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女帝重生(06)
第六章
凜冽蕭條的寒冬,就連這大奧國最為奢華的奧國宮,也抵不住冬日的嚴寒。
滴水成冰,呵氣成霜的冬日,狐裘大衣也擋不住寒冷。
“姐姐,不知你為何要傷害我的小狗。”
夏嫊歌聽到夏玲瓏的話,眉頭一皺,“呵,玲瓏妹妹可真是好笑,上個月,本宮可是剛救了這條小狗,怎生的,到妹妹嘴巴里,變成了我傷害它了?”
林峰致剛下了課,她已經接連幾天查詢那日的宮娥,卻未曾得到一絲半點的頭緒。便日日來他們初見的地兒來守株待兔,不得不說,守株待兔也是有用的。
他確實跟她偶遇了幾次,每次兩個人都是相談甚歡,但是每當他要問她的身份的時候,她卻支支吾吾。
少年陷入情愛,總是頭昏腦漲,容易衝動。這幾日,他在課堂上,已經被太傅點名好多次了。
林峰致聽到御花園有吵鬧的聲音。因着女孩子的聲音熟悉,他便不自覺地靠近了。
只見兩個女子衣着均華麗髮髻上帶的朱玉簪釵均是最高品級的,身後跟着一群宮娥。林峰致本以為他日思夜念的女子就在穿着粉嫩宮妝的丫鬟中。
細細搜尋,卻未曾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正背對着他的女子,身着淡藍色提花宮裝,頭綰雙平髻,一支流蘇珍珠步搖在側邊,髻上插着金鳳翠玉花鈿,做工精細,而這宮能用鳳凰圖騰的女子也就三個人,王後娘娘以及她的兩個嫡公主。早前些年,六皇子的母妃,白皇貴妃也是被允諾用鳳凰圖騰的,可惜皇貴妃素來體弱多病,前些年便去了。
奧景帝兢兢業業為王為帝,每日早朝從未缺席,白皇貴妃去了的那個月,他整整缺席了半月的早朝。
她腰間繫着一個駝底銀絲線綉蓮花的香囊,這隻香囊他並不陌生,便是那小宮娥常佩戴的香囊,因着用的時間久了,有些起球,線頭也出來了。
林峰致看到這個眼熟的香囊,腦海中當下就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夏玲瓏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眼睛朝着一旁的蘭汀看了一眼。
夏嫊歌順着夏玲瓏的眼睛,朝着蘭汀看了過去。
“蘭汀,我不是讓你照顧小狗么,你怎麼在這裏?”
蘭汀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把矛頭直指她,心下一驚,立馬就跪了下來。
“蘭汀,你跪着幹嘛,起吧!”夏嫊歌輕飄飄地說道,她現下任何一個舉動都會讓蘭汀惶恐。
蘭汀戰戰兢兢地起了身。
夏嫊歌看着她,只一眼,便不再理會。
“夏玲瓏,別說本殿下沒對你家狗子怎麼樣,便是本宮真要害它,你又能拿本宮如何!”夏嫊歌端的便是一副囂張霸道的樣子。
“夏嫊歌,你莫要欺人太甚!”
“夏玲瓏,我看你是見我端莊久了,便以為本殿下任人欺辱了!”
“白鴿,掌嘴!”
白鴿聽到夏嫊歌喊道她的名字,心猛地一提,看着自己的真主子,白鴿不敢造次。
“怎麼了,白鴿,你且放心地掌她嘴,日後出了事兒,本殿下擔著。”
白鴿仍是不敢動手,夏嫊歌秀眉以蹙,夏嫊歌下了命令,白鴿卻遲遲不動,縱然知道白鴿是她的人呢,但是明面上大家都認為白鴿是夏嫊歌的人,堂堂大公主手下的人竟然不聽從大公主安排,夏玲瓏看到這一幕,心裏暗自高興。
“這丫鬟倒是憐惜妹妹,不若妹妹就把她帶回去吧。”
夏玲瓏眉毛向上一提,一雙鳳眼都瞪得圓溜起來了,“這是姐姐的貼身宮娥,妹妹怎麼敢……”
“左右是個不聽話的,便給了妹妹吧,我會跟林長女說的。”林長女是後宮中的女官,掌管後宮人事。
婼婼嫊歌一路狂奔,朝着永煌殿就跑了過去。一路上,夏婼婼用了最大的力氣奔跑,頭髮被寒冬烈風吹亂了卻是毫不在乎。
門口的侍衛看着一向柔弱靦腆的婼婼公主竟然如此狼狽,心下都驚奇不已。
夏婼婼並沒有理會門口侍衛的眼神,直接就要朝着宮殿裏奔進去。
門口侍衛這才反應過來,立馬上去攔住夏婼婼。
“公主殿下,沒有皇上聖諭,不得入內。”
夏婼婼哪裏管的了那些,直接就朝着幾個侍衛打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兩個侍衛。
奧景帝在案子前處理奏摺,就聽到外面的聲音,眉頭一皺。
“孫內官,你去看看外面是何人喧嘩。”
“是。”孫內官微微屈身,倒退着出殿,還沒有退幾步,就被夏婼婼了上去。
“父皇。”夏婼婼看着奧景帝,滿眼的委屈與悲憤。
奧景帝從來沒有見過夏婼婼露出這副面孔,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大公主一向是皇家貴女的典範端莊高貴。
“朕的公主這是怎麼了?”奧景帝和悅地對着夏婼婼說道。
夏婼婼聽到奧景帝的話,立馬眼淚就掉了下來。
然後就跑到奧景帝的懷裏開始哭了起來。
真真的是嚎啕大哭啊,奧景帝在位這麼多年,都不曾有人在她懷裏這麼哭,一時之間了,竟然愣住了。
夏婼婼哭了一會兒,看着差多不了,就停了下來,然後用力地抱住了奧景帝。
奧景帝他拍了拍夏嫊歌的後背,夏嫊歌不停地抽噎。
過了一會兒,手下的人來報,說玲瓏公主到了。
夏嫊歌立馬從奧景帝的懷裏出來,然後整理下儀容。
努力讓自己變得高冷。
奧景帝這個時候才發現,大女兒承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父皇,女兒錯了。”
奧景帝接着就聽着自己最寵愛的玲瓏這麼說,心裏頓時疑惑了。
“請父皇念在女兒實在是太擔心小狗的份子上,饒了女兒。”
奧景帝聽着夏玲瓏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一臉疑惑地看着夏玲瓏。
夏玲瓏接著說道,“女兒着實是看着小狗太過於可憐了,而且這隻狗是父皇讓女兒養的,女兒看着小狗滿身的傷疤,心疼至極,所以才惹得姐姐不快。”
奧景帝聽到這裏,仍是稀里糊塗的。
夏婼婼看着夏玲瓏傾訴,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夏玲瓏看着一切都不如同她想的那樣,心裏有些着急。她以為夏婼婼一定和父皇告狀了。父皇一向疼愛她,定是會向著她的。
在御花園,她目送二人離開,便看到夏嫊歌朝着夏婼婼耳語一句,夏婼婼便朝着東方跑了去,夏玲瓏心思婉轉,東面只有永煌殿,父皇下了朝,一般都直接永煌殿後頭看奏摺。
便急急地跑了過來。
“婼婼並沒有說你什麼不是。”奧景帝幽幽地說道。
夏玲瓏聽到他的話,心裏頓時一突,不好的預感登時就上來了。
“婼婼,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夏婼婼聽到奧景帝的話,道,“前日,阿姊給母后請安之後,在後花園路上,聽到小狗的叫聲,這去看,就發現了一隻小狗在假山上,阿姊將小狗救了下來……”
奧景帝知道夏玲瓏養了一隻狗。
聽到這裏大致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夏婼婼說到這裏也不說了,其實事實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奧景帝相信的。
“玲瓏,你先下去吧,朕有話和你嫡姐說。”
夏玲瓏沒想到奧景帝會說這麼一句話,“父皇,女兒不想走。”
夏玲瓏撒嬌道。
夏嫊歌冷冷地看着夏玲瓏撒嬌賣萌,到底是太嫩了。
“玲瓏,聽話。”奧景帝並沒有呵斥夏玲瓏,不過臉色依舊是凝重了一些。
夏玲瓏看着奧景帝,不情不願地告退了。
奧景帝看着夏婼婼,想等着夏嫊歌開口,可是夏婼婼卻一言不發。
奧景帝終究無奈,率先說道,“婼婼,你是有話對父皇說吧?”
夏嫊歌想了想,輕輕甩開裙子前面的襦,跪了下來。
“父皇,此事是女兒的錯。”
奧景帝聽到夏婼婼的話,並未打斷,示意她繼續說。
“父皇,婼婼和阿姊一直知道,我們婧妍宮有除了沒有我和阿姊的親近的人,各路人馬都在我們婧妍宮安插了探子。往常我和阿姊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管。今兒個,阿姊命人掌嘴玲瓏公主,那丫鬟便是玲瓏公主的人。阿姊為奧國做了多少,因着她女兒身份,故從來不求回報,但是父皇……”
奧景帝聽到夏婼婼未曾說完的話,大致有了自己的想法,“朕知曉了,也無怪你們姊妹二人。”
林峰致知曉自己的夢中神女竟然是大公主,心瞬間涼了。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目光所及都是她。
林峰致跟在夏嫊歌的身後。
夏嫊歌屏退了僕從,一個人在偌大的奧宮走着。
宮人們手巧,前些日子大雪,太監宮娥以及侍衛們都競相比起了雪雕的藝術。
宮牆那塊兒,帶刀侍衛們堆砌了個小長城,宮院裏,也雕砌了不少的物件,栩栩如生的。
這些冰雕雪雕,在奧宮也是由來已久。先帝在世的時候,有個宮妃失寵,她宮裏的一個小太監自幼手巧,便用着冰雕吸引了先帝的目光。現如今過了幾十年,倒是成了每年冬雪必備的習俗了。
林峰致跟在她的身後,卻不敢出現。
走到了凌煙閣的拐角,夏嫊歌便藏匿起來,林峰致一個着急,便見夏嫊歌在朝着他笑。
他說不出那笑容多麼令人震撼。
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有一絲的恐懼,但是更多的卻是強裝的傲慢與尊貴。
“林峰致,如今你知曉了我的身份,我不許你恐懼我!我囂張跋扈也好,我端莊賢淑也好,我如同那個宮娥一般可愛善良也好,你都不準遠離我。”
林峰致聽到她說這樣子的話,心頭一顫,滿心地都是對眼前的姑娘的心疼。
“我不會的。”
這一幕恰好被顧榛青看到眼裏,他心裏就跟泡了醋一般。待得眼前二人郎情妾意一陣,雙雙離開后。
他看着女子消失的背影,逶迤拖地的裙擺好似都在地上留下了痕迹,低聲呢喃道,“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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