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未見面的較量

升龍府派出的御林軍到達下龍灣時，天色已近黃昏。

連續八天的行軍，部隊有些疲勞，當天就地安營紮寨，準備明日開戰。

第二天上午，派出的探子回來了。

斥候小隊長報告：海盜在下龍灣岸邊的密林中燒出了很大一塊平地，在這塊平地上建起了一座城。

鄭統領問：“城有多高多大？”

小隊長回話：“5米多高，周長十幾里。”

聽了小隊長的回答，鄭頭領心想：五米多高的城牆，架上梯子很容易攻上去。

“有多少敵人？”

“估算有5000多人。”

“敵人有些什麼守城的器械？”

“沒看見城頭有器械。〞

“哦，對了，派出的人都回來了嗎？”

“稟告統領，派出十人回來八人。我們沒想到海盜很狡猾，除了有明哨，還設有暗哨。我們有兩個兄弟，因為靠城太近，被敵人的暗哨給俘虜了。統領，這股海盜不簡單，還懂點兵法呢。”

那邊鄭統領在詢問斥候，這邊楊七在審問俘虜。可是語言不通，手腳比劃又搞不清什麼意思，審問毫無成果。

楊七煩惱之下，命令士們鞭打俘虜，發泄心中的氣憤。

顧振漢正在忙着指揮營地建設，楊七派來士兵向他報告，有敵人來犯，還抓到了兩個斥候。

哦，安南國終於作出反應了。聽到情況報告，顧二臉上波瀾不驚，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

“那兩個俘虜招供什麼沒有？”

“稟告大頭領，語言不通，沒問出什麼來。〞

“帶路，去看看。”

來到審問俘虜的地方，兩個俘虜被抽了幾十鞭子，渾都是血痕。

顧二觀察，一人眼框很深，腮幫子凹陷下去，典型的安瀾土人長相。另一人卻與大明人長相相似。

顧振漢想起什麼似的，找到紙和筆，寫了“識字否”三個字，提在手裏給那兩個人看，觀察他們的表情。

那個猴子一樣的土人一片茫然，而那個長得像大明人的，看了一眼那張紙，馬上就把目光移開。

顧振漢在心中暗想：這個長得像明朝人的傢伙好象識字。不過看這傢伙一副堅定的模樣，不容易讓他招供。

顧振漢指着那個傢伙說：“老楊，這個傢伙好像識字。我們給他來點狠的，上水刑。”

“啊，大頭領，什麼是水刑？把這傢伙泡到水裏面去嗎？”

聽到楊七的反應，顧振漢想起來了，水刑是韃虜宮廷中的一種逼供方法，現在發沒發明都還不一定，楊七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那就讓我來帶頭使用吧。

顧大頭領於是親自操作，演示這種反人性的手段。

把那傢伙仰面朝天捆在一條長凳上，臉上蓋上一張紙，用水將紙澆透，濕的紙張讓他變得呼吸困難。接着蓋上一張紙，再次的澆透。

像這樣蓋上幾張紙之後，受刑的人完全不能呼吸。臉上蒙紙並澆水，讓人的心理上產生巨大的恐懼，呼吸困難把這種恐懼放大。

疊加蓋上了幾張紙之後，那個受刑的人劇烈的掙紮起來。讓這種折磨持續，那個人掙扎的樣子也越來越扭曲。

不說受刑的人，就是在旁邊觀看的人也覺得毛骨悚然，這種逼供方法太可怕了。

折磨慢慢的進行，估計接近那人承受的極限，顧二示意士兵揭開臉上的紙，讓那人恢復呼吸。

把寫了字的紙揚給他看，那人面無表情。

顧二下令：“再來一遍，延長時間。”

“再來一遍，再延長時間。〞

……

當施完第三遍水刑，那人終於點頭了。

於是擺上紙和筆，用寫字的方式進行訊問。

經過訊問，知道這傢伙名叫裴升榮，是一個小氏族的子弟，在御林軍中擔任斥候小隊副隊長。

安南國早在秦朝時代就被納入了中原王朝版圖，受漢民族文化影響幾千年，國家的公文以及書籍都是使用漢字記錄。

早期進入安南國的一批中原人被當地人同化，成為士族。這些士族雖然變成了安南國人，但他們身上多少都留有中原人的血統。

多年的變遷后，士族子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中原血統，不會說漢話，但他們能認識漢字。

御林軍中士族子弟很多，裴升榮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氏族子弟們是不用擔任斥候這種危險的任務，但裴升榮想取得一些功勞，以便快速升遷，主動要求擔任斥候。

他以為海盜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好對付，這次刺探任務應該很容易。沒想到這股海盜不同一般，布哨的方法非常高明，讓他中埋伏被抓獲了。

還有這個叫做顧大頭領的人，非常的聰明，從他的長相上就能猜出他認識漢字。

更可怕的是，這個聰明的人還非常陰險毒辣，竟然使用這種聞所未聞的水刑來對付他。

這種刑法太可怕、太毒辣，簡直是沒有人性，發明它的人死後應該下油鍋！裴升榮恨恨的詛咒。

如果不是這種刑罰，挨鞭子他自認為是不怕的。沒想到上了這種刑法，沒一會兒他就挺不住了。

完了，招供了，成為投降者，當不上御林軍校尉，兌現不了對心上人的承諾。

想到這裏，裴升榮傷心得想放聲大哭。

萬念俱灰的裴升榮，破罐子破摔，對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顧振漢現在知道了來犯的敵人是什麼情況。

御林軍，是安南國最精銳的軍隊。人數還不少，有一萬人。

不過，精銳又怎樣，有一萬人又怎樣！在米尼步槍面前，他們只會成為炮灰。討厭的是竟然有100頭戰象。

戰象這玩藝戰力不象想像的那麼強，但對敵方士氣的打擊力很強。

當一百頭戰象發起衝鋒的時候，氣勢是非常磅礴的。

顧二手下的士兵都沒有經歷過殘酷的戰鬥，嚴格的說都還屬於新兵。對於這樣的新兵，顧二可不敢相信，他們面對戰象的衝鋒能穩住陣腳。

現在，顧二能選用的戰術只有一個，守城，老老實實的在城牆上守城。

山林中的山蛭，制約了顧二的部隊不能利用山林進行埋伏；阻擋不了戰象的衝擊，決定了不能到城外平地上進行野戰。

碼頭那邊的事不用擔心，安南這次沒有出動水軍，只需在下龍灣依託一個荒島停泊船隻，敵人無法跨過海面攻擊。

但是守城有個問題，要是敵人老不來攻擊，你就老得防備守城，幹不了其他的事。顧振漢來下龍灣可不是為了守城玩的，他是來採煤的，采不了煤守城有何意義？

很快，顧振漢就不用擔心了。他擔心浪費時間，那邊鄭統領更想快速結束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