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張瘸子
“你想好了？想好了就帶路！”
市第一醫院門口，李東升剛剛攔下了一輛黃色麵包車，就看見鄭西離喘着粗氣跑了過來。
他點了點頭，抱着小楠楠坐到了後座。
此時小楠楠似乎是哭的累了，在李東升的懷裏沉沉睡去，李東升輕輕親吻了一下小楠楠的額頭，只覺得人生是如此的奇妙不可言。
“想娶我姐的那個瘸子住在H市的郊區，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敢打我姐的注意，如果我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親手宰了他。”
麵包車上，鄭西離對出租車司機指明了路線，回頭望着已經熟睡的小楠楠，眼裏滿是憐惜。
“你TM小點聲，她剛睡着，你再給她吵醒了！”
“天天你宰這個宰那個的，你連殺只雞的勇氣都沒有，你能宰誰？你是一個學者，就要有學者的自覺，別整天學一些胡話！”
“對了，今天上午追你的那些小混混是怎麼回事？”
李東升輕輕拍打着小楠楠的後背，希望她睡的更香甜，當聽到鄭西離那大嗓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鄭西離被李東升一瞪，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情願的開口。
“他們是南崗的一些地痞，表面上是黑澀會，暗地裏做着倒賣人口的行當，我從他們手裏搶回了小楠楠，他們自然要追我，今天上午，算我謝謝你了！”
鄭西離小聲呢喃出謝謝兩個字，轉過身去，望着車窗外的景象，不再理會李東升。
“你小子...”
“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小舅子了，我可是聽說你爹跟你斷絕父子關係了，你以後怎麼辦？”
李東升被鄭西離那傲嬌的小模樣逗笑了，這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以前還有鄭蕊照顧着，如今鄭蕊要是沒了，他連家都回不去了。
“這不用你管，天大地大，哪裏容不下我，倒是你，你既然一定要小楠楠的撫養權，那你就一定要照顧好小楠楠，要是我知道你虐待她，我一定不饒你！”
“你可沒那能力！”
“我這裏缺一個罐頭廠監工，你來不來，我一個月給你開五百塊！”
“不去，你的錢都是臭的！”
“行，我的錢都是臭的，工資一個月一千，你負責幫我照顧小楠楠，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幫我照看罐頭廠，你干不幹？！”
“李鐵柱，你現在究竟在幹嘛？張口五百一千的？就連幫我姐交了八千的住院費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可告訴你，你可別做違法的事情！”
鄭西離聽着李東升將工資從五百一口提到一千，下意識眉頭緊皺，他轉過身盯着李東升的眼睛，滿臉的不信任。
“別拿以前的李鐵柱跟現在的我做比較，我現在是正經商人，你就說你干不幹吧！”
“我要替我姐監督你~！”
......
“到了，就是這裏，這裏叫王家村，那個瘸子姓張，就住在村子裏。”
大約三四個小時以後，麵包車開到了臨郊一個破舊的小村落前停下，李東升付了雙份車費，示意司機原地等待，便跟着鄭西離進了村。
“咚咚咚~”
“張瘸子在不在，開門！”
進了村，鄭西離帶着李東升在滿是雞鴨鵝糞的街道上趟着雷，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個院牆都倒了半煽的破院子門前，大力敲擊着破木門。
“誰啊？吵吵把火的，有沒有點禮貌，等着！”
院子裏傳來了一句低沉的咒罵聲，不消片刻，破木門打開，一個穿着漏腳趾布鞋的瘸子打開了門，當見到是鄭西離，臉色瞬間就沉下來了。
“臭小子，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癟犢子玩意，你來幹啥？這裏不歡迎你！”
“我姐來沒來？”
鄭西離見到張瘸子堵着門，一把將他推個跟頭，衝進院子四下尋找鄭蕊的身影。
李東升抱着還在睡覺的小楠楠，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張瘸子。
只見這張瘸子皮膚黝黑，年齡大概在五十多歲，上身穿一個補丁摞着補丁的白色背心，下身穿着一個大褲岔子。
左腿扭曲，滿臉的黑泥，彷彿幾十年都沒洗過臉了，看着是那樣的讓人倒胃。
“就你這副尊榮？也敢打鄭蕊的注意？鄭蕊呢？他來過沒有？”
“你小子誰啊？問鄭蕊幹啥？她現在可是我花三千塊買回來的媳婦，她在不在這裏，跟你有啥關係？”
張瘸子上下打量着李東升，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小楠楠，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就準備開跑，被李東升一腳踹在地上。
“李鐵柱，沒有我姐的影子，但她應該是來過！”
此時鄭西離已經將整個院子都搜了個底掉，從一間破屋子裏拿着一個信封跑了出來。
李東升好奇的接過信封，發現這信封里裝的是嶄新的三千塊老人頭，都還連着號呢，正是自己之前給鄭蕊的那一份。
“我可警告你啊，那錢是我的，你趕緊還我，否則我可喊人了啊，我一喊人，你們別想走出王家村！”
“你帶着小楠楠去車上等我。”
李東升將小楠楠遞給鄭西離，接過他手裏的信封。
“你？那你小心~”
鄭西離深深的望了一眼李東升，接過小楠楠，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鄭蕊來過是吧？我也不問你她去哪了，這錢是你的，現在給你，但你打我女人的注意，這賬咱倆算算！”
李東升冷笑着蹲在了張瘸子的面前，將三千塊老人頭一丟，霎時間三十張老人頭被丟的滿院子都是，如同下起了鈔票雨。
“就你這幅尊榮，我打你都嫌手臟，可我要給李鐵柱一個說法，對不起了。”
“我警告你，你別衝動，我可是殘疾人，你要是動手打殘疾人，你可是要坐牢的！”
張瘸子見到自己的錢被丟的漫天都是，連忙爬着去撿錢，望着李東升的眼眸里滿是憤恨。
“你想用三千塊買鄭蕊一個大活人，那我用一千塊買你的右腿不過分吧？怎麼看都是你賺了。”
李東升冷笑俯視着張瘸子在院子裏拚命的撿着老人頭，又從褲兜里摸出十張，在張瘸子滿臉驚懼的眼神中砸在了他的臉上。
“啊~~”
“快快，老張家好像出事了！快去看看！”
李家村中，一些遊盪在村裡吹水嗑瓜子的無業游民們，聽見老張家院子裏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對視一眼抄起扒犁叉子就朝着張瘸子的院子跑去。
當他們進到院子裏，望着滿地蘭燦燦的老人頭，和捂着右腿不斷在地上哀嚎的張瘸子。
根本不去管已經跳出院子逃跑的李東升，發了瘋似的爭搶着地上的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