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突
楊浩道:“我也經常上山跟蹤野味,有時候就在山上搭棚子過夜,我怎麼會害怕走夜路呢?”
“那就走吧!”衡其朝馬臀上奮力催了一鞭,縱馬往前疾馳而去。
楊浩和謝可忙也在後面緊緊追上。謝可的馬和衡其不相上下,不一會兒便和衡其跑得並了頭,而楊浩的“老泥鰍”卻累得呼呼直喘氣,半天功夫才追上了二人。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楊浩也累得呼呼喘氣道:“二位兄台,看不見路了,怎麼趕路啊?”
衡其道:“一人做一個火把,舉着火把趕路!”
當下也不用火摺子,而是運氣聚力,利用體內玄功從手指尖上逸出了一點火苗,然後將火苗引燃了三根松油柴,遞給楊浩、謝可一人一根,自己也持了一根,對二人吆喝道:“走!”
楊浩看得目瞪口呆道:“衡其,你的手指尖怎麼會燃火?”
衡其自得道:“玄功之妙,豈是言語所能說出?”
楊浩佩服得五體投地道:“看來學修真還是有好處,就算不能成仙得道,學點小法術,日常生活也可以派上用場啊。就象衡其,這手指頭會燃火,就免了帶火摺子之虞,做個飯、生個火什麼的都挺方便。”
“哈哈,可司啊,天地玄功妙術,在你眼裏只能作為生火做飯之用啊!”衡其簡直有點氣結。
謝可也笑道:“可司啊,衡其師兄的這火球術可不是用來干這些的啊。”
三個人擎着火把繼續往前馳騁。又趕了大半夜路程,天蒙蒙亮的時候進入到了一個山谷里。
只見這山谷甚是寬廣,兩側展開來大概有十幾里,兩旁青山巍峨、林木茂密,山谷里則溪水淙淙、綠草如茵,草間綴滿各種鮮花,山風吹過,草尖散開,可以看見各種走獸徘徊其間,不過都是些牛、羊、浣熊、灰兔之類,並沒有異獸龍伯在裏面。
衡其解釋道:“這裏就是大荒山的百花谷,以低等獸類為主,龍伯估計要到寶刀峽才會見得到!”
“蓬刺!”衡其的話剛說完,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接着耳畔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他偏頭一看,只見在離他左面七、八尺遠的地方爆開了一團冰棱,冰棱碎片宛如從天而降的冰雹四處亂砸,有些冰粒子還砸到了衡其等人的身上。
楊浩吃了一驚道:“這大熱的天,怎麼下冰粒子了?莫不是六月飛霜,有冤情……”
“不是!是有人發射了一個初級冰球!”衡其一面回答,一面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謝可往側後方一指道:“在那!”
衡其和楊浩忙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有一個穿着黑衣的傢伙,跨下騎着一匹大黃狗,雙手環抱在胸前,口裏念念有詞,然後將雙手往前一推,一道白光閃過,逸出一個比南瓜還大的冰球,直往遠處的一隻浣熊砸去。
但那浣熊機靈地一躲,便躲過了那團砸向它腦門的冰球,那冰球砸了個空,照樣爆裂成了無數的碎塊。
“往哪逃?”黑衣人大喝一聲,欲再次發出一個冰球。
“閣下且住手!”衡其打馬衝到了他的身邊,阻止了他再次作法。
那人橫了衡其一眼道:“小子你別擋着大爺!”
“你小子是不是不長眼睛?道法沒學好就別出來丟人現眼!剛才那冰球是不是你砸的?”衡其怒聲道。
這時,楊浩和謝可也都趕了過去。
那人剛要發作,一見對方又來了幫手,再往衡其和謝可身上望了一眼,知道二人也是修真人士,當下緩和了語氣,嘿嘿笑道:“剛才那是誤會,其實我是要打那浣熊,不是要打兄台,如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你是哪門哪派的?這些浣熊惹你了嗎?殺生害命,如何能得道成仙?”楊浩也上前喝道。
“我不是要殺它們,只是拿它們來練練功法而已。這位兄台好象不是修真人士吧?看起來你好象門都還未入呢。在這個修真的時代,連門都還未入,這可不好!”那黑衣人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搖頭晃腦。
楊浩等人仔細地打量那黑衣人,只見那人長着一張比馬還長的臉,尖鼻子、老鼠耳朵、倒吊眉,嘴巴也有點歪,實在是其貌不揚。而他的坐騎更是一匹大黃狗(是真正的狗,不是象狗,這一點連楊浩的“老泥鰍”馬都比他強)。
“看什麼看?大爺姓黃名僻谷,拜在天王山羅真人門下修習玄術,如今學有所成,特出來歷練一番,見見世面、交交朋友,順便試試自己的功夫究竟長進了沒有?當然了,大爺這副長相雖然難看了一點,卻也是父母所賜,不知有何不妥之處?”
“哈哈,‘道兄’請了!不知道‘道兄’有什麼真本事啊,在下倒想請教一番!”謝可朝那黃僻谷一抱拳,看似恭敬,其實根本就看不起。
黃皮當下將大黃狗的毛一提,從狗背上跳了下來,站了個應招的架勢道:“我最喜歡和人切磋了,道友請!”
謝可也跳下馬,拔出插在腰間的寶劍,站了個舉火燒天式。
兩人既是修真人士,自然不可能象凡夫俗子般地用刀劍以硬對硬地來一番拚鬥,而是先調運內息,將修練得來的天地之靈氣從丹田裏催運至全身,然後再由這股天地之靈氣運出修練的玄功禦敵。這股天地之靈氣也就是俗稱的“真氣”。
不過謝可和那黃僻谷還有衡其都還只能算是剛剛入了門的小角色,體貯存的真氣僅夠支持入門的小法術而已。
衡其修練的是小火球,謝可也是小火球,不過謝可卻比衡其的領悟力要高了那麼的一點點,他的師父清風道人又還傳了他一個小技能,叫做“火符護身”。當下只見他當空扔出十幾張米黃色的符紙,然後用手指一點,射出一圈火星,頓時將符紙全部點燃。
這些點燃的符紙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形,將他護在中間。更神奇的是,這些符紙飄浮在空中圍繞着他不停地打轉,而且不會掉到地上來。晨光中,這場面煞是好看!
楊浩不禁大聲叫好道:“好呀,謝可兄弟你的把戲表演得真好看!”
謝可哭笑不得道:“可司,這是玄功妙術,不是把戲!”
黃僻谷則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雕蟲小技!”
只見他雙手環抱於身前,開始醞釀冰球,但他的頭頂上也冒出了絲絲白氣,似乎是練功的副產品——大凡練功之人頭頂都會產生白氣,此是正常現象,並不足為怪。
“接招吧,黃‘屁股’!”謝可突然單掌一揮,一團炫目的火球自掌心裏飆射了出去,直貫向黃僻谷的面門,真是疾如流星、快似閃電!而謝可嘴裏喊出的那一聲話也同樣犀利無比。
黃僻谷急將腦袋一偏,避過了那擦着耳際飛過的火球,同時惱怒地喝了一聲道:“小子,你叫我什麼?”
謝可笑道:“我叫你的名字呀,你不是叫黃僻谷嗎?”
“你……我明明聽你叫我黃‘屁股’!”
“哈哈,那是你聽錯了吧?”謝可大笑一聲,一揚手,又接連飛出了兩團火球。
“哈哈,黃道友,你這名字也怪不得人家那樣叫你啊!”衡其也笑得差點被口水嗆了一下。
“士可殺不可辱,我黃僻谷今天跟你們拼了!”黃僻谷吼聲如牛,雙手一揚,一連發出了三個冰球分左中右三路砸向謝可。這下發難可謂是又快又急,三個冰球呈品字形射向了謝可的左中右三面,謝可無論往哪一個方向都閃避不脫了。
不過謝可的火符護身也不是擺設,冰球砸在火符上頓時被反震成了碎塊,雷鳴般的轟響中,滿天冰粒子亂飛,猶如冰雹灑落人間。
就在這紛紛揚揚灑落的冰粒中間,謝可也一連發射了好幾個火球,熊熊烈焰挾帶着灼熱的勁風直竄向黃僻谷的全身上下。
黃僻谷似乎並沒有修練什麼護身之法,只能憑着手中的一把魚腸寶劍左劈右砍以及靈活的身法來躲避火球的攻襲。
衡其暗暗點頭道:“這小子還不錯嘛,同謝師弟剛好是半斤對八兩!”
楊浩不解道:“我看這位黃道友有可能要落下風,他只能攻,不能守,而謝可兄弟則攻守兼備……”
“從表面上來說確實是這樣……咦,不對,黃僻谷頭上的白氣怎麼變成黑氣了?”衡其忽然吃驚地叫道。
楊浩放眼一望,果見黃僻谷頭上的白氣已經轉為了黑氣。更令他吃驚的是,那黑氣裏頭竟然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骷髏!
衡其也看到了這個骷髏,不由悚然心驚,一掠下馬,拔劍向黃僻谷沖了過去,口中斥喝連連:“好小子,竟敢修練邪魔妖法,給我拿下!”
黃僻谷一見衡其衝來,知道自己雙手難敵四手,慌忙收了玄功,爬上大黃狗的背脊,邊逃邊喊道:“我沒有修練邪魔妖法,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