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們都是壞孩子(上)
古武術中有一門武學,叫做“掌中箭”,非古武師不能發揮其全部威能,因為只有煉骨強者,才能用指節發出巨大的爆發彈力。且因其修鍊過程枯燥漫長而乏味,對於近身為王的古武者來說,花大力氣練這門武學,還不如買一把槍的實在。所以“掌中箭”這門武學並不著名,可稱是雞肋。
但方少東卻很早就看到了這門武學的精妙之處,這世上沒有雞肋的武學,只有雞肋的人。就如在剛才,他在那個女學生曹曉麗撲倒在吳博懷裏吸引所有人注意時,掏出小蘿莉白小飯塞在他口袋裏的兩顆糖果連發出去,將攝像頭打正過來,這才有了後面的計策。
很多時候,武學並不是只用來攻擊或防守,它可以用來做許多很巧妙的事情。
吳博搖着大腦袋錶示不可思議:“木頭,怪不得你不讓我給校長打電話,我還以為——”吳博滿臉愧疚,拍了拍方少東的肩膀。
方少東笑了笑,轉移話題:“這幫學生為什麼這麼囂張?你怎麼得罪他們的?”
吳博嘆了口氣,道:“說起來,我和他們的恩怨起因還真怪我。但後來,他們越來越過分了,尤其是這次,分明是想把我從燕大整走,還要我身敗名裂!”
吳博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道:“就算當初我有錯,但是他們作為學生,卻屢屢跟我作對,我還怎麼在其他學生面前樹立威信?哼!現在的學生,越來越難教了!”
方少東看出吳博似乎不願多提,便沒有再問。兩人徑直向前走去。
辦理入職手續很順利,吳博下午要開會,所以早早離去。方少東拒絕了吳博要一名別系導師帶領自己熟悉環境的好意,信步離開了辦公樓。但就在他沿着校區瀝青路邊向前走時,一輛黑色跑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卻在不遠處突然緩緩停了下來,像是在等着他。
方少東暗自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喜,卻不得不繼續向前走去。
跑車車窗緩緩落下,一張精緻如夢幻般的面孔探出車窗,看着走近的方少東淡淡道:“方導師,上車。”
方少東最討厭這個女人的就是這種不容別人拒絕的淡淡口吻,他面色平靜地道:“顏教授,有什麼事嗎?”
顏若寒看了方少東一眼,道:“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說罷便關上了車窗,車子仍靜靜停在那裏,等着方少東。
方少東心中愈加厭惡,但臉上卻不露痕迹,走到跑車跟前打開副駕駛的門,鑽了進去。
車裏很乾凈,沒有一點多餘的飾物,正如顏若寒此人,冷淡而清寒。方少東一上車,顏若寒立刻發動汽車。
汽車緩緩前行,顏若寒開車很平穩。她看着眼前的路,頭也不回地道:“後天開學,我們古武系今年會有三十六位新生,你負責接待並安排好他們。有沒有問題?”
方少東皺眉道:“那麼顏教授,你可不可以先接待並安排好我這個新人,讓我熟悉好環境?”
顏若寒並不看他,仍淡淡道:“你還有明天一天時間可以熟悉,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去講武園教導樓,請教劉洪雷導師。”
方少東點點頭,不再說話。
顏若寒繼續道:“關於你的教課項目計劃,劉洪雷導師也會給你一份詳細資料。你雖已被錄入,但卻仍在實習期間,若是不能完成教學任務,校方會隨時終止合同;若是你表現出色,校方會經過綜合考察后儘快轉入正職。方導師,最後是我個人的一點建議,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在歐利聯邦從沒有進行過古武等級考核。我希望你儘快去華夏古武協會取得相應證書,下個月初全國三十二座最高學府會舉行古武大賽,我希望你能以參賽選手的身份出現在導師冠軍賽的武台上。”
方少東嘴角微微揚起,道:“除了您最後的建議,我想其它我都沒有問題。哦當然,我可以去古武協會取得證書。”
顏若寒微微錯愕,點點頭一腳踩住剎車,道:“方導師再見。”
“……”
方少東鬱悶地站在路邊,看着顏若寒那輛黑色的跑車揚長而去。這女人太市儈了,自己一拒絕,她立刻就乾脆地把自己趕下車了!唉,可惜了那一張漂亮的臉蛋了。方少東心中暗自惋惜。
給白小米打了個電話,得知有七八個白小米的同事在幫忙搬家,方少東立刻放棄了回去幫忙的念頭。看看時間還早,方少東決定先自己熟悉熟悉環境。既然決定做這份工作,就要用心去做好。他向來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
憐花本人的年齡不過二十周歲,而方少東身份的年齡是二十二周歲。方少東相貌清秀,走在校園裏不像是導師,反而像是一名學生。所以這一路來,竟有好幾個女生借問路的由頭過來搭訕,讓方少東哭笑不得。其中一個女學生,竟是硬纏了方少東半個小時,軟磨硬泡地要走了方少東的電話號碼,讓他不得不慨嘆這些年輕的女學生還真是熱情奔放。
燕京大學成立兩百周年,光是校園區就能頂得上一個小型的縣城。所以方少東逛了一下午,才算完全熟悉了學校的環境。當然,這是以一個專業殺手的角度去熟悉的。
到了下午六點,白小米打電話過來說是請幫忙搬家的同事一起吃飯,叫方少東過去一起,方少東再次拒絕。他雖然已經漸漸喜歡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可對於和並不熟悉或並不喜歡的人之間應酬,還是很不適應。
想了想,方少東告訴白小米今晚會回去晚一些,便掛了電話,闊步走進一家咖啡廳,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陳至誠所給出的資料,今晚就去一些地方實地考察一番。
一想到陳至誠這個人,方少東心中便隱隱有些煩躁。他很不喜歡這個人,但卻不得不承認在目前階段來看,陳至誠可以幫自己一些大忙。包括以後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由陳至誠出面最為合適。最重要的是,從今天早上陳至誠一系列的動作,包括後期對事情的處理來看,這個人做事還是很有能力的。方少東搖了搖頭,翻開了桌子上的資料。無論陳至誠此人有多大野心,心機如何深沉,方少東還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只是不喜罷了。
就在距離燕大十公里處的著名酒吧街里,曹飛、趙峰和那個野性十足的少女,正背着樂器緩緩走進了一家名為“金屬狂潮”的酒吧里。
酒吧還沒正式營業,只有服務生在清理着衛生。三人徑直走向了後台。
曹飛將背着的電貝司放在沙發上,苦着臉道:“小樹姐,不是我想離開,只是我家老頭說了,我要是再來酒吧演出,就把我趕出家門!”
野性少女將結他“砰”地一聲扔到寬大的梳妝枱上,指着曹飛的鼻子罵道:“讓你們家老頭去死!法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不就是不想讓你跟我混在一起嗎?MD,老娘很稀罕是吧?你現在就滾蛋,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趙峰一邊從琴包里掏出電結他,一邊勸道:“小樹姐你也別生氣,家裏是家裏,我們是我們,不管發生了什麼,你永遠是我們最好的大姐大。”
“滾蛋!”野性少女眼睛一瞪脫口罵道,“峰子你少煽情,說那麼好,你昨天為毛也要離開?”野性少女將梳妝枱拍得砰砰作響,大聲道:“咱們壞孩子樂隊就TM這麼解散了,你要我別生氣?”
野性少女背過身去,很不耐地擺擺手道:“算了你們都走吧!我苗小樹一個人當壞孩子,你們都回去做乖寶寶去吧!”
三人一時都沉默下來,氣氛變得沉悶起來。良久,苗小樹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要走就趕緊走,別TM跟死了爹似的,煩!”說罷從梳妝枱下摸出一瓶啤酒來,“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下大半瓶,“砰”地一聲將酒瓶撴在梳妝枱上。
曹飛眼圈有些泛紅,突然一腳種種踢在沙發上,大吼道:“小樹姐你以為我跟峰子心裏好受嗎?你知不知道,在苗叔叔出事的時候我們兩個家裏就要我們跟你劃清界限?但我們是我們,大人是大人,我和峰子喜歡跟着你瘋,所以我們頂住了家裏的壓力。可是,我們只能做這麼多,現在你·媽跟瘋了一樣,到處告狀,我們TM有什麼辦法?”
苗小樹突然狀若瘋狂地衝上前去一把揪住曹飛的衣領大吼道:“NM才瘋了呢,曹飛我CNDY!”
趙峰趕緊上前拉開他們,大聲道:“都冷靜點兒!就算樂隊解散了,我們不還是在一起嗎?誰也別想破壞我們的友情!”
苗小樹鬆開曹飛,一腳將身邊一個椅子踢翻,怒聲嘶吼:“真TM草蛋!”
房間裏再次沉默下來,趙峰深深吐出一口氣,道:“小樹姐,雖然樂隊解散了,但我們都還在燕大,我們還是可以一起蹺課去瘋,反正家裏也不能隨時看着我們。我們還可以接着整吳大腦袋,接着揍我們看不慣的人,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教訓今天那個壞事兒的臭小子嗎?小樹姐,我……”
苗小樹打斷了趙峰的話:“別唧唧歪歪了,準備準備開始排練。”頓了頓,苗小樹低聲道:“今晚,壞孩子告別演出。”
曹飛和趙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悲哀和無奈。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各自拿起了各自的樂器。
在此同時,方少東走進了這家“金屬狂潮”酒吧,開始他賺錢大計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