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契子

契子

只記着着自己站在一個小石山上,山底下是怒濤洶湧的大海,微醺的海風,心神氣凝間喊了一聲:“大海,我來了”。突然身體向前一傾,腳下一滑,然後……

就是懷中抱着一摞瓷碟,沒有任何花紋裝飾。抬頭看一下四周,幾個電視劇才有的青衣小廝,在一個簡陋的倉庫模樣的地方,抱着各式瓷器來來去去。

努力回想,只記得在山上朝大海喊大喊一聲,腳下一滑,後面的事情全不記得了。難道自己摔失憶了,怎麼又拉來拍電視劇了。

正在努力思索間,突然一個聲音在身邊大喊:“賤口,…”

心頭猛然一驚,接着身體顫一下,手頭一滑只聽“哐當”一聲脆響,低頭一看,一地的碎瓷片。正驚愕間,只覺得一隻腳踹到了腰間,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異族服裝,面部菱角分明,留着鬍鬚的中年男人,用不太熟練漢語厲聲喝道:“你這賤口,打碎了出洋的青瓷碟,你知道這值多少錢嗎?”接着朝外喊道:“來呀,把這賤口抓起來”,嘴裏還碎碎念叨:“真主啊,我怎麼這麼倒霉,要了這個賤口”。

腰間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渾身沒有力氣,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兩個帶刀的大漢架了起來,跟着那異族中年人走出倉庫。在倉庫門口,抬眼看去,各種各樣奇裝異服的人,喧鬧一片,遠處大大小小的船隻,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大海。

留給自己的依然是一片迷茫,自己是誰,怎麼會來這裏,好像又是在拍電影,不應該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大腦中瞬間劃過依然還是不小心滑下了山,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那自己是誰,為什麼在這裏,眼前的這一幕到底為什麼。

還在一頭霧水之際,看到那個中年人走到一個同樣服飾的長須老者面前,單手貼胸低頭行了一禮,接著說到:“尊敬的班沙達爾,前幾天從四明來了一個商人,買走了我的一批香料,用兩個賤口頂一部分貨款,我看這個賤口手腳利索,就叫來倉庫搬東西。”

“結果,他竟然摔碎了我四個青瓷碟,這可值500個第納爾。真主啊,我真是太倒霉了”。

只聽那長須老者道:“願真主護佑你,老規矩,剁手扔海里,真主會原諒你的”。

只見那中年人單手貼胸又低頭行了一禮,說道:“尊敬的班沙達爾,感謝你的仁慈,願真主與你同在”。

接着就被兩個大漢架着朝海邊走,穿過人流竄動的簡陋倉儲區,來到一個人跡稀少的海岸大礁石上。海風吹動衣角,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掩蓋了方才的喧鬧。還是一頭霧水,腦子木木的,到現在都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做夢嗎,好像不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是真的。眼前人物、場景那麼真切,海風吹到臉上,有真實的觸感,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幾欲撕破耳膜。架胳膊、推搡的力度,能把身體震散架。

拍電視劇嗎,周圍沒有攝像機,也沒有其他的群眾演員。而且人物是那麼真實,真實到是自己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自己被周圍的一切震撼的茫然無措,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稀里糊塗被架着來到了這裏。

突然聽到“噌”的一聲,是刀出鞘的聲音,心中一陣寒意無名升起。想要出聲詢問幾句,腦中毫無頭緒,不知從何問起。

正在思索間,就被一個大漢一腳踹倒在礁石上。堅硬的礁石擱在身上,膝蓋、胸口的痛楚衝擊的身體幾欲休克。一隻腳踩在脊背上,接着手被拉出去,又是一隻腳踩在小臂上,劇烈的疼痛,終於一聲“啊”喊了出來。

潛意識喊出了:“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我要報警…”隱約聽見那幾個人說了些話,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太大了,什麼都沒聽到。

想掙扎,扭動了幾下身體,發現自己的掙扎太無力了,一直大腳在自己瘦弱的身上重如泰山,身體的扭動除徒勞無功外,帶來的只是那隻腳更用力的揉踏,胸口和礁石的劇烈接觸,火辣的疼痛,使人幾欲窒息。

只聽“鐺”的一聲響,是刀碰礁石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的才是痛楚。撕心裂肺的疼,疼的渾身戰慄,細密的汗珠從渾身滲透出來。潛意識中好像在廝喊,喊得什麼自己也不清楚了。好像在哭,也好像沒有哭。

是真的,應該不可能,怎麼會發生這麼荒唐的事。不是真的,也不對啊,這是自己從未經歷過得的痛楚。痛的自己都不敢動一下,除了潛意識中的呼喊,渾身的每一寸肌膚都不受支配,身體似乎像被肢解了,每一寸肌膚都不是自己的。

能夠定神的一瞬間,看見自己的一隻手握着另一隻手的手腕,手已經齊腕斷掉,鮮血不斷的滴在礁石上。

自己從來沒有有過的無力感襲來,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予取予奪,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但在痛楚的刺激下,這些想法只在心頭劃過一瞬。只覺得,要死了,就這樣死了。

死就死了吧,趕緊從這噩夢裏解脫吧。在嘶喊中,茫然的抬了一下頭,看見了礁石下的一個身影,一襲白裙,衣擺在海風中飄蕩,長發披肩,努力的想看清容貌,但細密的汗珠迷住眼睛,沒有看清楚。

這是在這個世界上有記憶的第一天中,最美好的一瞬,一個影響自己浴血重生的開始。

接着就昏死了過去。

十天後,事情的輪廓終於浮現出來了,自己是穿越了,穿越的故事就這樣荒唐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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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曾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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