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起出行

國慶長假一到，向依依決定回家。他們都不回去，因為路程遙遠，來回車費也貴，再三斟酌，還是留校。

“依依啊，你回去可要給我們帶好吃的回來，我們等着你養。”許秀青撲到依依身上，死死抱住她，哭哭啼啼地哀嚎道，可是嚎了半天，眼淚也不見一顆。

“是啊，是啊。”袁香君一臉期待的表情望着向依依，巴不得把自己打包塞進向依依的行李箱，好跟她回去蹭吃的。

“好啊，一言為定，等我。”向依依愉快地答應着。“亦菲，你打算幹什麼？”

“我得趁假期找找兼職，打工養活我自己。”茂茂苦笑了聲，說，“我父母那邊生活費這個月估計沒辦法給我了。”

茂茂家很窮，他爸爸和前妻生下一個兒子就離婚了，後來娶了了何亦菲的媽媽，又生了一個男孩和何亦菲。一家五口。他爸爸以種田為生，一年下來，所剩無幾。加上茂茂的母親自從生下何亦菲后，體弱多病，讓本來就揭不開鍋的家庭雪上加霜。據茂茂所說，她連上大學都上不起，是親戚朋友湊錢攢夠學費才勉強來的。她不像其他人，生活費都是家裏給，她得自己去想辦法賺。

“國慶有7天呢，如果運氣好點的話，找到好的兼職，這個月生活費就不用愁了。”米曉如安慰她，時間還長着呢，工作慢慢找，總會有的。

向依依有些同情茂茂，十七八的年紀，正是花開，放肆青春的年紀，可是她沒辦法放縱，更沒有資格任性。向依依拍了拍茂茂的肩膀，似乎想給她一些鼓勵和勇氣。

向依依的生活倒是不愁的，雖然她的爸爸在她高考前三個月離開了她，還好，她哥哥很爭氣，利用爸爸留下來的錢投資石材生意，賺了不少，每個月都給向依依1千多的生活費，向依依平時也捨不得花，把錢攢下來。她計劃着，一個月攢一點，四年下來就有不少積蓄了，可以自己買一套小房子，有自己的一個小世界。有了這個夢想，她花錢更小心翼翼了。

向依依收拾好行囊，踏上了歸程。

米曉如他們閑着沒事幹，就泡在宿舍上網刷劇。阿林的電話還是每天準點報到。許秀青曾問米曉如，為何何新放假不來找她。米曉如說，是她不想讓他來，現在他們身上花的都是父母的錢，廣州到漳州，來回要花不少，要是被阿林的爸媽知道，影響不好。而且兩人也才分別一個月而已，思念並沒有那麼濃，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

國慶的第二天，米曉如一早去食堂替其他人買早點。在食堂排隊時，意外的碰到了李建，“你怎麼沒回去？”米曉如驚訝的問。

“嗯，你不是也沒回去？”李建反問道。

“是啊，剛離家一個月，一來一回坐車挺麻煩的，而且我會暈車。能不坐車就盡量避免吧。”說話的當，已經到米曉如打飯了，她攤開手中的小筆記本，上面記滿了舍友們索要的食糧，有的要粥，有的要饅頭，包子，豆漿。

等道所有東西都點齊了，米曉如才發現單靠兩隻手，無論如何拿不了那麼多東西。她看着那一堆發愁，不知所措。

“我來幫你。”李建見她皺起眉頭，悄悄走到米曉如旁邊，幫她拿起兩份粥和一份豆漿，剩下的一一繞在米曉如的手指上。

可還是不夠，桌子上，一份稀飯和幾碟小菜正眼巴巴地盯着她看，祈求她帶走。這份早餐還是米曉如自己的，為難還是為難。

“要不，你先找個位置坐，將你那份吃掉，能減少一些重量。”李建建議。

也只能這樣了，米曉如見狀，只好硬着頭皮跟着李建，找了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將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正要回頭再去拿稀飯和小菜，被李建制止了，“我去拿。”

李建兩手並用，輕鬆地看了她一眼，將早餐端到她的面前，轉身又去買自己的餐品。

米曉如見桌子上沒有勺子和筷子，找了一圈，發現在柱子旁邊的那個消毒柜上，她急忙跑過去，打開櫃門，正猶豫着要不要幫李建拿的時候，他已經端着粥回到位置了。

算了，還是拿了吧，順手而已。

兩人默默地吃着早餐，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在大學這樣的地方，孤男寡女，一早上面對面吃早點，怎麼看都像情侶才會做的事情。

米曉如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打包回宿舍吃了，平時在宿舍吃的大手大腳，不顧形象，現在在外人面前，卻不得不保持矜持，不能讓人看了覺得沒點女孩子的樣子。

而裝，是她最不擅長的事。

看出她的不自在，李建說話了：“國慶有想過去哪裏逛逛嗎？”

李建低着頭，用勺子輕輕舀着眼前的粥，偶爾抬起頭看她一眼，等着她的回答。粥的熱氣，化作煙霧，漸漸漂浮在空氣中，模糊了他的眼。

小勺子在碗裏輕輕攪動着，粥里的小東西不時翻滾起來，下一秒彷彿要跳出來跟他抗議似的。

“沒什麼安排，要不就是去圖書館看看書，要不就在宿舍刷刷劇。”米曉如邊說邊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蘿蔔乾放進嘴裏，酸甜的滋味溢滿口腔。

“要不，我帶你們出去逛逛？學校附近很多好玩的地方。”李建狀似隨口說著，內心卻期待她能答應，他怕她看出他的緊張，忙將整碗粥捧起來，仰頭送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吞着。

“好啊，我等下回去和他們說說。”米曉如吃完最後一口，從口袋裏慢慢掏出紙巾，抽出一張，遞給李建，又反手抽出一張給自己，才將整包紙巾封好，重新放進包里。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擦了一下嘴巴，靜靜看着他吃。

也許被女生這樣看着吃飯不自在，李建三兩口就把面前的食物掃的乾乾淨淨，他攤在椅子上，拿着剛米曉如遞給他的紙巾滿足地拭了拭留有食物殘渣的嘴巴，滿足地笑了。

“走吧，回去我問問他們，如果他們同意要去，我再和你聯繫。”說完，米曉如起身清點剛才打包的食物，一個不落的纏在手裏，和李建一前一後地出了食堂。

“我就住在你們對面的這幢，以後可能會經常碰到哦。”李建指着他後面的大樓對米曉如說。

“好，那我上去了。”米曉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和他道別後，就徑直上樓梯。

剛李建說的是第6棟，和第8棟並排，兩棟樓的大門互相正對着，中間隔了5米左右，平時上下課時，中間的走道總是擠滿了人。

因第8棟底層全部打空用來做餐廳，所以從食堂出來，需要爬一段樓梯才能上二樓的宿舍大門。

李建站在宿舍大門前，看着米曉如一步一步上了樓梯，刷卡進了宿管處，拐過拐角，直到背影消失不見，才轉身往裏頭走去。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一進宿舍門，許秀青的聲音就尖叫起來，她坐在書桌前，打開枱燈，百無聊賴地看着小說，肚子咕嚕咕嚕地餓的不行，一直嚷嚷着米曉如回來。估計她再晚一步，許秀青就自己沖樓下去了。

米曉如無奈地笑了一下，嘴裏安慰着：“這不回來了嗎？”，邊走邊將手裏的食物挑了一下，把她的份放在她的面前，“趕緊吃吧，小饞貓。”說完，她又將何亦菲和袁香君的份一一分攤到她們的桌子上，才走去陽台洗了把手，順便捧了一把水，漱了一下口。

她一邊擦乾嘴巴，一邊走進來，說：“剛在樓下碰到李建了，他也沒回去，還說問我們有沒有安排，沒有的話要帶我們去附近逛逛。你們覺得呢？”

“好啊，好啊，我正想自己出去逛逛呢，來了學校一個月了，天天關在學校里，都沒出去逛過。”袁香君用力地咬了一口香味四溢的肉包子，肉香瞬間灌滿宿舍。

她不停地點點頭，顯然對這份早餐非常滿意，同時一聽到要去玩，掩蓋不住興奮。這讓米曉如想到了哈巴狗看到主人手中的肉，搖尾乞憐的樣子，她不禁笑彎了腰。

“那肯定得去啊，有得玩，誰不樂意呀。”許秀青正埋頭大口吃着這面前的小米粥，小米粥軟糯可口，適合養胃。許秀青胃不太好，早餐不敢隨便吃，她需要吃些熱熱的，來暖和一下她的胃。

“亦菲呢？”米曉如見何亦菲不吭聲，只顧靜靜地吃着早餐，不免多問了一句。

“可以，剛好兼職的那邊還沒有消息，就蠻去玩下吧。”何亦菲翻看着手機，生怕錯過重要信息。她昨天出去面試了一些零工，有些是超市推銷員，有些發傳單的，有些家教的，跑了一天，對方只讓她回去等消息。可是她等了一天了，還是沒有對方的消息，有些怏怏不樂。

“嗯，那凱月就不用考慮了，肯定不會和我們去了。”米曉如又朝凱月的床鋪看了一眼，只見床簾拉得嚴嚴實實，也不知睡醒了沒有。

她的書桌在許秀青隔壁，她走過去，拉開椅子，掏出手機，邊坐邊給李建發短訊，告訴他可以出行。

沒多久，李建回復：10點樓下見。

許秀青和袁香君趕緊匆匆忙忙吃完早餐，收拾了殘羹，又瞧見了身上還穿着睡衣，拿着衣服直接衝進沐浴間換衣服。

休整了一番，四人容光煥發地出現宿舍樓下已是10點整。

李建老早就等在樓下了，一起同行的還有袁香君的“哥哥”周遊和朱志強，還有一個濃眉大眼，黑黑的男生，咋一看有點像猩猩。他就是暗戀協會會長的那個男生。小名就叫猩猩。

四個男生分別散漫地騎在四輛自行車上，前後排排站。李建趴在車把上，猩猩雙手抱胸，朱志強看到女生經過，不停地凹造型，周遊則自始至終抱着手機，聊個不停。

這陣勢彷彿有點接親的味道。

身為男生唯一的好處，就是出門不用濃妝艷抹，不用穿衣打扮，一條牛仔褲，一件純T恤就能把人帥死。

許秀青看這架勢，倒吃了一驚。這群人簡簡單單的裝束，微微一笑，悠哉悠哉地往那兒一站，不得不說還挺養眼的。

米曉如倒沒什麼表情，一慣的笑容掛在臉上，李建朝她的方向，微笑着招手示意，走到前邊去安排坐騎問題。

周遊自然帶着他妹，先走，米曉如和李建一輛，緊隨其後，朱志強和許秀青兩個聒噪的人一輛，猩猩和茂茂一輛，三三兩兩的都各自出發了。他們一路從東大門直走，經過台灣街，繞過八卦樓，走走停停。

秋日漸爽，日頭剛要冒出火來。饒是男生，此時額頭也堆滿了一層層汗，腳速也慢了下來。

米曉如見李建踩得有些吃力，望向前方，坡度不大，她從車上跳下來，站在街道邊，招呼其他人一起下車走一走，逛一逛。李建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如她，善解人意卻能做得不露聲色。

此時已接近中午，車來車往。他牽着車，自然走到米曉如旁邊，將她往裏面擠，自己則站在外邊。

因是大馬路，主街道，他們不敢太明目張胆地一字排開，只能列隊前進。

朱志強對這一帶比較熟悉，他一會兒指着前邊的建築，介紹起附近的特色，一會兒順着大家的眼神，談論起沿街美食。許秀青饒有興緻地聽着，時不時插一兩句話。何亦菲緘默許多，她關注的是店門口的招聘信息。

袁香君被她“哥”帶着，眼前這一切，她都不曾見識過，更沒說接觸了。她嘴裏嗯、哦，恨不得將一切都收盡眼底。

米曉如還是微微笑着，她見慣了這些。福清雖沒有漳州繁華，但是鎮上也是熱鬧的。她不冷不熱的逛着，時而配合李建的話語點點頭，時而說一說漳州和福清的區別，話題倒也不尷尬，反而覺得這樣還挺舒服的。

“走了這麼久，找個地方吃飯吧？我肚子已經抗議了。”許秀青可憐兮兮的，摸着肚子，哎哎慘慘的叫着。眾人馬上停了下來，尋找附近可口的食物。

“去阿芬滷麵吧？”朱志強建議道，“離這裏不遠，拐過路口就可。來漳州，必吃阿芬滷麵。非常正宗。試試？”

“好啊好啊”。許秀青和袁香君異口同聲的答道。

阿芬滷麵，漳州傳統美食，以味鮮，面滑爽口而得名。尤其是鹵，獨家秘制，加上五香，削骨肉，豆乾，醋肉。。。。令人難以忘懷。

許秀青和袁香君各點了一大碗，分量十足。

不一會兒，兩人就攤在椅子上，滿足地摸着肚子，滿意地說道：“這阿芬滷麵果然名不虛傳，哎呀，我吃撐了。”大家不免覺得好笑。

走出店門的時候，袁香君戀戀不捨的望着店招牌，直言待會兒逛累了，再來一碗。眾人無語的對她翻白眼。

他們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出發了。朱志強帶着袁香君走在前頭，他們騎着車，拐過一條街道，來到了九龍公園。

“進去避暑下，這天太熱了。”朱志強一邊抹着額頭的汗水，一邊指着公園大門說道。眾人皆沒意見。九龍公園是漳州比較大的公園之一，是市區最大的一個以水景為特色的市級綜合性休閑公園。

一入大門，只見四周用石頭圍欄堆砌，島中央湖水環繞，時有垂柳倒映水中，別有一番愜意。湖中心赫然屹立着一座大圓盤上拱着金色的雕塑。上面九條龍正生龍活虎的爭奪金珠。“這公園最有名的當屬九龍戲水噴泉雕塑，因而得名。往裏走還有映雨軒、水仙閣、枕波亭、倚春亭、南山秋晚亭、不染亭、愚亭、雲龍橋、霞起橋等。”李建指着不遠處，一一說道。

“你來過很多次？看起來好像對這很熟悉？”米曉如問道。

“肯定是的，不然怎麼知道這麼清楚。說不定經常帶女孩子來玩。”許秀青打趣道。

“沒有的事，在這呆了兩年了，閑來無事，經常逛逛。要說帶女孩子，那得請教周遊了。”李建急忙解釋道。

周遊正和袁香君聊着江西的特色，突然被甩鍋，有些錯愕，但是一下子就瞭然，他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來都是有故事的人啊”何亦菲看出來了，“改天得和我們分享一下。”

“他是情場老手了。你看他那紈絝子弟的樣。”朱志強不屑地說道，一臉鄙視。

“是是是，就你們還是純潔好處男好吧。”周遊也不生氣，一副招了的模樣。“在大學裏，不談一場戀愛，枉稱少年啊。”

“對啊，我也想找一個人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許秀青接道，“米曉如這裏女生的代表就是你，說說你的戀愛感言。”

“感情這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是說不通的。”米曉如不想在他們面前談論過多私事，畢竟大家沒有相熟到那種程度。

“哦，你有男朋友了？我們學校的？”李建抓住許秀青話里的話問道。

“嗯，不過他沒來我們學校，在廣東上大學。”米曉如簡略說道。

李建突然不說話了，望着湖心的水。湖心的水像死水一般，不起任何波瀾，像極了此刻他的心情。

一時之間，靜的只聽見呼吸聲。朱志強眼尖，李建的表情落在他的眼裏，有些落寞。和李建，同窗同床快3年了，這點心思，他一看就知道。

他朝周遊使了下眼色，後者馬上領會。“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看，那邊有個亭子，坐一會兒吧，騎了這麼久的車，雙腳在打顫。”

說完，領着大家走進水仙閣。四周倒還清幽，時有清風拂過，掃走微醺的汗。

米曉如似乎也是走累了，靜靜看着遠處，不說話。許秀青見狀，故意問道：“怎麼啦，想男朋友啦？”

“瞎說什麼。”米曉如白了她一眼，作勢要打她，“我只是有點累了。”

許秀青輕巧躲開了米曉如的攻勢，閃到袁香君旁邊，“我還以為你睹物思人，開始思春了。”嘴巴不饒人的動着。

“既然累了，那休息會兒就回去吧。”李建努力維持着臉上最後的笑容，感覺一陣無力感襲遍全身。

許秀青反倒不樂意了，“怎麼就要回去了？都還沒有好好逛逛呢。”

“你看，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了，這麼熱的天，人都昏昏欲睡。早點回去吧，下次再帶你們出來玩。”李建看米曉如的臉色不太好，疲態盡顯，他也沒什麼心思再去逛。

大家怎麼來的，還是怎麼回。也許少了些彎彎繞繞，返程比來時要快得多。

米曉如坐在李建的車后，手扶住後座，身子不停的往後靠，盡量不去碰到李建。

李建往後瞧了一下，開玩笑道：“你再靠後，就掉下去了。”

米曉如突然很尷尬，只好往裏挪了一點，還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李建不氣，反而笑了，“我是會吃了你，還是把你怎麼的，讓你對我這麼戒備。”

“哪有。”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起了防備心裏。”李建穩穩地騎着車，挑好路走，盡量減少顛簸，讓她做得舒服一點。“從你的眼神，我能看出，你在疏遠我。”

“沒有的事。”

兩人心照不宣，再爭辯下去，沒意思。

沉默在流淌。他慢慢地騎，不讓她掉下去。她靜靜地享受，確保安全的同時，盡量和他保持距離。車子緩緩走着，不時打來一陣陣微風，吹得還挺舒服的。

待到宿舍樓底下，大家都有些蔫蔫地，手有氣無力的扇了幾下，以示告別。

一到宿舍，看着鬆鬆軟軟的床褥，許秀青一頭栽進去，再也沒抬起來。米曉如走到書桌旁，將包輕輕放置在椅子上，腰靠在桌沿，手正不停地發著信息。

“米曉如，你不是累了嗎？上床去躺會吧。”何亦菲見她沒有休息的意思，勸說道。

“嗯，回個信息就睡。你先睡吧，不用管我。”米曉如頭也不抬，要不是嘴巴在動，還以為是空氣在說話。

“有煩心事？”何亦菲看她臉色有些不對，試探的問道。

米曉如不說話了，她努力剋制着，不讓自己的慍色顯於前，但還是被何亦菲捕捉到了。“要不我和你去走廊說說話？”何亦菲爬下鋪子，手挽過米曉如，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到走廊，順手把門掩上。一出宿舍，兩人躡手躡腳來到中庭，剛找個位置坐下，何亦菲按捺不住擔憂的心，急道：“到底怎麼了？”

米曉如忍不住想哭：“何新和我吵架了。”

吵架？何亦菲有些不敢相信，在旁人眼裏，何新從來都是慣着她的，順着她的，怎麼突然和她吵架？

“他不是國慶想來嘛，我不讓，他本來就生氣了，剛問我去哪了，一聽說我們和學長出去逛街了，他立馬不開心了。”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何亦菲明白，應該是何新吃醋了。她反倒笑了起來：“吃醋是好事啊，說明他在乎你，怕你和人跑了。”

都這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米曉如白了她一眼，正色道：“他這是赤裸裸的不信任。”末了，又唉聲嘆氣道：“遠距離戀愛，最怕的就是猜忌。”

“要是我，放着你一個人在這邊，我也不放心啊。”何亦菲像分析事實一般，說道：“你的性格太招人喜歡了。”

米曉如身上總有一些魔力，不用特別幹什麼事，就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點點，再近一點點，以她為尊。這樣的人，有幾個男的，能駕馭得住？何亦菲明白何新到底在害怕什麼，是沒有安全感吧？

一句話說得米曉如沒了底氣，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吧？跟異性，她能避則避，躲不過就保持距離。要是這樣還不能讓何新放心，那她還能怎麼做？

“好好和他說，給他信心。”何亦菲拍拍她的肩膀，摟住她，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