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天前。
“不敢相信,九十九次長跑你竟然一場都沒贏下來,本官還從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行的男人。”
“我警告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我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無能就是無能,不舉就是不舉。”
“誰不舉了,你才不舉,你們全家都不舉。”
一男一女瞪眼咧嘴,雙手叉腰的破口大罵,女人一襲黑官袍,頭頂三尺“天下太平”帽,這是地界黑仙官。
男人半透明的浮在空中,下半身變成了虛無縹緲的雲煙,油頭垢面,鬍子拉碴,面對眼前這個皮膚黝黑,一馬平川的“仙女兒”,他滿臉不屑。
這個女人太不可理喻了,自己做錯了事兒,勾錯了魂兒,還這麼理直氣壯。
黑仙官一側還站着個着白袍的少女,頭戴“一見生財”三尺高帽,寬鬆的白袍仍無法遮住她那前凸后翹的完美身形,男人沖白仙官猥瑣一笑,繼而黑臉對着黑仙官:“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勾錯了魂,我會死嗎?”
沒錯,是你,不是你們,白仙官的過錯在她的美貌之下已經得到了原諒。
一句話生生的將黑仙官反駁的話噎了回去,轉而心平氣和的說道:“我這不是想辦法給你還魂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還魂,要不是你休暑假耽誤了時間,我的肉身會爛嗎?你堂堂一個996上班族有什麼資格休暑假,不行我要舉報你,舉報你辦事不力,錯殺好人……”
黑仙官拳頭緊攥,怒火中燒,作為高貴的鬼界一員,她還從沒讓人這麼看不起過。
白仙官將黑仙官拉到一旁,小聲嘀咕:“這事情不能讓上面知道,不然年終獎肯定沒了,還有來年的晉陞也得泡湯……”
兩人嘀咕了半天,黑仙官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姐妹做的不對,方法也欠妥……”
“等等,是你,不是你們,白仙官姐姐溫文爾雅,儀態萬方,和藹可親,閉月羞花……”
男人用上了畢生所學。
“臭男人,就知道以貌取人。”
對於以貌取人這四個字的形容,男人一本正經的回復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件事情本就是我們做的不對,小黑,老大常說顧客就是上帝……”
上帝?你們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男人腹誹一句。
“算了算了,既然仙女兒姐姐替你說話,那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我也不再計較了。”男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白仙官輕聲細語:“小哥哥,可不可以降低下投胎的標準,畢竟做皇帝這樣的要求排隊的人實在太多了。”
“沒事,我不介意等個幾百年。”男人漫不經心的挖耳朵。
“小子,你別的得寸進尺。”
“注意你的服務態度,小心我投訴你。”
同樣是鬼,你不僅丑,態度還差。
黑仙官話鋒一轉:“你那些競爭對手要麼是體力充沛的運動健將,要麼是腦力發達的天才學者,你一個普通人想贏過他們,簡直是痴心……”
“痴心絕對,為你落第一滴淚,為你做任何改變……”
白仙官成功以一首痴心絕對轉移視線,男人痴痴的注視着這位歌后。
完美,太完美了,完美這個詞就是為她而生的。
“好,那我就提一個要求。”男人指着白仙官說道:“你,就是你,我要你。”
既然要選擇重生,肯定不當社畜,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下輩子,最有效避免當社畜的辦法就是選擇一個沒有社畜的異世界穿越過去,隨便搞個掛就能所向披靡,妻妾成群。
既然決定要做個穿越者,有誰不想要個阿庫婭呢。
水之女神拿在手,天下逼掛我最牛!
一轉眼,黑仙官的白眼翻上了天,這個死宅是動漫看多了,還是手衝過度腦子短路了。
三人無人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
男人看着黑仙官那副你是在想屁吃的表情,自己主動找了個台階:“好……我就給仙女兒姐姐一個面子,降低下我的標準。”
繼而昂首挺胸,雙手負后,一副高傲模樣,“第一,可以不做皇帝,不過身份一定要高貴,不能有手足相殘,皇位相爭的流血事件,我暈血。”
庸俗!!!
“第二,不用後宮佳麗三千,但要左擁右抱,美女如雲,並不是因為我好色,只是為了我的心情愉悅。”
虛偽!!!
“第三,要有個天下第一美人做未婚妻,我這個人忠貞不一,一生只愛一個人……”
渣男!!!
“第四,我要有絕世武功,這是為了自保。”
怕死!!!
“第五,要有個絕世高手做護衛……”
非常怕死!!!
十分鐘后。
“先就這樣,二十條,我想起來再加。”
黑白仙官姐妹臉皮抽抽,一條不當皇帝就換來了二十條,況且這二十條加起來和做皇帝也沒什麼區別了,不,做皇帝至少不會要求自己的弟弟封號十八。
黑仙官長嘆一口氣,這是遇到了個刺頭兒的主,要是真有這麼好的條件她自己都想重新投胎了,哪兒輪到他這個死宅。
白仙官笑眯眯的拿着生死簿,與黑仙官小聲嘀咕,片刻功夫,黑仙官面露喜色,“你運氣非常好,剛好有個符合你要求的投胎名額。”
還真有?
男人半信半疑。
“你可別騙我。”
“黑白仙官做事絕對童叟無欺。”
“是……嗎?”
須臾。
黑仙官長舒一口氣,“呼,終於把這個瘟神送走了,不過姐姐,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這不正是他要的嗎?”
“話是沒錯,可還是有點兒不一樣。”
“難不成你還想留着他?”
黑仙官猶猶豫豫道了句:“我是怕後續……走了也好,清凈了不少。”
……
城主府。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汩汩暖流縈繞周身,疲勞而沉重的雙眼緩緩睜開,面對着陌生的天花板,男人一時間慌了神,他可不記得自己家的天花板長這個樣子,腦袋稍微清醒一下才想起這是他選擇的新人生。
一種翻身農奴把家當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作為一個滿身是掛的男人,他堅定的相信這一世絕對會名利雙收,不,名利美女三收。
“少爺,你可算醒了。”
一張胖嘟嘟、白嫩嫩的大臉正對着自己傻笑。
錯覺,錯覺,這一定是錯覺,說好的左擁右抱,一定是左擁右抱,還可能是左右逢源。
男人閉目,似乎睜眼后這一切就會變個樣子,秒余,他再次睜眼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同樣對着自己傻笑,那滿臉溝壑錯綜複雜分佈其上,與那質樸無華的笑容不相符襯。
“銳兒。”
橋豆麻袋,我說的左擁右抱是美女,不是胖子和老頭,美女,說好的美女呢……
“怎麼回事?我的聲音……還有這被掏空的虛弱感是怎麼回事?”
男人全身無力,虛弱到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嗓子卡殼般無法發聲,他努力的揚了揚頭,白費力氣,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勉強能轉一轉,什麼都動不了。
身上厚厚裹實的被褥,不誇張的說,得有十幾斤,不二十幾斤,嗯~或許更多……
雖說感覺不到壓抑的負重感,但那厚度即便是輕質的羽絨或者蠶絲被也蓋成了棉被。
一個大夫裝扮的中年男人哀嘆道:“少爺本就身體弱多病,入北以來又染上寒毒,這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大夫的輕聲細語在溫暖如春的屋內一字一句傳進男人的耳朵里,鑽心刺腦。
“我叫張睿,左擁右抱的異世重生並沒有預期中那麼美好,黑白仙官我草你(嗶嗶嗶)你(嗶嗶嗶)……”
仙宮。
黑仙官一聲接着一聲的打噴嚏。
“感冒了?”
白仙官緊接着也是一聲聲的噴嚏。
“離我遠點兒。”
仙宮裏很長時間噴嚏聲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