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上了嘎查的當 用巫術騙了我

第93章 上了嘎查的當 用巫術騙了我

一大早,洗衣房的人氣喘吁吁跑過來找工區長,一宿的功夫晾在洗衣房的20多套工作服長腿跑走了。

前門有監控後窗沒有,有人從後窗進去偷走的。

當時沒過心多想,偷那些破舊工作服有啥用?估計是服務員收拾到柜子裏。

一周后,俄日敦達來把電話打過來了,礦山20多號人打傷了10多個牧民,在醫院裏躺着。

白所長問嘎查會計:“這些人是你們嘎查的?沒人到所里報案啊,在哪個醫院裏躺着呀?”

會計撓着頭:“不會吧,沒人說呀。要是有的話,阿來夫巴雅爾和岱欽他們幾個昨天來過了。”

滿都拉白了一眼:“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偷工作服的人不會傻到在礦山眼皮子底下干架的。”

他說得有幾分道理,白所長又添了一句:“我只是猜想啊,憑感覺偷衣服的人和礦工一定很熟悉,環境也清楚……以往在畢利格飯店倒是撞到阿來夫老是和幾個礦工在一塊喝酒耍牌,巴雅爾也碰見幾次,不是太多。說不準,手裏沒證據,除非捏住手脖子。”

額日敦巴日煩心煩惱瞅着白所長:“問一下蘇木的診所和旗里的幾家醫院,不就清楚了嗎?”

我瞅着手機里的視頻,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圖像是抖動的看不清人臉,橘紅色的工作服胸前和背後的白色圖案和文字倒是格外扎眼。

白所長從廁所回來說:“尼瑪的擺迷糊陣啊,晃動的人臉不清楚,工作服前後的標誌清清楚楚的,打眼一看就是栽贓礦山的。問了個遍,除了感冒、車禍、生孩子的和住院的,沒收過其他病號。”

額日敦巴日疑心是巴雅爾和阿來夫乾的這事,眼光把大夥繞了一圈,搖着頭時斷時續地說:“沒理由啊,閑地偷那破舊工作服幹嘛,打死也鬧不機密。”

白所長嘴裏罵罵咧咧的:“尼瑪的學起了雪兔,變着花樣耍我,不信抓不住你的尾巴。”

巴雅爾商店裏那個服務員的哥哥在工區干會計,洗衣房的人老家有事回去了,他是會計和洗衣工一肩挑了,額外多一份工錢。

月底弄賬發工錢,忘記了收拾衣服,沒想到有人會拿走。

高擁華一遍一遍說著:“幾件破工作服,值不了幾個錢,氣死人了,和頭上扣屎盆子有啥兩樣的。有能耐跳出來真刀明槍的干,躲在暗處放冷箭有什麼用?”

嘎查長瞅着視頻,那些牧民也是打起了白布黑字的大橫幅,有個年輕人肩上扛着個攝像機,轉着圈的不停錄像。

挑頭鬧事的那個人舉起握緊的拳頭,後面跟着20多號人沖向了大門。

這一幕一幕的,和巴雅爾他們到煤礦鬧事的一模一樣,是一個“導演”。

他八字眉一下瞪直了,出了屋到了隔壁的食堂。

他瞅着查娜躲躲閃閃的眼神在說假話,也許是場不合適,折頭回去了沒再問。

額日敦巴日去了洗手間,堵住了查娜,單刀直入地說:“啥事我能鬧機密?遮遮掩掩不說實話。上次礦山攆你回去,不看我的面,就你和阿來夫捆在一起再壓上一車青乾草,也回不了食堂。你大姑姐要那些工作服幹嘛。她回來見了巴雅爾,也學着回去鬧騰了‘鋸齒病’。”

額日敦巴日說的和親眼看見的一樣,她才吞吞吐吐說出了實情:“啥工作服的事呀,沒聽她說起啊……好多好多羊都有了‘鋸齒病’。”

嘎查長拽過她的手機,在微信上給她的大姑姐發過去一個笑臉,接着又發了一條:前幾天遞過去的工作服,要一件不落的送過來,外加一個無奈的哭臉。

阿來夫的姐姐是個爽快人,馬上回復了:好滴,不差一天,後天行嗎?

額日敦巴日弓下腰把她摟在懷裏,長長鬍茬在她臉上使勁磨蹭了兩三下,嘴裏嘿嘿的笑着:“讓你不說實話,讓你不說實話,把我當成外人。”

這食堂吃的就是好,漲秤了五六斤,我這胳膊彎有數,不會差出四兩半斤的。

鬆開手又說:“把我拖進的群里。”

白所長扔過來一根煙,瞅着嘎查長說:“這泡尿夠大了啊,一肚子水全放出去了,過去偷了情人幾眼?”

他瞅着細桿過濾嘴“沉香”,一本正經地說:“這啥煙呀,還是來根細桿‘呼倫貝爾’,貴的不捨得下口啊。”

高擁華從額日敦巴日手裏接過煙:“你是職務高升了,煙價沒升哦。這‘沉香’一條1500元,一根可是75塊啊。這是所長巴結你的煙,你不抽,我抽。”滿都拉扭過頭湊着熱鬧:“一根頂‘呼倫貝爾’兩根半。人敬有錢有權人,我這沒一官半職的,立在眼前也白扯。”

嘎查長掏出了兜里的粗桿“呼倫貝爾”:“習慣了這味道,啥叫升職了,差林礦四級吶,副蘇木長、蘇木長、副總經理、總經理。

兩天過後的下午,嘎查長把達拉板燒紅了,再往上撒一泡尿,瞅着達拉板上裂開的一條一條的紋路,粗粗的那條就是偷衣服的人走的路。

滿都拉癟着嘴:“那巫術你也信,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到的,傳說的話也信。用達拉板能抓到偷羊賊,管用的話,警察吃乾飯呀。”

高擁華說:“公安破案也好,達拉板裂紋找羊找人也好,關鍵的是能找到偷衣服的人。滿所長給做個證人,看看嘎查長和白所長哪個先找破案。”

他們幾個在南面的草原路上等了半個點,阿來夫的姐夫哈斯烏拉開這個皮卡車拉着衣服過來了。

滿都拉跳了起來,拍着額日敦巴日的肩膀,改口喊起了副蘇木長,瞅了一眼地上的拉達板的紋路正是朝着車過來的方向,不偏不差:“真是神了,不是親眼看見,說到天黑也不會信。”

額日敦巴日這一絕招只有查娜知道,哈斯烏拉過來前給她來了電話。

這路額日敦巴日一年少說也能走上十來回,時間點把持的不差幾分鐘。

接完電話估摸着不用半個點,找出了準備好的拉達板,從車裏拿出了噴燈,提前擺准了方位,三五下烤紅了,撒了一泡尿,裂開的方向剛好是路的方向。

為摸清裂開的大致的紋路,他偷着在羊糞爐子旁邊試驗了四五次,關鍵的一步是要輕輕用帶圓頭的小木棍敲打一下拉達板的中間部位,紋路會沿着敲打的部位向前開裂。

衣服找回的第二天,我和滿都拉都憋住了氣沒透露出一點的風聲。

我電話里問白所長的進度,他說:“正在排查摸底,心裏有底了,明后兩天的事,偷走的衣服能送到你手裏的。”

這兩天白所長的人一直在井口轉悠,一個一個的問着礦工,另外兩個人在洗衣房和宿舍來回的路上,低着頭像找丟落的東西。

矮個子片警瞅了一眼快落下來監控鏡頭說:“聾子的耳朵就是個擺設,線頭斷了,鏡頭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尼瑪的看門狗也是個啞巴,一頓飯不少吃,腚都圓了。干吃不管事,汪汪叫個響,也能嚇跑賊啊。”

阿來夫的姐夫哈斯烏拉連同車裏的衣服一起去了礦山保衛部。

我瞅着地上的一堆衣服問嘎查長:“這衣服是找回來了,你把拉達板再燒紅一次,看看紋路指向哪一家?是阿來夫呢?還是岱欽,或者不用燒那拉達板了,憑你的第三感覺,直接說是巴雅爾。”

額日敦巴日是肚裏清楚嘴裏不能說。

哈斯烏拉瞅着5000的罰單,反過來有理的問着:“說好了要過來接貨的,躲哪裏去了。我着急回呀,喊他過來拿這600塊錢呀。”

高擁華眼都直了:“誰過來拿錢啊,你不說我咋喊他過來呀。他不過來,你和這車就在這獃著吧,三天五天也不能回。”

哈斯烏拉撥通了媳婦的電話,給了高擁華,她滿口的蒙話,嘎查長聽得一句不漏。

阿來夫的姐姐一直在洗白哈斯烏拉,要怪怪我,不知能惹這大的禍。

嘎查長啊,看在打小一起長大的情面上……那化工廠害得嘎查的羊得了“鋸齒病”,草吃不了一口,吃不飽肚子死了不少,本想讓領導看一下化工廠的人打傷了牧民,沒想到禍惹到了礦山頭上。

嘎查長盯着窗外的羊群,不咸不淡的怪事,送工作服的人過來,巴雅爾躲到哪裏去了?

為保住自己的臉面,嘎查長撥通了巴雅爾的電話:“咋讓我信你的謊話,我的微信是電話號碼,加一下發個位置過來。”

巴雅爾把位置傳了過來,在“五十一”莜麵館。

高擁華說:“位置證明不了他在旗里,讓他立在麵館前發個照片過來。”

一會兒,巴雅爾把圖片傳了過來,確實在“五十一”莜麵館。

這“五十一”莜麵館勾出了高擁華肚裏的饞蟲子,咂咂嘴:“莜面魚魚,土豆打鹵,吃了一次還惦記着的下一次。”

那個店老闆敢在每個桌子上擺一個小牌子,上面那句話有不服輸的勁兒:頭一次不來,是您的錯兒,第二次不來,是我的過錯。

手裏有硬頭貨,不怕前街後巷搶生意,買賣做的這份上,真是讓人羨慕。

嘎查長對了一眼,回著話:“這不是小菜一碟,隔幾天我做東,過去嘗鮮嘗鮮。莜面魚魚那是必須的,‘貓耳朵’那是沒得說,吃了第二次還念想第三第四次。莜面窩窩和燒麥啥的更是拿不下口。”

嘎查長鎖着眉毛仔細看着視頻,放大了迷迷糊糊看不清“鉛鋅礦”三個字。

巴雅爾為什麼要移花接木禍害礦山,心小的和個草籽一樣。

查娜和女兒在礦山上班,烏雲青也在礦山上班,蓮花至今沒來上班。

嘎查長清楚巴雅爾是“曲線救國”折騰礦山,嘴上卻不能說。

他以前干過這事有經驗,“記者”拿着攝像機在側後面對着後背的“鉛鋅礦”三個字錄像,看不清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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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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