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相

李一的這句話猶如如雷灌頂一般驚醒了被悲傷情緒環繞的沈秋白。

沈秋白緩緩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門口的李一。

正午的陽光從天降下，沐浴在李一周圍，此刻的李一在沈秋白眼中猶如神明一般，熠熠生輝。

沈秋白看向李一，獃滯的說著：“這是神明嗎？”

“你有想過成為救世主嗎？”李一再度問道。

“做救世主能救回我爺爺他們嗎？”沈秋白眼神中充斥着希望，希望着成為救世主能夠救回養育了他十五年的爺爺，以及凌空村的所有村民！

李一無情般的搖頭打碎了沈秋白那充滿希望的眼神。他再一次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失聲痛哭，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沉默了許久，天空上的太陽也下降了許多。沈秋白終於回過神來，問道：“這一切老師你都清楚嗎？”

李一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嗎？”沈秋白問道。

“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李一神情冷淡。他在等，等一個答案！

“報仇！”沈秋白低吼道，雙拳緊緊握住，骨頭都發出了‘咔嚓’聲。

“你的敵人強大到你無法想像，現在的你在他們面前猶如螻蟻，即便是我，不借住外力也無法徹底的殺了他們！你還要選擇復仇嗎？”李一平靜的問道。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沈秋白咬牙說道，心中升起了無限怒火。

他沒有得罪任何人，親人卻要被屠殺！凌空村的村民沒有得罪任何人，卻要被屠村，一個活口都不留！

“你知道凌空村為何叫凌空村嗎？”李一聽到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內心十分欣慰。

沈秋白搖了搖頭。

“凌空村曾經走過出一位凌空境的強者，是這個星球唯一一個達到了凌空境的人，村裡人以他為傲。所以改名凌空村！”李一說道。

“這和村裡人被屠殺有何關係！”沈秋白不解，難道就因為一個名字嗎？

“凌空村走出去的那個人在宇宙中闖下大禍，他的仇家一時間紛紛查找他的身世背景，於是便查到了凌空村！”李一繼續說道。

“然後呢，所以我爺爺他們這些無辜之人就要為他的闖下的禍償命嗎？”沈秋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凌空村就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屠村！

“大象會在乎一腳踩死多少螞蟻嗎？”李一說完，走出屋外，遙望天空。

沈秋白見李一走了出去，趕忙起身也走了出去。

“這一切老師你都知道嗎？”沈秋白問道。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李一轉身看向沈秋白。

“知道為何不告訴我！你這麼強，為什麼不救救他們！”沈秋白朝李一怒吼，這也是他半年來第一次對他的的老師咆哮，宣洩不滿。

“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李一冷淡的說道。

“可我是你徒弟啊！被殺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親人啊！”沈秋白一把抓住李一的衣袖嘶吼道，每說出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一推開沈秋白，整理了一下衣袖，朝他吼道：“如果你實力足夠強大，那麼你的親人便不會瞞着你獨自去赴死！你應該怪的是你自己不夠強大，連你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了，你立志成為強大武者的目的又是什麼！”

沈秋白被這一席話問懵了。是啊，他立志成為強大武者究竟是為了什麼！是恃強凌弱嗎？還是為了守護自己身邊親人？又或者為了別的什麼！

沈秋白沉默了，他一時間有些迷茫了，他修鍊為了什麼？成為強大的武者又是為了！

李一看了看沉默的沈秋白，心裏想着：時候差不多了！

“還記得我最開始問你的問題嗎？你有想過成為救世主嗎？”李一見時機已到，開口問道。

沈秋白猛然抬頭，李一的這句話猶如點睛之筆。他眼前一亮，充滿希冀的看向李一。

“救世主是什麼？”沈秋白問道。

“現在的世界烽火燎煙，到處皆是戰爭，民不聊生！世界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存在結束這一切，重新開始！回到萬年前的盛世時代！”李一內心不免狂熱起來，興奮的說道。

“老師，你是說我來做那個強大存在嗎？”沈秋白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他從未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他不知道那個強大存在應該要有多強！但他知道絕對超乎他想像，非逆天神才無法達到！

李一肯定的點了點頭。

“老師，我……我覺得我應該不行吧？”沈秋白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對自己缺乏信心。芸芸眾生，生靈如此之多，那逆天神才豈會是一個十五歲的鄉村小孩？

“我相信他的眼光！記住了，你是神明選中之人！你有那資格成為救世之主！”李一右手重重的搭在沈秋白的肩膀上。

“他？老師說的他是誰？”沈秋白問道。

李一說的他是誰？神明嗎？他的眼光？神明又為何會看上一個低等星球的鄉村小子？

“你以後會見到他的，你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現在你該干你該乾的事了！”李一指了指屋內倒在地上的沈辰屍體。

“老師，那我的敵人是誰！你還沒說呢！”沈秋白提醒道，說了這麼多也沒告訴他兇手是誰！

“你進村之前不是看見了嗎？”李一反問道。

沈秋白頓時回想起來李一在村口殺了一個人。想起來那神秘人胸口上繡的圖案，又想了想此前沈辰給他的啟玄星簡史。

“啟玄星八家之一的張家！”沈秋白驚吼道。

李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指了指沈辰的身體，提醒他。

沈秋白見李一沒有回答，應該是默認了。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此刻又想不起來有何不對。

不過他此刻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這些，他還要給他的親人蓋一座墳。讓他們入土為安！

沈秋白擦乾了臉上早已覆蓋的一層冰霜，趕忙朝村外天狼山脈山腳下跑去，他要去那找一塊空地出來，一塊安葬他的親人！

沈秋白身體變好之後，腳下生風。不過片刻便趕到了天狼山脈山腳處。

而在那裏他又看見了他的老師。

“這裏我看過了，地方很好！他們以後住這裏不會有人來打擾的！”李一看了看面前這一片被他移平的空地。

沈秋白聽到這話頓時心頭一暖，他的老師雖然不善言語，但總以他能夠看見的方式表達他對弟子的關愛。

“謝謝，老師！”沈秋白朝李一深深鞠了一躬。

“呵！”李一輕聲一笑，轉身離去。

沈秋白看着李一離去，立馬動起手來。

沈秋白運用體內渾厚的靈力在這一大片空地之上挖出數百個大坑出來。

隨後便跑回了凌空村，回到那滿是鮮血的院子裏。

沈秋白慢慢走到沈辰面前，說道：“爺爺你放心，這筆仇我一定會報！”

說完便彎腰背起沈辰的屍體，朝挖好坑的地方走去。他為了不讓屍體再有一絲新的其他痕迹，特意慢走起來。

一邊走着，一邊和沈辰‘聊’着小時候的一些事！

“爺爺，你還記得嗎？我六歲那年，也是下大雪，身子弱。但我頑皮，偷跑出去玩，結果膝蓋磕出一大片紅。我哭着回家，你卻並沒有責備。而是趕忙拿葯幫我處理傷口！”

“十歲那年，我幫李叔打鐵，結果不小心被燙傷一大片。還是您，為了不讓我留下疤痕，翻山越嶺跑去城裏請來醫師！”

沈秋白一邊說著，眼角卻不爭氣的留下了淚水。曾經的他很是頑皮，闖了不少禍。但都是爺爺幫他擋下，現在的他卻是孤單一人。

以後再闖禍可就沒有人幫他擋下了啊！沈秋白不知不覺便到了，親手放下沈辰，小心翼翼的將他放進大坑裏面！

眼中儘是不舍，但早已天人永隔。再多的不舍終究會因為沈辰的入土而消散。

沈秋白看了沈辰最後一眼，終於還是將沈辰掩埋。再次朝村裡奔跑回去，淚水因為不斷顛簸而散了一路。

李一在遠處一直看着沈秋白，當他看到這位少年留淚的瞬間，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如此龐大的計劃唯一苦了的便是這個孩子了！

沈秋白再次回到家，背起妹妹沈月，又走到小冬住的地方，看着倒在血泊中那張稚嫩的臉，心再次變疼。但他沒有多想，一手扛起一個便朝大坑走去。

往複循環，夜幕在沈秋白來回數百趟的時間裏降下。

直到月光真正照耀在大地之上。沈秋白才終於忙完了所有事情。

全村305口人，一個不少的全躺在這裏了！

沈秋白在每一位親人面前都插上了一塊墓碑，清楚的寫着他們的姓名和生卒年，同時每一塊墓碑上都還寫着一句話——我替沈秋白而死！

沈秋白認為這些親人都是為了他而甘願赴死，至於他們為何知道自己會死但不提前離開。他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為了讓敵人安心，不給沈秋白製造別的麻煩吧！

但不管如何，這些親人都為了不讓沈秋白跟他們一塊死而選擇對他一個人隱瞞，這都是為了能讓凌空村留下一絲為他們復仇的希望！

沈秋白站在這305塊墓碑前面，雙膝跪地，重重了磕了3個響頭，大聲喊道：“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今天我在此立誓：不報此仇，我沈秋白誓不為人！”

沈秋白跪地久久不起，頭靠在他爺爺沈辰的墓碑前輕聲哭泣。他的爺爺再也不會幫他擋禍了！從此他便是孤身一人！

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還只是個十五歲少年。一天之內經歷這麼多事，總該有一個宣洩情緒的地方。

李一在這個時候默默出現在沈秋白的身後，伸手雙手將他扶起。

沈秋白停止哭泣，回頭便看到李一那張柔和的笑容。

四目相對，沈秋白也逐漸笑了起來。

誰說他孤身一人，他還有這位老師啊！

“想不想去天狼山脈的山頂？”李一幫沈秋白拍打了一下膝蓋上的冰雪。

“天狼山脈山頂？那裏據說有五階妖獸啊！老師你能解決嗎？”沈秋白擦拭眼角的淚花。他知道這是老師要帶他去改善一下心情。

“你就說想不想去吧！”李一說道。

“當然想！”沈秋白連忙點頭，深怕他反悔！

李一微微一笑，猛的抓起沈秋白的身體。神念一動，李一和沈秋白便已經出現在天狼山脈的山頂。

“哇，老師你這麼厲害嗎？”沈秋白環繞山頂一圈，周圍美麗的景色不由得的讓他驚呼，但最讓沈秋白意外的還是他的實力！

一瞬間便從山腳下移動到山頂，李一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啊！

天狼山脈的山頂除了一片空地之外，便是空地周圍十分茂密的樹林，高聳入雲。雲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

沈秋白和李一便站在空地之上，欣賞着夜幕上那璀璨奪目的一顆顆星辰。

“老師，能講講世界是什麼樣子嗎？”沈秋白看着天空突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