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兩情相悅

第187章 兩情相悅

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感受。

碧湖的心猛地跳動着,慌張與驚訝在一瞬間綿延到她身上的每個角落。

但又是開心的。

成恆川的身體像一個溫暖的容器,而她就像裏面的食物,想要一直被包裹着、盛放着、貼合著,無時無刻地搭配着。

就是想這樣佔有一個人。這是話本子上沒有告訴過她的,也是她碰見成恆川之後萌生出的新的感覺。

莫名的吸引力讓她一直控制不住地接近他,吸引他,想要永遠跟着他。

這種心理莫名其妙,但又被她一下子接受了。因為她來到翠湖外面,應該就是為了遇見他的。

她知道自己需要他,也知道自己喜歡他,這樣一個正直又溫柔的人,如何才能控制住內心不去愛慕?而此刻這個人正抱着自己,緊緊地、再緊緊地。

他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就在耳邊,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肌膚上,惹得她也焦熱無比。

一時間竟有些口乾舌燥,體內的本性急促地告訴她、催使她去喝血。

她想喝血,想喝成恆川的血。

懷抱中人類的味道越發香甜,就連散發出的氣味都讓她忍不住咽下口水。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吃掉他,因為失去他,在世界上就沒有對她這麼好的人了。

幾乎忍不住欲/望,碧湖一口啃上成恆川的脖子輕咬,清晰的齒痕留在薄嫩的皮膚上,讓他細微地戰慄起來。

好像抱得更緊了,碧湖被勒得難受,在男子耳邊喚道:「成恆川,放手!」

他好像聽到了聲音,低低回應着:「不會放……不會……」

「你不放我就憋死了!」

聽了這話,男子的手害怕似的慌張撒開,轉過身蜷縮起來,嗓子裏發出克制的呻/吟。

碧湖一骨碌爬起,端起臉盆就往他臉上潑。冰冰涼涼的水宣洩而下,將成恆川的身體淋了個透。

混沌的神智好似烏雲被這股清涼撥開,理性一點點回歸於他的頭腦。

全身的肌肉酸軟無力,想撐起身體卻根本無處使勁。他皺眉半睜開眼,碧湖擔憂的面孔浮現眼前。

「你怎麼在這?」他語調虛浮喘息。

「成恆川,你怎麼了啊?」她伸出手再去摸他的臉,「怎麼熱成這樣?」

「別,別碰我……」他努力撐起胳膊拖起軟綿綿的身子向後撤,「你最好出去……不然……」

「不然什麼?」碧湖好奇地一步一步地跟上前,直到他退無可退,彎下身子去用手擦去他臉上滴下的水珠,「你在躲什麼?」

成恆川見碧湖真的不知他身上狀況,扶着牆竭力站起向門外走,然而沒有幾步便腳下一軟就要絆倒。

碧湖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他的腰,男子的重量失控地壓在她身上,腳下一崴,二人再次緊抱着躺倒在地。

成恆川神志清醒可身體不受控制,他咬緊牙關想爬起來,可動彈了半天只繃緊了身體,再無力氣動作了。

身下的女子似乎有些反應過來男子身上發生了何事,臉頰飛起一團紅暈。幽綠的眼睛往床上一瞥,成恆川已懸空飛起,穩穩落到床鋪上。

他衣衫盡濕,清游門纖薄的弟子服皺巴巴地貼在皮膚上,露出明顯的人體曲線。

碧湖瞥了眼他的身體,捂着紅透的臉頰害羞道:「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吧。」

成恆川順着她的視線才知自己已衣不蔽體,他從耳根紅到脖頸,慌張地轉過身,手腳並用將被子蓋在身上,不敢去看碧湖的臉:「多謝……」

「你這樣怎麼喝水?」碧湖拿着水杯扒他的肩,「回過頭來才能喝呀。」

他將指頭從被子裏伸出來:「無妨,我這樣喝就行……」

碧湖起了戲耍的性子,特意趴在他後背上,貼在耳邊吹着涼涼的風:「你這樣會撒到床上的,快起來啊!」

耳邊酥酥麻麻,女子呼出來的氣息像是帶着某種蠱惑心神的毒藥,將他剛剛回來的理智全部瓦解。

成恆川倏然掀開被子,顫抖的瞳孔里皆是對歡愉的渴求,他抓住碧湖的雙肩,茶杯中的水灑了一身也不顧及,正要抱住她時卻對上那一雙靈動的眼。

第一次遇到碧湖時,他便深陷在這雙眼睛裏面。

圓圓的杏眼、圓圓的瞳孔,就像一個漆黑的洞,將他的靈魂完整地吸入到洞穴中吞併。

那時她的眼睛裏是不諳世事的純真。

但此時,他看不出這雙眼睛裏包涵了多少情緒,好像是期待,又像是悲傷,但更多的還是不知所措的驚訝。

碧湖是這樣單純,他不該這樣。

成恆川用力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安靜的房間內只有這響亮一聲。他將自己完全埋在棉被裏,顫抖道:「不要管我,快走。」

碧湖被這一巴掌嚇了一跳,她回想思索着成恆川的所為並沒有動,只用靈力將水杯放到桌面,脫了鞋抱膝坐在床上:「你別躲了,我不動你,就坐在這不動。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一會兒就好了。」

成恆川只敢露出半張臉:「也好。」

一張床上,咫尺之間,兩人縮在不同的角落裏默默無語。她在等成恆川說話,而他也靜靜望着她,一時間兩人互相凝視,都沒有話可說。

成恆川被看得有些尷尬,正想解釋適才的事,碧湖已然開了口。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她盯着他問。

成恆川被出其不意問得一愣:「什麼?」

碧湖直視他的雙眼:「你有沒有喜歡我?一定要說實話,不許騙我。」

「我不會騙你的。」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碧湖的臉上看不出悲喜。

「一定要現在說嗎?」成恆川想想自己此刻形象面色窘迫。

「當然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碧湖笑得爛漫天真。

成恆川聞言心裏驚濤駭浪一般,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笑意忍不住露了出來:「你說什麼?」

碧湖以為他沒聽懂,慢慢解釋道:「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對我那麼好,就像話本里寫的爹爹一樣,都最疼愛自己的女兒。所以你也是這樣喜歡我的吧,所以才會對我這麼好。」

成恆川的笑容消失了,頗為辛酸道:「原來你是這個意思……照顧和保護你都是我應該做的。」

碧湖雀躍起來,滿臉驕傲:「我就知道!果然你是喜歡我的。」

「只是,成恆川。」她顯得欲言又止,「你剛才抱我的時候,我心跳好快,臉跟你的身體一樣熱,這好像跟話本里寫的不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生病了嗎?」

成恆川的世界裏重新點亮了光明,他知曉面前女子對感情之事仍未開竅。

按捺下滿心歡喜,他耐心講解給碧湖聽:「世間不止只有父親對女兒這一種好。除卻親情,還有友情、愛情,每一種情感都會使人自發地對喜歡的人好。

比如柳賦朝和鄭由慷,他們之間的感情叫做友情,他們彼此欣賞、互相關愛,這些是建立在性格與愛好的共通之上。友誼可以令兩個人同居共生,但不會做夫妻之間所做的事,只在內心或精神上的陪伴。

而靈華與恆古,他們是夫妻,這二人之間的便是愛情。有了愛情的人多半會拜堂成親,組成一個家,溫暖

地生活在一起。

愛情會讓人心生悸動,見了心儀之人便會心跳加快、時常害羞,不見之時會不駐地在意和想念,甚至會讓人想要佔有或奉獻一切。

好的愛,會讓相愛的人變得優秀,日子幸福美滿;而壞的愛,便只會給人帶來折磨,教人夜夜以淚洗面。

所以,愛會使人朝思暮想、心動不已,也會讓人沉迷其中頭暈腦脹。」

他認真地看向碧湖:「碧湖,你仔細想想,能分清對我是哪種感情嗎?」

碧湖依舊直勾勾地盯着他,沒想幾秒鐘便回答道:「我好像明白了,我對你,不是親情、也不是友情。」

她趴下身子湊到他眼前,微瞪的雙眼顯得鄭重其事:「成恆川,我是愛你呀!那你對我呢,是哪個情?」

成恆川眼睛笑得迷成一條線,被子從臉上落下來都沒發覺:「碧湖,其實我經常控制不住地被你吸引……」

他說完臉紅得像豬肝:「我,我知道這樣說過於孟浪,但是,你確實不一樣。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總是想再了解你一點,因為……」

他咳嗽了一聲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因為什麼?」碧湖歪頭問道,清澈的眸子上下看他的臉,從眼眸到嘴唇。

他被這樣的眼神看得緊張,又鼓起勇氣來表明所有心跡:「因為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從心底告訴我,我這一輩子的人生就是為你而活,至死也要守護你一生一世。」

這句話太過珍重,珍重到明明她未經人事,可此刻淚水卻莫名其妙地從眼裏流了出來。

碧湖懵懂地用指尖蘸下臉頰上的淚,伸到成恆川面前給他看:「我是不是感動了?這是我第一次哭,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哭。」

成恆川不再滾燙的拇指愛惜地拂去她的淚:「不要哭,以後的日子都會是蜜糖一樣甜,不會再有機會哭了。」.

碧湖擦擦眼睛,咧開嘴甜蜜蜜地笑起來:「我相信你。」

成恆川的大手輕輕揉搓她的頭頂:「以後跟我走便是了。」

碧湖用力點頭:「那我們要去哪啊?我想去高山上看雪,還想去草原上騎馬,還有啊,話本里還寫過破廟裏有鬼,我也想看一看!」

「鬼?你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還險些死在裏面。」

成恆川嘴上責怪,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悅:「你若想見,我可以放出一隻小鬼來與你玩,但切記,你乃靈性極強之體,不可主動招惹鬼魂。」

碧湖去抓成恆川身上的被,又將他的腦袋裹起來:「知道啦!那就不看鬼了,我們去雪山好了,我從未見過下雪。你就帶我去,我們去堆雪人!」

成恆川面露遲疑之色:「碧湖,我此行下山是為了給師叔送劍,任務沒有完成,我必不會隨意玩樂。雪山,我可以答應你,但只能在返程路上,需要等很長時間,你可願意?」

碧湖大方道:「那我們快快送劍,快快回來,就可以快快看雪山了!我的胳膊已經快好了,什麼時候繼續走啊?」

「快好了?」成恆川訝異地解開碧湖胳膊上的紗布,果然發現傷口已經癒合地差不多了,甚至沒有紅腫,更沒有結痂,截開的流水重新匯攏到一起一般,看不出原來的傷痕。

他再次重新看待了碧湖:「這樣的體質,你怕是會活幾百幾千年。」

碧湖一頓,試探問道:「那不是變成老奶奶了嗎?你會害怕嗎?」

成恆川說得認真:「不怕,我只是怕你會孤獨。」

「不會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又怎麼會孤獨呢?」

「你想要我陪在你身邊,我就不會離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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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鏡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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