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虧他想得出來
下班之後，幾個同事說好要去聚餐，祝無憂也在邀請之列。
她本想拒絕的，可最後還是去了。
按照同事給的地址，祝無憂打車到了餐廳。等到了餐廳之後，她才發現所謂的部門聚餐是假，同部門的小蔡想約她吃飯才是真的。
更要命的是等她落座后才發現墨司寒和他的朋友也在這家餐廳用餐。
祝無憂不知道墨司寒有沒有看到她，反正她早嚇得不敢抬頭了。
“無憂，你怎麼了？”男同事看出了她的緊張。
祝無憂捂着嘴巴小聲說了句：“我們走吧。”
順着視線的方向，男同事這才看到墨司寒就坐在對面。
“要不，我們換家餐廳？”男同事湊過腦袋，小聲耳語。
祝無憂點頭如搗蒜：“好。”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小情侶在親密地說著悄悄話。
就在兩人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服務員走過來說道：“兩位，你們是墨氏的員工吧？那邊那位墨總說了，今天你們的這頓晚餐他請。”
高高在上的墨總裁竟然會認識他們這兩個無名小職員，這下男同事傻眼了。
該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墨氏的員工都知道，墨司寒臉盲，平日裏待人涼薄，就連營銷部的經理他都記不住。
男同事提議：“我們過去和墨總打聲招呼吧。”
“我不想去。”祝無憂萬般不情願。
“這不太好吧？再怎麼說也應該過去打聲招呼。”
“那好吧。”
祝無憂硬着頭皮跟着他過去打招呼。
“你好，墨總，這麼巧你也在這吃飯啊?”男同事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樣。
墨司寒優雅地切着牛排，連眸子都懶得抬一下：“營銷部的吧？”
“是的，墨總。”男同事臉上受寵若驚，好像墨司寒能記住他就是天大的榮譽。
墨司寒薄唇微微上揚，整個人不怒自威：“你倆在約會？難道你們不知道公司明文規定不許搞辦公室戀情，一旦發現，必須走人。”
男同事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急忙解釋道：“不是的，墨總，今天我們部門有聚餐。”
“聚餐？營銷部難道就你們兩個人？”墨司寒有意無意地撇了祝無憂一眼。
“不是的，墨總，我們只是比其他同事早到了而已。”
“哦，是這樣啊。”墨司寒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皮笑肉不笑道，“我這個老總竟然不知道你們營銷部經費這麼充裕，部門聚餐都訂到這麼高檔的餐廳了？”
“這…”男同事立即道歉，“墨總，我們馬上換家餐廳。”
墨司寒薄唇抿了一下：“這次就算了，點都點了就不要浪費了。”
“謝謝，墨總。”
全程，祝無憂頭也沒敢抬一下。
墨司寒望着她這張吃癟的臉，內心出離憤怒：好你個祝無憂，這下被逮到了吧。明明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敢在他面前裝貞潔烈女。
祝無憂和男同事灰頭土臉回到了位置上。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人如坐針氈。
祝無憂嘴裏在吃着東西，卻食不知味，根本不知道在吃些什麼。
她一向很少參加部門聚會，難得來一次，偏偏就碰到了墨司寒。她到底該怎麼向墨司寒解釋今天這種情況呢？
墨司寒的視線時不時地飄過來，害得祝無憂恨不得將頭埋進盤子裏。
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麼她有種做錯事的錯覺？反正在墨司寒面前，祝無憂就是一慫到底的“萬年慫”。
……
回到家后，祝無憂時不時留意門口的動靜，生怕墨司寒回來找她興師問罪，好在當晚墨司寒並沒有回家。
接下來又過了一個星期，墨司寒還是沒回家。
祝無憂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想來也是，她是誰啊，墨司寒又怎麼會在意她呢？
就在祝無憂想當然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事後證明還是她高興得太早了。
今天是休息日，祝無憂早早打了報修電話，請人來家裏更換天然氣管道。
說好下午三點來的，結果拖到天黑，維修人員才匆匆趕過來。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傳來，原本待着廚房的祝無憂急忙跑來客廳接電話。
電話是蘇半夏打來的。說起來上次害她丟工作，祝無憂的心裏一直很內疚。
手機另一頭，蘇半夏開朗的聲音傳來：“律帝醫院失去我那是他們的損失，本小姐這枚金子，在哪都能發光。”
“半夏，上次害你丟工作，我因為太內疚了，一直都不敢給你打電話。”祝無憂一臉歉意。
“事情都過去了。對了忘了問你，那個面癱臉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祝無憂急忙搪塞道：“哥哥，關係好的哥哥而已。”
電話那頭如釋重負，蘇半夏毫不客氣將墨司寒痛罵了一頓。
正當蘇半夏罵得起勁之時，墨司寒回來了。緊隨而來的是撲面的寒氣。
祝無憂匆忙掛掉電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家還需要你批准嗎？”墨司寒習慣性地掃射了一下屋子。
當他掃到鞋架上擺着一雙男士鞋時，原本就心情極差的墨司寒瞬間發怒了，朝她咆哮:“祝無憂，真當這裏是自己家？趁我不在，你就明目張胆帶野男人回家了是吧？”
一想到祝無憂竟敢偷偷帶男人回家，墨司寒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祝無憂心一緊，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你胡說什麼呀？”
墨司寒將她推倒在地上，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怒吼：“當我是青青草原嗎？和其他男人一起騎馬撒歡是不是很刺激？”
“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誤會。”
“你閉嘴！”墨司寒打斷她的話，咬緊牙根道：“祝無憂，上回你和男同事約會被我逮個正着，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又按耐不住了？明明是欲女，在我面前裝什麼純女？”
“司寒，你聽我解釋…”
“啪！”
“賤人！”
墨司寒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這巴掌打得力道十足,祝無憂差點被他扇暈過去。
祝無憂捂着半邊臉，問他：“墨司寒，你打夠了嗎？打完了左臉，是不是該換右臉了？”
墨司寒眸子裏閃過一絲陰騭，生氣道：“你自找的。祝無憂，我是在教你應該遵守婦德。”
“婦德？”祝無憂又哭又笑，“墨司寒，婚內出軌的人是你。要求我遵守婦德，那你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沒功夫在這聽你說廢話。”墨司寒氣急敗壞去屋子裏四處找人。
當他見到那個野男人不過是穿着工作服的維修人員時，墨司寒這才明白是他誤會她了。
屋子裏的氣壓很低，搞得維修人員一頭霧水。
“管子已經更換好了，麻煩在這上面簽個字。”
“……”
墨司寒眉頭微蹙，不發一言上了樓。
祝無憂擦乾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接過維修單簽字問他：“多少錢？掃碼支付行不行？”
“可以，沒問題。”
屋子裏的氣氛很不對，維修人員也很尷尬，巴不得快點離開。
重新安靜下來之後，祝無憂上樓去找墨司寒。
書房裏，墨司寒薄唇上揚，抬起眸子問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還是說，你在等着我向你道歉？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從不道歉。”
從不道歉有什麼好炫耀的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到他這裏倒好了，無語。
“我來是想和你說清楚上次吃飯的事情。”
“我沒興趣知道。”
祝無憂堅持：“那我也要說。上次部門聚餐，我是到了餐廳才知道是那位同事想單獨約我吃飯。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事情就是這麼一個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就是這樣。”
墨司寒嘴角上揚出一道好看的弧線，諷刺道：“單獨約你吃飯？祝無憂，你不會是忘了你人妻的身份，有意勾引他的吧？怎麼，我讓你獨守空房你寂寞了？還是說我沒能滿足你，你失望了？”
他說的是人話嗎？
祝無憂忍不住皺眉：“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站住！”
“墨總還有什麼交代的？”
墨司寒起身一步步走向她，那眼神就如同獅子要吃掉獵物一般，慌得祝無憂只想撒腿就跑。
“你想幹什麼？我又沒做錯。”祝無憂心慌。
墨司寒攔腰將她抱起，重重扔在沙發上，高大的身軀隨後壓了上去。
祝無憂一雙眼睛紅紅的，看着有幾分可憐。
墨司寒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嘲諷道：“祝無憂，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沒有。”
墨司寒抬起她的下巴，笑了笑：“以後想要，可以打電話告訴我，至於其他的心思不該有的別有。祝無憂，結婚兩年，至少在這方面我們還挺和諧的不是嗎？”
“墨司寒，你不是說我很快就不是墨太太了嗎？你說的很快究竟有多快？是一周？一個月？還是一年？”祝無憂一口氣把藏在心底最想問的話說了出來。
墨司寒用手輕輕撫過她的紅唇，嗤笑一聲:”不妨礙。即便我們離婚了，該有的快樂還得有是不是？”
“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介意多你這麼一個情人。”
正妻變情婦？虧他想得出來。
“墨司寒你混蛋！”
祝無憂用盡全力去推他，墨司寒毫不客氣照單全收。在他看來，她的粉拳落在他身上不過是在撓痒痒。
祝無憂澄清的眼眸里多了一層水霧，一顆心如同掉進了冰窖里冷得她渾身發抖。
“憑什麼？墨司寒，你憑什麼要這麼欺負我？”
“這就是老爺子逼着我娶你的下場，祝無憂當初你答應得倒是爽快，這會後悔了？”
“是，我後悔了。”
“我還能讓你更後悔。”
墨司寒深幽的眸子不帶溫度，聲音有些嘶啞。
墨司寒向來是行動派，臉上溫柔盡褪，眸子中的火苗似要將她燃燒殆盡。
……
空蕩蕩的屋子歸於平靜后，祝無憂機械地穿上了衣服。她渾身上下哪都疼，但最疼的部位還是心臟。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墨司寒，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放過我？”
離開別墅前，墨司寒分明聽到了祝無憂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不知為何，他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但他還是感覺到了。
墨司寒的眉頭皺得有稜有角，鼻子冷哼一聲：“瘋了吧？我會在意她？笑話。”
墨司寒加快了腳步，迅速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