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換了牌匾
聶錦容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少女神色沉靜,優雅端莊,甚至還會和面熟的宮人打招呼。
“謝明嬌,你剛剛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謝明嬌目不斜視,餘光都不屑於分給聶錦容一星半點。
她可不想再浪費感情經歷在這位男主角身上了,他想愛誰就愛誰,與她謝明嬌無關,若他不長眼,非要跟杜嘉絮那個賤人攪合在一起,也就別怪她把他當敵人。
杜嘉絮害她客死邊關,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聶錦容快步走到謝明嬌身旁,壓低了聲音道:“你今天來真的?”
謝明嬌腳步一頓,停在御書房門口,“聶錦容,怎麼,你後悔了?”
“小爺……小爺我才不會後悔。”聶錦容對上那雙眸子,忍不住耳根發燙。
這丫頭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帝王看着面前鬧得不愉快的少年少女,為難的嘆了口氣,道:“你們當真要退婚?”
聶錦容張了張口,剛想解釋,一旁的謝明嬌搶白道:“是,我和他相看兩厭,多眼一看都會把隔夜飯吐出來,以後若成親日日相見,只怕會嘔血致死。”
嘔血致死,這瘋丫頭怎麼不說的更嚴重點,她把他當什麼了?瘟神?
聶錦容瞪了謝明嬌一眼,清了清嗓子,“聖上,臣並非對郡主心生厭惡,只是感情之事不容強求。”
“行了,你聶錦容是個讀書人嗎,你和別人打架還是我去收拾的爛攤子,別鼻子裏插蔥裝大象,裝模作樣文縐縐的說話,不就是看不上我,覺得我高攀不起你小侯爺嗎,藏着掖着做什麼?”謝明嬌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坐到帝王身邊,一雙小腳丫擱在帝王書桌下的冰盆上納涼。
全天下也只有深受皇家寵愛的明珠郡主敢如此放肆。
聶錦容被噎的胸口一堵,賭氣似的哼了一聲,“行,明珠郡主既然覺得不合適,臣也覺得不能耽誤明珠郡主的前程,還望聖上定奪。”
當今聖上頗為無奈,慈愛的摸了摸謝明嬌的頭,一雙睿智深沉的眼睛看向聶錦容,“定北侯世子,你當真要與明珠郡主退婚嗎?”
天家氣魄,不怒自威,一向弔兒郎當的聶錦容也不敢放肆,正襟危坐的看了一眼謝明嬌。
小丫頭沒有一點想像中的後悔莫及,反而催命似的巴不得他快點退婚。
聶錦容心中愈發堵得慌,氣一上頭,乾脆應下,“是,請聖上恕罪。”
原本這樁婚事就是謝明嬌纏來的,她一撒嬌,皇帝疼她如親女,自然隨她,拿回自己的信物后,謝明嬌高高興興的提上宮裏的賞賜,騎着馬回了公主府。
聶錦容看着手心的玉佩,神色複雜,原本那枚刻着謝明嬌名字的玉佩變成定北侯的家徽,還帶有少女身體上淡淡的馨香。
抬頭望向那個迫不及待的背影,聶錦容眉頭狠狠一蹙。
他是發了瘋了才會覺得捨不得謝明嬌這個臭丫頭!
公主府,大門處圍了一群人。
謝明嬌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色陰沉的看着公主府的大門。
原本的公主府牌匾正被人取下,換上另一枚牌匾,上面寫了兩個字——陳府。
謝明嬌幾乎要控制不住滔天恨意,指甲狠狠嵌進肉里。
前世她一顆心掛在聶錦容身上,甚至在定北侯府對面買了宅子,每日就住在那裏,根本不管公主府中,母親病的起不來床,以至於讓姨娘和人渣父親竄了位。
不過是個尚公主的窮書生,吃公主府的,喝公主府的,現在還想作威作福把公主府變成陳府?
做夢!
謝明嬌翻身/下馬,提着鞭子走到門口,一鞭子抽在門口的石柱上。
“都給本郡主停下!”
幹活的小廝們看了她一眼,只當什麼都沒看見,自顧自的幹活。
公主府三個字被隨手扔在地上,‘啪’的摔成兩半。
謝明嬌紅了眼,罵道:“本郡主叫你們停下沒聽到嗎?”
領頭的小廝一臉無賴樣,啐了一口在地上“什麼郡主,這兒是陳府,陳大人的府邸,你誰啊就在這兒叫喚,信不信我叫人把你轟出去?”
一旁的小廝聽了也跟着一起鬨堂大笑,根本沒把謝明嬌放在眼裏。
他們都是生面孔,說話還帶口音,一看就不是京城牙婆調/教過的奴才。
謝明嬌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芸姨娘的人。
前世她自持身份,不願與芸姨娘這個賤人爭辯,哪知道她的母親,竟然會被這個女人作踐,堂堂一國公主,重病纏身卻請不起大夫。
她這個受盡寵愛的郡主卻只管自己追愛,直到母親去世才知道公主府變了天!
謝明嬌一張臉面色驚悚,一言不發的抬起腳,一腳揣在梯子上。
方才還囂張的小廝一聲驚呼,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
領頭的小廝‘喲呵’了一聲,“小賤人,敢來陳府搗亂!”
他提着棍/子衝上前,不等他近身,謝明嬌的鞭子不偏不倚直抽在他面門上,差點抽飛他的眼珠子。
“啊——我的眼睛!”小廝頭領尖叫一聲,叫來一群公主府的下人圍在門前,看着謝明嬌惡狠狠道“今天你敢動我,爺爺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謝明嬌嗤笑一聲,手裏的長鞭‘啪’的抽在小廝頭領腳邊,嚇得他跳起腳來,狼狽的躲閃。
他仗着自己和芸姨娘有一層遠房親戚的關係,總在這條街上作威作福,街里街坊們看他被打,都樂的給謝明嬌搖旗吶喊。
小廝頭領丟了臉面,讓人盯住謝明嬌,衝進公主府後乾脆把公主府的閑散人員全喊了出來。
謝明嬌冰冷的眼神從這些人臉上一一劃過,淡淡道:“很好,人都到齊了。”
小廝頭領以為謝明嬌怕了,愈發得意。
他翹/起大拇指,背對着身後指了指一位錦衣中年人,“知道這是誰嗎,這是陳府茶房的李二哥,是芸姨娘的親戚,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老爺,小賤人,我看你什麼收場。”
謝明嬌毫不害怕,甚至還有點想笑。
小廝頭領自顧自仰起頭,“你現在知道怕了?來不及了,都給我上!”
他一聲令下,原以為身後那群人會一擁而上,可沒想到,只有寥寥幾個同鄉和他一起衝上前,其餘的人都噤若寒蟬,垂着頭待在原地,有膽子小的甚至當場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小廝頭領不解,問道;“李二哥,你是茶房首領,你怕什麼?”
李二眼看被小廝頭領叫到名字,引來謝明嬌的眼神,氣的一拳打在小廝頭領的傷口上,“你小點聲!”
“李二哥,你這是做什麼?”小廝頭領不解他一向巴結的李二哥怎麼跪在地上磕頭“你怎麼會怕這麼一個小丫頭?”
李二活吃了他的心都有,“你閉嘴!”
他沙包大的拳頭把小廝頭領摁在地上,轉過身又連磕了三個響頭,哭喊道:“郡主饒命,這群賤奴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得您,都是奴才調教的不好,郡主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你還知道我是郡主,知道你是公主府的奴才?”謝明嬌一鞭子甩到頭上的牌匾處,打的啪啪作響。
“用力的狗眼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哪兩個字?”
李二哥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用袖口擦汗,“是……是陳府。”
“哪裏現在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奴才?”
李二哥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謝明嬌一鞭子又抽在地上,“本郡主耐心可不好。”
李二哥嚇得渾身一顫,“奴才是公主府的奴才。”
“原來你還記得你是公主府的奴才。”謝明嬌收起鞭子,在手裏拍了拍。
“今日,本郡主話就放在這兒了,不是頭上這塊牌匾搬家,就是你們的腦袋搬家,你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