怨地看着洛玉珏。
“妾身是被洛芊芊這賤丫頭給打了啊，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母親，您說什麼呢？女兒怎麼可能會打你？明明是這幾個粗使婆子打的你，女兒都看見了。她們一個一個撲在你的身上，揮着碗口大的拳頭，還拿着藤條呢，不信你照鏡子，你的臉上還有藤條打出來的痕迹呢。”
洛玉珏看了一眼洛芊芊，又看了看那些粗使婆子，正如她說的那樣，這些粗使婆子中手裏還拿着藤條。
這下粗使婆子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趕忙跪下磕頭道：
“請老爺明察，就是給奴才們一百個膽子也萬不敢打二夫人啊，二夫人分明是被二小姐打的，請老爺明察啊。”
洛玉珏看了看洛芊芊，又看了看二夫人，臉上的傷的確是被藤條打的，難不成是二夫人帶着人去收拾這丫頭，卻被這丫頭設計了。
“老爺，這賤丫頭胡說，就是這賤丫頭打的我。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