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別
“你想現在就知道嗎？”李一感到詫異，沈秋白的一天經歷了這麼多事，還能轉變的如此之快，心性竟如此強大！
沈秋白點了點頭，抬頭望向璀璨奪目的天空。那目光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期待！
這十五年來他從未出去見識過外面的世界，可以說他與世界隔絕了十五年。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認識和接觸世界了，他又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世界初生，世間沒有一個生靈！直到世界的中心孕育出了世界神，在世界神的神力改善下，世界開始繁榮起來！直到萬年前世界神的隕落！”李一也抬頭望向天空，眼中滿是落幕的神色。
世界神隕落之後，世界神麾下最得力的八十一位巔峰戰神為了爭奪世界掌控權大打出手。
世界因此分裂，原來完整的世界被分裂成了無數大小各異的宇宙。唯獨十分亮眼的便是環繞世界中心而生的九個九級宇宙！
宇宙等級的劃分取決於宇宙內神境強者的數量。九級宇宙便代表宇宙內擁有九位神明。
“這便是如今的世界模樣！”李一嘆息道。
他的爺爺輩曾經親眼見證了世界神未隕落前的盛世，那是個武道昌盛，生靈繁衍眾多，天才輩出的時代！但如今……
“那我們生活的宇宙是個什麼模樣？”沈秋白問道。
“我們的宇宙名叫浩天宇宙，是三級宇宙。中央神殿是宇宙的統治者，神殿把浩天宇宙統分為十八域，你現在的位置便是北部的北冥域！北冥域的邊境便是一處戰場！”李一說道。
“戰場？我們宇宙有人入侵嗎？”沈秋白問道。
“不光是我們宇宙，世界上所有的宇宙都處於戰亂之中！哪怕是世界中心的那九個至高無上的宇宙！”李一解釋道。
準確一點說，浩天宇宙除了南部幾乎不存在大規模戰亂外，其他三個方向上的邊境皆是戰火紛飛。
“老師，世界神他是生靈嗎？”沈秋白問道，他對這個創造萬年前盛世的神明很是好奇。
“他可以說是生靈，也可以說不是生靈！”李一說道。
“這話什麼意思？”沈秋白問道。
“他本身是這個世界孕育出來的，不是生靈孕育的！換句話說他的存在就是個奇迹！”李一感嘆道。
“那……”沈秋白還想問什麼，突然間一聲巨響從北冥域邊境傳來，響徹了整個北冥域！也響徹了整個啟玄星！
沈秋白和李一也被這驚天巨響震驚到了！紛紛抬頭望向天空，想要看清發生了什麼！
啟玄星與北冥域邊境相隔遙遠，一個在北冥域南方，一個在北冥域北方。但這聲巨響居然都傳到了啟玄星！
無數生靈為之驚嘆，到底發生了什麼？
北冥域中心，無數建築充滿古老的氣息。此刻的生靈都被這聲巨響震驚，紛紛走出建築，想要看清怎麼回事。
唯獨有一座大殿與眾不同，大殿外面沒有一個生靈存在，但這座氣勢宏偉的大殿之內。
數位中央神殿軍部高層出現在這裏，一張長條桌子兩側分別坐着五位大能，主位上還坐着一位低頭沉默不語的中年男子，他們正討論着北冥域傳來的巨響。
中年男子雖然衣着樸素，但能夠在眾多大能面前依舊坐在主位，可見他的特別。
“部長，你怎麼親自來了！”右側第一個位置的人發問道，他是中央神殿派在北冥域的最高官員，北冥域域主——余天榮！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中央神殿軍部部長——王玄天！
王玄天眉頭緊皺，手不斷揉搓着額頭，顯得十分煩躁。“我不來行嗎！鬼冥宇宙都大軍壓境了！”
“部長，剛剛查明了！鬼冥宇宙率軍一千三百萬，王者境以上強者過半。他們用粗暴手段直接突破了邊境佈置的大陣。靠近邊境的龍魂星系已經淪陷！”左側的一位大能起身說道。
“看看！”王玄天指着余天榮破口大罵。“你這個域主怎麼乾的！鬼冥宇宙這麼大動作察覺不到，邊境佈置的大陣不到一年便被毀了，你待在這個位置究竟在幹什麼！”
余天榮低頭不語，臉色十分難看。他不敢有一絲反駁，這次的確是他辦事不力。鬼冥宇宙在邊境集結千萬精銳，他做為一域之主卻什麼都不知道！
余天榮身旁的一位趕緊上前打圓場，說道：“部長，消消氣！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我們的人在啟玄星發現了一個人，他絕對有能力挽狂瀾，挽回局面，給我們後續大軍增援提供時間！”
“誰？”王玄天聽到這話，語氣頓時平和了一些。
“天聖學院院長——李一院長！”那人說道李一的名字還特意加了‘院長’二字表達尊重。可見李一是個身份不簡單的人物。
“他？”王玄天有些疑惑，李一不是早就去逍遙快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一顆低等星球上？“你確定嗎？”
那人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王玄天拍桌起身，“他在就好，我去找他！你們制定作戰計劃，我要將這一千多萬的精銳永遠留在這裏！”
“是！”眾人立馬起身。
此刻的啟玄星上，一股無形的波動覆蓋了整個星球。隨後又不斷擴散至整個北冥域，直到感應到了邊境發生的狀況后，立馬消失不見。
龍魂星系內，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凝視虛空，黑袍的胸口處赫然綉着‘鬼冥’二字。老者口中喃喃自語：“剛才是吾感應錯了？”
啟玄星內，李一收起了神念，睜眼便看到沈秋白的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正打量着他。
沈秋白見李一聽到那巨響之後，便閉眼皺眉起來，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老師，你怎麼了？”沈秋白見李一睜眼了雙眼。
“秋白，你現在什麼境界了？”李一沒有正面回答沈秋白的問題。
“九段淬體境，那丹藥的藥力太強了！如果不是突然感覺藥力不知道去哪，我估計還能往上升！”沈秋白興奮的說道，手腳情不自禁的舞動起來。
“那好，接下來你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李一從儲物戒內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和一張玉簡，遞給到沈秋白手中。“這本書詳細介紹了我們這個宇宙的一切事物，算是一本百科全書吧！這個玉簡裏面是一種身法，以後你被人追殺可以試試！”
沈秋白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中的書和玉簡，抬頭看向李一，問道：“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師突然有點事，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李一摸了摸沈秋白烏黑的頭髮，“等我離開后，你就去參加玄星門的考核，去那修鍊吧！”
“老師，你也要離開我嗎？”沈秋白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顯然沒有準備好。就像此前一樣，他對於回家看到的那一幕同樣沒有準備！
沈秋白的心情頓時再次低落谷底，原本他認為自己從此便是孤身一人。但李一的出現讓他有了一絲安慰，但如今這一絲安慰也要離開他！
“老師將來也只會是你成長之路上的一個過客罷了！你要學會……”李一安撫着沈秋白，但沒想到沈秋白突然暴起。
“學會什麼！學會孤身一人嗎？”沈秋白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瞳霎時變得渾濁不堪，淚花在眼眶內打轉。
沈秋白雙手緊握，微風吹開了臉龐早已變長而沒有修剪的秀髮。那一張流露着不舍表情的面容浮現在李一的眼中。
在沈秋白心裏，雖然李一不過是他的老師。但他早已將李一當成了他的親人，如今他唯一的親人也要離開他。
李一看着沈秋白那清秀的面孔，長到過肩的秀髮。他突然間發現，這是他半年來第一次看清他這個弟子的面容。
一股內疚浮現在李一的心中，在他眼中，沈秋白只是他的一位弟子罷了。但他從未想過沈秋白把他當作了唯一的親人。
這個情緒交雜在李一的心頭，久久沒有離去。
沈秋白把李一遞給他的玉簡和書籍放入李一送他的儲物戒中。轉身離開了天狼山脈山頂，徑直朝山腳下走去。
李一看着沈秋白離去的背影，他沒有出聲挽回。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離去，沈秋白身邊的妖獸貪婪的看着他，想要一口吞了他。
但李一直接出手一掌震滅，沒有讓那些不開眼的妖獸打擾到沈秋白。
沈秋白走到不久，一股清風襲來。王玄天憑空落下，出現在李一面前。
“老朋友，你來了！”李一開口道，兩人像老朋友一樣交談。
“不來沒辦法啊！我一人可扛不住鬼冥的哪幾個老傢伙啊！”王玄天嘆息道。
“看來你是感受到了我的神念，所以才找到我的吧？”李一問道。
“那倒不是。”王玄天環繞了李一一圈，打量着他。“是余天榮的部下看見了你在這！本來我還不信，天聖那個老傢伙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麼垃圾的星球上！但我來了我便發現這是真的！”
“哼！”李一輕哼一聲，天聖這個名字不光是學院的名稱，他還有個封號：天聖大帝！“你們神殿沒人嗎？跑這麼遠就為了找我！”
“老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玄天嘆息，“東部和西部戰事都吃緊，北冥域這次是突發情況，我們沒來得及徵調強者回來啊！所以只能來找你了！”
“什麼時刻？”李一毫不拖泥帶水，立馬同意了王玄天的請求。
“帝域已經緊急調撥七百萬大軍過來。我們倆聯手拖住鬼冥宇宙那幾個老傢伙，等待大軍合圍，一舉吃掉他們！”王玄天右拳猛然顫了顫。
“七百萬打一千多萬，帝域的中央軍果然非同凡響！”李一感嘆道。
“哼！”王玄天聽到李一這話輕蔑一笑。“帝域總殿還沒有動用中央神衛呢！打這幫戰五渣，中央軍足夠了！”
“走吧！”王玄天拍了拍李一的肩膀，提醒他。
“現在？”李一有些詫異，前線難道已經惡化到需要他們現在動身的地步了嗎？
“龍魂星系已經淪陷，中央軍直接走傳送陣過來的，我們不現在去怎麼吃掉他們！”王玄天白了李一一眼。
“那好吧！”李一嘆息一聲，但轉念一想，說道：“在這等我幾分鐘！”
李一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唉！”王玄天還未來得及說話，李一便離開了。伸出來準備阻攔李一的右手又尷尬的收了回來。
沈秋白穿着一襲樸素的衣服，獃滯的靠在他爺爺沈辰的墓碑旁。頭仰着天，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突然一道身影擋住了沈秋白的視線，定睛一看。李一面帶笑容的看着沈秋白。
兩人對視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我等會就要走了。”李一率先開口打破寂靜。
夜晚的寒風格外寒冷，在他們二人身上留下一層薄薄的冰霜。
“嗯。”沈秋白點了點頭，終究還是他一個人。他明明已經決定習慣這種生活，但不知道為什麼真到了這個時候反而習慣不下來。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李一問道。
沈秋白再次點了點頭，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好！”李一露出了平生從未有過的笑容。“我在天聖學院等你！”
說完，李一便凌空朝天飛去。
沈秋白看着李一越來越小的身影，突然站起身大喊：“老師，我一定會成為你希望的那個樣子的！”
天空之上，李一的神念聽到沈秋白的話，心中複雜的情緒頓時釋然。
片刻過後，李一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中。王玄天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眼中浮現着沈秋白的模樣。
“你新收的弟子？”王玄天問道。
“不！”李一搖了搖頭。
“他是未來亦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