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愛情是件奢侈品
“爺爺，兩年前你拆散我和司寒，現在我們好不容易複合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我和司寒是真心相愛的呀。”
“真心相愛？你介入他人的婚姻，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墨老爺子厭惡地瞪了蘇嵐一眼，“我今天找你來，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墨老爺子拿出一段視頻播放給她看，蘇嵐看完后，精神立刻奔潰了。墨司寒要是看到這個，他和她就徹底完了。
“這東西哪來的？爺爺，你聽我解釋…”蘇嵐驚慌失措，急地直掉眼淚。
“你別多費唇舌了，我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這幾年你在國外做了什麼我一清二楚。”墨老爺子冷哼道，“你以為你撒個慌，偽造一些東西，就有人相信你了？我奉勸你別把所有人當成傻子。”
蘇嵐着急辯解道：“爺爺，請你相信我，這都是張伊凡逼我這麼做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少在我面前演戲，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離開墨司寒，離開晉城，從今往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不光是你，我要讓你和你的蘇家都在晉城混不下去。”
蘇嵐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一時情緒失控道：“爺爺，你一個長輩就是這樣對待晚輩的嗎？難怪司寒他被你逼的都不想回墨家，難怪你會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說什麼？”墨老爺子震怒道，“你再說一遍！”
蘇嵐冷笑一聲，犟嘴：“我聽司寒說起過他父母，要不是你事事這麼強勢，墨家至於會搞成今天這樣啊？你害完了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還不夠，現在又要拆散我和墨司寒。爺爺，你一定要逼得以後沒人替你送終你才會善罷甘休嗎？”
墨老爺子怒容滿面，對着蘇嵐吹鬍子瞪眼：“你這個壞女人，墨家的事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你進墨家大門，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蘇嵐冷冷地笑了一下：“墨老爺子，秦始皇尚且逃不了生老病死，更何況是你？”
蘇嵐這是破罐子破摔，既然老爺子不想放過她，那她也要咬他一口。
墨老爺子臉色由青轉白，氣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差點出來了，他的五臟六腑似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兩頰的皺紋不停地抽動着，恨不得立即打死這個賤女人。
“露出真面目了是嗎？那咱們就走着瞧！”老爺子捂着胸口，喘着粗氣，朝她怒吼，“滾！”
下車的時候，蘇嵐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司機小董上車的時候，就見到老爺子的臉色非常不好。
“老爺子，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老爺子擺了擺手：“不，先去機場接無憂吧。”
“那好。”
老爺子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卻發現剛才蘇嵐下車的時候，趁他不注意，順手偷走了他的手機。
老爺子瞬間勃然大怒：“快掉頭去追那個女人！她偷走了我的手機。”
“是，我馬上掉頭。”
蘇嵐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就刪除了所有視頻。她還意外發現了給老爺子偷偷發視頻的號碼，竟然是她熟悉的號碼。
蘇嵐咬牙切齒：“餘味，果然是你。我絕不對不會放過張伊凡和你。”
……
幾天之後，祝無憂的手機響了，她低頭一看，電話是胡律師打來的。
祝無憂接起了電話：“胡律師你好。”
“墨總讓我通知你，今天下午三點來墨家簽訂離婚協議。”
“好。”祝無憂應聲。
電話那頭，胡律師極為乾脆的掛了電話。
三點之前，祝無憂打車準時來了墨家。進門的時候，她才看見墨司寒和胡律師早就到了。
胡律師的處事風格向來很利落，他拿出離婚協議放在祝無憂面前。
“這是離婚協議，如果沒問題的話，你簽字確認就可以，別的手續，我會處理。”胡律師的語氣極為公式化。
祝無憂低頭翻了一下，眼睛掃到了凈身出戶這四個字，她在心裏笑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不用多看，這些肯定都是有利於墨司寒的，她不傻，但就這樣吧。
她這個見不得光的墨太太，直到離婚也沒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今後，更不會有人提起。
無聲無息，無影無蹤，挺好。
祝無憂低頭簽下了離婚協議，沒有一絲的猶豫。
以墨司寒的身價，幾千萬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閉閉眼的事情，可他竟小氣到要讓她凈身出戶，胡律師都覺得在這件事上他做得有點太過份了。
胡律師嘆了口氣，問道：“祝小姐，難道你就沒有其他任何要求？”
“沒有。”祝無憂的神情淡定到不像話。
墨司寒待她向來涼薄又無情，與她而言，放她自由就是最好的東西，她又怎麼會介意其他的呢。
墨司寒不動聲色，他的臉色陰沉，讓人退避三舍。
“裝得倒挺像，祝無憂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有什麼想要的就直說吧。”墨司寒一直覺得祝無憂演技很厲害，總想着要撕掉臉上那張虛偽的面具。
祝無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用了，協議我已經簽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祝無憂起身，準備要走。臨走之前，她特意抬頭望了一下奶奶的房間，可是那個房間房門緊閉，看來奶奶並不打算見她。
從前，墨老爺子和奶奶待她如親孫女，現在，就算她要走了，奶奶也不願意見她。前後鮮明的對比，讓她的心猛然下沉，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祝無憂咬了咬下唇，迅速邁開步伐離開了。
“站住！”身後墨司寒的聲音傳來。
祝無憂停下腳步：“墨總，還有什麼吩咐？”
“你辭職的事情，我已經批了。從今天開始，你不用來公司上班了。”
“謝謝墨總，那離職手續…”
墨司寒打斷她的話：“不用來辦了。”
“知道了。”
祝無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墨家。
風呼呼地刮著，含在眼眶裏久久未落下的眼淚，終於無比暢快地流淌了下來。她走得很快，邁的步子很大，後來索性跑了起來。
“再見了爺爺奶奶，再見了墨家。還有墨司寒，希望以後咱倆再也不見。”
沙發上墨司寒看着簽名處秀麗的筆跡，眉頭緊擰了幾分。
胡律師提點道：“墨總，等你簽好了，這協議就算正式生成了。你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
“沒有。”墨司寒拿起筆，龍飛鳳舞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胡律師整理好資料，起身道：“墨總，那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墨司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和一串鑰匙扔在桌上。
“這是？”
墨司寒輕描淡寫道：“拿給她。卡里有三百萬現金，還有這個天譽名苑一百六十平的房子。”
“墨總的意思是這些要贈給祝小姐？”
“嗯。好歹她做過我的女人，我還沒小氣到要虧待她。”
胡律師點頭道：“那好，明白了，這件事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那就麻煩胡律師了。”
“墨總客氣。”
胡律師一邊開着車，一邊準備給祝無憂打電話。沒開多會，就見到祝無憂一個人在前面走着。
他踩了踩油門，追了上去。
“祝小姐，上車吧，我正想打電話找你。”
祝無憂抹了抹眼淚，迅速調整情緒：“胡律師，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具體的上車上說吧。”
祝無憂猶豫了片刻：“那好吧。”
待她上車后，胡律師從提包里掏出一張卡和一串鑰匙遞過去：“拿着，這是墨總脫我交給你的，三百萬現金還有市區一套價值千萬的房子。”
祝無憂拿在手裏猶豫了一下，將東西遞了回去：“我不需要。麻煩胡律師把東西交還給他。”
胡律師楞了一下，勸道：“祝小姐，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用不着急着答覆我。”
“不了。”祝無憂笑着搖了搖頭，“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我想以後我都不會再來晉城，所以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
“錢怎麼會沒有用呢？就算你去其他地方也是要用到錢的地方。”
“胡律師，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不會接受的，麻煩你幫我還給他吧。”
胡律師嘆息道：“祝小姐，要是墨老爺子在世…”
“胡律師，放我下車吧，一會我叫的車就該到了。”
“我送你回吧，順路而已。”
“還是不麻煩你了。”
祝無憂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從小到大她就不喜歡麻煩別人，她總覺得麻煩別人一次就會欠別人一個人情。而人情這個東西，一旦欠上了，就意味着有了羈絆。而她向來是個獨行俠，要不起那麼多的牽絆。
有人說，無欲則剛，從今往後，她要縮回到自己堅硬的蟹殼裏，無欲無求地活着。
經歷過極致痛苦的人才會享受到極致的幸福。現在，對她來說，回到以前一個人的那種生活，就是她的幸福。
這兩年，愛情的苦，失望的苦，她受夠了。
像她這樣的人，果然要不起愛情。愛情這東西，是件奢侈品，不是每個人可以擁有的。
“喂，墨總，剛才我碰到祝小姐了，她拒絕了。”
“拒絕？”
“是的。”
“好，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墨司寒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兩年了，他還是沒能看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