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樂極生悲

060.樂極生悲

“那妞兒在看你。”

江陽突然一副吃瓜的樣子。

“嗯?”

我抬眼,不經意間看到角落那張空落落的多人餐桌上,唯一一位‘坐客’正悠悠的看着我。

稍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瞼,但我很清楚的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很是幽怨,加上他皮膚較白,更加襯托的有些滲人。

我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那哀怨的氣息讓我有些後背發涼。

“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啊?”,江陽坐直身體,擦了擦嘴。

“這種福氣該換你來。”

我調侃着他。

“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寡人都是從年頭寡到年尾的。”,江陽擺了擺手。

我坐直身子,示意曹行給我遞了點兒紙。

至於老顧,早早地就放下了碗筷。

“這頓飯吃的還算是得勁兒。”

說著,我不由的打了個哈欠——看吧,擱病院兒里養成的壞習慣,吃飽了就想躺一會兒。

讓人覺着煩的是,雖然但是,就是不怎麼長肉。

“可以出去走走。”,顧格提議着。

沒得商量也不需要商量,就是這麼打算的。

哥兒幾個相繼站起身,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角落裏,那個小姐姐還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不太喜歡別人死死的盯着我看,這讓我覺着有些煩躁躁的。

不知道她是個什麼緣由所以才會一直將目光放在我身上,但我深知的是她絕不是因為我長的帥。

“上癮了?”

江陽攬着我的脖子把我往外面帶,笑着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嘆道:“沒上癮,倒是有些上頭了。”

江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真真!我去找傑傑啦!”,曹行蹦蹦跳跳的說著。

“別走遠了,一會兒估計要集合。”,我叮囑着。

他聽話的點了點頭,隨即興高采烈的往學校操場蹦躂去了。

…我們仨選了一個太陽曬得到的位置,然後找了個地兒坐下了。

人啊,一遇到光亮或者暖烘烘的東西就喜歡犯困,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個樣子,反正我是。

我就着地毯草枕着胳膊躺下了,臟點兒就臟點兒吧,單咱不是吹,這地兒凍人,冰浸。

“404那個人跟過來了。”

顧格的聲音響起,聞言,我忙坐起了身,入眼的是較顯眼的人埋着腦袋往這邊兒走。

這尼瑪如果不是有太陽的話,換晚上我TM得直接被嚇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影視劇中很經典的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她那陰鬱氣質和髮絲隱藏間幽怨的眼神,活像個要找我索命的冤魂。

“我尼瑪……”,我下意識的就爆了句粗口,不由的往後挪了挪位置。

“別害怕,好兄弟,我在你身後保護你。”,江陽挪到了我的身上,雙手抓着我的胳膊。

不至於,不至於會讓他保護我,畢竟他看起來比我還慫。

那姑娘在離我們兩三米的位置停了下來,除了腦袋始終低垂着,身體站的卻是格外筆直。

即使是大白天我也覺着這一幕有些怪異,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她下一秒就沖我面前猛的抬起頭,露出一張血呼吧啦的臉…

呸!不至於…這大白天的,況且她就一…普通的姑娘而已,我一大男人害怕的話,傳出去丟臉。

我暗示自己恐懼很多時候都在自已未知,而我很多時候都是在自己嚇自己。

“她想幹什麼啊?”,我沒敢上前詢問她,畢竟可能人家就是單純的站哪兒晒晒太陽呢,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也說不定了。

最先動作的還是顧格,他站起身上前兩步,問:“有什麼事情嗎?”

聞言,她慢慢的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了我。

我下意識的吸了口冷氣,但直覺還是讓我站起身上前詢問緣由: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她慢慢的放下了手,眼睛透過髮絲死死的盯着我。

由於身高原因,我這個角度看到更多的是她的眼白,這讓我覺得面前的人增添了幾分詭異氣息。

“跟我來。”

她的聲音極小,但此時我的聽力卻格外的靈敏,即使是身處嘈雜的環境中,我仍然能聽到她的一字一句。

我扭頭看了看顧格,他眼中流露着探究,看樣子他也不清楚這人找我是要幹什麼。

“可以,就在這裏說嗎?”,我試探性的詢問着。

沒想到她又伸手指了指我,依舊是聲音極小讓我跟她走,我甚至都看不到她的嘴唇蠕動。

“我…不跟你去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說吧。”,見她這幅樣子,我直接表明了態度。

“你,想死嗎?”

她突然抬起頭幽幽的看着我,嘴角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我不由的蹙了蹙眉毛,不明白她這句我想死嗎,是指她之所以讓我跟她走是因為我可能會死,或者是我不跟她走,她就會恁死我。

看着她這幅神情,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你到底想怎樣?”,我語氣有些不善,厲聲詢問着。

她只滿臉哀怨的看着我,不言不語,眼神中看不出悲喜。

“走吧。”,顧格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操場另一邊帶,江陽起身替我攔住了她。

“我知道你就是ta。”

身後的人突然提高音量說著。

我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着她的下文。

“別以為你能騙的了我!”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激動,夾雜着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悲戚。

“別以為你換了身皮囊我就認不出你!你里裡外外都散發著ta那令人噁心的氣味!”

“你的骨骼都充斥着ta那噁心至極的腐爛味道!”

我扭頭看了看她,只見她面部表情極其猙獰,加上一頭黑髮,瞬間就如我一種鎖魂女煞的錯覺。

“你在狗叫什麼?啊?”,江陽雙手插在兜里,垂眼看着那人,氣場頓時就上來了。

“江陽。”

我喊了聲他的名字,害怕他動怒什麼的,初來乍到還是不要惹事的為好。

江陽嘁了聲兒,轉身跟着我們走了。

即使是不再將目光往後看去,我仍舊能感覺到背後那冷嗖嗖的目光森然凜冽,彷彿我倆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可我印象里根本沒這號人物啊。

“那人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死啊什麼的,說話怎麼就不中聽呢。”,江陽無奈的說著。

“你怎麼火氣比我這個當事人還大?”我好笑我問他,伸手攬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別!”,江陽掙扎開來,說道:“咱倆身高差,這姿勢我可受不了,我有頸椎炎。”

“你內涵我啊?”,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我哪兒敢啊?”,江陽說著,一個閃身避開了我的準備搞偷襲搭過去的手。

“別陰陽怪氣昂!”

“我哪兒敢陰陽怪氣啊,我只會心疼geigei!”

“我尼瑪!”

爆草一聲,我捏緊拳頭就往他奔去。

“來呀來呀你來呀~”

江陽腿長,短短几秒就跟我拉開了距離,站在原地挑釁的擺了擺他的小電臀。

“你等着昂!我非得打死你。”

狠話放下了,我卻站在原地不再動彈,於是乎兩人就這樣大眼瞪起了小眼。

“你倒是來啊,我等着呢。”,江陽雙手叉着側腰腰懶散的站着。

“要不你委屈一下,主動走過來挨打,我懶的追。”,我沖他招了招手。

“你想的美啊!你咋不說讓我自己呼自己兩巴掌呢,這樣也省的你親自動手啊!”

江陽好笑的說著。

“嘖,其實也不是不行,朕允了,愛卿動手吧!”,我擺了擺手,作勢任由他發揮。

“你允個幾把哦!”

江陽低頭笑了笑,抬頭邁開腿就朝着我走了過來,步伐越來越快。

“誒誒誒!你丫想幹嘛?”,我慌忙後退着。

“今兒皮癢,想弒君玩玩兒。”

江陽話音剛落,就邁開腿沖了上來。

“誒我TM!”,我反射性的轉身就跑,飛快躲到老顧身後,拿他當著擋箭牌:“顧愛卿快護駕!朕賜你美人無數黃金萬兩!”

我慌忙說著,身手還算敏捷的躲避着江陽的‘九陰白骨爪’。

“大膽逆臣!以為區區九陰白骨爪就能傷到朕嗎?!顧愛卿朕派你三十萬大軍速速護駕,快呼這個逆臣兩個大臂肘!”

我在顧格身後躲閃着,還不忘嘴炮王者。

“你個庸君!奪我貌美槽糠之妻殺我兒女!今日我就要取你首級!看招!天外飛刺,咻!”

江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薅了幾根草沖我扔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躲避開來,義正言辭道:“你所言這些非朕所為!是…顧愛卿一人所為!有種你就弒他!”

江陽微眯着眼,冷笑道:“你以為我敢動他嗎,現在我就明確告訴你,我根本沒種動他!昏君,拿命來!咻咻!”

顧格無奈的笑着,我乾脆也不躲了,蹲地上笑了起來。

這尼瑪戳我笑點了,他丫還自帶音效——‘咻’,神TM的‘咻’啊。

“卧槽不行了,什麼絕技啊,你這也不行啊,咻咻咻的,一點兒氣勢都沒有!”,我沖他擺了擺手,強忍着笑意把話捋明白了。

江陽明顯的愣了愣,隨即一臉認真的詢問着:“那位改成‘轟轟’或者‘砰砰’成不?”

神TMD啊!

我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投降似的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不玩了不玩了,太傻了!”,我強忍着笑意,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以為你服軟我就不取你首級了嗎!我告訴你,我非得拿你腦袋,看招!泰山壓頂!”

話音剛落,他丫就趁我不備將我解釋的壓在了地上。

“卧槽廢了廢了!”,我哀嚎一聲:“你丫擱我肋骨了!”

江陽不為所動,雙手撓着我的癢。

“啊你媽的!錯了錯了,我認輸我認輸!”

“我今兒非得讓你笑死不成,這便是我江家祖傳陰毒手段,無情催淚手!”

“傻/逼!哥!哥我錯了哥!老顧救命啊!”,我哀嚎着,掙扎不開,只得向顧格求着救。

“恕臣無禮了,今日也想看江大將軍弒個君瞧瞧。”

顧格滿眼笑意,我突然意識到他是不是把快樂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啊。

“哥!好哥哥!我真的錯了!”

我趁着空隙死死的拽住了江陽作亂的胳膊:

“大哥!我的好哥哥,我真的錯了。”

我誠摯的看着他。

“嘖,行吧,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今天不取你首級了。”,江陽笑着,起身向我伸出了手。

我拉了拉上卷的衣服,拽着他的手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灰。

“老顧你個無情的男人,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親親愛卿了,我們互不相欠了。”

我故作可憐的看着他。

顧格只是笑了笑,沒開口。

“弒君也是個體力活兒啊。”

江陽感慨一聲。

我見他背對着我埋頭整理着衣服,計上心頭,撩着衣擺就縱身一躍,將他腦袋包裹在了我衣服中。

得逞的話還沒說出來,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裂開嘴巴笑,江陽就拽着我的胳膊給我來了個過肩摔。

“哎卧槽!”

我驚恐的嚎叫了一聲,緊接着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懵了,映入眼帘的是藍天白雲和無數的…太陽,難道,這就是樂極生悲嗎。

“卧槽卧槽!真哥你沒事吧?”

江陽的臉放大在我面前。

我連自己是怎麼被顧格拉起來的都不知道。

“卧槽,這完全是下意識反應,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江陽滿臉歉疚的看着我,輕聲詢問着。

“這一摔…怎麼說呢,我好像看到了上帝,但他只是給我翻了個白眼說目前不收我。”

我笑說著,揉了把老腰。

我要是年紀再大點兒,這一摔還真遭不住。

“沒摔成毛病吧?”,顧格詢問。

“沒問題,身子骨硬朗着呢。”,我搖了搖頭,隨即問江陽:“小夥子深藏不露啊,練過的吧?”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賤兮兮的,看得出來江陽的表情有些懊悔。

“我說跆拳道黑帶1級你信嗎?”,江陽有些苦笑不得。

“…要不你再給我來一下讓我感受感受唄?”,我好笑的看着他。

“這什麼奇怪的要求?”,江陽無奈的擺了擺手。

“開玩笑的,你再給我來一下的話我就可以買邁巴赫了。”,我就着地面坐了下來。

“邁巴赫?”

江陽有些不明所以。

我看了看顧格,他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解釋道:“他的意思是,你要是再給他來一下的話,他就要訛你了。”

“卧槽?”,江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們關係這麼鐵你既然訛我…要不打個商量,我把我人賠給你成不?”

“拉倒吧。”,我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坐姿:“不是有句話是說,年紀輕輕就全款買了湯成一品,全靠對面打架用酒瓶時伸了下頭嗎?”

“不明白。”,江陽搖了搖頭,目光被食堂方向吸引去了:

“好像在集合了。”

“那就走唄!”

我拽着顧格伸來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草芥子。

操場上零零散散的人開始往食堂聚集。

我四下看了看,注意到了不遠處蹲角落裏玩的不亦樂乎的曹行和他的好朋友傑傑。

我沖他們喊了聲,二人就着一副擦可擦手,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來。

“哥哥!”

傑傑一跑過來就抱住了我的大腿。

好傢夥,這一聲軟糯的哥哥叫的我覺得此生足矣。

帶着‘兩個’小朋友到了集合地點,熙熙攘攘百多號人。

祁圖拄着一根看起來很是貴氣的手杖站在最前面,冷着臉看着下面喧嚷的人群。

護士長站在她旁邊,讓護士保安確定各組人員是否都已經到齊。

傑傑揪着我的衣擺,一副乖巧至極的模樣。

我的天,之前怎能不覺着這孩子軟糯糯的,湊近了還有種淡淡的奶香。

這莫不是從牛奶浴中長大的小a

gel吧,勞資這顆少男心徹底被萌化了我靠。

“大家安靜一下。”

護士長有駁常態,語氣還算和善的說了句。

但人群喧嚷,貌似不奏效。

“都不準說話了!把嘴給我閉上!”,護士長吼了身。

原本喧鬧的氛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這裏說一下啊!我們將會在這裏待上兩天,這期間就住在學校宿舍里,床已經鋪好了,一會兒自由分配房間。”

喲,自由分配啊,確定可實施可能性大嗎。

我不由覺着有些好笑。

護士長話音剛落,下面就議論紛紛了起來。

“安靜一下!聽我說完!”

護士長拍了拍手掌,繼續補充着:“明天會過來一些志願者,其中包括一些小朋友,還有各階段在校學生,將會和大家一起參與明天的活動!所以每個人穿好今天這身兒衣服,聽從指揮!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下面參差不齊的回答着。

“很好。”,護士長繼續說著:“最後宣佈一件事情,明天會有電視台的人過來,大家最好能乖乖聽話。”

我怎麼覺着這最後一句話略微帶點兒威脅的口吻呢?

不過電視台的人都過來了,想必這陣仗還挺大的。

“陣仗這麼大,我明兒是不是還得上個裝適當性的裝一下乖孩子啊?”,江陽侃笑着。

“不至於,你出類拔萃天生麗質!”,我回應着。

“這話兒我愛聽。”,江陽挑了挑眉。

我無奈的笑着,夸人的話誰都愛聽。

很快隊伍就解散了,我們按着指定到了相應樓層.

自然而然的,我、顧格、江陽、曹行、傑傑住在一屋,但是按着規定,一屋八個人,四架上下床。

我選了挨着窗邊的上鋪,曹行睡我下鋪,跟我挨着的是老顧,他下鋪睡着傑傑。

江陽同樣選了靠窗的位置,就在我對面,伸手還能互相遞個東西。

“就咱五個人了”,江陽問道。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李羈陽。

“喲,大伙兒都在呢,方便來蹭個房嗎?”

“喲,李哥,求之不得啊!”,我回應着。

“那請問空床位是哪個?”,李羈陽問。

我告訴他跟江陽挨着的上鋪以及與之對應的兩個下鋪還是空着他,他毫不猶豫的選了上鋪。

對於李羈陽的到來我們還是很歡迎的,畢竟他之前幫襯過我們,所以,這人能處,有事他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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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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