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戰?不反亦死

死戰?不反亦死

題記——反死,不反亦死,何如反死!

戰馬逃去的背影帶着無可奈何,馬蹄聲一點點湮滅在風聲里,目送着遠去的梁軍精騎,宮勝長長的吐了口氣。

“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宮勝說了上句。

“援兵什麼時候來”,夏侯雄說了下句。

“沒有援兵我們就死定了”,宮勝看着夏侯雄,此時夏侯雄扔了盾,把劍隨手插入地面。劍刃上的血正順着劍鋒往下慢慢的滑,盾面上塗滿了血,是敵人的血。

“我關心的是我們的傷亡,運氣好只要能撐到天黑,我們還是能撤退的。”夏侯雄回答宮勝,他雙手抱着頭舒服的躺在浸紅的地面上,畢竟敵人退下去了,怎麼愜意怎麼來,也許下一次交鋒就沒有下一次了。

“交戰之初應當是我們損失大,然後相持那一會我們也殺了不少騎兵,他們跑步起來就是靶子。”宮勝一邊說一邊也學着夏侯烈那樣躺了下去,這一躺似乎全身都褪下一層無形的枷鎖,讓他自然的抻了抻懶腰。

“這就是死生置之度外吧?”他心裏自嘲。

夏侯雄關心的傷亡自然有人更關心,關心的人是前鋒軍的統帥周處老將軍。

“傷亡如何?”老將軍沉聲問道,只是短短的半天多時間的激戰,他的臉上皺紋似乎平添了不少,看上去見老了幾歲。

“陣亡一千八百、重傷五百,能戰的還有兩千七百,算上重傷三千二百。”柄勛回答道。

“必須堅守到日落。”周處說完默默的看着前方地上散亂坐卧、東倒西歪的士卒,他們已經拼殺了大半日,身上收穫的不過是或深或淺的創口,再戰下去他們就該領教死亡了。

“日落後我們撤過河?”柄勛問老將軍。

周處苦笑,他看了眼柄勛說:“船在哪裏?”

柄勛沒有說話,“是啊,我們沒有船。。。”,他也清楚當下他們這一支孤軍的局面,這就是棄子。而且老將軍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撤兵的軍令在哪?

撤回陣地的大梁龍驤將軍李庠臉色算不上好,一次衝擊折了百多個精銳騎士,這對於梁軍來說是不小的損失,他能想到齊萬年此時此刻的憤怒。

“混賬!周處這鐵烏龜!”齊萬年痛罵,這位羌氐人擁立的領袖湊出一支像樣的騎兵不容易,叛軍缺乏甲胄軍械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格外不能容忍這支精銳騎兵的戰損。

蕩寇將軍任回說:“晉匪人少,早晚還是免不了覆滅的命運。”

任回老弟討逆將軍任臧也說:“不錯,那梁王司馬彤看樣子果真和傳聞的一樣,是非要黑死周處,真是小人。”

“求人不如求己,我們不能指望敵人蠢。”說話的是討虜將軍李特,他是龍驤將軍李庠的堂兄,略陽李氏是氐人大族,在梁軍當中算是氐人的一大派。

“嘿,難道指望用精銳的騎兵去拼晉匪的小卒?”這話說的帶着刺,軍中諸將無不側目,說話的人是中軍將軍郝度元。郝度元不是羌人也不是氐人,他是匈奴人。

“算不上多精銳,只是騎着馬打仗而已。”折衝將軍上官晶的聲音不大,但剛好可以讓人聽見。

“也沒有匈奴人騎射的本事。”蕩寇將軍任回也低聲接了一句說。

“匈奴的騎射確實比我們的騎兵高明。”討逆將軍任臧也說,他語氣肯定,聲音讓諸位同僚聽的清清楚楚。

“早就應該讓郝中軍訓練騎兵。”討虜將軍李特笑了。

“郝將軍訓練的騎兵那是一定是精銳的。”折衝將軍上官晶這一次不再壓低聲音。

“郝將軍哪有那麼多功夫?他還要訓練自己的部曲呢。”武毅將軍符成也在一旁陪着李特笑。

你們一個個的,如果不是我舉兵起事,你們能站在這!當然這話郝度元只能在心裏說說,他不去和諸將爭論,只是一聲冷哼。

郝度元本是并州匈奴,他在并州起事失敗后帶着殘部逃到關中繼續反抗。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關中大地上的官僚搜刮百姓半點不比并州來的差,所以他率領的義軍很快就席捲關中。然而關中義軍多是本土人,並不服他這個外來戶,所以郝度元權衡之下只能讓賢,眾多義軍將帥一起推舉了齊萬年為主。叛軍集團當中的羌氐諸將排擠匈奴一系的郝度元由來已久。

看着諸將擠兌郝度元,齊萬年咳了一聲,眾人聞聲都住了口。

齊萬年斟酌着說:“用精銳騎兵去拼晉匪的步兵,這確實不可取,郝中軍說的有道理。度元是我義軍元老,對於大梁的事業忠心耿耿,看了精銳折損自然心急一些,所以出口的話直了一點,這也能理解。”

事已至此,皇帝給了台階下,郝度元當然要抽身出來,他說道:“末將言出不遜。。。謝陛下。”

齊萬年笑道:“郝將軍哪裏話,大家起兵都是為了一個目標,推翻暴晉。怎麼會在意一些些許的言語,那樣我們又和貪婪的朝廷官員有什麼區別?”

“當初我們為什麼要九死一生的起兵?因為貪官污吏!因為橫徵暴斂!略陽的稅徵到了二十年後,扶風的寡婦都要服勞役!前年歉收大家都沒有飯吃,官府呢?他們加稅!”

“我們為什麼要造反!反死,不反亦死,何如反死!天誅司馬氏,我輩寧死也不作司馬家的奴才!”

“天誅司馬!”諸將人人呼喝。

大梁皇帝齊萬年的寶座畢竟是諸將推舉來的,所以他並不是大權獨攬,相反在軍議上他也要與諸將合議,所以他不但不能責斥諸將窩裏鬥,還要和氣的圈轉諸將的矛盾,讓他們勠力同心先推翻晉國朝廷再說。

冬天的太陽花白花白的,它的身影掩映在厚厚的雲層後面,不時露出半張臉來冷漠的看一下,然後又縮了回去。不知不覺,它已經躲到埋到雲層後面不見了。地面上征戰未休。

悠長低沉的號角聲里,廝殺在河岸邊的原野上展開,粗狂的羌氐戰士瘋狂的衝擊着官軍陣線,甲具精良的官軍士卒奮力堅守着陣線,生或死的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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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上演,直到有一方的血流盡。

“砍死你個球!”

一個氐人戰士叫罵著,他的刀與宮勝的劍硬拼在一起,火花一點隨着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彈起。刀劍對拼一記,那氐人戰士自然抽刀預備蓄力再砍,但宮勝不是這樣。宮勝進步,持劍的手腕一抖的瞬間就完成了卸力,劍如急電毫不停留的斬出。

“啊。。。”

劍鋒揮過氐人戰士的手,一劍便切斷了他的手,像是切菜一樣。

“呀。。。”

被斬斷的手還沒來得及落地,宮勝的劍已經插在失去了手的氐人戰士的肚子上。

“。。。和你拼了,呀!”

絕望的怒吼聲里一個身影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撲向宮勝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那是一個剛剛被擊倒的叛軍戰士,他沒有甲,肚子上被開了膛,一截腸子已經裸露在體外,他眼見是不能活了,但死也要拉個人陪自己。

宮勝一時不察,措手不及之下被抱了個正着。他迅速拔出插在斷了手的氐人戰士肚子上的劍,然後一劍斬下!

一顆人頭應劍而落,軲轆着滾出老遠,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修羅場。

這就是戰爭,殘酷是它永恆的旋律,而它的終點只能通向死亡。然而在未諳軍事的人眼裏,戰爭殊未浪漫。

官軍陣中所在,老將軍周處拄劍而立,他的披風染的半紅,重圍之下作為主將,周處每每率領衛士馳援戰陣吃緊的地方,每一次拼殺都讓他的披風染紅幾分。

周處看到牙門柄勛帶着兵四處支援,每一次柄勛都是親身赴戰殺的甲衣紅透,他自然也看到了宮勝酣戰殺敵勇不可當。

“可惜了這樣的勇士。。。”周處心中嘆氣,轉瞬間他摒除雜念繼續關注戰局,於是他看見叛軍的精騎轉了一個方向緩緩的向著右側迂迴。

龍驤將軍李庠再一次帶着他的精銳人馬出擊,這一次齊萬年安排了任氏兄弟配合,任回、任臧兩人將負責率兵誘導官軍敞開陣型,而他李庠就負責在官軍陣線敞開之後的雷霆一擊。

李庠率人遠遠的兜着圈子,他依然帶着人騎着馬,卻自以為偏離陣線正前方,他的行軍調動不會被官軍注意到,這自然被老將軍周處看的清楚明白。

“這些梁匪真是不會打仗,就那麼一支騎兵這麼大搖大擺的走,而且每一次都是實招,真以為我實老眼昏花呀?”周處感慨了兩句,然後繼續觀察叛軍的意圖。

“頂不住了,後退,後退!”蕩寇將軍任回帶着人壓着官軍右翼邊沿拼殺陣之後不敵後退,士兵一窩蜂的向後跑,官軍則是立刻追擊。

“救。。。啊!。。。”

“不要。。。啊!。。。”

任回身後傳來臨死的慘叫,落後的士兵的下場就是這樣,他們會成為官軍泄憤的工具,對他們而言速死是一種仁慈。

“快,前面有接應!”任回高喊着催馬往前跑,前面就是他老弟任臧的帶領的接替人馬。他們兄弟兩人輪流邀擊官軍右翼邊沿,每戰都要必敗。

官軍本是背水迎戰,兩翼都是依託河水防禦,任家兄弟兩人所做的就是通過一次次丟給官軍人頭,誘官軍的右翼一點點脫離河水,最終完全把側翼暴露出來。

幾度詐敗,梁軍死傷有兩三百,戰士們不明白為什麼敗的這麼慘,在生死交錯的戰場上他們也沒那個心力去琢磨,他們只能逃。

“殺上去,殺光他們!”討逆將軍任臧帶着人馬大喊,他已經看見官軍右翼明顯的突出,前面就是他的氐人袍澤,他們沒命的跑着,稍微落後的就被淹沒在敵人的腳下做了鬼。

同樣看到官軍右翼脫離河岸失去掩護的當然還有叛軍的龍驤將軍李庠,他冷笑一聲“就是現在!”,只見他大槊一揮,“隨我來!”,隨即一馬當先催動戰馬奔跑起來,這一次他帶了整整上千騎士,他要一舉踏平朝廷的前鋒軍給河對岸的晉匪看個清楚。

馬蹄聲響起,初如悶鼓繼如奔雷,上千匹戰馬嘶鳴着沿着河岸奔馳,激揚起冬日裏稀薄的煙塵,蹄上烙了大地上殘留的冰雪,猶如泰山壓頂一樣向著官軍敞開的側翼傾軋而來。

隆隆的馬蹄聲響徹在戰場的右翼,老將軍周處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說不上笑的笑容,他一揮手大喝:“射士出列!”

精選出的三百弓箭手聽令而行,行伍整齊的從步卒列陣的後面開進,他們已經久等了。三百弓箭手迅速前進,然後在右翼步卒敞開的背後列陣。

三百人一百五十人單膝跪地抬弓搭箭,另一百五十人在第二列拉開手中的弓,雙列密集攢射——周處給叛軍騎兵預備的一份厚禮。此時遠處的敵騎只有兩百步,撤退已經不及了。

“衝上去!沖!”

一馬當先的李庠大聲疾呼,現在只有一頭撞進敵陣才是上策!他奮力催馬,帶領着他的麾下精銳騎兵全速沖向前方的官軍箭陣。

李庠看見遠處的敵將手中劍向下一揮,同時張口說了什麼,然後就是三百張弓同時放弦,箭矢離弦飛馳,快如追電。

“嗖!”無數聲尖銳的羽矢在空中作響,然後就是鋒矢透甲入肉的聲音,一匹匹戰馬中箭摔倒,一個個戰士中箭落馬,只是一輪箭李庠的精騎已然銳氣大挫。

周處笑了笑,他看見迎面撞上箭陣的敵騎紛紛落馬,僅僅是第一列的先鋒騎士就落馬了一半,算上後排中箭落馬的大概上百,落馬的人多半會被前進的騎兵洪流踏死,只是一次齊射就殺傷了上百敵騎。

“上!他們來不及上弦!”

李庠在馬上怒吼,他怒目直視恨不得立刻撕碎了晉匪的弓箭兵,這都是我們氐人的勇士啊,殺!我要殺了你們報仇!

騎兵繼續衝擊,李庠沒有整頓陣列,他也沒時間那麼做,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殺到弓箭手的眼前,屠殺他們,踏平他們。

“那是。。。”瘋狂催馬的李庠眼看着晉匪的弓箭手撤了下去,頂上來的人手裏拿的是長長的拒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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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百步,快呀!李庠心中焦急的怒吼,但馬匹已經進了它們最大的努力,他騎在馬上看着對面面的官軍陣地上豎起的一根根修長的長矛。

這是周處為叛軍騎兵準備的第二份厚禮——長矛拒馬陣。

第一列的士兵半跪在地上斜持長矛,第二士兵拉開弓步平持長矛,第三列士兵雙手高舉讓矛頭微微下壓,三列長矛密密麻麻的突出陣線,任何直接撞在上面的敵人必將千瘡百孔。

李庠騎着馬迎風奔馳,獵獵寒風割在他火熱的臉龐上,他眼睜睜的看着一根根雪亮的矛鋒指向了自己、指向了他的騎兵,撞上去必死無疑。

“停!停下!”

騎兵的衝擊開始減速,但區區數十步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停下之後怎麼辦?這一點李庠還沒來得及去想。

“穩住!”

校官手持長矛在陣地中呼喊,士兵沉默的持着長矛靜靜的等待矛頭插進肉體裏吸吮獻血的時刻,亦或者馬蹄踏過自己屍骨的時刻。

眼前的騎兵越來越近了,“穩住!”,校官的喊聲回蕩在半空。

來了!叛軍的騎士來了,士兵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馬上騎士驚恐的表情,他們在竭盡全力的勒馬,“為我大晉!”校官高喊,喊聲未盡馬匹已經狠狠的撞來。

“噗噗噗。。。”長矛扎入肉體發出一連串的響聲,馬上的騎士儘力約束戰馬,但結果並不如意,數十騎士連人帶馬仍然無可挽回的撞在矛頭上。

被利刃貫穿的戰馬發出凄厲的長嘶,有的騎士命不好,會連中數矛,李庠只能看着他信賴的部下被挑在長矛上痛苦的哀嚎。

一名梁軍的騎士沒能及時控制住馬,五支矛同時刺中了他和他的馬。他的右腿大腿外側被第一列的長矛斜着透入,長矛沿着他大腿的肌肉一直抵達他臀下的位置;他的左腹部上也插着一支矛頭,長矛洞穿了他的下直腸在他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大洞;他的右胸被來自第三列的長矛捅入,長矛捅在了他的肺葉上,這讓他呼吸裏帶着大量的血,血液隨着呼吸涌滿了他的口鼻;他的左手扔下來騎盾,因為一支長矛刺中了他的腋下,他的左臂除了劇烈的疼痛完全不再被他支配。

這是一次完全失敗的衝鋒,李庠所部騎兵先是被埋伏了一輪急箭,就此失去了陣型,衝擊力瓦解小半。

此後的急停勒馬讓騎兵衝鋒的威力完全收斂起來,勒馬固然減少了撞在長矛上的損失,但也減少了官軍的損失,他們沒有衝擊力!

“殺!”官軍校官怒吼。

“殺!”將士隨即一同怒吼,上中下三列長矛紛紛揚起刺出,一道道密集的鋒失向著近在咫尺的叛軍甲騎殺去。

“殺!”第一列半跪的士卒發力躍起,雙手握緊長矛向斜上方刺向馬上的騎士。

那騎士剛剛勉強勒住馬,正橫了馬頭在陣前側對着一根根長矛,他手中槊對着刺來的長矛壓下,槊矛一擊帶偏了矛,銳利的矛刃直入馬腹,半尺的刃鋒全然沒入,殷紅的血在黑色馬甲上肆意噴流,戰馬慘鳴。

“殺!”第二列士卒也緊隨着第一列殺出,他雙手持矛正對着馬上騎士的小腹刺去,鋒利的矛刃透着寒光只等着割裂血肉的快意。

馬上騎士探手去抓矛桿,但還是慢上了半瞬,“叮”一聲脆響,矛鋒直擊在他的胸前甲葉上發出金屬輕鳴聲,隨即鋒利的矛刃依着慣性在甲片上劃過,然後沿着甲片的間隙刺了進去,而這時騎士的手已經穩穩的握住的長矛的矛桿。

血液順着甲片的間隙滲出,很快塗滿了矛刃。矛鋒入甲二寸半,甲葉的阻隔和延遲讓騎士及時抓住了長矛,這不是致命傷。

“殺!”第三列士卒倒持長矛前趨數步,雙手運勁將丈八的長矛扎向了七八步外的馬上騎士胸膛。

騎士已經勉強應付了第一二列士卒,此時他再也沒有機會制止第三根刺向自己的長矛,他眼看着尖銳的矛扎在他的胸口,然後在其短的時間裏深入,劇痛傳遍了他的全身,他慘叫着墜馬。

只是一瞬間而已,攻守易勢,官軍的士卒散開陣列肆意的殺戮擠成一團的騎兵,長長拒馬槍讓他們在足夠安全的距離上了密集的攢刺敵騎,每一刻都有騎兵落馬。

此時原本追擊的右翼士卒也殺了回來,加入對騎兵的夾擊當中,他們逼的更近,他們列着盾牆急速逼近,然後從另一側逼殺已經失去了機動的叛軍甲騎。

“撤!我們撤!”

李庠一邊呼喊着他的部下跟隨他一起撤退,一邊揮舞馬槊盪開刺向他的長矛,他的內心被憤怒充滿,晉匪肆意的屠殺他的部下,這筆帳他要牢牢記住,會有報仇的一天。

上千精銳騎兵集蝟一處,馬匹前後擁堵,煙塵在戰場的右翼四散。

“快散開,讓馬跑起來!”

“救我呀!”

“他們來了!”

叛軍的呼喝聲此起彼伏,他們儘力四散逃離戰場,但一時間混亂並未結束,尤其是交兵的戰線一側,其實沒有什麼戰線了,如果有也是官軍的戰線。

官軍保持着大致完整的陣列屠殺着背對或者側對矛鋒的騎士,一個又一個勇猛的叛軍戰士中創落馬,像是刀在果皮上刮過。

反死,不反亦死,何如反死?當初羌氐人之所以肯從亂,就是認了這樣一句話。如今這些西北戰士終究還是用命來注了初心,畢竟“不反亦死”。

驅馬逃離的李庠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後還有些沒跟上來的兄弟,晉匪的長矛一根根扎在他們身上,他們徒勞的反抗掙扎,血色殷紅了他的雙眼,這是恥辱!

註:叛軍人物表如下

大梁皇帝-齊萬年

中軍將軍(從二品下)-郝度元

龍驤將軍(正五品上)-李庠

討虜將軍(正五品下)-李特

蕩寇將軍(從五品上)-任回

討逆將軍(從五品上)-任臧

折衝將軍(從五品下)-上官晶

武毅將軍(從五品下)-符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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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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