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戰?旋盾神技

死戰?旋盾神技

“殺!”隨着一聲大吼,兇猛的洪流撞擊在鐵壁上。

老兵高勇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着沖向他的甲馬和馬上全副武裝的戰將,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一撞之下騎士或許不死,他卻是必死無疑。

李庠並沒有放任馬匹直撞盾牆,他左手用力勒馬,讓胯下寶馬奮力止住疾馳的勢頭,馬匹的前蹄騰空高高揚起,在半空中幾乎踏到了迎面官軍士卒的盾牌上。

高勇霎那間全身一陣冷汗,“沒有撞上來!他沒撞我!”套着黑皮甲的戰馬在撞擊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止步了,揮舞在半空中的馬蹄幾度幾乎踢在高勇的盾牌上。

馬匹揚蹄長嘶的同時,李庠右手手中長槊藉著一路衝擊的慣性向前一送,李庠能看見他下方那個士兵的寫滿了驚恐和畏懼的臉,他也看到那個士兵顫抖的手握着矛刺向自己。

高勇的手抖的不成樣子,但他依然用力把搭在盾牌上的長矛刺出,“呀!”他大叫着用力向前刺,因為他知道殺死敵人是他想活命的唯一辦法

李庠的手感受着兩支木杆交錯傳來的摩擦,他手握長長的馬槊貼着敵人的矛交錯而過,然後先一步刺中那個無名小卒,直貫入他張開的嘴裏。

高勇的眼中是絕望,他看見馬上戰將的長槊的槊鋒一點點在他眼中放大,然後是劇痛。“嗚嗚嗚。。。”冰涼的槊鋒和血堵滿了嘴,高某人無法說出話來,他的目光再也看不到槊鋒,只能看到鼻尖下的槊桿。

。。。。。。。。。。。。。。。。。。。。。。。。。。。。。。。。。。。。。。。。。。。。。。。。。。

激揚的馬匹、怒斥的馬蹄,奔馳的馬匹和挺着長矛的騎士在宮勝眼中不斷接近,最後一刻彷彿經歷了很久,宮勝能夠清晰的看到馬上騎士張開的嘴裏缺了一顆虎牙,他的眉毛中間有一處稀疏,那是戰場上留下傷疤。然後在完全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的瞬間,戰馬直直的撞了過來。

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宮勝手中長矛瞬發前刺,一分不差的刺入了戰馬的頸部。矛桿上傳來矛鋒入肉帶來的巨大衝擊力,宮勝立刻脫手放棄長矛。

衝擊中的戰馬不會馬上停下,失去控制的馬匹依然隨着衝擊的慣性砸向宮勝,宮勝舉盾抵擋,盾面首先迎接的不是將死的馬,而是馬上騎士的長槊。

馬上騎士手中的馬槊帶着馬匹衝擊的慣性刺出,其威力之強一舉貫穿了宮勝手中的木製方盾,盾背上透出的槊刃推着盾牌繼續刺向持盾的宮勝的頸項,速度快如機簧。

宮勝大喝一聲,左手奮力推舉,身形一矮屈膝半跪以便避開前刺的槊刃,同時全力把砸來的人馬推向一旁。

盾上傳來極其強勁的衝擊力。人帶甲百五十斤,馬匹六倍,人馬甲相加千斤,連人帶馬的衝擊力又倍之,以此粗略計可知甲騎衝擊的千鈞併發之力足以催破任何步卒的阻擋,但還不足以催破宮勝。

宮勝單膝跪地,左手持盾,右手揮拳猛擊地面,一拳貫地,強悍的勁力在撞擊中爆發,然後順着拳頭震蕩上行,四肢百骸之間勁力疊起,一道道熱流灌入手臂上擰起的肌肉,宮勝用以支撐全身的兩腳和膝蓋在地面上碾出深深的划痕。

霸王舉鼎的精要就在於激發全身的力量之餘,還要藉助一拳重擊地面的力量震蕩全身,讓舞動全身的勁力不止是瞬發而是化作濤濤怒潮一浪又一浪的匯聚到手上,如此才能真正有力舉千鈞之神力。

“起!”大喝聲中重逾千斤的戰馬和騎士被宮勝單手持盾凌空撐起!

戰馬被宮勝一盾扛翻,後續的騎兵衝擊迅速減緩,持盾的宮勝眼角餘光掃到右側半丈之外叛軍戰將一槊擊殺高勇,以及左側半丈之外舞盾拒敵的夏侯烈。

。。。。。。。。。。。。。。。。。。。。。。。。。。。。。。。。。。。。。。。。。。。。。。

風聲很低,因為那暴烈的馬蹄聲。一排排披甲的騎士夾着凜冽風呼嘯而來。

夏侯雄持盾提矛,嚴陣以待,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來!”他低吼一聲猛然倒提長矛用力擲出。

銳利的矛在空中飛翔,穿透一層層無形的風,射向奔馳中的騎士,旦夕未盡,只聽一聲悶響,長矛已然中的。

馬上騎士倒翻墜下,他絕望的仰面摔在地上,顯然那騎士還來不及速死,然而下一刻他眼中就是馬蹄踏下的畫面,是他身後的友軍。

後面的馬匹不可能停下來,戰馬踩着落馬的騎士前進,每一次馬蹄踏下就如同一隻鐵鎚兇猛的錘擊,那落馬的騎士嘴裏含糊着血水似是在說什麼,自然沒人去聽。

失了主的戰馬似乎也感到了危險,沒有主人催促的馬自然放緩了四蹄,它不想去撞對面的盾牆,但疾馳的奔馬又怎麼可能停的下來?

區區十步,戰馬收不住蹄,它本能的向側面發力轉向,它鼻子裏發出嘶鳴,蹄子在地面上踩出小坑濺起乾燥的土,它要沿着盾牆逃走,它不想被那一支支冰冷矛頭扎透。作為一匹戰馬它當然知道它怕是一

(本章未完,請翻頁)

定要撞在盾面上的,它當然知道側面和後面都是奔馳中的馬匹,它無處可逃,但它還是本能的試圖逃生。

就在這時夏侯雄一步迎着馬跨出,手中方盾如一面鐵牌呼嘯間砸向戰馬,雖然十步間這匹迎面的戰馬只是來得及稍稍錯開角度,但是對夏侯烈來說足夠了。

有道是順水行舟,事半功倍。夏侯雄這一擊順勢而發,重如雷霆,只是一擊就讓那奔跑中的戰馬再也維持不住平衡,它蹄下一滑就側着馬身摔向了盾牆上。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擊盾式。

戰馬的嘶鳴里,列線上的三名士卒用盾迎向砸向他們的馬,摔倒的馬匹狠狠的砸在盾面,“頂住!”,正面馬匹的士卒怒吼着用盾扛,同時他們手中長矛紛紛刺出,鑌鐵的矛鋒插在馬匹的身上,立刻濺射出猩紅的血液。

夏侯雄擊開奔馬後沒有停,因為殺戮並未間斷。第一名騎士被馬蹄踏死的同時,第二名騎士已經逼近。當然,第一列騎士的屍體和減速的馬匹延遲了後面戰馬的沖勢,它減速了。

馬上騎士看見了衝出陣列的夏侯雄,他只做了一件事——平持馬槊,直刺!

馬槊的長鋒閃着寒光,一如今日低沉濃郁的雲,冰冷沉默。

夏侯雄全神貫注,馬槊擊廚木製方盾的瞬間,他手中的盾順勢翻卷,錯開的角度像是泄洪的閥門,任由馬槊刺擊的力量傾瀉在空氣里。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滑盾式。

但是這並不算完,夏侯雄手中的盾牌繼續旋轉橫持,腳下步伐前趨,全身的力氣就勢側向迸發,猛揮方盾擊向馬匹頸側,“砰”一聲響,方盾重擊馬頸和騎士的腿,人馬具創!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擊盾式。

夏侯雄的手上傳來強勁的震蕩,騎兵的衝擊力永遠是戰場上最扣人心弦的,但是他夏侯雄有辦法瀉力。夏侯烈全身以盾為軸,一個大轉身,只見夏侯雄如車輪般颳起一陣旋風,這風中有匹練出鞘,夏侯雄已經拔劍在手。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翻盾式。

這一式翻盾式夏侯雄不只是化解了馬匹的衝擊力,更是運勁將戰馬連着馬上人一起按翻在側。前後兩匹馬倒地,後面的騎兵的衝擊力已然驟降,對此夏侯雄心中篤定。

霎那須臾之間夏侯雄再次直面衝擊中的第三列騎士!

騎兵撞陣並非全用馬槊長槍,通常只是當先一二列罷了,多則三列,后列騎兵持刀劍砍殺。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前列鋒線上的騎士用長兵器是破陣之用,一旦撞開了步卒的陣列,馬刀對於步卒的殺傷要比長槊犀利的多。

馬上的騎士自然目睹了眼前的強悍步卒像車輪一樣擊破他前面的兩騎士,短暫的時間並不足以思考太多的事情,騎士睜大了眼,他迸目欲裂,如鼓的馬蹄聲中他猛烈的揮刀。

帶着馬匹的衝擊力,騎士手中馬刀砍在木製的盾面上,砍在盾面中央刻繪的獸面張開的獠牙上。在極短的時間裏,騎士刀下的盾面一點點的傾斜,既有橫向的、也有縱向的,騎士感覺到手上傳來極迅猛的旋轉力,他的手被旋力震的揚起,手中的馬刀幾乎脫手。而這一瞬間,他胸腹之間門戶盡開。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旋盾式。

只是一瞬罷了,但騎士只能眼睜睜看着劍鋒切過自己的脅下,“我有甲。。。”,他的僥倖只在腦子裏晃了一下就被脅下的劇痛划醒。

夏侯雄揮劍的角度極狠極微,劍鋒順着甲葉的間隙抹過,帶出大蓬的鮮血。

“如果你沒甲,你就死了。”夏侯烈在心裏說道。

羌氐精騎身上都穿着扎甲,甲片可以有效的抵禦刀劍的斬擊,甲片間交錯的角度則可以卡住槍矛的刺擊,使之難以深入,但那並不是無懈可擊。夏侯雄的一劍就遁着扎甲的間隙割開了馬上披甲騎士的腰。

。。。。。。。。。。。。。。。。。。。。。。。。。。。。。。。。。。。。。。。。。。。。。。。。。

宮勝一把握住插在馬脖子上的矛桿,隨着馬匹的轟然倒地,長矛被他順勢拔出,他棄了盾一躍而起,半空當長矛直刺第二列的馬上騎士。

第二列的騎士來不及勒馬,戰馬正正的撞在前馬倒翻的馬上,戰馬揚蹄而立,騎士驟然失去平衡中緊緊勒住韁繩,他的余光中那個力大無窮的黑甲戰士已經當空躍起,手中矛鋒所向正是自己!

犀利的長矛刺彷彿刺破了空氣里的漣漪,帶着似死亡般的呼吸刺向自己的胸腔,騎士大吼,他勉強控制着馬槊對準了那黑甲戰士捅了過去。

宮勝不閃不避,半空中左手探出,穩穩的擒住長槊,右手的長矛長驅直入毫不留情的貫穿了扎甲上的鐵片,一擊斃命。

。。。。。。。。。。。。。。。。。。。。。。。。。。。。。。。。。。。。。。。。。。。

騎兵撞陣,以快打慢,以多打少,所謂以寡凌眾絕不可以頓于堅陣之

(本章未完,請翻頁)

前,大梁龍驤將軍李庠當然明白鐵騎最強橫的一瞬間就是撞擊步軍大陣之初,所以他絕不會停。

李庠放開韁繩,他的胯下寶馬脫韁之下放蹄踏下,兩隻鐵蹄如同連環擊鼓一樣踏在高勇的胸前,將還未死透的高勇踏在蹄下,這位大梁國的李龍驤要踩着敵人的屍體破陣。

馬槊的槊鋒抽出,李庠用槊如鞭橫掃向左,槊桿抽在左側步卒刺來的矛桿上,育攻於守壓下了長矛重擊在盾上。左側那步卒被這力量雄渾的一槊鞭打的雙手發抖,一時間全身戰慄再也無法阻擋馬上敵將。

藉著抽打步卒的力道,李庠提槊再劈,這一次是正前,他以槊當刀要將朝廷大陣的第二列步卒斬殺當場。

大槊如刀當頭劈下,那步卒倉促間奮力抬矛抵擋,兩桿交錯相逼,彈性良好的馬槊槊桿略略彎曲,槊鋒藉著慣性重重斬在那步卒的頭盔上。

“砰!”一聲響,步卒眼前一暈,只覺得那兇狠的槊頭似乎當空繞走,馬上的敵人戰將竟然似乎撥轉了馬頭。

李庠撥馬揮槊,鐵槊當空橫斬向右,右側第二列的晉兵士卒正一矛捅向李庠。步卒對付騎兵大抵是這樣,數支矛相互配合一同攢刺,讓騎兵無所招架。

步卒的矛頭如一條毒蛇貼着槊桿下面滑過,“嚓!”,是矛頭啄擊在甲片上的聲音。李庠的槊鋒錯開矛頭對準了那士卒的沒有甲片保護的脖子斬去,“呲。。。”,是鮮血噴射的聲音。

矛與槊兩擊全中!

步卒的矛當然刺中了李庠,但刺在正在撥馬離去的李將軍身上卻只是強弩之末,不過換來了甲葉的一聲脆響,而李將軍的槊鋒切過他的脖子則要了他的命。

。。。。。。。。。。。。。。。。。。。。。。。。。。。。。。。。。。。。。。。。。。。。。。。。。。。。。。。

羌氐的精騎撞擊在朝廷大軍的列線上,崩濺起無數血花,只是短暫的二三息時間,雙方戰死近百人,這就是騎兵撞陣的驚人威力,還是經歷了朝廷射士兩度箭矢洗禮后陣容凌亂、殺傷力遞減的騎兵。

官軍的陣線上,被撞飛撞倒的士卒很多,被馬槊捅死的士卒同樣的多,但齊軍的騎士沒有撕開步卒的陣線,最深入的騎士也僅僅殺到第三列步卒面前罷了。

騎兵最怕的是陷入與步卒的陣地膠着戰,現在的大梁龍驤將軍李庠面對這就是這種局面,梁軍的戰馬陷入步卒的泥潭裏跑不起來了。

李庠撥馬再沖,馬匹在不過二十步的間距里繞了弧線小跑加速,極短的距離里馬匹沖了起來,馬蹄下塵土泛成了煙,長槊平持在手中,他這一次必殺的目標是宮勝。

李庠當然注意到了朝廷軍陣裏面那悍勇的黑甲戰士,以步戰硬撼鐵騎的神勇讓李將軍為之動容,這種人怎麼可以不死!

二十步轉瞬即逝,李庠持槊的手上根根青筋綳起,藉著馬勢他將手中的長槊全力刺出,迅如長龍搗虛,務求必殺。

寒鋒洞穿了距離,直向激斗中的宮勝殺去。

宮勝沸騰的身體瞬間感到一陣涼意,右側肩胛骨的位置上如有冰冷的銳器相逼,他猛的側身一讓,讓開了長槊的正鋒,同時左手持盾右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然後倒翻向下擋在槊刃的側面。盾面罩住槊鋒的剎那,響起金屬切割木材的破裂聲,木質的方盾正中的獸頭被切出一道入骨的傷疤。

奔馬疾馳而過,颳起熊健的風。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在奔馬馳過身側的瞬間,宮勝右手手持長矛從盾牌的下面直挑向上,“嚓”、“嚓”、“嚓”,細密的斷弦聲連續響起,敵騎的甲葉間的線繩被銳利的矛鋒割斷。矛鋒刺中了馬上敵將的肋下,但宮勝本是要刺他腋下的。

李庠險險避開了一矛,忍不住心中驚出冷汗:“好賊子!”

一片甲葉飛舞在空中,閃動着金屬的光澤,宮勝的提矛一擊,甲葉飛散。

“吃我一槊!”出了一陣冷汗的李庠立刻對那讓他遇險的黑甲步卒還以顏色,他在半空舞動長槊蓄足了力氣向身後一甩,長槊像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一般再一次斬向宮勝,槊鋒捲起勁風迅如雷霆。

龍甩尾——西北三秦大地上流傳已久的一式回馬槍,西北傳奇槍術“奔雷出雲槍”四十八式中的一式。

宮勝眼見長槊來勢洶洶,他深知槊的韌性極佳,可以曲桿擊斬,所以打蛇就要打七寸。長矛揮擊,矛桿和槊桿相交,“啪”一聲脆響,宮勝的矛準確的劈在槊鋒后的一寸位置,這不是最佳的着力之處,卻絕對是控制槊鋒曲擊的最佳位置。

長矛的矛桿劇烈的抖動,宮勝穩穩的握住長矛,矛頭位置已經開裂,普通的步兵矛到底擋不住精良馬槊的抽擊,一次交擊就廢了。

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仍然在朝廷前鋒軍的陣前與步卒糾纏了一陣子,然而沒有衝擊力的騎兵在步卒的長矛面前脆弱的像是紙糊的一樣,被長矛手的攢刺捅出無數個窟窿后,龍驤將軍李庠終於失去了戰意,丟下上百具屍體撤出了交戰。

(本章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晉末春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晉末春秋
上一章下一章

死戰?旋盾神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