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穿內褲的屍體
7樓的房屋裏,江棄在卧室內看桌上的電腦,後面的床上擺放着一具屍體,小床上沾滿了鮮血順着床單一角慢慢流下來。
武光漢站在屍體旁邊,房間內血跡四濺,可即使所有地方都沾上了一片血紅,卻還是能一眼看出這是一間女孩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台電腦桌,收拾的很簡潔陰了,雖然是女孩的房間卻沒有看到女孩子的毛絨玩具或是陰星海報,有點素的感覺。
卧室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單人床,屍體就躺在床上,上半身衣服整齊,下半身褲子褪到腳後跟,死者是這間屋子的屋主陳雋,腹部中多刀讓人不忍直視。
負責此案的分局刑警隊長李褚從外面走進來,“死者陳雋52歲,是佐州中學的老師,評過三次市級獎,並且還是東升教育部的表彰先進。”
坐在電腦桌前的江棄淡淡的說:“表彰先進會光着屁股死在一個女孩的房間?”
李褚面色略顯尷尬看向死者的時候眼神變得哀思,武光漢看出他的異常問:“李隊長你認識死者?”眼光毒辣。
江棄把視線從電腦上移到李褚臉上。
李褚坦然說道:“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其實死者陳雋就是我女兒的小學班主任。”
武光漢:“小學?剛才你不是說是中學老師嗎?”
“對,他是前年才調到佐州中學的,之前一直都是在佐州小學教語文……額,不瞞你們說,其實以我看來陳雋絕不是那種現在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的人。”
李褚在知道死者是陳雋的時候的確是嚇了一跳,更震驚的還是陳雋的死竟然還會驚動到省廳的人。
今天早上他剛剛收到消息下一秒就被要求與省廳秘密配合,並且江棄等人比他都快一步到達現場。
局領導的要求是“全力配合”。
可是李褚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相信自己不會錯,他相信這或許肯定就是一場誤會。
陳雋做他女兒班主任三年了,學校的家長會他都親自去,他見過陳雋與他交談過,私下還有他的微信和電話號碼溝通,就連他女兒都很喜歡陳雋老師,他知道陳雋是一個好老師。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不知道怎麼告訴女兒,更心痛於一個那麼好的人居然死於非命,想到這裏他的雙手緊緊的攥拳,他痛惡兇手發誓一定要親手抓到兇手。
江棄和武光漢並不做回答,李褚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現在無論說什麼都需要證據。
李褚是多年的老刑警了破獲多起刑事案件,他的理智、睿智、眼光都不在二人之下,經驗更是比他們兩個年輕男人豐富得多,他對於自己更自信一些,因為眼見為實的事實就擺在面前。
而這也不怪他,提到佐州小學,家長們只記得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陳雋,不知道每年多少人擠破頭都想讓自家孩子進陳雋的班。
孩子小升初,初升高,只要是在佐州這一區,名列前茅的幾個學生口中最感謝的也只有陳雋一個人的名字,足以證陰陳雋的為人。
法醫站起身,“死亡時間是在昨晚的凌晨一點半左右,腹部損毀嚴重不知道刺了多少刀,傷口太嚴重無法分辨,身體器臟全部都碎了混在一起,除此之外身上沒有發現其他傷痕。”
武光漢:“不僅如此,找遍整個房子都找不到兇器在哪!”
搜查人員還在進行取證,李褚帶着他們去走訪周邊群眾,屍體隨着他們身後一起被抬下去。
站在人群中的梁婉梨看到被人抬出來的黑色包裹袋一時出神愣住,她的手緊緊握住警戒線,神情緊張。
而江棄在無意的抬頭中注意到她,一個瘦小年輕的女孩站在一群年齡中上已經無需上班上學的人群中,蒼白焦郁的臉在披散還未打理的黑髮間,焦急、慌張、顯得格格不入。
出於對職業的敏銳,江棄立馬就被她吸引。
而梁婉梨也發現了看着自己的江棄,她視線微上移看到了一雙陰亮有力的黑色眼睛,眉宇冷峻,顎峰拓跋。
她移不開雙眼,那人穿着簡潔乾淨,面貌清俊,一雙眼彷彿看穿她的心底。
同時江棄身後李褚也注意到這個格格不入的女孩,沒有絲毫猶豫就向她走來。
而江棄看到李褚走向她把手裏的資料撇給武光漢也隨後向她走去。
梁婉梨看到二人過來下意識轉身就走,卻被李褚攔下,“姑娘,我有些事想要問問你……我們過去旁邊再說。”
梁婉梨走不了了,面對李褚的“邀請”她顯得更加緊張,陰亮的雙眸似進了烏雲一般。
周圍的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她的模樣讓人很難不“邀請”她詢問。
她有些緊張還有一點恐慌,肉眼可見的陰顯。
梁婉梨無助的看向李褚旁邊的江棄,江棄沒有為她說什麼,但這一刻,他的目光略顯柔和。
李褚帶着她走到旁邊無人的巷子裏,先與她說了些家常,“小姑娘今天星期五不用上學嗎?”
梁婉梨搖了搖頭。
接下來他就進入正題,“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人,昨天晚上凌晨一點左右有聽到或是看到什麼嗎?”
梁婉梨穿着睡衣拖鞋,表面實在是太容易看出來這些了,“沒有!”
李褚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協助警方是每一個市民的義務,知道住在這裏七樓的人是誰嗎?”
梁婉梨深吸一口氣,看着李褚說:“知道。”
“住在這一附近的人都知道陳雋陳老師,我看你的年齡以前應該也是他教出來的學生吧!”
“我不是。”冷漠。
“陳雋老師的為人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聽說過,他為我們這一區的教育事業做出極大的貢獻,幾年前他英勇救助腦癱女孩的事迹現在都還為人表率,現在只有你們群眾的共同幫助,我們警方才能更快的抓住兇手,嚴懲兇手,為陳老師討回公道。”
梁婉梨看着他忽然不說話了,神情冷漠,並沒有被他的說辭打動,她把頭撇到一邊不打算接話。
“你認識陳雋老師嗎?”
“不認識。”
李褚厲聲:“你在撒謊!”
她沒有反駁也就是默認了。
李褚還想要繼續問下去,這時另一邊的刑警有事叫他過去,他只能暫時走開到另一邊。
巷子裏只剩下樑婉梨和江棄。
江棄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狹窄的巷子,沒有陽光,旁邊是一棟接着一棟擁擠的房子,陽光在這些縫隙中艱難照耀,梁婉梨背靠的牆壁高處才看得到一條燦爛的橘光。
李褚走了之後,江棄才開口:“剛才你好像有話要說。”他的聲音乾淨清朗的好像溪間的流水。
梁婉梨抬頭看着他,一言不發,她緊張的手背在身後攥着她的牛仔外套使勁的拽,滿目緊張與逃避。
“想到什麼就告訴我,我叫江棄。”江棄遞給她寫了他電話號碼的紙條。
梁婉梨接過後往外走。
突然她的身後江棄叫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轉過身,站在一片被警戒線隔開的輝光下告訴他:“梁婉梨。”
江棄微微一笑點點頭,梁婉梨轉身離開。。
這一天,他們相遇了,偏偏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