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穫蔡六

從基地出發，沿着基隆河河岸向東北方向前進，走了大約10來里，前面出現了一個山尖嘴。

繞過這個山尖嘴，前面出現了一個大灣。大灣坐落在大屯山腳下，前面有基隆河流過，大屯山與基隆河將這一片平地圍成了一個半圓形。

“好地方。”顧二禁不住從內心發出了一聲讚歎。這裏比關渡基地的地形一點都不差，甚至還要好一些。

在這個大灣靠近大屯山腳下的地方，排列着一些圓頂的茅草棚，這應該就是唭哩岸社土人的居住點了。

負責瞭望的土人們其實早就發現了顧二他們這一行人，知道他們是從關渡過來的。上次偷酒事件關渡基地的人給他們的印象不錯，他們的女首領甚至還邀請關渡的頭領到他們這裏來做客，所以確定這些人是從關渡過來的之後，他們雖然有些緊張，但沒有十分的恐慌。

唭哩岸社比獅子山那個土人居住點的規模要略大些，從草屋的數量看應有300多人口，而且還種了一點水田，應該是那個莆田人教他們的。台灣島上如今沒有牛，僅僅靠人力種田生產力還是太低了，所以唭哩岸社有300多人口，種的水田卻不過幾十畝，可能這就是他們費儘力氣也只能種最大數量的水田了。

雖然估計來客的態度可能是友好的，但顧二帶來的人數量有點多，這一隊精壯的男人超過了他們唭哩岸社所有的成年男人的數量，所以唭哩岸社的人都有些緊張。

其實這也是顧二的卑鄙想法，他就是想給對方造成一種壓力，為談判贏得優勢的條件。

在離土人居住點500米的地方，顧二停住了腳步，列隊，解散，就地休息，等待唭哩岸社派人出來。

不一會兒，唭哩岸社出來三個人，一個是莆田人，另兩個是上次偷酒的小子。

這三人是來迎接顧二一行的。

顧二帶着一個班的人進了村子。

莆田人帶他們來到村裡最大的一間草屋前，女首領早已等待迎接。屋裏另外坐了幾個婦女和男子，女首領介紹說這是他們村裏的長老。

雙方禮節性的寒喧過後，顧二回頭招呼外面的人送進來三匹布，作為禮物送給唭哩岸社。

顧二說他們的基地開荒將會沿着基隆河向這邊擴展，直到山尖嘴那個地方，但絕不會越過三尖嘴。

卑鄙的顧二，沒有用商量的口氣和他們說話，而是以通知的口氣說的。

對於唭哩岸社的人來說，他們居住的大灣毫無疑問是他們的家園，周圍的地方一般十幾里之內是他們的獵場和採集場。

其實關渡基地那一片地盤是他們的獵場。台北盆地的土人性格比較和善，並不兇猛。外人偶爾進入他們的獵場，只要不過分，他們一般也是不計較的，這裏的土人有點像漢族人的性格，能夠包容、忍讓和退讓。

顧二他們這一夥不速之客佔領了他們的獵場，他們內心也是憤怒的。但顧二他們人多勢眾，明顯的打不過，他們只好忍受退讓。隨着顧二他們的建設展開，他們甚至擔心遲早有一天他們的家園都會被顧二一夥佔領。他們一直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觀察着顧二們一夥的行動。直到偷酒事件發生，發現顧二這一伙人原來也是友好的，於是戒備的心情稍稍放鬆，覺得是可以與這樣的鄰居和平相處的。

今天顧二來告訴他們，說是要開拓到山尖嘴那個地方為界限，這還沒有打破他們的底線，而且顧二還送來了三匹布這樣貴重的禮物，於是他們只好順勢接受了這件通知。

搞定這件事之後，顧二又向女首領提出，要借莆田人一用，因為顧二一夥與當地土人語言不通，要借莆田人當翻譯。

收了別人的禮物，對於別人提出要借用一個人這種區區小事，女首領也不好意思拒絕。

顧二帶着莆田人回到基地。

顧二問莆田人叫什麼名字？

蒲田人回答：“小人名叫蔡六。”

顧二問：“你大名叫什麼？”

蒲田人回答：“小人沒有大名。小人家中窮，沒錢請人取名字，因在家中排行第六，大家都叫我蔡六。”

顧二：“哦，你要是家裏不窮也不會留在土人部落。”

蔡六：“小人留在土人這邊，家裏窮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為小人喜歡現在的老婆。”

顧二：“蔡六，你想念老家嗎？”

蔡六：“怎麼可能不想。可是這海面很寬，回去一趟很難，不怕頭領你笑話，娶了現在這個老婆快10年了，我好幾次想回去一趟都沒走成，有時候想家想得在夢裏都會哭。”

顧二：“蔡六，看到我們停在碼頭的大船沒有？”

蔡六：“看到了，那船真大呀。”

顧二：〝你跟着我好好乾，以後有機會就讓你坐我們的大船回家鄉。〞

蔡六：〝多謝頭領，多謝頭領，小人一定好好的干。我是真想家呀，以前每年有一些老家的人過來捕鹿，偶爾還能打聽一下故鄉的情況。現在您在這裏開荒，肯定是沒人敢過來了。”

顧二：“蔡六，你這話的意思是對我有怨言呢。〞

蔡六：“不敢，不敢。小人的意思是我的確很想家哩。”

蔡六說完這話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心說這頭領年紀不大，可是很有威壓力。

顧二：“想家好，想家的人有良心。蔡六我相信你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這樣吧，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蔡六：“謝謝頭領，您為我取名字，這是小人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顧二：“好好，不用太客氣。你聽說過一句話嗎？心安之處是故鄉。你能夠在這邊待10年，說明這裏應該是你的心安之處。”

說到這裏顧二停頓了一下。蔡六等待着頭領的下文，是不是要給他取名叫蔡心安。

顧二：“不過雖然心安，但是仍然免不了會思念故鄉。你的故鄉是閩南，那麼我們就取這個“閩”字，但“閩”字是一條蟲子被關在門裏面，取名字的話形象不好。我們就取他的同音字，“機敏”的“敏”。正好你這個人還有幾分機敏，這個“敏”字挺適合你的，給你取個名字就叫蔡思敏，字“心安”，怎麼樣？”

蔡六：“太好了，沒想到首領您雖然年紀不大，卻這麼有學問。聽到這個名字，我就覺得心裏很平穩。多謝首領，今後小人就叫蔡思敏了。〞

顧二：“思敏哪，跟着我好好乾，不會虧待你的。”

蔡思敏：“是，頭領，小人一定竭盡全力，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