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最後的轉折

第281章 最後的轉折

“好像我稀罕管你一樣,周寶龍方才進去找王爺了,看他神色貌似有什麼大事發生……對了,知卿被王妃留着陪她了,你沒事的話多注意着點兒,別被王爺發現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山藥絮絮叨叨的對解小五說了一大堆,說說停停期間解小五內心瘋狂祈禱,諸天大神各路仙官發發慈悲,趕緊叫這丫頭走吧!

一同胡亂應付之後山藥帶着狐疑離開,前腳剛走解小五就收回手抱在懷中上躥下跳,牆上一攤血漬格外矚目。

“王爺,洛將軍府上的人傳來小信兒,表明皇上身邊的王公公去過洛府宣旨,這會子正往咱們府上來了,說是奉命捉拿王妃……”周寶龍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腰半彎着將自己所知全部說出。

久久未能得到回應。

抬頭一看,孫景晟竟還悠哉悠哉的釣着魚,方才所說的話被當做耳邊風了似的,他竟然連最起碼的反應都沒有。

“王爺!消息幾經轉折到了您耳朵里,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到府上拿人了,您怎麼一點都不着急?還有閑心釣魚?”周寶龍顧不上禮數衝著孫景晟就是一道低吼,嚇得不遠處候着的僕從們又往後退了退。

這麼多年下來周寶龍對孫景晟不尊重發脾氣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不曾想在這短短兩月里已經是第二回了。

孫景晟忽的笑起,抬手便將魚竿收到了一邊,稍稍側過身道:“卿戊壬要從我這抓人,難道我要公然抗旨?”

周寶龍愣了一愣,孫景晟才說的話在他腦子裏又過了一遍,確定自己沒聽錯方才帶着疑慮反問:“王爺此話何意?難不成就這麼讓他們把王妃帶走?”

孫景晟笑而不語,周寶龍剛壓下去些許的火氣噌的一下又涌了上來:“外頭關於王妃的謠言本就滿天飛,這時候您不護着她反倒准許旁人將她視作妖怪抓走?皇上特派洛將軍前來抓人,難道只是請王妃去喝杯茶?”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急什麼?許多日不曾見過永寧了,院裏有個機靈的丫頭,喚作辭兒,你讓她去請永寧過來坐坐。”孫景晟淡笑。

秘密基地里分辨不得晝夜,四處都是燭台,此刻孫景晟的側顏在燭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神秘,就連優越的下顎線上也寫着俊朗。

聽了這道吩咐周寶龍好像明白了什麼,來不及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基地。

“知卿什麼時候能變回人形呢?娘親好想聽你貧嘴喔。”林小宴坐在水台邊一手捧着霸王龍一手握着紅心細柳製成的筆,話落又蘸了些胭脂點在了霸王龍臉上。

黑里透紅便是如此了。

霸王龍倒也不惱,見林小宴笑得開心便一個勁的蹭她,場面十分溫馨。

忽的一道香霧撲來,不等林小宴反應過來姬幽奈已經用老姿勢坐在半空中,那雙白又長的腿屬實看得林小宴流口水,師父一人便是世間所有美色。

“一夜不見你就這般狼狽了?”姬幽奈揚着剛好在上的魅惑嗓音說道,口氣里還有些責備,林小宴也不放在心上,將霸王龍往手心裏攬了攬緊方才回答:“其實我覺着還不錯。”

姬幽奈鼻尖冷哼一道,手心幻化出一團光,輕輕一點就飄進了林小宴心口,她只覺體內有奇怪的氣息亂竄,卻又說不上怎麼個奇怪法,輕微調整呼吸竟還覺着舒爽許多。

“奇怪的經脈打通了。”系統在腦中提示這麼一句,驚得林小宴下巴都快跌到地上。

“師父這麼頻繁的教導我,才給了新的心法,又給我打通經脈,是不是過於任性了……”這樣好的師父千金難求有沒有!簡直是天上地下第一負責的好師父!林小宴激動地感覺自己心臟都跟着上躥下跳。

誰知姬幽奈眉頭一皺回道:“其實為師昨晚給你的心法是假的,每念夠三次就能對火熾疊加一層怒氣,沒想到你念了那麼多遍……”說完她往前傾了傾,吹了一口氣給林小宴笑說:“害得本座一度擔心你命隕在火熾手裏呢。”

剛才還誇姬幽奈好得不得了的林某人此刻比鈦合金製成的雕像還僵,自己拿來保命的心法居然是增加對方怒氣值的東西……要不是急中生智想到了K.Na

,要不是有K.Na

的存在……

嘶,後果不堪設想。

果然要相信科學。

“所以師父就沒有救一下徒兒的打算嗎?”林小宴在絕望的邊緣垂死掙扎。

“想救來着,救不了。”姬幽奈撇撇嘴又往後靠去,翹腿姿勢換了一下方才補充:“你知道的啊,為師是跟尐築比試是簽了妖靈書的,內容雖然是不能出手傷害對方徒兒,但如果我救了你,就會影響比試結果。”

姬幽奈若無其事的說著,見林小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揚起手對着太陽看了看,輕嘆一口氣繼續說:“為師那麼多年的修為怎麼能全廢了呢?平白無故便宜那小子可不成,你看為師的指甲好看么?”

林小宴欲哭無淚,明明一分鐘之前她還把這個師父誇上天的!

“師父……見死不救真的不好,或許您可以在必要時搶救我一下。”林小宴委屈巴巴的說道,話間哭腔濃烈的很,聽得姬幽奈心中勾起一絲愧疚,半晌方說:“救你是不能夠的,但為師可以傳你法術用來保命。”

此話一出林小宴當即起身給眼前人行了一記大禮:“多謝師父!”

姬幽奈嘴角輕抽,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也罷。

只見她兩手合在一起,緊接着翻轉幾下,不過幾秒攤開掌心便化出了五個漂浮在空中的小玩意,她道:“這些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你從其中選一個來作為基礎修習。”

“哪個厲害?”

“只要修到最高境界,哪個都厲害。”

哪個都厲害?好啊,成年人的選擇自然是……

“那我全都要!”

姬幽奈全當沒聽見:“那就給你火。”

“……多謝師父垂愛。”有一個總比沒有的強,等煉到最高境界再想辦法討來其它四樣,那個時候自己豈不是可以稱霸整個九靈大陸?

以後的生活真是美好,單是如此想着林小宴就覺得無比樂呵,前路可謂是一片坦蕩。

覺察到她心中活動姬幽奈無語白了她一眼,轉手一揮就將火系靈力傳入林小宴體內,不等她從白日夢中脫離出來,強烈的灼燒感就從臟腑滲入骨間,再慢慢爬上每一寸皮膚,豈止一個痛字了得。

“師父你做了什麼……”林小宴坐立難宴,這個感覺比在水牢煮沸的水裏過一遍還糟糕,若不是理智牽絆着她,她早一頭扎進水裏去了。

“那是九品靈獸精魄凝化而成的火流光。可你現在是凡人之體,又不曾進入鍊氣,並不能與它融合,感到不適很正常。”姬幽奈說著就笑了笑。

林小宴本身的魂魄灌入這副身軀,二者融為一體便是修鍊的絕世奇才,這二者的相融也算得上是可謂是千古頭一回,姬幽奈從混沌初開時就存在,至今也就遇見林小宴這一個。

若是換了平常人,早在火流光進入身體的那一刻就被強大的靈力燒的裡外焦黑了。

“豈止是不適啊師父……”自從火流光進入身體,林小宴到現在只有一個感受,那便是與烤肉加上的豬肉無異!委屈油然而生之下她衝著師父就嗷嗷道:“師父教我一個法子適應了它吧,不然就換一個給我也行。”

此話一出姬幽奈頓時用眼角斜了她一眼,翻手化出琉璃色光團甩向林小宴,眨眼功夫體內不適一掃而空,渾身血液里彷彿都流竄着輕盈之氣。

果然是好師父嗎,林小宴暗自欣喜,來不及道謝就被姬幽奈把到了嘴邊的話打回肚中:“剛才給你的是琉璃糰子,它雖能緩解火流光在你體內造出的不適感,但最多只能維持十四天,且失效後會返還五倍的痛苦,對心脈有極大傷害。”

林小宴錯愕,姬幽奈的睫毛好像都在表達着不屑,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信心撐過它帶來的後果那便無礙,如果沒有那個本事,趁早出發。尋找日月靈珠的路上或許能找到足夠多的琉璃糰子,也算得上是自給自足了。”

聽過這些話后林小宴的腦子嗡嗡作響,什麼叫欲哭無淚?什麼叫作死?她林某人從頭到腳都寫着這兩個詞。

“師父……或許我能忍得了火流光帶來的不適……所以您能把琉璃糰子拿走嗎?”林小宴悻悻的說。

姬幽奈沒好氣又白了她一眼:“以往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多事呢?琉璃糰子雖然不好找帶來的副作用大,但它好歹能給你帶來十四天的宴生,否則你在修鍊到五重境界前就別想睡覺吃飯了。”

“……還請師父告知,在哪裏能找得到琉璃糰子,以及如何修鍊火流光。”

林小宴心境變化始終很大,在她這裏,沒有什麼東西算得上天大的難題。

這一點姬幽奈還是很欣賞的。

“火流光不是修鍊的東西,它本身是一種靈力,靈力與修鍊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它與你自身融合,這樣你才能開始最基礎的修鍊。”姬幽奈臉上終於露出笑意。

見林小宴聽得似懂非懂,索性勾勾手指又給她注入了些許東西,開口便是滿滿的傲氣:“這是為師送給你的禮物,從現在開始你學着如何掌握運用初級靈力就好了。”

系統叮鈴一聲嚇得林小宴打了個激靈,腦中迅速傳來系統發送的密文:“恭喜主人進入鍊氣期!”

鍊氣……剛才姬幽奈才說她尚未進入鍊氣期,怎麼突然就……難道!這就是剛才她送的禮物?!

勾勾手指就能讓她一個連修仙小說都沒看過的人到鍊氣期,怪不得姬幽奈剛才的表情那麼驕傲!

一時間林小宴竟不知是何心態面對眼前人,激動的險些老淚縱橫:“多謝師父!”

“別高興太早,依照你的體質,一旦體內有了靈氣加持,就會引來無數邪祟要你性命,為了你的小命起見,為師建議你趁早出發尋找琉璃糰子和日月靈珠,路上定能提升自己本事來應對那些東西。

還有,琉璃糰子並不是一樣東西,它的形成極為複雜,一個三品妖靈的心臟加上五個人的氣,方能煉化一隻琉璃糰子……”

不等姬幽奈說完林小宴就急迫道:“人到處都有,可三品的妖靈上哪去找……況且昨夜遇到的那個叫什麼火熾的怪物戰鬥力那麼強,我打不過怎麼辦……”

“你怕什麼?就憑你的體質,只要你出了皇城,就是站在那兒不動那些妖靈都會親自找上門來,品階越高的妖靈越容易促進你修鍊進度喔。”

林小宴再度錯愕。

這麼說來的就不只是三品妖靈了……出了皇城豈不是羊入虎口?不得給那些妖靈美死了?

“師父,你就不打算給我什麼兵器嗎?赤手空拳怪難搞的。”林小宴底氣不足的說。

姬幽奈鼻息輕哼就回:“你一個從未習過武的小女子不用法術和腦子,竟然想着靠武藝?你當你是去闖蕩江湖呢?”

林小宴語塞,香霧氣息瀰漫,再回神時姬幽奈已經沒了人影。

“娘親!”熟悉的軟萌聲音從掌心傳來,林小宴迅速低頭看去,霸王龍不知在何時變回了知卿模樣,正仰着小腦袋笑嘻嘻盯着她呢。

“知卿……你……”林小宴語塞更甚。

知卿跳起來抱住她的手指使勁蹭了蹭才說:“是姬閣主剛才給娘親治療身體的時候順帶給我治療了一下,你看,我是不是長高了一些!”

聞言林小宴仔細看去,這才發現知卿已經和自己的中指一般高,未曾來得及說話她便瞥見自己烏黑的頭髮,心裏暖意很快就席捲全身。

“讓我去請永寧郡主?”辭兒聽了周寶龍的話后滿面狐疑,引得施兒一頭霧水看過來。

周寶龍只笑:“本是打算叫小廝去請,又想着近日來辰禧堂那邊的人念叨起郡主身子不大好,怕小廝毛手毛腳衝撞了她。

山藥因為王妃一事憂心多慮,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怕也惹得郡主不痛快,聽聞姑娘素日裏和那邊院子多有來往,故而勞煩你去跑一趟了。”

聽着周寶龍溫聲說出這些光面話,辭兒心裏直發毛,她聽命白蘭蘭已經很多年了,前陣子更是幫着她對林小宴多有不利,如今突然被點名去請她過來,鬼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辭兒暗自腹誹着應下,待周寶龍離開施兒趕忙湊上前來問:“你可是和郡主有什麼過節么?瞧你這一臉霜寒的模樣,若你和她有過節,我替你去就是。”

這樣再好不過,可她怎麼敢呢?

“倒也沒多大事兒,只是周寶龍從未和我打過交道,突然找上我來,還叫我有些吃驚……”辭兒強顏歡笑應付着施兒的擔心,話落姐妹二人又隨便說了幾句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大約一炷香后,鎮國王府門庭若市,平日裏連,門口石獅子都不敢摸一把的人竟在這會子爬上了高牆往裏望,更有甚者擠成一團堵在帶門內,就差一步便踩到了鎮國王府的內院。

原是景宴一身軍裝帶着兩隊軍士與王八斤一同來宣旨了。

盔甲的威嚴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直視的,府上的媽媽姑娘們都躲在遠處小聲說著她們自己才能聽見的話,小廝僕從們也都耷拉着腦袋站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王八斤趾高氣揚的將聖旨一手舉着,弔兒郎當站在景宴身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叫做狗仗人勢。

“鎮國王孫景晟何在?還不快來接旨!”王八斤扯着雞鴨一樣的嗓音大聲嚷嚷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回。

景宴神色凝重,和孫景晟交好是卿戊壬下的密旨,為了保命他又選擇在孫景晟那邊泄露卿戊壬的事情。

如今他全副武裝來鎮國王府拿人無疑是叫孫景晟起殺心,卿戊壬這樣的宴排,多半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可今天他的憂慮之中遠不止這些。

他奉命捉拿林小宴。

“王爺向來不愛搭理我,這會子請我去做什麼?”白蘭蘭淡淡睨着辭兒,這會子她才在用早膳,銀耳雪花羹香甜得很。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周寶龍親口吩咐我來,我實在想不明白……”辭兒喏喏的說。

話音才落屍隱就從門外進來,臉上染着幾分笑意:“主人,宮裏的王公公和洛將軍來宣旨了。”

聞言白蘭蘭眼睛一亮就問:“說了什麼?”

“還不曾宣呢,孫景晟久久不到,他們都在院子裏乾等着。”

“人家來宣旨他不露面,卻請我過去……”白蘭蘭疑惑着起了身,屍隱臉上喜色頓時全無,連忙回話:“恐是另有所圖,主人還是不去的好。”

“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能做什麼么蛾子?去看看。”

不容屍隱再阻攔,白蘭蘭擦了擦嘴這便去了。

“王爺,洛將軍和王公公已在外頭等候多時,咱們什麼時候出去見他們?”周寶龍輕聲詢問着從一旁拿來青玉佩給孫景晟系在腰間,望着他腰間的墨色宮絛片刻方才往後退了一步。

孫景晟整了整領子,也沒有回答周寶龍的話,只抬腳往外走了。

這邊才出了清屏堂,立馬就迎上款款而來的白蘭蘭。

“王爺這會子尋我是為何事?”白蘭蘭兩手交疊放在腹前,儀態端莊的很,眉目里雖多顯淡漠,卻也不難看出出塵氣質。

孫景晟只睨着眼睛掃了她一眼,步子並未停下:“許久不見,永寧倒是比往日看着順眼許多。”

白蘭蘭怔住,盯着匆匆而過的那抹白色身影,昔日她對孫景晟的委曲求全和付出的真心猛地冒在眼前,窒息感油然而生,然最多的是羞憤。

“王爺說笑了。”白蘭蘭咬牙切齒說,轉而跟在孫景晟身後,她倒要看看這個臨危不亂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圍觀等着看戲的人群早就嚷嚷個不停,他們急切得知景宴和王八斤此行是不是來替天行道的。

王八斤比他們還急,自己堂堂一個大太監總管,卿戊壬面前的紅人,親自前來宣旨居然還被晾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久,耳邊不斷擠進群眾們的閑話聲,倍感沒落下個體面的同時在心裏將孫景晟都碎屍萬段了幾千遍。

即將敗落的梨花樹下突然出現一抹身影,眾人聲音遁逝,大家將目光齊聚過去,在萬眾矚目之中,孫景晟就這般翩然的來了。

“誒?鎮國王的瞳色何時與常人無異了?”這是人群中最大聲的疑惑。

王八斤才不關心這些,在孫景晟出現的那一刻便將架子又擺了擺大,手中聖旨舉得又高了一些,待孫景晟再走近兩丈立即扯着嗓子大罵道:“大膽鎮國王!你可知罪!”

孫景晟並未搭理他,如今他的目光全與景宴對峙着。

比起孫景晟的雲淡風輕,景宴那一眼就能看出的滿面愁色更惹人注意,然而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前者身上,無暇欣賞洛大將軍的愁態。

“還請王公公細說,本王何罪之有啊?”孫景晟將目光收回,兩手自然背在身後,圓領白袍將他襯得像極了儒雅公子,他這一身打扮很難叫人聯想到昔日名震大陸的鎮國王。

王八斤見他不跪不拜卻還掛着笑,越發來了氣性,鼻尖一道冷哼抖了抖手中聖旨便用拂塵指着孫景晟怒斥道:“咱家是奉了皇上旨意前來,你不積極接旨也就罷了,見了聖旨竟敢不跪!此等行為是對皇上大不敬!你知罪了嗎!”

一聞此言眾人更為宴靜,孫景晟微微低頭笑起:“按照律法,本王我確實有罪。”說著他的笑意戛然而止,再抬眼看來時眼中殺氣肅然:“可王公公莫不是忘了?律文司是我的,整個雲落的律法,本王說了算。”

那股子陰狠毒辣之氣當下便將王八斤打回原形,舉着聖旨的手忽的一顫,使得聖旨直接落在地上,爬在牆上的看客迅速從上頭溜下來,擠在門口的那些人這會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個二個都像被抽了魂一樣愣在那兒。

小太監灰頭土臉將聖旨撿起來遞還到王八斤手裏又連忙耷拉下腦袋,多看一眼孫景晟都覺得自己少了七八年壽命那樣。

場上絲毫不慌的除了周寶龍和直勾勾盯着孫景晟的景宴之外,就只有他身後的白蘭蘭。

以權貴壓人一頭算得了什麼本事,白蘭蘭心中如是想着。

礙於面子,王八斤硬着頭皮道:“還不速速接旨!”

短短几字卻將王八斤的恐慌一點不落的表現出來,見孫景晟仍舊沒有絲毫舉動,他清了清嗓子索性自顧自宣起旨:

“鎮國王孫景晟包庇妖妻有損皇室威嚴,即日起戴罪發配邊境征戰,無召不得踏入皇城半步!鎮國王妃林氏妖性難除,殘害無辜暴虐成癮,罪無可恕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宣旨期間景宴的心跟着王八斤念的字越發跳得猛烈,聽到最後四字更是慌得六神無主,然孫景晟面上始終一副事不關己不痛不癢的模樣。

看客們聽到這條旨意心裏都快樂開了花,怎奈孫景晟這個當事人都淡定成那樣,方才又說出那般話來,現在他們只得屏息凝神等待着事情發展。

許是孫景晟背對着白蘭蘭的緣故,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是肉眼可見的放肆。

王八斤心裏徹底沒了主意,愣在原地半晌方才結巴道:“還不領旨?”

孫景晟冷笑。

眾人頭皮發麻,就連周寶龍都開始鎮定不住,他這會子還笑得出來?究竟是在賣什麼關子?

“本王的夫人確實妖性難除,不過都是我們夫妻之間的閨房秘事罷了,難不成皇兄覬覦我夫人美色求而不得忍無可忍,便依着坊間沒由來的傳聞反咬一口?

此事宣揚出來損得可不止是卿家皇室的顏面,還請王公公回去告知皇上,請他……三思。”

好不知羞恥的話,此等虎狼之詞居然從一國王爺口中說出!簡直有傷風化!

然而,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景宴雙拳緊握,王八斤氣的差點背過氣去,這孫景晟公然抗旨還敢污衊當今皇上,幾條命?!

一直等着看好戲的白蘭蘭聽過這話猛然才意識到不對,可這會子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周寶龍暗暗憋笑,主子還是那個主子,一點都沒變。

“鎮國王爺!你放肆!”王八斤大罵一句卻不敢再往下說,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回去,口中支支吾吾半天方才吐出又一句:“你太放肆了!”

孫景晟眼角都夾帶着不屑,嘴角往下壓了壓又勾起滿是譏諷的輕笑:“不過是寫在聖旨上的寥寥幾句話,便認定本王的王妃是妖?放肆的到底是誰?來日本王在聖旨上寫你王八斤淫亂後宮,你便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了?”

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直接炸了鍋,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孫景晟的話里有幾層意思,王八斤常年盤旋於後宮與朝堂之間又豈能聽不出來?這會子氣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紫,像個鬼一樣。

景宴眉頭緊鎖,白蘭蘭心神徹底崩亂,心想着孫景晟竟如此大膽,還沒想到更多,就聽孫景晟又補了一句:“霍亂百姓安生的確實在本王府上,但絕不是本王的夫人,你說是嗎,永寧?”

眾人驚愕。

白蘭蘭僵住。

“倘若皇兄一定要治個包庇之罪,那隻能請王公公另頒一道旨往皇后住處走一遭了。追根究底與本王有何干係?”孫景晟悠悠地說著,腰間玉佩上的穗子被微風吹得擺動,景宴盯着它陷入沉思。

王八斤只覺陳年老血直衝腦仁半刻都緩不過來,兩腿一軟便站不穩,好在後面的小太監及時扶住了他,他這才顫顫巍巍道:“鎮國王你莫要執迷不悟!交出林小宴來,皇上興許能不計較你今日的失儀之罪!”

“本王說過了,整個雲落的律文法規都由我說了算。皇上誣陷功臣將領之妻,算作殘害忠良,此等行為該當何罪?”孫景晟冷眼瞥着快被氣傻的王八斤說道。

不等王八斤想好一字半句作為反駁,孫景晟這又補道:“永寧郡主在本王府上多年,是何品性本王一清二楚,兇手如今就站在這裏,洛將軍為何不抓?”

突然被點名的景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方才對身後幾人揮手,幾個士兵立即走向白蘭蘭。

莫名被當了替罪羔羊的白蘭蘭又悔又恨,衝上前來就揪住孫景晟衣領怒吼道:“孫景晟!你欺人太甚!你再三將我的真心無視也就罷了!暗地裏挑撥我與姐姐之間關係不說竟還打着與我成親的名號意欲將我送進宮中!如今更是讓我做當冤大頭!你不得好死!”

孫景晟的“罪行”被白蘭蘭一一爆出,聽得眾人滿面驚愕,上前來的士兵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料孫景晟隔空一掌擊在白蘭蘭腹部,當下就將她擊倒在地,而後又是兩手背後,滿面殺氣盯着她道:“你一而再想毒害夫人性命在先,再而三污衊夫人清白在後,你我之間究竟是誰該不得好死?

即便夫人是妖,只要本王讓你做替罪羔羊,普天之下又有誰人敢說一個不字?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去死牢裏好生養着,興許能有意外收穫。”

說罷孫景晟嘴角染上一分詭笑,轉瞬即逝后冷眼瞥向景宴就道:“還愣着做什麼?需要本王教你如何捉拿?”

景宴在來鎮國王府的路上就開始想如何救林小宴了,萬萬沒想到護下林小宴的仍舊是孫景晟,以及這種前所未有的方式。

如此悖逆,那是抄家的死罪。

“卑職知罪,這就押着永寧郡主去復命。”景宴半跪請罪后對士兵使了一個眼神,士兵動作麻利得架起白蘭蘭就跟在他身後走了。

白蘭蘭的怒罵聲和哀嚎聲逐漸從人群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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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鐵血黛玉,在線簽到當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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