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次北上招人

張氏三兄弟帶領的隊伍在幫田子鋪社開墾完農田之後，接着就在關渡對岸修碼頭，修通向煤礦的路。

目前顧二鋪開的攤子比較多，有農田種植、農田開墾、採石、伐木、燒石灰、修碼頭、修路、開煤礦、後勤等方面，而除去小孩、老人和120人的連隊，真正從事勞動的才區區780多個勞力，人手明顯的有點不夠用。

時間進入了天啟7年的10月，田子埔煤礦已有日產5噸的產量，燒水，燒飯，燒石灰，開始用煤，大大減輕了伐木和砍柴的工作量，對大屯山植被的破壞也大為減輕。

而顧二，在人手很緊張的情況下，又提出了一個非常需要人工的項目，制磚，建輪窯。因為在煤礦的旁邊發現了優質的粘土，而建城是顧二重要初級目標。不建城，就不能成為一股勢力；不建城，你就只能算是散兵游勇；不建城，就不能算有根據地；不建城，就缺少安全感；不建城，對周圍土人缺少威懾力。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顧二對七名跟班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先建輪窯，下一步建城。”

主要負責搞建設的張氏三兄弟中的老大張理說：“頭領，你非要這麼乾的話，那再去一次山東招些難民來吧。”

招人過來就要給人吃飯穿衣，顧二讓管後勤的劉大光算一下糧食能吃多久，適合招多少人。

劉大光對着眾人掰着手指頭就開始算賬。

劉大說：“今年四月，從巴達維亞返回，路過嘉定時買了200噸大米，五月初在山東招了1200名難民，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的大米每天消耗1200斤。如今時間進入10月，已經過去了整整5個月，大米大約消耗了180000斤，合90噸，還剩下110噸。我們已經種植了2000畝水田，畝產預計400斤，12月糧食會收穫歸倉，預計可收穫400噸。

因此12月份之後肯定是不會缺糧食。12月份之前還有糧食110噸，每人每天吃一斤，兩個月時間每人吃60斤，這樣算下來的話，留下10噸糧食做預備，其餘的夠3000多人吃。

至於鹽和棉布，可以在去山東的路上進行補充購買。

因此我們最多還可以招1800人。”

等劉大光算完賬，顧振漢說現在山東那邊入冬了，應該有點冷，最好能帶點衣過去，問劉大光後勤隊現存有多少棉布衣。

劉大光說之前每個難民發了兩套衣，用去了600匹布，後來佈置集體宿舍的床鋪，又用去了600匹布，在廣州買了2000匹布，用去這些剩下800匹。後勤隊被服組的婦女縫衣工作沒間斷，到現在已經縫好了2000多套備用的衣服，還剩下200匹左右的布匹。

顧振漢又問：“鹽呢？夠吃不。”

劉大光說：“我正想跟頭領你報告這事呢，鹽快吃完了，得趕緊去買一些。”

顧振漢聽了嘆一口氣，感嘆的吟了一句詩：“創業艱難百事多。”

說完又怕泄了大家的氣，趕緊鼓勵的說道：“創業尚未成功，諸君仍需努力。”

顧二不知道的是其他人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眾人心想：你有神仙做大腿，還有什麼事能難倒你呢？我們有你做大腿，什麼難事也不怕。

顧二看了眾人一眼，拿出航海圖，端詳了一會兒，指着航海圖說：“我們要去的登州，離長蘆鹽場不遠，到時候先到長蘆鹽場去買些鹽。另外，我們會路過溫州和台州，到這兩個地方再買些棉布。這次北上去招人，唐氏兩兄弟是山東人，熟悉當地情況，跟我去。另外招難民要管他們的吃喝和穿衣，劉大光你帶着一些糧食和衣服跟我去。張理你們三兄弟負責基地建設，任務很重，就留在關渡，在繼續做好目前建設工作的同時，建好集體宿舍準備迎接新的勞力到來。潘顯勝，你要管好農田種植，明年我們會不會餓肚子，這個責任全在你身上了。”

佈置完畢，準備停當，顧二帶着三個跟班和一個連隊的士兵北上招難民去了。

出發不遠就先到了溫州，在溫州外海停留一天，用小汽艇上岸，來回跑了十幾趟買了2000匹棉布。到台州又停了一天，買了1000匹棉布。

然後一路北上，先到長蘆鹽場買了50噸食鹽，然後回頭來到登州外海，派唐氏兩兄弟到登州城外摸摸情況。

登州城外難民象上次見到一樣，甚至人數還在增加。聽難民抱怨，說是朝廷派了一個叫做高第的兵部尚書去總督山海關，這個傢伙不敢和女真人作戰，一到山海關，就把關外400多里的地方全部放棄，將軍民撤往關內。這下等於放棄了整個遼東，不僅山海關外的幾百里地方，就連登州海對面的海州衛、蓋州衛、金州衛、復州衛的百姓都渡海向登州逃難。在後面的幾年中，隨着女真人對遼東各地的陸續佔領，遼東百姓不停的逃向關內，不僅陸地上從山海關湧入了上百萬的難民，還從海面上向登州也湧入了幾十萬的難民。

另外還聽到一個消息。天啟皇帝死了，崇禎皇帝繼位，大赦天下。在登州城門口就貼着朝廷的聖旨告示。唐氏兩兄弟自從跟隨了顧二之後，雖然認得了幾個字，但是讀這個聖旨還是有困難。摸出一點點碎銀子，請一個讀書人把這個聖旨給他們倆講了一遍，知道了他們最關心的一件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除了十惡不赦之罪之外，都可以赦免。而他們幾個人在松江府犯的事，因為沒有殺人，正好不屬於十惡不赦之罪。也就是說新皇登基他們幾個人的罪都被赦免了，他們再也不是通緝犯了。

不是通緝犯了，這兩人的腰桿立刻比原來挺得更直。按照之前預定的計劃，他們在難民中放風，說是東面的三段灣，有商人行善施粥，讓難民們快去。唐氏兩兄弟一個混在難民當中，引導他們去三段灣，一個坐汽艇回大船上，向顧二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