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春校園 第十六章:一輩子有多久呢?
“我好着呢!劉胖子,你說什麼?看到誰了?”
賣女人頭飾的攤子前,穆風蹲在童茗的身側,接聽着來自江南的問候與炫耀。
“誰?林青青,你怎麼能看到她呀?”穆風對電話那頭的劉強深表懷疑。
他覺得劉強胡說八道的成分佔了九層以上,可聽到電話里許慧的確認,又不得不相信劉強說的是事實。
“老婆,劉胖子說他在杭州遇到林青青了。”
穆風碰了一下正在挑頭飾的童茗,很是隨意地說了一句。
既然兩個人已經確定了關係,穆風覺得喊童茗一聲老婆是應該的。
一輩子的事情,早晚都要喊的,不如提前練習一下,免得以後不順口。
“啊?你說什麼?”
童茗沒有聽清穆風後邊的話,但她卻清楚地聽到了“老婆”兩個字。
“你剛才叫我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劉胖子在杭......”
“不是這個...之前,這句話之前。”童茗放下挑好的頭飾,望着穆風,急切地糾正。
“之前...沒了呀?”
“哦...老婆...老婆!”
穆風連喊了兩遍,喊得童茗面帶羞澀,卻也是眉眼帶笑。
“走,咱們到那邊吃碗龍抄手,慶祝一下。”童茗拉起穆風的同時,滿面春色且極其甜膩地在穆風的耳邊說了一句:“老公,快一點嘛!”
這句話的威力十足,讓穆風猛地站起身,如同柔順的小狗般跟在了童茗的身側。
龍抄手是錦城的傳統小吃,屬於川菜,也就是北方人所說的餛飩。
不過,龍抄手與北方的餛飩相比,皮薄、餡嫩、湯鮮則是它最主要的特點。
“薄如紙、細如綢”的麵皮呈半透明狀,肉餡香醇可口,再加上猛燉慢煨的白湯,看着都要流口水。
“小木瓜,咱們晚上住哪兒呀?”童茗喝完最後一口湯,輕聲地問向穆風:“打車回去的話,有些太晚了,你說呢?”
都說養成一種習慣需要二十一天,老公這個稱呼還是有些拗口,需要再有二十天才能適應。
在此之前,童茗還是重啟了小木瓜這個昵稱。
“老婆,要不...咱們找個賓館對付一下吧!”
穆風養成習慣的時間很短,有需要的話,他可以在瞬間就能形成一種習慣。
“可...咱們沒帶證件呀!”
童茗也是如此想,但兩個人到市內的時候,並沒有帶身份證和學生證,這就非常麻煩了。
“老婆,你別擔心,我來解決這個小麻煩。”
穆風真是說得順口了,童茗也聽得舒坦自然。
最終,這個麻煩是蔡萍幫忙解決的。
穆風給師娘蔡萍打了電話,謊稱自己在夜市裡溜達,不想回學校了,可又沒帶證件,求師娘幫忙找個睡覺的地方。
其實,穆風知道蔡萍單位的招待所就在附近,師娘曾和他說過,要是走得太晚就住那裏。
蔡萍在單位主管財務,大小也是個領導,有能力在招待所里開一間房。
聯繫好了住處,也就無需擔心會露宿街頭。
故此,兩個人在夜市中悠然地閑逛,隨後又到九眼橋的小酒吧聽音樂,也喝了酒,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到財政局招待所。
入住手續辦得很痛快,只是穆風簽了自己的名字,開房人的記錄則是蔡萍。
不過,有一點不巧。
蔡萍以為只是穆風一個人住,所以也就讓人開了一個單人間,只有一張大床,而且招待所里沒有別的房型可調換。
無奈之下,穆風只得再次露出青春的微笑,央求招待所的姐姐添加了一個枕頭和一床薄被,用以打個地鋪。
房間內,兩人洗漱完畢。
穆風將床單鋪在木地板上,又將薄被鋪在了床單上,舒服地躺在了大床旁。
雖然老公老婆的喊着,但兩個人畢竟還是學生,某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有個過程,所以分床睡就顯得很正常。
眼下,大暑剛過。
錦城的氣溫悶熱,夜間睡覺根本蓋不住被,再加上穆風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就是光溜溜地躺着都出汗,哪裏還需要蓋什麼東西?
不過,他還是扯了薄被的一角蓋在小腹處,倒不是怕着涼,就是想遮羞,畢竟脫的只剩下內褲了。
大床上,童茗裹着薄被,側身望着床下的穆風。
“小木瓜,明天我取些錢給你,你今天花了不少錢的。”童茗說著話,忍不住地伸手捏了一下穆風的鼻子。
“為什麼呀?我不應該花錢嗎?”穆風抓住了童茗的手,也側身望着童茗:“你是怕老公養不起你嗎?還是心疼老公花錢呢?”
夜燈下,微醺的童茗再次有了嫵媚感,燈影下的眼波蕩漾,如同一汪春水。
“瞎說,我不需要你養的。”
童茗沒有縮回手,反倒是握緊了穆風的手,輕輕地搖晃着:“咱們還是學生,你的錢是跟家裏要的,別再亂花錢了。我有兼職,掙的不少,不要你花錢。”
童茗兼職的事情,穆風知道一些,童茗說在本市一家外貿企業做翻譯,每月有三千多的工資。
“小瞧人,我也沒有跟家裏要錢呀!”穆風有些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
能考入財院金融專業,穆風註定不會是啃老族,而他又覺得自己沒有吃軟飯的命,所以才對童茗的提議有想法。
“那...那你從哪弄得錢呀?”童茗將半個身子探向穆風,很是疑惑地問。
學生的用度很簡單,除了學費外,剩下的也只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眼下,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頂多能花六七百塊錢,條件好一些的家庭會給到一千元左右。
想要以此來存錢很不現實,所以童茗才好奇,穆風到底是從哪裏弄到這四五千塊錢呢?
另外,童茗也曾聽穆風談及過家裏的一些事。
不過,穆風只是說母親在稅務所收稅,父親以前當兵,後來當警察,僅此而已。
所以,童茗覺得穆風的父母雖然都是公職人員,拿的卻是死工資,算不上富裕的家庭,自己不能讓穆風給家裏添負擔。
其實,穆風也沒有撒謊,只不過他說的是父母最初的工作狀態,而不是現在的官職。
至於為什麼要如此說,穆風在當時僅是不想說,沒有任何原因,後來也就再未提起過。
知識會轉化為財富!
穆風在解釋錢的來源之前,先說了這一句開場白,隨後才把賣軟件的事情說給了童茗聽。
穆風沒有談及股票的事情,也將賣軟件的錢從十萬元說成了三萬元。
他的確是有所隱瞞,只是不想將這種財富當做眼下炫耀的資本,其實也真沒有什麼可炫耀的。
以後結婚了,穆風會毫無保留地將錢都交給童茗,那個時候無論怎麼炫耀,都是家庭里的快樂。
“哈!沒想到我老公真有本事。”童茗終於釋然了,笑着張開雙臂:“那好,本姑娘就賞你一個吻,作為你今天鞍前馬後的辛苦費吧!”
之前,童茗大半個身子探出床外,此刻再雙臂前伸,導致重心不穩,一下子翻在了穆風的身上,壓了個結實。
慌亂間,穆風想要把童茗的身子支起來,雙手也便自然地向上推,似有意卻無意地按在了童茗的胸前,同樣是按了個結實。
下一秒,穆風鬆開了手,童茗略微抬起的身子再次落了下來,濕潤的紅唇也隨之吻在穆風的嘴唇上,依舊是吻了個結實。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穆風覺得自己有點眩暈,呼吸也急促起來,體內如同燃着了一盆碳火。
當他剛要緊摟住童茗時,童茗卻如泥鰍般滑出了他的雙臂,竄回了床上,裹緊了薄被,嘻嘻地笑了起來。
這一回,又是發生得太快了!
穆風本以為自己要體味愛的洗禮,可就當熱水即將沸騰之際,童茗突然抽走了灶火,只剩下燒紅的鍋灶和一腔熱血在沸騰。
“小木瓜,壞心思倒不少,關燈,睡覺!”
童茗裹得只剩個腦袋在外邊,笑嘻嘻地望着一臉茫然的穆風,故作舒坦地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穆風的心思,也觸碰到了穆風的身體變化,但不可以的,那樣的做法會讓穆風不懂得珍惜。
童茗想要呵護好這段感情。
“嘩啦啦...”
夜深時,雨落的聲音傳進了房間。
外邊的雨下得很急,雨點“啪啪”地拍打在玻璃窗上,不時會有閃電照亮夜空,繼而便有驚心的炸雷聲響起。
“穆風,你睡了嗎?”
黑暗中,大床上的童茗一直都沒有入睡。
她只是無聲地望着天花板,心裏想着一些事情,想着未來的可能,有些可能讓她覺得心裏發悸,不由地輕喚了一聲。
“沒有,我一直都沒睡。”
穆風也沒有入睡,他一直都在黑暗中傾聽着童茗的呼吸,而且總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香氣從大床上飄過來,讓他不捨得閉上眼睛。
“穆風,你...你躺在我身邊吧!我有些怕打雷。”童茗輕聲地說著,將身體朝一側移了移,同時也強調了一句:“我們就好好地躺着,行嗎?”
“嗯,我知道。”穆風站起身,摸黑地穿上牛仔褲,光着上身躺在了童茗的身側。
沒有辦法不穿褲子,身上只有一條內褲,躺在童茗的身邊不合適,自己也不舒服。
“穆風,抱抱我,好嗎?”
童茗拉起穆風的手臂,枕在自己的頭下,又將有了發涼的臉貼在了穆風的胸口處。
“怎麼了?臉這麼涼?冷嗎?”
穆風感覺到了胸口處的溫差,問話的同時也摟緊了童茗,並沒有注意到童茗蒼白的臉色。
“穆風,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童茗輕輕地說著,身子蜷縮在穆風的身側。
九十三天,兩個人認識了九十三天。
三個月的時間與人的一生相比較,顯得微不足道,甚至在往後的餘生里,連當時發生過的事都不會記得。
可是,愛情卻不是如此,尤其是年少的愛情。
九十三天所盛放的愛情已經很多了,多到能夠以身相許,可以相信長相廝守,更能為此去幻想未來。
童茗便是如此,穆風又何嘗不是呢?
“我也喜歡你的,我要一輩子都這樣摟着你。”穆風說到了一輩子,這算是一種承諾。
“我知道...我知道。”童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兩滴淚珠卻在眼眶中打轉:“我們不說話,就這樣好好地躺着,再摟緊我一些。”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閃電與雷聲不時地撕裂雨幕,肆虐在錦城的夜空中。
黑暗中,童茗和穆風緊緊地摟在一起,慢慢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