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方寸天涯
“想什麼呢”狐千裘將酒壺丟在地上。
袁辰玉右手一翻取出流光，左手拿着怪異木劍，輕輕在劍脊劃了一下，竟沒什麼效果。再稍用力，才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不由笑道：“好東西！只是如何處理它？”
袁辰玉終於起身，大感頭痛：“這木劍不似流光，可以藏在袖中。此人來歷神秘，這劍若是被認出來，且不論會發生什麼，必然是麻煩事。”
袁辰玉與狐千裘向著前時茶棚走去，已經遠遠看見茶棚前拴着的兩匹馬了，袁辰玉將木劍塞進狐千裘懷裏，笑道：“前輩，這木劍送與前輩防身甚好！”
狐千裘大驚失色，將木劍拋出去，怒道：“豎子！你要謀害老夫性命不成？這劍看着不祥，老夫不要！”袁辰玉跑出去把木劍撿回來，悄聲道：“前輩，可不能丟。這劍不同尋常，若是那白衣魔頭反悔，折回來向我們討要，我們兩手空空，如何是好？”
狐千裘嘟嘟囔囔：“屁話，跟老夫有屁的關係，明明是塞給你的，不過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狐千裘極不情願接過木劍，將算命的幡拆下，把木劍當作個木棍綁上，又復將竹竿接回去。袁辰玉伸出大拇指：“果然前輩有辦法。”
“少拍馬屁！長了！”狐千裘罵道，袁辰玉也不生氣，屁顛屁顛取出流光，將竹竿截去一段，送到狐千裘手中：“前輩看看可還趁手？”
袁辰玉與狐千裘一老一少到茶棚牽了馬，馬匹未栓，幸而方才馬匹未曾被別人順了去。兩人在城裏尋了一處客棧落腳。
囑咐小二將馬匹喂好，袁辰玉便把在客棧里拉着別人看相的狐千裘拽到了客房裏。
狐千裘大是不爽：“你小子作甚！壞我生意！”
袁辰玉陪笑道：“前輩前輩，莫要生氣，我這不是有要是於前備商議么。”狐千裘嘆道：“你別對我笑，一臉賤兮兮的，你對我笑准沒好心眼。還找我商議？什麼時候知道找我商議了？”
袁辰玉將房門閉上：“前輩寬宏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
狐千裘冷笑：“呵呵，算了算了。哎，你小子接下來去哪想好了沒有。”
袁辰玉來到桌前，看向狐千裘，伸出大拇指，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笑道：“前輩果然神機妙算，正是要與前輩商議此事。”說著，袁辰玉伸手從懷中掏出一份疊的工工整整的牛皮紙來。紙張展開來，狐千裘訝異道：“呦，東華山海圖志，哪弄來的？”
“祁封縣衙，官老爺送我的。”
狐千裘看着袁辰玉的表情，點點頭：“是個做賊的好手，偷來的東西說人家送你的，還面不紅心不跳。”
東華山海圖志便是東華國的地圖，市面上自然買不到，只各地官府衙門必有一份，標註東華各山各水，諸地管轄範圍，礦產，河道變動等。
袁辰玉將圖志攤開在桌面上，東華國三疆八地，也有稱四疆七地。說八地的便是指魏，燕，趙，吳，齊，離，姜，韓八地，再加西涼，北涼，南疆三疆。說七地的便是將韓地歸到四疆中，這說法乃是因為東華國四位大將軍鎮守之地稱為疆，而韓地則是由大將軍鎮守，其它幾地則是諸王與郡主。袁辰玉心思不在各地的大將軍與王爺郡主上，眼睛直接去尋找各地大山大河，問道：“前輩，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還請幫我在這裏標註各大門派的位置。”
狐千裘湊到圖志旁，眯着眼看去：“稱不得見多識廣，不過有名的門派，我還是知道一些。”
袁辰玉取出筆來，首先圈出了武當來，武當自然在武當山。隨後是嵩山少林，然後就放下筆笑道：“前輩請！”狐千裘瞪着袁辰玉良久，哈哈笑道：“你小子就知道這倆呀？你跟着那老賊頭，連這些個門派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去偷東西哈哈哈。”
“咳咳，我們是正經業務，前輩莫要取笑。”袁辰玉一臉正經。
無奈，狐千裘提筆自東開始：“這裏是蓬萊劍閣，劍術端的是厲害。這裏是四海會，我只能畫個大致的範圍，畢竟不是老牌勢力，只有個活動範圍。這裏是白馬寺，法華寺，金剛寺，凈土寺，這些個坐窩的和尚好找，梅花山莊，軒轅家，都是有名的武林世家，這裏龍虎山，也是那些牛鼻子的地方，哦，還有青城山，加上武當，這三山承載道家一千五百載氣運。還有峨嵋，崆峒，琅華苑，天音谷……”
片刻過後，狐千裘擱筆：“好了。”
袁辰玉趴過去細看，狐千裘標出十數個門派所在，大多是正派。
“沒有邪派？還有，這也太少了。”袁辰玉怪道。
“想什麼呢。邪派經過魔教整頓，除了巨無霸魔教，其它都小打小鬧。再者說，邪派會讓人輕易知道自家所在？不是找死！”
“那，”袁辰玉看向狐千裘的粗竹竿，裏面那柄木劍總是讓他不自在，“魔教在哪？”
狐千裘正端茶喝水，聞言險些一口噴出來：“魔教？鬼曉得！”
袁辰玉看向圖志上南疆的位置，人跡稀少，又多大山，不由得想起那白衣男子所言，日後可去南疆尋他。袁辰玉連忙打消心中種種念頭，那白衣男子總是牽起袁辰玉的好奇心，每每都感覺有種不自禁的浮躁，簡直要在袁辰玉心裏留下陰影。
袁辰玉打起精神，不去再想那白衣雅士，將精神轉到圖志上，此一行武當必然要去，乃是慕大掌門囑咐過的。武當在吳地，路程尚遠。上武當不必過早，慕雲飛一行還需拜訪一些個門派以及一些故人，因此還是要多繞些路，長長見識。提筆蘸墨，燕趙吳齊一路劃過去，各門各派，最後到武當，算算行程，差不多一年時間。袁辰玉笑笑：“成了！”
狐千裘拇指食指張開，在圖上比劃一番，愁眉苦臉道：“小子，這彎彎繞繞，路途這麼遠，不給我置辦輛馬車，我這身子骨可受不了！”
“前輩老當益壯！”
“滾蛋！”
“如此，崆峒離這裏最近，我們先去崆峒吧！前輩意下如何？”
“我怎麼感覺你這不是與我商議。”
“好，那就明天一早啟程！”
“別忘了我的馬車！”
“沒錢。”
話雖如此，第二天一早，袁辰玉還是置辦了一輛馬車，一馬一車，用了十二兩銀子。車不值錢，袁辰玉要挑一匹好馬，若是劣馬與老黑一起拉車走不了多遠便要死在路上。狐千裘的舊馬太老，只變賣了三兩銀子，這老頭兒到高興坐在車裏。
袁辰玉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執鞭趕車，狐千裘坐在車裏老神在在，舒服的很。
“前輩，走了！我不認得路。”
“走吧走吧！我自會指點你。”
半刻鐘后，車裏鼾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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