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褚家姑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公杜德德行失察，念其功勞甚偉，勞苦功高，着其閉門幽禁三月，罰奉半年。”
……
“就這樣了？”牧遙道。
“嗯。”褚風將剛倒好的茶推給牧遙“暫時性的就這樣了，畢竟他還沒表現的太明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去求了情，也不能罰的太重不是，就先以示警戒。”
“那你覺得，杜德什麼時候會來拜訪你，謝你這心意？”
“他來跟我道謝？”褚風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口茶，下一秒就被燙到舌頭了“啊，好燙。”
“他不會來的，最多的就是讓杜天多來我這裏玩而已。”褚風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而後，頓了頓，褚風嘴角微揚，悠然的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如果可能，他還想對我下手呢，當然，前提是取得信任。”
“畢竟這種事，發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旁邊，牧遙看着褚風盯着茶杯盯了半天，抬手搶了下來。
“天色已晚，早點睡。”
“哎，牧遙。”褚風看着牧遙起身走了，褚風無奈“好叭。”
“羅叔。”褚風起身，裹緊大衣，羅叔應聲而來。
“世子，怎麼了？”
“那條路挺黑的，準備一些燈吧。”褚風輕聲道。
“有些路，總是需要一些燈來照亮的。”
“老奴明白。”羅叔道“世子回房間吧，挺冷的。”
“好，羅叔你也是，沒什麼事，便回去歇着。”
……
“閣主，回來了。”阿青看着牧遙回來，忙道“那邊已經差不多了，要把那姑娘接到京城嗎？”
“嗯。”
“那我立刻……”
“不必，我親自去，這幾天你就留在這裏，好好看着世子，別讓他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是。”
“那……”
“我會處理。”牧遙道“忙你的。”
“是。”
……幾天後傍晚……
阿青看着羅叔帶人在忙，卻不知忙什麼。
“羅叔，你們這是？”
“嗷，我們世子嫌這路太暗了，我就加了幾盞燈，一直延長到這條路的盡頭。”
“是嗎？”阿青撓了撓頭，他跟牧遙住的地方是王府後巷最裏面的一個屋子裏，每次回去摸黑不假，但是已經來了這麼久，褚風為何突然要掛燈。
燈的盡頭，是他們住的房子。
“燈籠不多，用的時候就點上。”羅叔道“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回去接人去了。”阿青道“是個姑娘……”
……
“女孩？”褚風一愣“羅叔，坐，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羅叔一愣“世子，你莫非？”
褚風微愣“什麼？”
“嗯，世子這年紀，也該說個媳婦了。”羅叔笑了。
“羅叔。”褚風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拄着臉“你莫不是老糊塗了，我這樣的，會有人看得上嗎？”
“世子多慮了，可有很多人都想攀上咱們家的關係呢。”
“說的也對。”褚風伸出手指在茶杯里點了一下，又將食指拿出來，褚風看着水珠慢慢在手指尖匯聚，然後滴落到桌子上。
“這些年，多謝羅叔的操持了。”褚風道“以後也要多多麻煩羅叔了。”
“世子，這些本來……”
“我是紈絝子弟，紈絝子弟怎麼會懂得操持家裏。”褚風起身，笑着拜拜手“早點睡。”
“是。”
……江南，八年前……
“閣主，搜了幾遍了，確實就剩下這姑娘一人了，而且也問過了，她在火災當晚，去城外青駝寺禮佛了，寺中那邊也問過了，並無不妥。”
一片被火燒過的廢墟外，站着幾個人，最前面的白衣身影，看着廢墟，皺眉。
牧遙看着坐在一邊，掩面哭泣的姑娘，粉色衣裙已經粘滿了灰塵，散亂的黑髮垂了下來。
“接下來怎麼辦？”旁邊有人開口問道。
“姑娘，你還有家人嗎？”
那姑娘搖搖頭，抬頭看向牧遙，牧遙對上那姑娘的淚眼時，目光微縮。
這張臉，和他好像……
“你姓什麼？”
“姓褚……”
“褚倩，字明月。”
明月抬頭，有些震驚的看着牧遙，而牧遙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去處嗎？”
明月搖頭，牧遙輕嘆“可願意跟我走？”
明月毫不猶豫點頭，牧遙皺眉，而後看向後趕來的阿青。
“帶姑娘回去，好好歇下。”
“是。”
……現在……
“閣主，我有個問題。”
明月同牧遙同時騎馬“之前聽閣主嘴裏的這個世子，是個紈絝子弟，可閣主為何還要讓我去保護他？”
“誰說讓你去保護他？”牧遙道。
“嗯？”
“他母親姓褚。”牧遙道“如果算起輩分，他算是你表哥。”
“你家人有沒有跟你說，你跟家裏的某個長輩，長得很像？”
“有過，二姑母。”明月道“但是我從來沒見過她。”
牧遙只是勒緊韁繩“走吧，進城了。”
褚風接到消息后，從紫慕那裏離開。
“喂，小世子，你這麼急幹什麼去？”紫慕有些無奈“又不是邊疆告急，急什麼？”
“再說邊疆告急也沒你這麼急。”
“哎，你慢點。”
“我先走了，改日再陪你喝酒。”褚風看起來心情很好，從大堂到門口的距離不近，他幾乎是跑着出去的。
“唉……”
……
“牧遙！”
牧遙看着褚風風風火火的樣子，無奈一笑“你慢點。”
“人呢？”褚風喘了口氣便忙問道。
“在房間裏，換衣服呢。”
“世子！”
此時，慶祥的聲音才從門口傳來“您慢……”看到牧遙時，慶祥識趣的退了出去。
“牧遙，這次怎麼想過把她帶來了？”
“我可能要出趟遠門。”牧遙道“我會帶着阿青，我回來之前，她替我護着你。”
“牧遙，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乖，你身邊沒人，我不放心，也是為你好。”牧遙道“至於我要做的事，回來再同你說。”
“大概要多久？”
“半年，或者一年，都有可能。”
“是嗎？”褚風笑容收了收“你送了個女孩子過來，我這一路火急火燎的，明顯是餓狼撲食的樣子，這回，京城裏又多了不少我的謠言。”
“那不剛好。”牧遙輕笑“也省得你出去整事了不是。”
“多謝牧閣主大恩大德。”褚風道“什麼時候動身？”
“很快。”頓了頓，牧遙接着道“又快要到冬天了，我會將葯都配出來，叮囑羅叔監督你準時吃藥。”
“饒了我吧……”褚風苦着臉“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出來吧。”聞言，牧遙開口道“我們聊完了。”
很快，旁邊房間門開，一道藍色身影走了出來，女孩身材高挑，整個人立在那如出水芙蓉一般，一看就是個大家閨秀。
前提是，她不拿着劍。
“閣主，世子。”
“褚倩。”褚風看着女孩清冷的面容，那張臉真的如同前世一般，跟他母親有八九分相似。
“阿情。”牧遙看着褚風望着褚倩失神的樣子“明月，以後就保護好自己和你哥，我答應你的，算是兌現了。”
“是。”明月行禮，便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明月？”褚風有些小心翼翼的喚了褚倩的字。
“世子，有何吩咐。”
“牧遙，你把她教成什麼樣子了。”褚風炸毛“我還得慢慢教回來。”
牧遙面對褚風的耍賴，只是笑笑“明月，正常些就好，畢竟，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是，閣主。”
“世子。”
“叫哥。”褚風走到女孩面前，毫不客氣的上手捏了捏臉“嘖，太瘦了，等晚上讓羅叔給你準備點好吃的，本世子的妹妹，怎麼說也不能被虧待。”
“是，你最有理。”牧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等我一下。”
一邊，明月看着褚風追出去的背影，嘴角微揚。
“大小姐。”
明月回頭，看見羅叔走了過來“請隨我來，世子為你準備了很多東西，您要不要隨老奴去看看？”
“謝謝，請帶路。”
另一邊，牧遙房間。
“阿青，你去準備點出行的東西。”
阿青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玩茶杯的褚風，應允而後離開。
恢復安靜之後，褚風被突然走過來的牧遙扣住後腦，兩人鼻息很近，褚風腦子一片空白，牧遙輕輕點了點他的唇，便分開了，此時，他的嘴角還噙着一絲壞笑。
“額，這？”褚風捂着嘴，雖然那個吻很淺，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對，這算是我的定金。”牧遙手中快速收拾行李，但也不忘調侃他。
“什麼定金？”褚風一臉茫然，剛剛那一吻太過突然，
“賣身契。”牧遙笑了“我的賣身契。”
“難道說，世子不願意接受嗎？”
“我當然，願意。”褚風道“只是……”
“什麼？”
“沒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