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人送上門
“拖拖拉拉的還不死,又要浪費一頓糧食!”
噹啷一聲,破瓷碗重重摔在木桌上。
胖婦人踢了一腳扒着炕沿邊兒累睡着的粗布衣女孩。
“還睡!想讓你娘做個餓死鬼?”
竟有人敢踢她?
秦歡銳利的眸子驟然睜開,但沉重的眼皮只讓她挑起一條縫。
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張橫肉都擠在一起的臉,覺得莫名眼熟。
心中一陣狐疑,她不是在系統里嗎?還沒有選擇快穿任務呢啊……
不對!
她記得在最後一次任務完成的時候,系統忽然爆炸,她被一陣火光沖飛。
她穿爆了系統!
那她現在是在哪裏?
硬撐着睜開眼,那張滿臉橫肉的婆子更加眼熟了起來。
記憶深處,忽然有一段記憶被喚醒。
趙婆子!
竟然是她進入快穿系統之前活過的世界!她回到了本體!
她作為相府嫡女出生,八歲那年母親遭人陷害,由妻成妾,被送到了鄉下莊子裏。十六歲那年母親病逝,被接回相府,卻受盡嘲諷和冷落,相府為了拉攏勢力不到一年就把她嫁給了個傻子,她不讓傻子碰就要挨打,後來傻子另娶,她在一張破床上被活活餓死凍死。
而趙婆子,是她在莊子裏這段時間,對她們母女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的相府家僕。
那她現在應該是重生在了這一世死時的十年前,相府鄉下的莊子裏!
母親還活着的時候!
秦歡僵硬的轉過頭,果然看到了母親躺在炕上,枯瘦如柴面色青白,已經有進氣沒出氣了。
“娘?”
眼眶一下就酸脹的發疼。
炕上的林氏奄奄一息,卻還是撐着最後一口氣回應了,“唔……”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秦歡的心感覺被掏了個洞,再經歷一次,那種心疼,怨恨,不甘比之前更加洶湧強烈。
趙婆子厭惡的皺了皺眉,又是重重一腳提在秦歡身上。
“演什麼苦情戲呢!給你娘喂點吃的,等相府來人,你給我趕緊上路!”
痛!
秦歡頭上冒汗。
那粗腿勁兒不小,踢在身上,差點肋骨都斷了幾根。
簡直找死!
要不是現在她沒力氣……
嗯?
忽然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真氣在體內流轉起來。
是古武之力!
不管在現代,還是在末世,任何一個系統的任務里,都和她深度綁定的上古之力。經過系統千錘百鍊的古武之力已經達到一種恐怖的境地。
只不過,本體的這幅身子太弱,大概還要時間慢慢恢復。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你娘就剩一口氣,你還想讓她餓着肚子死?”
趙婆子見死丫頭好像傻了,等不及的自己端着粥碗上前,要給林氏灌下去。
秦歡目光從粥上掠過,忽然一把抓住了趙婆子的手腕。
粥里有毒!
如果不是在快穿的世界裏練就了一身醫毒雙絕的本事,她也不能一下就聞出粥里被下了慢性/毒藥!
這粥讓只有一口氣吊著的母親只要吃下一勺,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憤怒讓她瞬間爆發,她捏着趙婆子的手腕,冷冰冰地看着她肥碩的身體扭動掙扎。
“死丫頭瘋了!你給我鬆開!”趙婆子疼的臉都變形了,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眼看掙扎不開,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外面呼啦啦衝進來幾個提着棍子的僕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是一驚,平日裏懦弱可欺的小姐拿住了趙管事?
“放開趙管事!”
他們都是相府里來的,平日做慣了趙婆子的狗腿子,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盯着秦歡。
秦歡冷笑了下,莊子裏的僕人都比她們母女吃得好穿得好,一個個面色紅潤,她和母親卻是面黃肌瘦骨瘦如柴!
“咔嚓!”一聲,捏在手裏的腕子被折成詭異的角度。
趙婆子凄厲的叫喊聲刺激的人毛孔都立起來。
僕人們個個震驚的盯着秦歡,表情像是見了鬼附身。
“死丫頭失心瘋了,給我狠狠的教訓,打不死就行!”趙婆子頭上疼出了豆大的汗,表情卻狠厲。
聽到趙婆子吩咐,僕人們惡狗一樣呲着牙往上撲。
秦歡體力到底沒恢復太多,折斷趙婆子的手腕已經用盡,沒幾下就被棍子砸到地上,清晰地聽到骨頭斷了的聲音。
她疼得牙齒都在打顫。
炕上眼睛都變得渾濁的林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嗚咽。
趙婆子一腳踩在秦歡骨折的背上腳尖碾了碾,兇狠道,“小賤蹄子!我還當你有多厲害!起來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個家僕,就這樣踩在相府嫡女的背上,而另一幫僕人只是冷眼看着,有的還解恨的啐了口。
對於仇富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場面更讓人興奮了。
秦歡彷彿被碾碎了五臟六腑,她咬着牙,等她再恢復一些體力,看她不打折踩着自己的大肥腿!
可她又沒有太多時間去拖,怕來不及救活母親。
眼看着趙婆子狠厲的一腳再次落下,怕是不死也殘。
剛要用儘力氣抽身……
“你們在幹什麼?!”
外面忽然一聲呵斥,趙婆子的腳懸在半空。
“老娘做什麼要你……”
手腕疼的呲牙的趙婆子怒道,但話說一半就卡在嗓子裏,一張很橫肉堆積兇惡的臉,忽然換上一副極度諂媚的面孔。
“原來是的張媽媽,您怎麼還親自來了?幾年不見,張媽媽反而更年輕了。”
門口站着的女人四十上下,一身湛藍色緞面裙,頭髮盤得一絲不苟,銀頭飾十分精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趙婆子的溜須拍馬並不買賬。
張媽媽瞥了眼被踩在地上的秦歡,問道,“出什麼事了?”
趙婆子忙呲牙咧嘴的舉起胳膊,手腕皮肉里的骨頭肉眼可見的支棱起來,倒吸着涼氣道:
“小賤蹄子掰折了我的手!”
她知道秦府里沒人在乎這對母女的死活,如果不是留着有用,爛在莊子裏也沒人管,所以說起話來毫不顧忌。
秦歡忽然冷笑出聲。
讓眾人都看了過去。
“你笑什麼?”
張媽媽見秦歡被打的渾身是傷還不哭不喊,狐疑問道。
這看着也不像書信里所說的那個逆來順受的野丫頭啊。
秦歡仰起頭,眼睛裏彷彿淬了寒冰,一字一頓問道:
“是蘇辛梅讓趙婆子給我母親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