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心安處 第五章 抵達留劍城

吾鄉心安處 第五章 抵達留劍城

露營地離着茶山鎮不遠,依稀還可以看見些許燈火。夜晚的月亮已經比較豐滿了,所以地面上肉眼可及之處還是比較清晰的。

兩撥人不約而同的都選擇這個背風地作為紮營地,另一行人里為首的老者瞧着慈眉善目的,有一個小女孩長的倒是挺可愛,約莫六七歲的樣子,就是比較怕生,總是躲在老人身後。護衛人數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十個,燕懷信感應過,普通人。當然,如果人家藏拙,那隻能無所謂了,畢竟人家先在的,沒趕人已經不錯了。

兩簇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燒着,相隔不足百步,燕懷信拿着一袋肉乾和一壺酒走了過去,對着老人說道:“老先生,感謝沒有趕我們離開,這點乾糧和這壺酒就當是我們的回禮了。”老人笑呵呵的收下了,當著燕懷信的面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乾后說道好酒,燕懷信開懷大笑。

吳玄華這會兒在馬車裏悶悶不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去見識一下溫柔鄉,可誰曾想是那個光景,現在想想就發狂。去他的英雄冢,死不瞑目吧。回想起來那水桶腰,那大餅臉,那......

唉,沒臉見人了都,嘴裏嘟嘟囔囔的咒罵著寫書的人。孩子有氣無力的掀開帘子,喊了一聲燕叔叔。燕懷信聽到后立刻過來問道“小公子,怎麼了?”

“燕叔叔,你去過青樓嗎?”孩子雙目無神的問道。

燕懷信頓時如遭雷劈,回答去過吧,自己就去找那些貨色?還不得被孩子鄙視死。可是回答沒去過吧,孩子估計也不信啊。總不能跟他說你小子知道個屁,軟玉溫香,冰肌玉骨是什麼滋味兒,你跟燕叔叔去京城見識一下。得,要是這麼說了,回京陛下就得讓自己去伺候了。

思量一番,硬着頭皮道:“燕叔叔這樣的將軍不允許出入那樣的場所,所以沒去過,小公子你問問他們唄,他們去過。”說完指向看熱鬧的手下們,頓時手下們一臉青色,吐口水咒罵著燕懷信。

“王兄弟,過來一下唄,給我講講啊。”吳玄華對着一直給自己駕車的大漢說道。

王二一臉吃蒼蠅的神色走過來之後,昧着良心說道:“公子啊,那些娘兒們就那德行,小的們也是沒辦法啊,只能一吹燈湊活了。公子啊,甭管長的怎樣,只要是...”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燕懷信一巴掌扇過來,說道:“好了,公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啰嗦什麼,滾蛋吧。”

燕懷信心裏一陣后怕,還好交代過了,否則讓小傢伙知道真相,再回去逛高檔青樓,自己回京會被摘腦袋的。

孩子移目四顧,發現了另一行人,不意外的看到了小丫頭,眼前一亮,隨即光亮就熄滅了。愁啊,自己追求了那麼久的江湖人生,第一站就這麼泡湯了,啥也沒興趣了。

小丫頭是可愛,這會兒完全沒心思去認識了,況且自己也不好這一口,胡小胖倒是喜歡跟小丫頭搭訕,可是沒成功過,每次都把對方惹哭,然後三個人一起挨顧先生訓誡。咦,先生他老人家去沒去過青樓啊,回頭問問吧,不知道他老人家離開石溪城沒有,以後說去錦繡洲見,猴年馬月了都。

小山之巔,一道身影眺望着遠處的營地,有些小小的驚訝,什麼年景啊,小小青雲洲一隅,居然碰上了十位怒海境,一位入神境修士,那個小女孩兒初入修行,倒是比自己那不成器的學生強不少,果然人比人得揍,自己對那小子太仁慈了。顧清風再次逡巡目光,放開感知之後,在東南方向又感受到了兩道氣息,一道怒海境,一道盈天境。

就在這時,顧清風心頭一動,隱匿身形。片刻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十步遠的地方,長相陰鷙,渾身氣息陰冷,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可境界是實打實的入神境,沒有一絲水分。

陰鷙人影到來后,就一直在怒罵:“蠢貨,一群飯桶,煮熟的鴨子飛了,還得勞煩自己掠陣,剛剛抓到的小娘子還沒享用,一群沒用的東西,看此事過後老夫怎麼炮製你們。”說著手上出現一個陣盤,幾個法決打上去陣盤亮起,將一些信息傳達了過去,片刻陣盤收到了回信。

陰鷙老者在收到回信后,就在山巔打坐,不打算挪窩了。

顧清風有些好奇的看着老者,不知道他是針對下面哪撥人,打算靜觀其變。不過看樣子針對自家學生的可能性更大,呵呵,就算是又能有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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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玄華一行人沒有進入茶山鎮之後,位於茶山鎮之內潛伏的神秘組織成員一個個都有些摸不着頭腦,管事更是有些頭大,廢了這麼大的勁兒,人家根本沒鑽進圈套,白忙活了。這會兒管事不知道他已經被陰鷙老者記恨上了,要是知道會更加崩潰,無妄之災啊。

管事在接到信息之後,明白今天是不可能了,重新計劃進行截殺吧,黑夜或者白天的無所謂了,據情報顯示那群護衛都是精兵,夜戰占不到便宜,再者說夜裏警覺性更高。留劍城不能動手,那裏有駐軍,自己這點人捉對廝殺可以,碰上軍隊必死無疑,那麼就需要在留劍城外進行截殺了,保守計劃得他們離開留劍城再動手,要不然警覺性太大了,放走一個就可能滿盤皆輸,要萬無一失。管事明顯是想的多了,燕懷信一行人也不相信駐軍,更不敢暴露身份,因為當年的那場追殺,出現很多了軍方的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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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內,篝火旁,吳玄華終於從馬車裏出來,不過也是病懨懨的,沒精打采。躺在篝火旁,看向天空,長吁短嘆。突然一雙小腳出現在臉前,順着往上看是一張精緻的小臉龐,吳玄華一骨碌爬起來,理了理衣衫對着小姑娘行了一禮,說道:“敢問小姐芳名,不知道小姐來找小生所為何事啊?”

小姑娘撓撓頭,說了一句話讓吳玄華一個趔趄:“爺爺說,小哥哥你印堂發黑,不日會有血光之災。另外,我叫月亭。”

吳玄華小臉一皺,嘴角抽搐,屋漏偏逢連陰雨,這不算命的都給了自己一耳光。奇怪的是,吳玄華就這麼相信了小姑娘說的話,絲毫沒有懷疑。這會兒焦急的問道:“月亭小妹妹,怎麼破啊?按道理講要有破解之法的,不瞞你說我這一路行來倒霉的很,怎麼去去晦氣啊?”

小姑娘再次撓撓頭,眼睛一亮說道:“爺爺說,你們的肉乾不錯,酒也好喝。就告訴你一個方法吧,你聽好了,明日啟程之後,遇山不入,遇水則停,逢林可憩。記住了嗎?”

吳玄華如獲敕令,小雞啄米一般點點腦袋,牢牢記在心裏,想着一定不能違反。嘴上連忙感謝小姑娘:“謝謝月亭妹妹,謝謝那位爺爺,有空去京城,我做東帶你吃遍京城。”

小姑娘聞言雙眼之內放出光芒,說道:“一言為定,不過我估計很難再來了,我辦完事情就得回家了,不過你要記住,我們萬一再見了,你得兌現承諾哦。”說著倆人拉勾勾,敲定承諾,最後還蓋了個章。

燕懷信看到小姑娘過來之時,只是向其笑了笑,又向著老者的方向點點頭,老者報以微笑。這會兒看着倆人,有些好笑,話他是聽到了,看小殿下怎麼決定吧,那一番話無所謂,自己這些人全地形的作戰好手,來了敵人在哪裏接戰都一樣。

翌日一早,兩撥人分道揚鑣。燕懷信與老者互道珍重,說著一些場面話,反觀兩個孩子說著就比較真誠了。

吳玄華說道:“月亭妹妹,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到了皓錦城一定要找我啊,我帶你逛吃。另外,我還有幾個朋友,他們也會在日後到京城找我,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咱們既然已經是朋友了,那麼按照我家鄉的風俗,我得送你一件禮物啊。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啊。”說完就鑽進了馬車,片刻之後手裏拿着一件泥人兒蹦下了馬車。

吳玄華雙手鄭重的將泥人兒遞給了小女孩兒。嘴裏說道:“這個小泥人兒我具體不知道是啥做的,可是放水裏不化,放火里不變色,鎚子砸不爛,我尋思着是件好玩意兒。這不咱要離別了,我把他送你了,我一個男子漢到了京城不能玩泥巴了。”

葉月亭跑到老人身邊,對着老人耳語了一陣,老人面有難色,對着小姑娘好似說了什麼。只見小姑娘臉上驟然流露出了傷心欲絕的表情,漂亮的小臉蛋都皺在了一起,小嘴撅的能掛上油瓶了,老人彎腰安慰了一下后,又說了幾句話,從懷中拿出一物交給小姑娘,小姑娘才破涕為笑,踮起腳在老人臉上親了一口。從老人手上拿過物品后,轉身向著吳玄華跑了過來,興高采烈的說道:“吶,這是我給你要來的好東西,溫爺爺很小氣的還不想給你呢,說你毛頭小子肯定不珍惜,給你白給,我好說歹說向他保證你會好好收好的,爺爺才拿了出來。吳玄華,你一定要好好收好啊。”這時,小姑娘看了看左右,拉着吳玄華向著旁邊走了十幾步,踮起腳湊上吳玄華的耳朵說道:“吳玄華,你記住我給你要的東西能測吉凶,你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往它身上滴血認主,萬一你遇到了危險要逃命,就問問它,它會給你指明一個逃生幾率最大的方向。嗯,你千萬記住,要相信它,不要懷疑。”

小姑娘在不遠處的馬車邊使勁兒對着吳玄華擺了擺手,笑臉燦爛,恰如那朝陽初升,晴暖人間。小姑娘還是不知道羞為何物的年紀,咧嘴大笑着,可是眼中的淡淡失落在訴說著少年少女的離別愁緒,當然純粹是朋友之間的愁緒。畢竟小姑娘跟溫良說過:人不錯,就是有點傻。

溫良看着對面的一行人走遠,低頭對自家小姐說道:“月兒,第一次見面就送那麼貴重的禮物不好吧?”

葉月亭轉頭對着溫良說道:“溫爺爺,吳玄華對我很真誠,而且他的心境很乾凈,當朋友很好的。”

老人哈哈一笑,自家小姐的天賦異稟確實在交朋友上無往而不利,錦繡洲的那群小夥伴兒,自己看着都開心,就是這個叫吳玄華的稍微差點,不過心性勝過一切,就當是給青猴墜找個新主人了,一直在自己手裏也沒用了。

溫良突然想到那小子送給自己小姐一個泥人兒,就對葉月亭說道:“小姐,那小子不是送了您一個泥人兒,可否讓老僕看看?”小姑娘從儲物戒中拿出那個泥人兒,遞給了溫良,說道:“吳玄華說是在山上撿的,水火不侵,用鈍器砸也砸不爛,他想着是好東西就拿出來給我了。”

溫良將泥人兒拿到手裏,用力一搓,立刻眉頭皺起,再用力一搓,心頭暗驚。轉頭對着小姑娘問道:“小姐,此物確實很堅硬,老僕怕再用力會損壞它,您看還試不試了?老僕還用元氣試過,絲毫沒有反應,您看?”

小姑娘從溫良手裏拿回泥人兒,這會兒仔細觀看才發現,泥人兒做工極其不講究,古樸是古樸了,太古樸了,那鼻子那眼完全就是鬧著玩兒的。仔細看了許久,突然心頭靈光一現,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液滴在了上面,只見血液迅速滲透進去,泥人兒表面光華一閃,似是表達血祭不夠,小姑娘繼續往上滴血,直到小臉發白,泥人兒才停止了吸取血液。須知,修士的血液不都富含元氣,只有煉化的經脈之中才有,所以很是珍貴。

泥人兒吸飽了血液之後,周身金光四射,之後化為一道金光刺入了葉月亭眉心。溫良見狀,大喝一聲,元氣鼓動籠罩葉月亭周身,神識向著葉月亭眉心刺去,結果彷彿撞到了一堵牆,極其堅硬的牆,饒是入神境的神識也是一陣頭暈,可見其堅韌程度。

葉月亭這時候小嘴已經張成了“o”型,對着溫良一擺手,示意不用擔心,對她沒有惡意。片刻之後,溫良明顯感應出縈繞自家小姐眉心的神秘屏障散去,小姐的氣息也趨於穩定。小姑娘滿眼的欣喜,悄悄的對着溫良耳語道:“撿大便宜了,以後可得好好報答吳玄華。這個泥人兒是上古傀儡師遺留,裏面是秘術。溫爺爺,你的青猴墜顯得寒酸了,小氣了不是,讓你拿的時候還肉疼,哼。”

溫良老臉上寫滿了震驚,小姐的揶揄根本沒聽見,滿腦子都是那句“內蘊傀儡師秘術傳承”,整個腦子嗡嗡的,好不容易靜下心神,立刻啟動聯絡秘術,與本家老祖交流,派遣長老過來,事兒大了,自己的實力嚴重不足。自家小姐還小不知道有秘術的上古之物到底有多珍貴,何況還是失傳已久的傀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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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懷信左看右看自家小公子的表情,嘿,這小子臉上居然開始犯愁了,這早熟的也太早了吧,就見了一晚上,說了一晚上話就喜歡上了?真是情不知所起,來勢洶洶啊。

燕懷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啊,那小姑娘估計很難再遇上了,我們要不追上去?”

吳玄華斜眼道:“燕叔叔,你想哪兒去了,我們是朋友,萍水相逢,江湖再見的那種朋友,我們做了約定,以後會見面的,沒有其他的感情。”

“那你一臉的愁苦相,身體不舒服了?”

“沒有,我是在想是不是咱太小氣了,人家送了個那麼貴重的禮物,我就給了人家一個小泥人兒,忒小氣了。那萬一以後見面多沒面子啊,我是愁這個啊。”

“哈哈,公子你別太愁了,老燕是個大老粗,可也懂得朋友之間禮輕情意重嘛,只要是真心的,不在乎禮物對不對等。況且,你有其他好東西可以替代嗎?”燕懷信出門之前是看過孩子的家當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少,可值錢的那是一樣也無,寒酸的很啦。

果然,吳玄華聽完之後重重一嘆氣,說道:“丟臉啊,到了京城,小爺要賺錢,要收藏,不然以後交朋友都沒禮物送啊,窮的就剩小爺這張臉能撐門面了。”

“................”

車隊慢慢的行在坦途官道,周邊不時有“大俠”騎馬疾馳而過,揚起一陣煙塵。吳玄華每次都要伸頭出來看看俠義之士的背影,可每次都發現都是糙老爺們兒,一個姑娘、女俠士也沒看着,數次過後感覺無趣就在車裏把玩那個青猴吊墜。

吊墜按照葉月亭所述,滴血認主,吳玄華差點沒英年早逝,也沒誰告訴過他這玩意兒吸的血不是一般血液啊,好不容易修出來的飽含元氣的血液差點就幹了。不過,認主之後的青猴吊墜及時反饋了一大股元氣給他,算是小賺,正思索間突然聽見燕懷信的喊聲。

“公子,留劍城到了。我們今晚會在城外泰州曳水郡那邊的成門外紮營,這會兒去城裏採購一下物資。有什麼想吃的嗎?燕叔叔去給你買。”

吳玄華說道:“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買完物資,趕緊紮營休息吧,我看他們都累了。”

燕懷信聞言一笑,周邊軍士也是面帶笑意。

吳玄華掀開帘子,看着眼前的城池,高達數丈的城門,城牆斑駁卻不失堅固,整體給人滄桑古老之感。城門樓上站滿了戍守軍士,一個個威風凜凜,石質牌樓上以奇瘦的字體上書“留劍城”三字。因為是兩州邊城,貿易極其發達,往來客商繁多,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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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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