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不及說
?雷陽悟道醒來，境界提升，靈魂透徹，未來的道路清晰，意念無比堅定。
“師尊！”雷陽轉目四顧，卻見趙清妍站在一旁，臉色變幻不定，不由的出聲呼喚。
“啊？！”趙清妍忽然驚醒，趕忙止住自語，閉口不言，似乎生怕對方聽到某些事情。
“你醒了？”趙清妍輕理耳邊長發，強自鎮定下來，將胡思亂想都拋諸腦後。
“嗯……一時有感而發，卻想不到還有如此收穫。”雷陽微笑，只覺的整個心態都變了，前所唯有的自信。
“知足吧！這種機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趙清妍似乎都有些羨慕，如果到了她如今的修為，再來一次悟道的話，那真是不得了了。
“呵呵~師尊，接下來你又有什麼打算？是回雷家山莊繼續當個客卿長老？還是留下來，與我們在一起？”雷陽笑着問道，似有心，似無意，但目光中，卻充滿了期盼。
“哦？”趙清妍嫣然一笑，似乎感到很有趣，反問道：“你又希望我怎麼做呢？”
雷陽哈哈一笑，目光灼灼，似乎要看進對方的眼中，將無盡心意都灌輸進去。
“你，你這樣看我幹嘛？！”趙清妍似乎有些抵受不住，微微錯過目光，心中卻是奇怪，自己的修為，比這傢伙高明了十萬八千里，更是這小子的師尊，可為什麼會不敢看他？
唔，這目光……怎的這樣灼熱？！
“我希望，師尊您能……與我在一起。”雷陽緊緊盯着對方，一字一句的說：“不管天涯，還是海……”
“好了！”趙清妍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聲輕叱，趕忙打斷，臉色有些不虞。
“陽兒，你剛剛悟道，境界提升，正應該好好鞏固一番。師尊還有些事情要辦……我看你家裏，燈火已經亮了，怕是驚動了你父母，你先回去吧。”
“嗯？”雷陽疑惑的看她一眼，轉頭一望，卻見整個小鎮都被驚醒，燈火通明。
“師尊……去留之事，還望您慎重考慮。”雷陽深深看她一眼，個中深情，似乎要把鋼鐵融化，讓趙清妍不由自主避開目光。
說完，雷陽長嘯一聲，飛馳而下，幾個呼吸間便跨越了千米的距離，出現在小院裏。
“這個混賬小子！”
趙清妍看着那飛馳而去的背影，獃獃半晌，忽然惱怒起來：“臭小子，居然敢對我動那種心思……姐姐，你看看你這兒子！臭小子！臭小子！你可知道，我與你母親，義結金蘭，你不僅要叫我師尊，更要叫我小姨啊！”
趙清妍獨立山崗上，嗔怒不已，又忽然“噗嗤”一聲，嬌笑起來，然後再也忍不住，使勁按住小腹，笑彎了腰。
笑着笑着，趙清妍臉色漸漸變得慘淡起來，兩顆晶瑩的淚珠，不自覺的滑過嬌嫩如玉的面頰，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姐姐……姐夫……”趙清妍淚眼朦朧，仰望東方：“陽兒已經長大，更得不世奇緣，修行功法之奇特，連清妍都看不透。經此一難，心性成熟，他……可以去走他的路了！”
“小鷹長大，終究要自己去飛……姐姐，姐夫，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陽兒定會大放異彩，甚至……甚至有希望去解救你們……你們還活着么……”
雷陽站在小院中，似乎心有所感，疑惑的回頭望去，卻只見夜色朦朧，樹影婆娑，那山巔的倩影，卻再也看不清楚。
雷陽臉色有些複雜，方才趙清妍明顯看出了自己的意思，卻在自己開口之前，急急逃避。
“下一次，我一定要對你說出來，哪怕受你責罰……”雷陽目視幽暗的山崗，暗下決心。
“陽兒……”蒼老的聲音響起，卻是雷老爹披着外衣，站在門口，已有皺紋的臉上，掛着濃濃的擔憂。
“父親……”雷陽心頭一暖，回過頭來，快步上前，將老人攙扶回到屋裏。夜晚寒涼，老人不宜久待。
“陽兒，你坐好。”雷老爹指了指桌旁板凳。
雷陽應一聲，老老實實坐好，他知道父親有話要說。
“陽兒，你的傷……沒事吧？”父親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卻略顯老態。
雷陽微笑着安慰：“早都好了，日間的樣子，都是孩兒裝出來的，只為蒙蔽那家主雷天南。”
雷老爹點頭，所謂知子莫若父，老人早從雷陽的心態中，發現了疑點。
雷陽雖然傷重，但眼神雖黯淡，卻充滿自信。
這哪是一個功力全廢的人能夠表現出來的？！
在這一點上，家主雷天南的眼光，還比不上一個平凡老人。
“我就知道，呵呵，你個臭小子，白白讓你娘擔心一場……”老父親似責怪，又似欣慰，沉吟一下，雷老爹似乎下定了決心，緩緩道：“雷兒，去吧！去追求你的夢想！父親知道，小小的雷家山莊，容不下你！既然如此，你就走出去，去過你想過的生活，不闖出個名堂，就不要回來！”
“我跟你娘，還不算老，還走得動，能吃能喝，能下地耕田，總餓不死，你，不要擔心我們！”
這一刻，雷老爹彷彿那成年的老鷹，狠狠的將雛鷹推出了懸崖邊的窩巢。
“爹！”雷陽眼睛瞬間濕潤了，聲音都有些哽咽。
輕輕的啜泣聲從內屋傳來，卻是母親在不舍的哭泣。
“老婆子，你哭個啥？！”雷老爹忽然怒起來，低吼道：“孩子有出息，那是好事。難道真要讓陽兒和我們一樣，窩在這偏僻之地，過一輩子？！”
啜泣聲漸止，似乎是母親在竭力忍住。
“父親，您放心，孩兒不會走太遠，先在附近轉轉，歷練一下，會經常回來看看的。而且，這幾日，我會先鞏固一下境界，也會呆在家裏，好好陪伴二老。”雷陽說完，趕忙走了出去，因為他看見父親的眼角，也開始有淚光閃爍，幾乎不忍再待下去。
“什麼？！雷家鎮外深夜傳來長嘯？天地靈氣波動異常？”雷家山莊內，雷雄大少爺從修鍊中被親信的回報驚醒，猛的站起來：“難道是那雷陽恢復功力？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經經脈盡斷，丹田都破碎，怎麼可能恢復？！”
“難道不是雷陽，而是其他修士？也不可能！周圍的凡人的鎮子上，怎麼可能出現其他修士？！該死的，一定是他！是雷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變數，我最討厭變數！”雷雄臉色猙獰，陰沉的可怕。
“還有，雷傑那幾個傢伙，到現在都沒有歸來，難道也出了意外？！”雷雄越想越是心涼，心頭卻更是殺意大起。
“雷陽，必須要死！不死不行！”
第二日天一亮，雷陽早早進山，獵來一頭山豬，洗剝乾淨，刮下最嫩的肉，與弟弟一起烤着。
母親雷氏則在鎮子周圍，採挖了點野菜，父親去鎮子裏買了瓶老酒……雖然簡陋粗糙，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格外溫馨。
尤其是父親母親知曉雷陽終會離開，更加珍惜這幾日的時光，頻頻往兒子碗中夾菜，看的弟弟雷凡幾乎都要嫉妒起來，一直嚷嚷爹娘偏心。
“雷陽，日子過得很滋潤啊！愚兄聽聞你功力恢復，特來賀喜！”冰冷的聲音傳來，卻是雷雄雷大少爺，帶領幾個弟子，冷笑着走進小院。
和諧而溫馨的小院，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