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領舞的是什麼人
舞台上。
潔白似雪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勁爆的音樂中精準的踩點，明明是被編排得故意勾起客人慾望的舞蹈，在林念身上卻看不到半點低俗的味道。
就像是一個妖精，每一個旋轉，每一個搖擺，都恰到好處，卻又隱約帶着幾分克制，每個動作雖然性感倒也不下流，卻又充滿了無言的誘惑。
明明身體的動作性感得不像話，卻偏偏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再加上一雙完全放空的眼睛，竟然透露出幾分禁慾的氣息，更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這讓台下觀眾的呼喊聲幾乎達到了歷史最高。
作為夜魅的少東家，屈愷即使在酒吧，也很少出現在員工的面前，以至於很多員工在夜魅工作多年可能都不認識他。
這場異於往常的火熱表演，讓他也不禁駐足。
只是看到台上那張似乎有些熟悉的臉時，他常年冰冷的臉卻有一絲的龜裂。
她的臉！
那是一張銘刻在他靈魂深處，至死也不會忘記的臉！
竟然是那個女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
一舞結束，林念也不管台下熱烈的反應，第一時間羞赧地衝下了舞台，台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露骨，充滿了淫邪和慾望，她一點都不想在那個似乎會被視線刺穿的地方多待一秒。
可她剛走到後台，準備換回自己的工作服，就看到了滿臉笑意的領班。
“哎呀林念，沒想到你跳得這麼好，看今天台下的反應，比以往都要熱烈得多呢。”
她是個混跡夜場多年的女人，領班的位子也不是白來的，林念對她的價值，從她煥然一新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尷尬地笑笑，林念並沒有接話。
領班又把拿在手裏的厚厚一疊現金遞給林念，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的笑，“這是之前說好的獎勵，不過你做陪酒小姐又不出台，不如考慮一下做我們這邊的領舞，獲得的報酬可是比你現在豐厚多了。”
林念一聽連忙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了領班，在那麼多人面前賣弄風情，只今天一天就已經讓她渾身難受，更不要說讓她長期做這樣的事情，雖然自己缺錢，但是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來。
而仍然坐在視野良好位置上的顧與銘，從看見林念的表演開始，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深邃如黑洞一般。
他撐着自己下巴的手在下顎處撫了撫，另一隻手不經意地轉動着手裏的杯子，眼睛微眯地看向剛剛林念表演過的地方。
她，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有趣。
當林念剛換上自己的工作服，就有侍者告訴她，有個包間的客人點她。
利落地端上酒，剛進入包間，看到裏面的坐着的人之後，她就僵立在那裏。
顧與銘！
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顧與銘！
想到昨晚的事情，身體下意識地轉過去，剛要抬腳往外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戲謔的調笑的聲音，“怎麼，昨天的歡愉，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林念氣得渾身發抖，猛地轉回去怒視着他，雖然她知道昨天的事情不能完全怪他，但是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他就這樣把這件事情輕易地放在枱面上，還是忍不住漲紅了臉，覺得羞憤。
顧與銘保持着臉上的笑意，站起來緩步走到林念面前，接過她手中端着的酒，伸出手攬着她的腰，將她帶到沙發上，又順手把酒放在茶几上。
“沒想到你還會跳舞。”他就是故意的調笑她。
心裏一陣又羞又氣，緊緊抿着唇，林念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並沒有說話。
“呵……”一聲輕笑，顧與銘似是覺得有趣，大拇指在林念的唇邊輕輕撫了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唇貼上去，不等林念拒絕，就強勢地撬開她的唇，舌頭靈活地滑了進去。
林念下意識地就伸手要推他，只是顧與銘牢牢地鉗制着她的後頸，讓她像是被提着的小動物一般，絲毫不能動彈。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吻結束，她的呼吸早就已經亂了。
放開林念，顧與銘微微勾起唇畔，似乎對剛剛的吻很是滿意。“做我的女人怎麼樣？”顧與銘並沒有跟林念拉開距離，反而像是把她整個人抱個滿懷似的，貼在她的耳邊魅惑地說道。
林念本來就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她是個陪酒女，可是顧與銘趁着她喝醉的時候對她下手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她頓時眼睛一瞪，猛地推開他，“你做夢！”
顧與銘一愣，倒也不惱，順勢就着被推倒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攤了攤手，“你不是缺錢么？做了我的女人，你就不用再為錢擔心了。”
咬咬牙，林念眼神中滿是警惕和防備：“你做夢，別以為你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得到了我的……你就……我不會成為你的女人，永遠也不會！昨天的事，就當作是沒有發生吧。”
一句話說完，她別過去的臉已經完全紅透了。
“得到你的什麼？”
顧與銘卻輕輕挑起自己的眉毛調笑，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似乎並不意外林念的拒絕，耐心道：“沒關係，以後時間還很多，你可以慢慢考慮。”
說著，他拿起手邊的酒杯，遞到林念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嘴邊還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林念有些不解，警惕地沒有動，只是防備地看着他。
顧與銘的眸子微微眯起，笑道：“怎麼，客人要求你倒杯酒也不行嗎？”
細細觀察之後，林念見他的確沒有過分的舉動和言語，即使覺得他的表情礙眼，也還是乖乖地給他倒滿了酒，畢竟她沒必要跟自己應得的報酬過不去。
——
“今天在台上領舞的是什麼人？”
領班看着少東家陰沉的臉，還以為自己私自定了個陪酒女當領舞惹他生氣，內心不禁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回答道：“她……她叫林念，是我們這裏新來的陪酒小姐。”
她剛回答完，就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度。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下一秒，只聽到少東家兩個字：“出去！”
毫無溫度的一句話，卻讓領班如獲大赦，她連忙點頭哈腰地退出了屈愷的辦公室，只是在帶上門的那一霎那，心裏還是忍不住疑惑——一個新來的陪酒小姐，怎麼會跟少東家有瓜葛？
林念！
而此時屈愷的辦公室里，一盞燈都沒有開，只有一台電腦散發出微弱的光，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裏，只有一雙眼睛似乎在這樣的黑暗中如狼一般折射出綠油油的光。
曾經多少次，他看到被稱為他父親的男人拿着女人的照片，曾經多少次，因為照片上的女人，父母無休止地爭吵。
最終，以他母親的鮮血結束了所有的鬧劇。
而現在，這個毀滅了他家庭的女人，她的女兒竟然淪落到在夜魅做陪酒小姐！
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呵……”冰冷的笑聲溢出，瞬間消散在黑暗中，只是殘留在空氣里的冷意卻是真實存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