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百里回京
“如果事情提早辦完，我就回京陪你過年。”
褚風看着手中的信，而後抬手便燒掉了。
從牧遙將明月送過來后離京，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年了，也快過年了，整個王府里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明月來此處的前幾個月處處粘着褚風。
褚風無奈“明月，你怎麼總跟着我？”
“閣主吩咐，讓我時時刻刻保護你。”
“王府里沒事，不用跟着我的。”褚風道“我平時白天上朝，還要留在皇宮學習，晚上才能回來，很安全的，放心吧，這裏以後是你的家，願意做什麼就做點什麼，不必遵循牧遙的話。”
從那以後，明月便不再跟着他，也開始自己找些事情忙了。
她原本就是大家閨秀，撿起之前落下的自然是很簡單的。
……半年後，天門關……
“竇帥，你今年要回京述職嗎？”
“對，老劉，今年你挑幾個親兵跟我回京。”
“是。”
“行，下去吧。”
被稱作老劉的將軍走了，竇帥看着地圖，沉默許久，突然開口“百里曉。”
“到！”
百里從外面走了進來，此時的他穿着一身鎧甲，腰間配着長劍，整個人魁梧了許多，也完全看不出之前是個京城的公子哥。
都說軍隊是最歷練人的地方，果然沒說錯。
“你來這裏多久了？”竇帥頭也不抬。
“回大帥，已經三年了。”百里曉道。
“我收你做親兵，多久了？”
“回大帥，已經一年半了。”
“很好。”竇帥起身“過幾天，我要帶幾名親兵回京，你隨我一起。”
百里曉愣了愣，而後拱手“是。”
“怎麼了？”
“無事。”百里曉道“屬下告退。”
……京城……
“阿情。”
褚風正在寫些什麼東西，而此時，杜天卻突然來了，褚風很快將東西收起來，走了出去。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今日休朝，杜天也難得出現在這裏。
“找你出去喝酒，有空嗎？”杜天摟着褚風的肩膀，笑着問道。
褚風輕輕搖頭“沒有，快到年關了，事情一大堆，哪有時間喝酒嘛。”
“是嗎？”杜天有些失望“那好吧，那就只有等到百里回來一起喝了。”
“嗯。”反應半天，褚風突然回神“百里要回京？”
“對，竇帥要回京述職，百里可能也會跟着回來。”
“不一定的吧。”
“怎麼不可能，他們已經出發了，應該過幾天就到了。”
杜天走了，褚風裹着狐裘站在院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明月從房間裏出來，便看見褚風站在那，於是便走了過去。
“慶祥，你說他是……”
“兄長。”
褚風回頭，看到是明月，笑了“你怎麼出來了？”
“兄長剛才說誰？”明月道。
“沒有，只是在想杜天怎麼知道竇帥要回京述職。”
“我去查。”明月道。
“無妨。”褚風道“他父親是杜國公，誰家沒有眼線，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杜家在天門關有眼線，在北疆可有，父親那裏……”
“兄長？”明月看褚風不吭聲，便試着叫了一聲。
“嗯？”
“對了，還有。”褚風張了張口，沉吟半刻，嘆了口氣“沒事啦，明月，你今晚想吃些什麼？”
“隨意。”
“好叭，畢竟快過年了，偶爾也出府逛一逛，街上會很熱鬧。”
“好。”
“對了，兄長。”明月將信從腰扣中拿出來“閣主給你的信……”
褚風接過信，而後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轉頭離開。
……半刻前……
“閣中近來無事，勿念，另，替閣主向小王爺問好，閣主的身體最近好了些，能正常進食，勿念，勿同他說，閣主吩咐，我等自當遵從，另附一張紙條，是閣主交給小王爺的信，請代為轉交，閣主另外交代，如果小王爺看完信要出門，務必全力阻止……”
明月嘆了口氣，然後將手中的紙條放在燭火旁，看着它燃燒殆盡，而後將另一張紙條放在腰扣中，披了個披風便出了房間門，可一出門，便看見了褚風站在那裏。
看樣子，是杜天剛走，褚風站在那想東西，於是，他便走了過去，褚風以為他是慶祥，直到他轉頭瞥了一眼，才發現是她。
書房，褚風將信拿出來，信中的字很少，但墨汁的觸及有些過於多，可見得執筆之人，寫信，有多難……
“阿情，見字如面，目前閣中雖無大事，但仍然有些小事要處理，臨走之前同你說要跟你一起過年的約定，怕是不能實現了，抱歉……”
褚風將信收了起來，一抬眼，便看見掛在門口的劍。
院子裏，褚風剛出門便看見抱着劍一身勁裝且站在廊下的少女。
“兄長，你要出門？”少女道“去哪，我隨你一起。”
“不用，你留在王府。”褚風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最近府中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兄長要去易水閣？易水閣遠在千里之外，兄長又怎麼會有速回之法？”少女站起身“閣主有令，看完信，不許你出門。”
“閣主既然可以寫信，那麼必然是在恢復中，你去只會添亂，易水閣不是一般人去得的。”少女沉聲道“兄長，你應該知道易水閣的規矩……”
“我知道了。”褚風轉頭看向明月“丫頭，你這幾年師從何處，訓人的方式，老氣橫秋的？”
“老閣主。”明月道“兄長，請你回房間。”
“好。”
……幾天後……
“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你？”紫慕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又將酒壺推給褚風。
“一言難盡。”褚風道“你最近要出京城嗎？”
“嗯，那位沒藥了，我得出門采點回來，如果回來的早，還能跟你一起過年。”
“轉道去趟那邊吧。”褚風道“之前線人傳信回來，說牧遙那邊出了麻煩，不放心。”
“好。”紫慕笑了笑“還有什麼吩咐嗎？”
“暫時，對了，褚家的事呢？”
“褚家。”紫慕把玩水杯的手頓了頓“你想知道什麼？”
“八年前，褚家滅門，明月因為出門祭拜，才留了一命，被牧遙撿了回去，而那時，也是我母親去世后的第三年而已。”
“所以，你懷疑有人……”
褚風笑着輕輕搖頭“不知道，查查吧，或者你有辦法，讓我離開京城？”
“沒有。”紫慕拄着頭“你這個精緻到頭髮絲的公子哥，我帶不動，那邊我會替你去看看，你別擔心。”
“行。”
……易水閣……
“事情就是這樣。”
紫慕抱着劍站在窗邊，看着對面那個坐在桌旁淡定喝茶的某人。
“牧遙，什麼事啊能讓你栽了，受了這麼重的傷？”紫慕大步走到桌旁，坐在了他對面，一臉八卦的表情。
“沒什麼。”牧遙道“閣中的私事罷了，你既然來了，就趕緊去辦事，天天賴在我這裏像什麼話？”
“若不是因為那個小傢伙，你以為我會來嗎？”紫慕臉上的笑容收了些“我可能真的不會踏足這裏，牧遙，你歇着，我走了。”
“行，不送。”牧遙道。
紫慕走了，很久之後，牧遙起身出了房間。
地牢，牧遙站在牢門外，看着裏面遍體鱗傷的那人，雖說滿身是傷，但總體傷的並不重，而這人一身灰色袍子，一隻手還掛着一串佛珠。
“慧林大師。”牧遙開口“今日，可想開口？”
“閣主尋貧僧前來，平白無故又將貧僧打傷至此，只是為了讓貧僧開口，不知，是什麼事？”
“昨日問過你一次，怎的今日便忘了？”牧遙道“八年前，褚家因何被滅門，大師不必再糾結，我既然能將大師帶過來，自然是查到了些東西。”
“貧僧忘了。”慧林語氣平淡。
“大師。”牧遙聲音沉了下來“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是服過昨日死，忘記了昨日發生的事，但此葯是從服藥那天開始生效，便說明以前的事，大師還是記得的。”
“大師不認沒有關係，但出家人，手沾血，便破了戒。”頓了頓，牧遙道“我忘了，青駝寺的住持是不需要遵守戒規的。”
“但是，這麼多年，大師手刃的無辜之人，可曾入夢向大師討債？”說罷，牧遙轉頭離開。
“牧閣主。”
牧遙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那老僧。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碰的。”
牧遙皺眉“但是，有些人的仇，非報不可……”說罷，甩袖而去。
慧林輕輕嘆了口氣，念了佛號。
牧遙的傷，是慧林打的，這些年，從撿到明月開始，便一直在查褚家的事，直到現在……
……京城……
“我們到了，百里，不回家的留在北大營，家在這裏的回家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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