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南營快刀斬亂將

入南營快刀斬亂將

正午時分的洛陽城滿城騷然,固然廝殺的主場圍繞着皇宮和相國府,不過大道上時不時有零散的亂兵行徑,至於他們的行事——“站住!此路不通!”

宮勝等人正策馬轉過一處拐角,便聽到了這一聲大喝,宮勝尋聲看去,只見五個衣冠不整的小卒子見了他們這一行五騎竟然紛紛提了刀劍逼近上前。

宮應龍微微冷笑:“你們是什麼人?因何攔住我等去路?”當先一個兵痞哈哈一笑說:“我關某人今天。。。呀!”只見得宮勝手起便是一劍斬下,當場斬了這位關某人。

馬蹄聲疾,宮勝五人策馬掠過,只留下揚起又緩緩散去的煙塵和原地嚇得手足發軟的四個兵痞。馬上的宮勝心中輕嘲:‘哪有時間聽你這小卒子報名號!’顯然那幾個兵痞見了他們五人五馬又是鮮衣怒馬,自以為遇到了肥羊可以痛宰一頓,卻也不看看馬上人腰間挎着的寶劍。

宮勝一行一路沿着皇城根疾馳。漫長的皇城城牆上守卒寥寥,兵戈聲始終縹緲,想必交戰處還在遠方。馬蹄聲里太史義元對宮勝幾人說道:“這些堂上豬公真不知兵,皇城如此要緊竟然漫不設備!”慕容翰在馬上笑道:“你這麼說,我才更有信心了。”

夏風炎炎馬蹄疾,疾行些許時候幾人早就汗流浹背,胯下戰馬更是汗透幾重。“你們看!”段文鴦遙遙前指,前方西陽門時見此門竟然並未關閉,門樓上也不見守衛。陳安在馬上大笑:“果真是漫不設備!”宮勝一聲呼喝:“走!”,五人於是便直穿西陽門而過。

過西陽門入了皇城內,宮勝率着幾人馬不停蹄一路自西而東橫穿紫禁城南牆。掠過闔閭門的時候,宮勝抬頭,只見厚重的城樓上淅淅瀝瀝的列着宮中衛士,雖然不見多少氣勢,不過憑着高大的城牆也足以抵禦倉促間缺乏攻城器械的亂兵了。

疾馳中又見了幾路潰兵,宮勝等人皆是視而不見,一路上只顧着趕路。五人一路長驅,行徑太平里的時候,段文鴦忽然驚呼一聲:“那是我麾下營官馮去疾?”

只見道旁不遠處,十數名身穿相府衛衣甲的兵卒正搗破一處臨街商鋪,大肆搜掠店中事務,兩個夥計模樣的人撅着屁股雙手抱頭跪在地上。更甚者乃是一名婦人正被按在地上施暴,段郎君麾下的那位營官王稱正在一面指揮搜刮一面觀賞手下當街苟且。

一瞬間段文鴦臉上竟然似火燒一般通紅一片,卻絕非羞赧,而是騰起了陣陣殺氣,他策馬直奔王稱而去,大聲質問:“馮去疾你這是做什麼?”

馮去疾見了自家主將也是大吃一驚,他先是慌張的行禮,然後又從容起來說:“好叫段小將軍得知,我率兵支援相國大人到此,見到這一處店家對相國大人口出不遜,於是先行在此肅清亂黨,也算為相國大人盡忠了。”

段文鴦在馬上聽了面無表情,他翻身下馬,然後又看了一眼那被褪去了遮羞衣物的可憐女人。那幾個士卒初見他騎馬過來本是驚的放開了那女人,這時卻又把那女人按了回去,竟然是該幹嘛幹嘛,並不將段郎君放在眼裏。

“找死!”一聲暴喝里,段文鴦手中劍出鞘化作一道霹靂斬出,直中馮去疾面門,一瞬間血濺四面。馮去疾凄厲的慘叫聲里,段文鴦一步一殺,連續斬殺了當著他的面羞辱女人的麾下士卒三人,三劍一氣呵成、快若閃電,竟然在馮去疾的一聲慘叫里殺盡三人,這三人連拿起兵器抵抗都做不到。餘下的兵痞都停了手上的活計試圖抵抗,卻也被段郎君切瓜砍菜一樣紛紛掃平。

眼看當街劫掠的軍士都被殺盡,宮勝驅馬上前問道:“霸先何故斬殺自家將士?”段文鴦答道:“兄長,這些人目無法紀,留之何益?若不殺彼輩,軍令不申,我為主將又如何號令將士?”宮勝起初只是覺得自己的手下殺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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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能的一問,這時聽了段文鴦的話卻忍不住臉上微微一熱,便不再多言。

宮勝趕到國衛南營的時候,大營當中充斥着混亂,但見零散的士卒既無兵器也無鎧甲,只是在大營裏面來來去去無所適從。將校大聲喝令試圖組織人馬,然而便是臨時聚集起數十人的隊伍,其中也不過數人帶甲而已,余者皆赤手空拳未免不倫不類的可笑。

不過宮勝五人騎馬入營還是激其了一陣喧嘩,畢竟從淮南王司馬允兵變至今已經有三個時辰,相府衛的幾位主將還是第一次露面。宮勝等人並不停留,直向大營的議事堂而去。

南大營的議事堂上,五衛將校匯聚在一起正在爭論。

只聽一人說“我們不可以輕舉妄動,沒有相國大人的調兵文書,擅自調動兵馬論罪可是死罪。”

又一人說道“可是相國大人兵敗,我們恐怕也要受到牽連。”

接下來又是一人說:“你知道投效淮南王的人馬有多少?武庫在淮南王手裏!就算我們去救援相國府,沒有鐵你怎麼殺人?”

“誰說沒有鐵就不能殺人?”堂外凜冽的質問聲傳來,堂上的五衛將校紛紛遁聲看去,就見宮勝、太史譽、段文鴦、慕容翰、陳安五人魚貫而入。

宮勝來到堂上環顧一周,只見中衛在場的有付健、刑厲,右衛在場的有徐安,左衛在場的有高堯、譚延,前衛在場的有王稱,後衛在場的有李風等人,更多是他尚且不認識的人物。這些將校大略有三十來人,又有他們帶來的侍衛十餘人,合計半百數目。

宮勝冷笑一聲說:“沒有武器就去奪武器,在這裏議論有什麼用?”

宮勝麾下營將付健站出來說:“武庫必然有淮南王重兵把守。”

宮勝一聽便即冷笑:“必然?那就是說你都不知道武庫到底有沒有人把守?”

付健一愣然後說:“我們這就一千人的武裝。”

刑厲也在一旁說:“一千人還不夠給淮南王砍的。”

太史譽聽兩人的說辭乃問道:“目前召集了多少人?”

付健、刑厲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做答。太史譽轉頭看向其他將校,環顧一周一無所獲,到了現在竟然還無一人知曉大營里召集了多少人馬。

場面沉默了片刻后,左衛營將高堯咳了一聲說:“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兵力十分薄弱,遠遠不是叛軍的對手,一旦開戰,必敗無疑。”

段文鴦作為左衛主將聽了這話立刻豎起了雙眉,嚴厲的呵斥:“未戰先怯豈是我輩武人!”

左衛的另一位營將譚延這時說:“段小將軍,兵法說死生之地不可不查,如今敵強我弱,我們還是應該從長計議才是。”

段文鴦一臉怒氣剛要發作,卻聽慕容翰問道:“據說淮南王的人馬正在圍攻相國府,這消息可準確?”

慕容翰問的是他麾下右衛將校,右衛將校相互看看,營將徐安開口答道:“據前面退下來人講,確實有這個說法,說是能夠聽到相國府方向交戰的聲音。”

慕容翰本是皺着眉,聽了徐安的解釋忍不住笑問:“是聽到?”

這時前衛將領王稱哈哈一笑說:“前方戰事激烈,消息道路都斷絕了,一時弄不清楚也正常。”

慕容翰又被氣的一笑,他問:“一時?”

聽了一陣的宮勝只覺得忍無可忍,他再次開口:“如不出戰救援相國,相國敗了,我們作為相府嫡系恐怕不會有什麼下場!而若是相國勝了,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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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勝手下的營將付健立刻反駁他說:“宮將軍,以我們現在的兵力,若是出戰恐怕是立刻死,不出戰反而還不一定會死呢。”

宮勝怒斥一聲:“胡扯!”

付健挨了一聲罵,也上來脾氣了,他冷笑一聲說:“胡不胡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手上這點人馬肯定打不過淮南王的大軍。”

宮勝沉了臉對付健說:“付營尉,本將軍命令你立刻點起人馬,準備出戰。”他視線冷冷的掃過諸人,然後又說:“中衛軍我說了算!”

這邊宮勝話音一落,那邊刑厲嘿嘿一笑說:“宮將軍你在這裏能逞英雄,真到了淮南王那裏,人家可都是用刀劍和你說話。”

宮勝大怒:“你什麼意思?”

這時前衛將領王稱開口圓場說:“宮將軍你消消氣。話糙理不糙,真上了戰場,淮南王的人可不會和我們客氣呢。出兵這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

宮勝見諸將只是議論不休,知道這些人是斷然無出兵的膽子,他大步流星直逼出言反對他的刑厲,邊走邊說:“刑將軍你說沒有鐵殺不了人?”

刑厲只覺得宮勝來勢洶洶,心中雖然有些虛卻也挺直了腰杆子回答:“確實如。。。”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宮勝欺近了他以手作刀劈手斬向自己的脖頸,他一個‘此’字來不及出口,就被宮勝斬中了脖頸,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血湧出他的嘴巴,竟然被宮勝一下子擊斷了脖子。

宮勝一手劈死了刑厲的同時暴喝:“我就教教你沒鐵怎麼殺人!”說話間他一把抽出了刑厲腰間的佩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殺向一旁的付健。

付健大驚失色,竟然嚇的不敢動彈,之前頂撞主將宮勝的勇氣消失的無影無蹤。雪亮的劍鋒一瞬間便沒入他胸口,然後帶起大蓬血光,他慘叫一聲便撲倒在地,眼看也是要死了。

宮勝連殺了抗命的刑厲、付健兩人之後,腳下不停,劍更是不停,他劍鋒一抖就殺向了右衛將領王稱。王稱伸手去摸劍柄,情急之下手抖的厲害,卻又摸了一個空,驚恐中他大喊:“不要殺。。。啊!”就在喊聲中被宮勝一劍斬殺。

此時堂上諸將校稍稍回神,言和的左衛高堯、譚延等人紛紛拔出佩劍來,一併做勢圍攻暴怒的宮勝,而他們帶來的侍衛也紛紛上前圍向人群中心的宮勝。

“大家一起上!”有人大喊着——宮勝劍如雷霆劈下,左衛高堯一條手臂瞬間和他的身體告別,他一聲慘叫還沒結束,宮勝的劍便再切過他的咽喉,血濺如泉,這是必死無疑了。

“不要怕,他就一個人!”又有人高喊——宮勝運劍如風,疾斬譚延,譚延舉劍招架。兩劍相交,譚延只覺震的手上一麻,來不及收劍就見宮勝的又一劍到了。譚延想要抵擋卻來不及,想要躲避卻又避不開,劍鋒狠辣的抹過他的咽喉,於此宮勝又殺譚延。

“一起上,別讓他各個擊破!”喊聲萬分急切——宮勝狂飆十餘步,晃過了數人的阻攔,當頭一劍罩住後衛將領李風,正是這人喊的‘一起上’,劍勢籠罩下的李風驚慌失色,手裏的劍舉起擋又不擋,腳下踏出半步逃又不逃,片刻猶豫中就被宮勝斬殺在場。

宮勝步步雷霆,劍下幾無一合之敵,雖然被數十人圍困,卻實則以一人圍困了數十人,喊殺聲持續了一陣又漸漸平靜了下來,遍地都是新鮮的血跡,三十多人已經被宮勝斬殺,餘下的不過十餘人,無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更無一人敢於抬頭看宮勝一眼。還站着的只有宮勝五人而已。

宮勝擲劍於地,他寒聲說道:“都跟我去解圍,敢有臨敵不進者斬!”跪着的十多人無不磕頭領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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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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