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女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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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成抱着胳膊坐在辦公桌前,無奈地望着臉紅脖子粗的姬揚清:好一副尤物的皮相,偏裹着一團河東獅的肚腸。

“這一定是自殺,偽裝成他殺的自殺!”姬揚清振振有詞道,“死者雖然是被匕首插入后心致死,但屍體雙腳朝牆,頭朝巷子中央,俯倒於地,雙腳距離牆壁只有十幾公分,他幾乎是靠牆站着的。如果真有兇手在死者背後持刀殺人,除非這傢伙藏在牆壁裏面!”

宣成道:“如果是自殺,那……”

姬揚清一瞪眼道:“你急什麼?聽我說完!死者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匕首從他背後平平刺入心臟,幾乎與死者身體垂直。如果真有兇手的話,他是怎麼揮刀的?正手握刀上撩?反手握刀下刺?都不可能以這種角度刺入死者身體,所以……”

宣成道:“如果兇手先把死者打倒在地,或按倒在地,騎在他背上舉刀下刺……”

“不可能!”宣成的話又被打斷,姬揚清慍道,“死者身上沒有擊打所致的傷痕,現場也沒有掙扎的痕迹!”

宣成道:“那是一條光滑得過分的石板路,很難留下什麼痕迹。再說,要使一個人失去反抗能力的方法有很多,死者身上沒有被擊打的傷痕說明不了什麼。”

姬揚清臉一紅,繼而惱道:“你為什麼總打斷我!就不能聽我說完嗎?”

宣成無奈:“好……你說……”

姬揚清端起宣成桌上的水,一飲而盡,一抹嘴道:“死者口中沒有迷藥殘留,面部沒有掩捂痕迹,身體各處也沒有針刺所致的傷口。還有,我在死者身後的老牆上發現了一塊新的坑痕,在離地面一百三十五公分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戳撞所致。”

宣成本想順着她的話問一句:你覺得是被刀柄撞出的坑痕嗎?但還是識趣地不敢開口。

姬揚清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那個位置,正好是死者站立時后心的高度。所以我認為,是死者自己將刀尖抵在背後,刀柄頂在牆上,再奮力向後壓向牆壁,使刀刺入後背。屍體向前撲倒……”

“然後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寫了個‘禾’字?”宣成玩味地看了姬揚清一眼,“且不說背部中刀的人是否有餘力留下死亡信息,丁忱何等人物,他怎麼可能捨去自己的性命栽贓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人?我把兇器給了若光,請他試試英國人那套指紋鑒定的法子,看能不能找到些門路。”

姬揚清一揚下巴道:“好啊,我等着。我把話放在這兒,兇手絕不是秋夫人,她太矮小了,手勁也不足……哎,你是來送鑒定結果的?”

一個小警察畏畏縮縮站在辦公室門口,被姬揚清的大嗓門嚇了一跳,一縮脖子道:“不……不是……宣隊長,有位姓許的先生要見您,說是您的朋友。”

姬揚清輕輕“哼”了一聲:“不打擾你見客,咱們等着瞧吧。”說著她逕自轉身出去了。

宣成皺皺眉頭:“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警官……”許枚和姬揚清擦肩而過,慢悠悠走進宣成的辦公室,坐在窗下的客椅上。

“你有什麼事?”宣成警惕地盯着許枚。

“嗯……秋夫人那個案子,現在什麼情況?”許枚開門見山。

宣成扶額:果然……

“警官……”許枚討好地笑笑,壓低嗓子道,“丁家老宅鬧鬼這事兒吧……和瓷靈有關。”

“果然是你那些瓶瓶罐罐搞出的事情!”宣成磨着牙道。

“噓——噓——”許枚連忙道,“丁忱的死和瓷靈無關,他死的時候我就在丁家老宅的後花園,那個瓷靈也在。”

“你……在……現……場?”宣成倒吸一口冷氣。

“不不不,丁家老宅的後花園和案發現場隔了那麼遠,我今天中午才知道丁忱死了……聽說他是自殺的?”

“你信嗎?”

“說實話不大相信。”許枚習慣性地搔搔下巴,“不過丁忱這個人嘛,自幼錦衣玉食,一路順風順水,一旦遇到些錐心摧肝的刺激,難保不會做些出格的事。”

“你是來為秋夫人說情的?”

許枚笑了笑:“警官您不是也覺得這事蹊蹺嗎?我聽說丁忱的夫人李氏還在警察局扣着呢,這是您的主意?”

宣成沉吟片刻,還是決定不瞞着許枚:“我只是奇怪,案發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天已經黑透了,丁忱和李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一前一後去已經賣出的老宅附近?他們都沒有動用自家的汽車,也沒有帶貼身伺候的僕人,丁忱裹着圍巾、戴着墨鏡,坐末班電車到了西原洋行,又一路步行到丁家老宅東側小門外的無名巷,也就是案發現場。李淑尤戴着垂紗的西洋大檐帽,在離家兩條街的地方上了黃包車,一路橫跨半個冉城。那個累得跟孫子似的黃包車夫對這位裹得格外嚴實的闊太太印象很深,電車司機也一眼認出那個大半夜戴墨鏡的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丁二少。”

許枚道:“那李氏怎麼解釋,她為什麼去那條無名小巷?”

宣成道:“散步。”

“噗……”許枚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丁太太連借口都懶得編啊。”

宣成道:“她只是一口咬定親眼看到秋夫人從那條小巷跑出來。”

“這並不能證明秋夫人就是殺死丁忱的兇手。”許枚道,“如果兇手從巷子另一邊跑了呢?”

“那條無名小巷是個又窄又小的死胡同,西邊是丁家老宅,東邊是西原洋行的后牆,兩邊院牆都高得嚇人,西原洋行那邊還裝了通電的防盜網。巷子裏面則堆滿了各種雜物,巷口不遠處有一個賣餛飩的小攤子,晚上七點出攤。攤主並沒有看到除了丁忱之外的人進過這條巷子。案發之後,跑出巷口的秋夫人和剛剛坐洋車過來的李淑尤撞個正着,二人爭執起來,那賣餛飩的就跑去兩條街外的警察崗亭報了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宣成道。

“明白……”許枚皺眉,“這巷子……是個不密閉的密室?”

宣成道:“可以這麼說吧,兇手只可能……或者說最有可能是從丁家老宅側門走出來的人,秋夫人確實是有嫌疑的。”

“還可能是七點之前就走進巷子的人。”許枚思索着道,“他趁秋夫人和李氏撕扯,那賣餛飩的又跑去報案的空檔,偷偷從巷口離開。”

宣成覺得這說法太不靠譜,搖頭道:“不可能,秋夫人和李淑尤不是瞎子。而且丁忱走進巷子的時間是九點半,死亡時間是十點左右。”

許枚略一思索,說道:“如果秋夫人是兇手,她殺死丁忱之後,應該立即返回丁家老宅,把側門鎖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而不是傻乎乎地跑出巷子。”

宣成道:“沒錯,巷口賣餛飩的說,當時秋夫人神情慌亂,臉色慘白,提着一隻燈籠,踉踉蹌蹌地跑出巷子,帶着哭腔喊‘快報警,死人了’,還險些撞到李淑尤。”

“這麼說,李淑尤是在丁忱死後才來到無名巷口的。”許枚道,“又回到那個問題:丁忱夫婦來這裏做什麼?還有,秋夫人這時候出門做什麼?”

宣成道:“據秋夫人說,她今天早上在信箱裏發現了丁忱的信,約她晚上十點在老宅前院的東側院小門外見面,到時會告訴她驅除院中惡鬼的方法。”

許枚一咧嘴:“丁忱做事素來張揚跋扈,這種鬼鬼祟祟、故作神秘的行事風格可不像他。再說,他一個驕奢淫逸的公子哥兒哪懂什麼驅鬼?我看這封信大有問題。”

宣成道:“我在等筆跡鑒定結果。”

許枚道:“閑着也是閑着,那我們不妨先去那條小巷看看。”

“你說誰閑着?”

“啊……那警官您在忙些什麼?”

“我正打算去案發現場看看。”

“警官你什麼時候學會逗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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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古董店.尋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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