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番外三

第517章 番外三

這人腦子有病吧,認識不到一天,就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可偏偏他那些話,還讓她真的煩亂了起來。

她不喜歡宇文昊天,頂多有過想睡他的念頭,那也是為了尋求庇護,不過現在知道他的隱疾了,看來不用睡他,也能尋求庇護了,這可是個好事兒啊!

錦凌秋說完便疾步離去,留下白子墨愣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那一句“他宇文昊天無人能及,我錦凌秋還絕無僅有呢,”在白子墨耳中聽到,只覺得囂張跋扈,不知深淺。

而在不久的將來,白子墨便會由心而發的感嘆一句“驚鴻公主,果然絕無僅有!”

白子墨跟着錦凌秋一路走到鎖清宮的門口,本以為錦凌秋會直接進去,沒想她竟然繞到了一個花圃前面。

錦凌秋蹲下身子,摘了幾朵小花,把花瓣在手上碾碎,然後將花枝塗抹在臉頰上,一瞬間便把一張花容月貌的小臉,塗的亂七八糟的。

“你這是做什麼?”白子墨有些奇怪的問道。

錦凌秋撇撇嘴道:“嘖……醜陋艷俗都遭人暗算,若是花容月貌,我怕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死吶。”

她現在還太弱,沒有硬碰硬的本事,只能曲線自救。

錦凌秋說這番話,只是隨意的一說而已,心中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可這話停在白子墨耳中,莫名的覺得有些憐惜。

一個小姑娘,遠道而來寄人籬下,因為自己的屬國勢弱,所以就要在這備受欺凌。她還能如此樂觀開朗,言談舉止沒有半分小家子氣,還透着聰慧和狡黠,實在不易。

“驚鴻公主,你可想離開?”若是她想,或許他可以……

錦凌秋挑眉道:“我和御衡有婚約啊,怎麼離開?除非這世上還有誰比二皇子殿下勢大,否則我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她若走了,北楚怎麼辦,被大商滅國么?

白子墨愣了一下,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眼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的越來越熱鬧了,錦凌秋揮揮手:“我回去了哦!”

錦凌秋話音落下,便已經闊步走向鎖清宮的大門了,門口的侍衛看到錦凌秋微微愣了愣,但是並沒有阻攔。

白子墨看着錦凌秋的背影,微微嘆口氣之後身形一轉,朝着京城中最大的酒樓走去。

他在戰王府碰了一鼻子灰,總得找個中間人來說項一番。

——

鎖清宮。

錦凌秋回到驚蟄院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身形,所以驚蟄院裏面的另外三國質子都很快收到了消息。

南秦公主袁霏雨正在和東夏公主溫涼玉討論一個月後皇后壽宴的衣着。

聽到丫鬟來報,說錦凌秋回來了,袁霏雨驚的把手上的簪子都掉了。

簪子是金的,可簪花兒是玉的,咔嚓一聲,簪花應聲而碎。

“哎呀!”袁霏雨驚呼出聲。

來稟報的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婢,名喚橙兒。

橙兒見眼前發簪摔碎,頓時身子一抖,然而還不等她跪地求饒,袁霏雨已經一巴掌打了過來。

啪的一聲,直接將橙兒打翻在地,臉上赫然出現一個大大的紅色掌印。

“賤婢!沒看見本公主正在和溫姐姐討論髮飾么,這個節骨眼來來說這種晦氣的消息,你分明就是故意要本公主難堪!”

話音一落,袁霏雨便抄起石桌上面的茶杯,用力的砸向橙兒。

茶杯里滾燙的茶水,然而橙兒心知肚明,卻不敢躲避,她若接下這一招,頂多就是燙傷一點,可若躲開了,那可是要被扒層皮的。

誇嚓一聲,茶杯打偏了,砸在了橙兒身側,滾燙的茶水四濺,燙的橙兒雙手瞬間起滿了水泡。

袁霏雨沒有再看橙兒,而是轉身看向剛剛推了她一下的溫涼玉。

“溫姐姐,你推我做什麼,這個賤婢不能不罰,這金翅琉璃簪,可是我在九珍樓提前一個月定製的,如今摔壞的簪花,我就沒得帶了,都怪這個賤婢,不罰她,我難消心頭惡氣!”

溫涼玉淺淺一笑,透着一股知書達理的大家風範,相比之下,那袁霏雨就像個跳樑小丑。

溫涼玉開口道:“妹妹這般氣惱,究竟是為了簪子,還是為了驚鴻公主?若是為了簪子,我這裏有一套備用的八寶翡翠簪,雖不比妹妹的金翅琉璃簪貴重,可也算獨樹一幟,不會讓妹妹失了臉面。可若要是為了驚鴻公主嘛……”

說到這裏,溫涼玉端起石桌上屬於她自己的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沒有急着說下去。

果不其然,那沉不住氣的袁霏雨連忙開口道:“若是為了驚鴻公主又如何?”

溫涼玉抬頭看了看袁霏雨,她臉上的急切好不作假,讓她竟然也忍不住生出一抹狐疑來。

“那錦凌秋,就那般好看?”溫涼玉有些質疑。

關於這個北楚公主錦凌秋的事,溫涼玉開始細細思索起來……

錦凌秋九歲到京城,今年十五歲,已經過了六個年頭。

而溫涼玉和袁霏雨六歲便來到京城,今年十六歲,已經過了十個年頭了。

溫涼玉自認和錦凌秋雖然交往不密,可也見過她從小到大的樣子,小時候似乎是個乾乾淨淨看起來不討厭的小姑娘,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錦凌秋竟然花枝招展塗脂抹粉起來,而且那扮相跟青樓女子相比,也就差在衣服沒少穿上了。

自打那個時候開始,溫涼玉便開始厭煩這種小家子氣的做派。

可偏偏四國公主中,就只有最醜陋不堪的錦凌秋有婚約,定下的還是最可能成為太子的二皇子御衡。

這讓她們如何能不嫉妒。

一來二去的,眾人便開始排擠錦凌秋。

可即便是排擠,溫涼玉也沒有要加害她的心思。

在她心裏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北楚,一個愚蠢不堪,貌丑無言的錦凌秋,根本不值得她出手。

直到前段日子,袁霏雨忽然跑來告訴她,錦凌秋美艷無雙,無人能及,若是二皇子見到其真容,一定會立刻娶她為妻。

溫涼玉聽到這個話,便沉不住氣了,與袁霏雨一同策劃了陷害錦凌秋的陰謀。

只是不知道她為何能脫險……

“溫姐姐是不信我嗎?”袁霏雨的話打斷了溫涼玉的思緒。

溫涼玉抬眸看向袁霏雨,淺笑道:“不是不信,是難以置信,我們也算自由一同長大,她那模樣,就算卸去臉上的胭脂水粉,又能好看到哪去?再說了……”

溫涼玉起身拉着袁霏雨坐下,輕輕拍打她的手,繼續開口道:“她對二殿下的心思,世人皆知,爬床都不知道爬了多少回了,若是她真的貌美無雙,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是瞞着我們,也不該瞞着二殿下啊。”

袁霏雨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是她確實親眼看到了錦凌秋的容貌啊。

那日她心氣兒不順,便去浮生院找茬,一杯涼茶潑到那個蠢女人的臉上之後,那蠢貨慌亂的用袖子擦臉,結果就是把滿臉脂粉差掉,露出一個令她驚艷不已的容貌。

她本想再多看兩眼,可那蠢貨就嚇得暈了過去,被她的貼身丫鬟錦兒帶走了。

難道是她眼花了?

“袁妹妹,皇後娘娘壽誕在即,咱們還是把心思用在壽禮上吧。你我都十六歲了,想要回到故土,怕是不成事了,只能盼着皇後娘娘能給咱們賜個好人家。”溫涼玉說這話的時候,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宇文昊天那張冰冷絕艷的臉。

世人都以為她心儀二皇子御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的……是那個人人敬畏的戰王殿下。從她六歲入京開始,她足足喜歡了他十年!

所以,與袁霏雨比起來,她對錦凌秋的惡意,並不大,因為袁霏雨是真的喜歡御衡,而她……則是裝的。

她為何要裝呢,因為皇後娘娘不會允許她們這些質子公主眼裏,有別的男人比她的兒子更好。

即便是他兒子最後只能娶一個,皇後娘娘也要看着所有少女對她的兒子傾心,這樣才能彰顯御衡的優秀。

而她們這些質子公主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最不能得罪的,當然是這個大商的女主子。

想到這裏,溫涼玉臉上忍不住蒙上一層凄凄哀哀的神色。

袁霏雨見溫涼玉表情難過,還以為她在擔憂錦凌秋的容貌,連忙開口道:“溫姐姐也不必太擔憂,許是我那日氣性大,看錯了,若是這錦凌秋真的美貌無雙,她又怎麼會從戰王府被趕出來了,一定是她丑的噁心到戰王了,所以才被扔出戰王府的。”

溫涼玉笑了笑,可心中苦澀不減,進入戰王府的女子,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吧,她錦凌秋,何德何能!?

……

與溫涼玉聊完之後,袁霏雨臉色依舊難看的如陰雲密佈一般,她說自己看錯了是安慰溫涼玉罷了,她怎麼可能看錯。

只是……為何戰王殿下那日會出手相救?又為何救了又給扔出來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走,去浮生院!”袁霏雨挑着下巴,一副要去討說法的模樣,朝着浮生院走去。

——

浮生院。

錦凌秋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她的丫鬟錦兒站在大門處翹首以盼,似乎是一直在等她回來。

錦凌秋一邊朝着錦兒走,一邊心中忍不住琢磨着,這錦兒……到底是忠的還是奸的?

錦兒比錦凌秋年長几歲,今年已經有十八歲了,是她浮生院裏,唯一一個從北楚帶過來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原主和錦兒應該是相依為命,非常依賴對方的關係。

可在現在的錦凌秋眼中,忍不住去考慮錦兒的用心了。

若是忠的,她為什麼要教自己塗脂抹粉,打扮的艷俗不堪?

若是奸的,那這麼多年的捨身相護,倒也不像作假。

北楚勢弱,所以自打她進入大商京城后,就沒少受欺負,不知道有多少杯滾燙的茶水,多少次不經意的馬鞭,都被錦兒替她擋下了。

她這麼護着自己,又好像不是奸的。

“公主,您可算回來了……嗚嗚嗚……”錦兒看到錦凌秋的身影,連忙小跑着迎上來,一雙眼睛哭的紅腫,看的錦凌秋心中滋味複雜。

“公主,您再不會來,奴婢就要寫信給太子殿下了……”錦兒扶着錦凌秋走近房間,錦凌秋敏銳的察覺到,錦兒的表情在看到她臉上亂七八糟的顏色時,微微放鬆了一瞬。

錦凌秋心道一聲,她果然是故意讓她化的這般醜陋的,可是……為什麼呢?

錦凌秋還來不及想清楚為什麼,就忽然想起錦兒剛剛提到的人。

太子殿下!

“你給我大哥寫信了?!”錦凌秋語氣裏帶着慍怒。

錦兒忍不住一愣,她從未見過錦凌秋這般語氣,帶着一絲上位者的質疑和不悅。

錦兒連忙開口道:“沒……尚未……奴婢聽說小姐得罪了戰王殿下,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其他法子,只想着如果公主今日還不曾回來,明日便派人去北楚送信。”

聽到信還沒送出,錦凌秋鬆了口氣。

北楚太子楚驚瀾,與她同父異母,可卻是個待她極好的大哥。

北楚皇帝膝下七個女兒,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天不遂人意,太子楚驚瀾明明驚才絕艷,可卻身體孱弱。

錦凌秋自幼喪母,得到為數不多的溫暖,都是來自於這個大哥,因為對楚驚瀾信任而依賴,所以她口中從來就是稱呼大哥,而不是稱呼皇兄。

楚驚瀾每年朝貢都會來看她,只是他的身體,卻一年不如一年了。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便給北楚傳信,這裏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出了什麼事,父皇和大哥也只是干著急罷了,幫不上什麼忙。”

“這……”錦兒真的愣住了。

平日裏錦凌秋遇到什麼委屈,都要哭着喊着找楚驚瀾,很多次都是她以太子殿下身體不好為名,將公主殿下的想法勸阻的,今日怎麼公主殿下自己就想通了呢?

錦兒抿了抿嘴唇,乖順的應聲:“是,奴婢知道了。公主殿下沒休息好吧,熱水已經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錦凌秋揮了揮手:“不必,我自己來。”錦凌秋說罷便逕自進入了自己房間,哐當一聲房門一關,把錦兒關在了房間外面。

錦兒愣了愣,然後一臉疑惑的搖搖頭,轉身往外走,準備去廚房給錦凌秋弄點東西吃。

然而錦兒剛剛轉身,還沒走出院子,就看到了氣勢洶洶的公主袁霏雨走了進來。

看到袁霏雨走進來,錦兒忍不住眉頭緊鎖,可禮節不能少,錦兒走上前,行禮道:“奴婢參見袁公主。”

袁霏雨一個眼神也沒給錦兒只伸長脖子朝內院瞧着,開口道:“本公主聽說驚鴻妹妹回來了,特意來看望一下,妹妹若日受驚了,不知身體如何?”

錦兒起身回道:“多謝袁公主關懷,我家公主已經沒有大礙了,公主殿下休息了,袁公主若有事可以告訴奴婢,待公主殿下起身後奴婢自當轉告。”

袁霏雨白了一眼今兒,冷聲道:“休息了?這日上三竿的時候,怎麼就忽然休息了?難不成昨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沒有休息好?”

真是殺人誅心。

人人都知道錦凌秋昨晚被宇文昊天帶走了,如今袁霏雨這麼說,豈不是再說錦凌秋與宇文昊天有了首尾么?

“霏雨公主請慎言!”錦兒厲聲駁斥道。

袁霏雨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的錦兒頭歪在一邊。

“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本公主這麼說話,就算是你主子出來,也得給本公主縮着腦袋做人!哼!”

在房間裏的錦凌秋將外面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她不是不能阻止,更不是怕,她只是想看看,自己身邊的這個錦兒,倒是真忠誠,還是假忠誠。

錦兒被打了一巴掌,口中泛起腥甜,然而她身子沒有異動半分,還是堅定的站在原地,開口道:“霏雨公主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打奴婢,可以罵奴婢,但是我家公主的清譽不容詆毀,南秦勢大不錯,可我北楚也算盤踞一方,若是真要撕破臉,只怕兩國都不好看。”

“混賬!”袁霏雨一腳揣在錦兒肚子上,踹的錦兒退後兩步,但是仍舊站在原地。

“你竟然敢跟本公主犟嘴,來人,給本公主掌嘴,打的她說不出話為止!”

“是!”剛剛才在花園裏被袁霏雨打了一巴掌的橙兒,眼下兩隻眼睛裏全是躍躍欲試,許是自己被壓制的太久了,偶爾有能發泄的時候,簡直讓橙兒幾近瘋狂。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種事,是不會發生在橙兒身上的,她只想讓其他人,比她更慘。

袁霏雨帶來了六七個丫鬟僕從,呼啦一下上來兩個身強力壯的,扣着錦兒的肩膀將人按着跪在地上。

橙兒見狀便走上前,她沒有抬起手,而是脫下了錦兒的繡鞋。

很明顯,她要用鞋底打到錦兒不能說話為止。

錦兒咬着牙,怒視着橙兒,卻不開口求饒半個字。

“真是個硬骨頭,打!重重的打!一條看門口而已,本公主還動不了你了?!”

袁霏雨聲音洛,橙兒便舉起手要打下去,然而就在此時,吱嘎一聲房門開了。

“嘖……瞧霏雨公主這話說的,看門狗是沒錯,可也得看似給誰看門的不是?大狗也要看主人吶!”

眾人聞聲望去,就看到一身白色裏衣的錦凌秋斜靠在門框上。

她似乎是正要沐浴更衣,又似乎是剛剛起床,白色的裏衣領口微微敞開,漏出裏面酒紅色的肚兜一角,脖頸纖細修長,鎖骨玲瓏有致,肌膚白皙如玉。

饒是一眾女子見到這付模樣的錦凌秋,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若不是她臉上還花里胡哨的,這副模樣,絕對有撲倒男人的本事。

袁霏雨收回眼神,冷聲道:“賤貨!”

錦凌秋嗤笑一聲:“嘖……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如此口不擇言,也不知傳出去之後,還有沒有人家敢說親了吶。”

“賤人,你敢威脅我!”袁霏雨怒斥道。

錦凌秋不太在意的收了收衣襟兒,言笑晏晏的開口道:“是吶,我在威脅你,那你受不受我的威脅吶?若是受,就立刻滾,若是不受,那你就打她好了,大不了打死這個,我讓戰王殿下再送我十個八個手腳利落的。”

錦凌秋低頭擺弄着自己的芊芊十指,彷彿指甲上的蔻丹比眼前的人物有趣多了。

而院子裏的人,敏銳的聽到了錦凌秋話中的重點。

戰王殿下?!

“這事兒跟戰王殿下有什麼關係,戰王殿下為何會幫你?!”袁霏雨急不可待的開口質問道。

錦凌秋掩唇一笑,柔聲道:“霏雨公主莫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剛剛不是你說的,我昨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么?哎呀,還別說,真讓你說著了呢,昨晚的事……”

說到這裏錦凌秋臉頰微紅,然後聲音放輕繼續道:“說見不得人就有些過了,可也確實於理不合,只是戰王殿下英俊神武,又強悍有力,驚鴻實在是……實在是不敢抗拒啊!”

一番話說得似是而非,曖昧極了。再加上錦凌秋刻意閉氣,憋紅的臉頰,簡直讓人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你……你……”袁霏雨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倒是錦凌秋繼續道:“嘖,昨晚太累了吶,本公主要沐浴就寢了,霏雨公主願意打就打吧,但是別忘了我說的話,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袁霏雨明白錦凌秋的意思,她是在說,現在她背後的靠山是戰王宇文昊天,而這狗的主人也是戰王宇文昊天,她今日若是動手打死了錦兒,明日戰王府就會來問責。

該死的!

錦凌秋說完就回到房間裏,輕飄飄的關上了門,反覆絲毫不再錦兒的死活,然而站在院子裏袁霏雨,卻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她不敢賭,也賭不起,因為只有她親眼見過錦凌秋的真容貌,雖然剛剛看錦凌秋臉上還是花里胡哨的,可是誰知道昨晚她有沒有洗盡鉛華盡君一夜歡呢。

袁霏雨攥了攥拳頭,壓下心中怒火,決定從長計議。

“我們走!”

袁霏雨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來了,氣急敗壞的走了,本想着來泄泄火,沒想到更加憋火了。

橙兒小心的跟在身側,大氣兒都不敢喘,可是她心中又明白,若是今日不讓袁霏雨這口氣兒順了,那麼受罪的肯定是她。

橙兒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起一個主意。

“公主殿下,依奴婢看那驚鴻公主一定是在說謊。”

袁霏雨皺眉看向橙兒,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橙兒連忙陪着笑臉開口道:“公主殿下您想啊,那戰王殿下是什麼人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若他寵幸了一個女子,豈會讓人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就算不給正妃的名分,側妃總是少不了的。可如今驚鴻公主這麼不冷不熱的回來了,連個送人的車馬都沒有,這抬不符合常理了。”

袁霏雨臉色稍愉,沒有打斷橙兒,繼續聽她說。

橙兒連忙趁熱打鐵:“公主殿下,依奴婢看,驚鴻公主就是在誆騙您呢,要麼就是她和戰王殿下根本沒有那回事兒,戰王審問她之後就把她攆回來了。要麼就是戰王真的要了她,可她沒伺候好,所以給扔出來。總之她是不會攀上戰王府那棵大樹的。”

最後一句話橙兒說的一點根據也沒有,但是袁霏雨深信不疑,因為在她內心深處,也是不願意相信,錦凌秋那又蠢又懦弱的樣子,能得到戰王宇文昊天的青睞。

“你有什麼辦法?”袁霏雨垂眸看着橙兒。

橙兒連忙諂媚的笑道:“公主殿下,咱們只要將戰王和二皇子殿下弄在一塊,然後讓驚鴻公主再說一次今日的話便是了。”

袁霏雨眼睛一亮。

沒錯啊,當著宇文昊天和御衡的面,讓錦凌秋再說一次與宇文昊天有染的話,如果宇文昊天不承認,那麼無疑就是錦凌秋自己不要臉了,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發難了,二殿下也不會輕饒她。

若是宇文昊天承認了,那錦凌秋的名節就徹底沒了,二殿下更加不會要她了。

果然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只是……要如何行事呢?

……

袁霏雨離開之後,錦兒一人在原地愣了許久。

她震驚於錦凌秋口中的話,更加震驚於錦凌秋的變化。

這好像不是她保護了六年的那個膽小弱懦愚鈍不堪的公主。

可她的樣子,明明就是那個傾國傾城,美艷無雙的公主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與錦兒同樣驚訝的,還有剛剛收到消息的宇文昊天。

——

戰王府,驚蟄院。

宇文昊天命人盯着錦凌秋的一舉一動,所以風行便派龍十五和龍三前往鎖清宮。

剛剛龍十五就將錦凌秋院子裏這一段小插曲帶回了戰王府。

十五向風行描述的時候,忍不住有些尷尬,因為他們不知道王爺是不是真的和驚鴻公主做了什麼。

可風行向宇文昊天描述的時候,就是有些忍不住有些憤懣了,他很清楚,錦凌秋昨天晚上跟白子墨瘋跑了一夜,這怎麼轉過臉來,就把髒水潑到王爺身上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壞他們王爺的名節,就算是公主又怎麼樣?如此出言不遜,口不擇言,自己的名聲不要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攀誣他們家王爺,可知羞恥二字怎麼寫?!

宇文昊天倒是沒有風行那般憤怒,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外加一點厭惡罷了。

“她真這麼說?”宇文昊天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喜不怒,讓風行猜不透他下一步的命令,所以也不敢妄加揣測。

“回王爺,沒錯,驚鴻公主她確實如此說。”

宇文昊天的寫字的筆微微一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口道:“九珍樓的消息送來了么?”

不等風行開口說話,一個輕快的聲音便從院子裏響起:“大哥有令,小弟怎敢耽擱啊!”

聲音響起,風行笑了笑,識相的退出了房間。

“金公子。”風行恭敬的開口打招呼。

“嗯。”金無雙應聲笑了笑,闊步走進宇文昊天的書房,竟然是毫不見外,似乎是習以為常。

“大哥,你要的東西!”金無雙將一疊紙扔在了宇文昊天的桌案上,然後自顧自的坐在下手位,斟茶飲茶。

宇文昊天低頭看着金無雙收集來的資料,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金無雙挑挑眉道:“大哥,查一個女人的背景,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怎麼著?萬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宇文昊天沒有理會金無雙的調侃,繼續看手上的資料,這些都是金無雙收集的關於北楚,和錦凌秋的資料。

一目十行的看過去,竟然沒有任何異常,若非說哪裏不太尋常,那就是當年明明七個公主當中,有比錦凌秋年紀更加適合,也更不受寵的公主,可為何送來做質子的偏偏是北楚皇帝非常喜愛的七公主呢?

宇文昊天斬切把這個疑惑壓下,因為他看到了下面一張紙上的內容,描述着錦凌秋曾經三次爬床不成,都被御衡扔了出來。

宇文昊天的臉瞬間就黑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檢點。

前面還在爬御衡的床,後面就敢在外面散步和他的謠言,真當他戰王宇文昊天是死的不成?

敢招惹他,就要得有承受代價的準備!

金無雙沒有注意到宇文昊天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大哥,白子墨找到我九珍樓了,這件事你得給我個面子吧,大商扣稻城的糧稅太多,那稻城的米糧價格一定會漲,這直接影響到九珍樓的成本提高,也就直接影響到你這戰王府的創收啊!”

宇文昊天放下手上的紙,淡淡道:“九珍樓是你的,無法創收,是你經營不善,學藝不精。”

金無雙愣了愣,然後騰地一下站起來,苦着臉道:“大哥,沒有這麼玩人的,明明你一句話的事兒,偏要給小弟找麻煩,我不幹!”

宇文昊天看了看金無雙。

他師承無望山,乃師傅的大弟子,眾人都稱他為大師兄,他學的是權謀兵法。

眼前的金無雙,排行第三,向師傅學的是經商之道。

師兄弟當眾,他與三師弟和二師弟,關係最為密切,也最為交好、

如今金無雙開口求了,宇文昊天想了想,便點頭道:“告訴白子墨,帶秋收下來之後,視情況而定。”

這就算是退一步了,金無雙重重鬆了口氣。

“桃清回來了么?”宇文昊天開口問道。

江桃清,是江南江家的嫡子,江家是文人可偏偏江桃清喜歡玄門道法,不管家中如何勸阻,江桃清都非要入玄門,江家沒辦法,費人費力的將他送到了無望山,他就是無望山排行第二的弟子,學的是玄門道法五行八卦。

宇文昊天派江桃清去尋找東西,已經三月有餘,沒有音訊,可是江桃清明明說過,七月十五月圓之夜,他要的東西會出現。

所以宇文昊天才從戰場上疾馳回來,就怕耽誤了日子。

可今日已經十七了,不但他要的東西沒出現,就連江桃清也沒出現,宇文昊天難免擔心。

金無雙笑笑道:“哎,無妨,師傅說過,二師兄有諸天神佛保佑,就算是下雨他頭頂一塊都是艷陽天,放心吧,死不了。”

宇文昊天微微蹙眉,暫且放下這件事,而是開口道:“去查一下錦凌秋的生母。”

金無雙端着茶杯,調侃道:“大哥,你真看上那個北楚公主了?”話音落下金無雙便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

誰知道宇文昊天一個眼神過去,金無雙端在手上的茶還沒入口,就刷的一下結冰了,直接粘住了金無雙的舌頭!

“略略……大鵝……大鵝……呃錯了,錯呃……”金無雙口齒不清的聲音,熱的門外的風行和雷動都忍不住發笑。

宇文昊天沒好氣的開口道:“把茶杯帶走!”

走走走!趕緊走,再不走整個人都要被凍上了!

——

鎖清宮,浮生院。

錦凌秋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家背景已經被宇文昊天查的個底兒掉了。

她在休息的時候仔細檢查的醫療空間,有些頹然的發現,原來醫療空間裏,只剩下一些藥品、小型的醫療器械和醫療耗材了。

那些高科技的醫療儀器,一樣沒有了,什麼無影燈,除顫儀,高頻電刀,超聲止血刀,內窺鏡一類的,通通不見了。

不僅如此,她空間裏面的藥品也不如從前那般直接連接帝國的倉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現在真的是用一樣就少一樣啊!

錦凌秋苦着臉,本想着賣點藥品改善一下自己生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錦凌秋嘆口氣,剛要睜開眼離開醫療空間,就發現右下角有個幾個字在閃爍。

【積分:1】

積分??

錦凌秋有些奇怪了,難道說她原來那個世界的醫療空間進化了,所以她的也跟着進化了嗎?

錦凌秋心中一喜,連忙點開積分系統。

果不其然,這裏多了一個積分兌換的地方,只是……

“一瓶酒精要一百積分!一管生物凝膠要五百積分!瘋了嗎?我昨天救了那個姦夫才給一個積分啊!”錦凌秋忍不住咆哮出聲。

她用了六百積分的東西,去賺一個積分,啊,欲哭無淚啊!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錦兒聽到錦凌秋的大喊聲連忙跑了過來。

錦凌秋這才想起來自己失態了,連忙捂住嘴。

“公主,公主您做噩夢了么?奴婢能進來嗎?”錦兒語氣很急切,滿滿的擔憂不像作假。

錦凌秋抿了抿嘴,開口道:“進來吧。”

錦兒連忙推門而入,看到錦凌秋確實沒有大礙才鬆了一口氣。

錦凌秋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攔腰,然後逕自到水盆面前洗臉。

錦兒見狀連忙開口道:“公主殿下稍等,奴婢這就去端熱水。”

錦凌秋不太在意的說道:“嘖……大熱天的用什麼熱水,冷水就可以了吶,我肚子有些餓了,有吃的么?”

錦兒覺得錦凌秋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怪怪的,她忍不住又仔細看了看錦凌秋,確實是自家公主沒錯了,只是為什麼感覺像變了一個人。

錦兒搖搖頭,壓下心中疑惑,去廚房領午膳。

在行宮中,他們是不允許自己設小廚房的,吃穿用度,都要如同皇宮裏的妃嬪們一樣,到指定地方去領取。

過了早膳的時辰,早膳就不能再吃了,所以錦兒便直接去給錦凌秋領午膳。

只是她剛剛走出浮生院,就被一個鎖清宮的侍衛攔住了。

“錦兒姑娘。”

錦兒抬頭看了看,是個臉熟的,似乎是守着大門的。

錦兒微微福身:“侍衛大哥。”

侍衛沒有廢話開口道:“門口來了一個姑娘,哭的要死要活的,非要見驚鴻公主,勞煩錦兒姑娘稟報一聲吧。”

錦兒挑挑眉:“誰家小姐?”

侍衛搖搖頭:“她未報上姓名,只一味的跪在門口哭。”

錦兒點點頭,道謝之後連忙往回走,不管是誰家小姐,跪在鎖清宮門口這樣哭,不是要給她家公主惹麻煩么。

其他院裏的公主,肯定不會放過這種看熱鬧的機會。

……

錦兒回來稟報的時候,錦凌秋已經換好了衣衫,還給自己畫了個不倫不類的妝,不是她技術不好,而是她實在不想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惹人嫉妒。

所以當錦兒看到錦凌秋還是這付花里胡哨的模樣時,心中那一點對錦凌秋的疑惑,也消散了。

公主,還是那個公主。

“啟稟公主殿下,外面有個姑娘找您。”

姑娘?錦凌秋挑挑眉,什麼姑娘這麼大排查,連飯都不讓吃就得出去見?

似乎看出了錦凌秋的疑惑,錦兒皺眉道:“公主殿下還是先去看看吧,那姑娘跪在宮門口哭,對公主的名聲不好。”

錦凌秋眉毛挑的更高了,哭?話都沒說上一句,上來就哭,這可不是要好好談話的架勢啊,這分明就是來找茬啊。

呵!想用軟刀子捅她一下,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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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溺呆萌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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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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