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查

“顧小姐，這幾天顧先生出入最頻繁的地方是夜魅，而他經常點同一個陪酒小姐。”一個穿着休閑服，面帶的男人把自己手邊的照片推到對面的女人面前。

哦？原來只是個陪酒小姐。

而坐在對面帶着墨鏡的女人，正是顧與想。

她拿起放在她面前的照片，只端詳了幾秒，又重新放回桌上。

顯然對她來說，這樣一個身份背景的女人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利用她們低賤露骨的手段，暫時迷惑了顧與銘罷了。

“她——”顧與想塗著正紅的嘴唇開合了一下，“有什麼家人嗎？”

“這個女人還有一個弟弟，因為急性白血病住院，似乎也不知道她現在正在做的工作。”對面的人認真回答。

哦？顧與想不自覺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雖然對這樣的女人，用一點錢就可以打發，但是她被激起強烈的好勝心——她非但要讓這個女人放棄顧與銘，更要讓她知道，什麼樣的人對她來說，連覬覦都是一種過錯。

這，就是有豪門和普通人家的差別。

當她回到自己車上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硬盤，顧與想隨手將它扔在副駕駛座上，就發動車子離開了。

夜魅。

林念換好衣服正準備開始工作的時候，就被領班叫住了，她依舊笑意滿滿，眼下，卻多了一些林念不曾注意到的東西，“上次你代班領舞的那天真是一下子就帶動了整個氣氛，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上次的建議？”

林念連忙搖搖頭，“不好意思，領班，我可能還是不適合領舞。”

然而林念毫不猶豫的拒絕，卻似乎並沒有打消領班的念頭，她眼神一閃繼續勸道：“我看你並不像其他年輕小姑娘那樣對這裏的富家公子諂媚巴結，你來這裏上班是不是有苦衷？”

聽了這話，林念的心裏一酸，唇抿成了一條線，視線下移，對於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的領班，她並不是很想講自己私人的事情。自己雖然缺錢，但是還是有底線的，她不想靠賣慘博取同情。

不過領班倒也不計較林念的態度，反而自顧自地說道：“上次你的表演，少東家也看到了，他對你很滿意，真的覺得你很適合這個崗位，還特地因為你大幅提高了領舞的待遇，比起你單純賣酒，收入不誇張地說高出幾倍。如果你真的缺錢，說真的不妨考慮一下。”

這話一出，果然林念心裏又是一陣動搖，別的她倒是不在意，但提高待遇這對於正急需用錢的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看到林念的神色，領班的眼神又暗自變化了幾分，她就知道，自己的話讓林念心動了，這次少東家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她連忙趁熱打鐵。

“我們少東家對於自己的員工在待遇方面是很大方的，不過也因此對員工的配合度要求更苛刻。”

單純的利誘顯得有些可疑，在同時給與壓力的話，效果會更加顯著，在這方面，領班深諳此道。

果不其然，林念在短暫的掙扎之後，想到弟弟昂貴的手術費用，她還是咬牙同意了。

雖然在夜魅做領舞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情願，但是比起失去這份工作，她的心裏還是很快就有了決斷。

領班又客套地跟林念說了一會兒話，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當林念再次出現在領舞的更衣室，拿起那套暫且被稱為舞衣的衣服，她還是不能坦然。

上次為了上台所做的心理建設，早已全線崩塌，連她自己都沒想過，她竟然還會再站在那個舞台上表演。

雖然心裏極其抗拒，但是只要想到林子恆做完移植手術之後就會恢復健康，她似乎就能從中獲得力量。

不停地催眠自己，麻木地換上衣服，走到候場區，卻發現台下的觀眾似乎比上次多了很多。

“今天的人是不是比上次還多？”就在林念皺眉之際，站在她旁邊的一個舞者開口道。

林念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看起來年齡並不大的小姑娘微笑地看着她，略顯稚氣的五官卻隱約透露出一股興奮，她也不管林念是不是想知道，拉着林念就興奮地開口。

“你都不知道，自從你上次代班之後，我們這裏的客人一下子就記住你了，而且對於你的再次登台，少東家還特地宣傳了呢！”

說到最後，少女兩眼放光，語氣中不可自抑地帶了些羨慕。

林念笑笑，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情緒高漲的人群，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突然有點不安。

直到再次踏上酒吧中央圓台的時候，林念盡量讓自己的思緒飄遠，不去聽，不去看台下這些人充滿慾望的嘴臉，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震蕩在耳邊的音樂。

一曲未完，她不經意間落在人群中的視線，卻一下子望見了顧與銘的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的瞳孔里。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亂了步伐。

急忙收回了視線，她的心跳卻還是如擂鼓一般。

顧與銘看着林念略顯慌亂的樣子，唇邊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心情莫名地變好。

想起她剛剛無意識與他對上的視線，那毫無波瀾的迷茫當中隱藏着極深的恐懼和膽怯，讓他有一瞬間的心疼，有一種想把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的衝動。

顧與銘端起手中的酒杯，放在嘴邊淺淺地抿了一口按下不安的心，愜意地半眯了眼睛，如同追捕獵物的銳利眼睛，牢牢鎖定了林念。

即使在舞台上，林念似乎也能感受到顧與銘熾熱的目光，她略顯僵硬地將目光停留在無人的空氣中，努力讓自己忘記顧與銘的存在。

音樂結束之後，狂熱的觀眾，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不絕於耳，然而林念卻覺得渾身難受，只想更快逃離，多呆一秒，她都只會覺得自己更加廉價下賤。

匆忙回到更衣室，站在化妝鏡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想換下衣服的時候，一抬頭，卻看到鏡子裏反射出顧與銘的臉！

林念下意識地就想轉過身來與他拉開距離，只是顧與銘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的左手環住她的腰，右手橫過林念大半個身子，從背後環住她的脖子，整個人緊緊地貼住她。

由於林念還未來得及換下的舞蹈服裝，顧與銘的手直接貼在了她的肌膚上，那細嫩光潔如同上好絲緞一般的觸感讓他一下子想起了那晚的火熱。

顧與銘透過鏡子與林念對視，他的唇貼近她的耳朵，輕輕咬了一下，低聲戲謔低喃道：“那麼堅決地不做我的女人，是想勾引更多的男人？”

林念掙扎着身子，直到滿臉通紅也擺脫不了，只能恨恨地瞪着鏡子裏的人，咬着牙憤憤開口：“你不是說不會強迫我的嗎？”

“呵，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有些矜持端得太久就會讓人覺得無趣了。”

剛想開口反駁，林念卻感受到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正在緩緩游移，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惹來她一陣震顫。

伸手壓住了在她腰間動作的手她驚聲喝道：“你幹什麼，放開我！”

顧與銘輕笑一聲，全然沒有把林念的反抗放在眼裏，低頭深深吻在了她的肩膀處，輕噬吸吮，甚至連電話響了他都沒在意，直到抬起頭離開的時候，林念的肩上已經多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印記。

“罷了，給你落下我的印記，你一輩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這才掏出電話看了一眼，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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