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放縱
一九四、放縱
諾爾古霍然站起身來，但在略微思索后，又緩緩坐了下來。
“怎麼？想要親自去看看，又擔心這裏是吧？”帕西瓦理解的問道。
諾爾古聞言點頭，神態落寞的說道：“算了，我還是在這裏等着調查結果吧！”
“呵呵呵……，想去，就去看看吧。這裏的事情，基本已經告一段落，科林也會在這兩天動身趕往沃勒爾督戰，帝都有凱文留守就行了。”帕西瓦微笑着說道。
“我可以去嗎？”諾爾古有些意外。
“現在沒什麼事，當然可以去看看。最主要的是，艾伯特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能夠挽留，就一定要儘力把他留下。如果皇室沒人到場，不免太沒誠意了！”帕西瓦豁達的回應。
在諾爾古心裏，此時的帕西瓦，是世間最慈祥的長者了！“那孫兒這就動身，我一定儘快解決這件事情，早日趕回沃勒爾！”諾爾古此時的語氣格外堅定，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好吧，早去早回。”
“那孫兒告退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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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古離開一個小時后，皇家密室，護國**師帕西瓦、攝政王科林、皇帝凱文，三代人圍坐在圓桌前。
“父親，諾爾古的心性還不夠堅強，要他一個人去應付這個局面可能……。”科林殿下話鋒到此截止，但話中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哼！你當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性情嗎？正是因為這樣，才越是不能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你們上次因為菲洛米娜的事情是有教訓的，我可不想再犯那樣的錯誤！”帕西瓦哼聲回答了科林的疑問。
科林聞言立刻住口，不再言語，卻不斷向凱文陛下眨眼，示意他繼續詢問！
“咳咳咳……，”凱文陛下對他老爸實在無奈，只得在乾咳幾聲后，硬着頭皮對帕西瓦說道：“孫兒對諾爾古的性情也感到無奈，不過他還是很孝順的，真的要是下了嚴令，心底即便有天大的不情願，也不會違逆長輩的意願……！”
“幹嘛要逼他？為了別人這麼做不值得。別人的命，千千萬萬也不如我這曾孫的一根手指！艾伯特確實是人才，如果能夠讓他留下，就算讓我給他下跪都行。如果不能留下，殺光他們全家五百口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重要的是，這麼做可能造成的後果！我德尼羅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能力稱雄神佑的霸才，我怎麼能強制他改變意志！”帕西瓦反問着截斷了皇帝陛下的話。
“是、是、是，曾祖說得對！”凱文殿下聞言連連附和。
科林殿下見皇帝陛下比他退縮的還快，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問道：“難道只任着他憑自己的意願行事嗎？白蘭度家掌握了太多的***，雖然我相信他們能夠嚴守秘密，但那些技術性成果只要離開我們的視線，就會以其他的形式出現，這對帝國的危害不可估量啊！”
“哎！”帕西瓦沉默少頃后輕嘆了一聲道：“一百多年了，我從沒為任何一個晚輩如此***心！不過，事情既然交給他辦了，我們就要信任他。但我要提醒你們，最好不要指望他能狠下心來。在我看來，不要說殺了白蘭度一家，連留下他們的幾率都很渺茫！”
“既然如此，那父親為什麼……？”科林殿下再次口不擇言的問道。
“他以後的煩惱要比這件事情大的多，他從小到大也沒被長輩們放縱過，就當是放縱他一次吧！以後涉及他私人的問題，我們最好都少管為好，他總是要長大的！”帕西瓦今天已經連續多次嘆息了,這對於他來講，應該是絕無僅有了吧!
凱文陛下聽到這番話心裏不禁泛起一絲酸楚。諾爾古自降生以來，雖說生於皇室，但卻從沒享受過什麼榮華富貴。反倒是嚴酷的自然環境與無所不在的刺殺常伴左右！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因為國事與他聚少離多，指導照料更是談不上的！是他自己，憑藉非凡的才能，讓極地群雄歸附。是他自己，以非凡的神勇，在烽煙烈烈的戰場上為了家國奮戰不休！
正如帕西瓦王對他的評價一樣，皇帝陛下太多情，卻又總是無法維護他的感情，每每在陰差陽錯中嘆息着逝去的情懷！
正是因為如此，凱文陛下總覺得虧欠了很多人，他的父親，他的愛人，他的妻子，還有他這個兒子！
“那，菲洛米娜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他？”凱文陛下對於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儘管他曾勸慰過攝政王殿下，但他自己卻遠比他的父親更加放不開。
提起這件事，帕西瓦的表情再度恢復了冷酷，眼神也變得銳利如刀。
“有些事情我沒全部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要你們把她派出去送死，是因為她的種族與我們有不可調和的***，她、是、血、族！”
“什麼？血族！”皇帝陛下驚訝的合不攏嘴。
“怎麼可能，她沒有血族的特徵啊！”科林殿下也極度不解。
帕西瓦面無表情的再次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比我對血液更了解了。為了全面破解狂血的癥狀，我曾動用帝國和金盾之城的全部力量去搜尋暗黑族和血族的血脈。菲洛米娜只是在我試驗中僥倖存活的小白鼠而已！她有什麼資格嫁給我的曾孫？”
科林殿下總算明白了個大概，對諾爾古的愧疚之心也無影無蹤，心中只剩下了疑問！
“血族人一直認為他們是更高等的種族，人類只不過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食物，就像我們對待雞鴨一樣，他們怎麼可能對人產生感情？而父親既然知道她是血族，為什麼不早殺了她？”
帕西瓦嘴角輕輕上挑，淡然說道：“我之所以不殺她，是因為血族人之間具有天然的吸引力。通過她，可以為我找到更多的血族試驗品。而她對諾爾古有好感，也只不過是因為諾爾古體內的狂血在吸引她。至於後來與傑里科私奔，更是意料中的事情。只可笑他們自以為高人類一等，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高貴的生命，不過是我德尼羅家的試驗品而已！”
凱文陛下此時也好奇的問道：“聽說血族人嗜殺成性，必飲鮮血才能生存，可菲洛米娜為什麼沒有這類的特徵呢？”
“她的特性與其他血族人不太一樣，對鮮血有渴望，也同時可以消化其他的食物。長大之後，體現出極為堅強的意志力。我想，可能是血脈產生了某種變異，亦或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總之，她很奇特。對她的研究與觀察一直頗富興味。要不是我發現她愛上了諾爾古，我還真不打算殺她！”
帕西瓦的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絲惋惜，但這種感情，僅僅如同對多年前走失的寵物一般，這使得他的感慨，透露出陰森的詭異。
此刻的祖孫三人全然沒有了顧慮，即便素有仁慈之名的科林陛下，溫和如凱文陛下，也沒把帕西瓦將其他智慧生靈作試驗品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們的血脈，似乎註定只會關心與自己有關的事情。國家、民族、家族。在這一點上，這祖孫三人的本質上並沒有不同！
“父親的研究進行的怎麼樣了？可找到了具體辦法？我看諾爾古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要是成功的話，就會讓他少些痛苦了！”科林殿下在諾爾古的身上，表現出了足夠的慈愛。
帕西瓦輕輕搖頭，“幾十年了，只能算是略有進展，還遠遠談不上成果。本來這菲洛米娜倒是個很好的研究對象。在她身上，體現出很多卓越品質，遠遠要超越一般血族。
這裏，有一件事不得不說，一般的血族人，根本不足以對抗我家血脈傳承下來的稟賦。他們一旦接觸到我們的血液，就會痛苦不堪，甚至會像狂血人一樣爆體而死。
可菲洛米娜不一樣，在長期觀察之後，我發現，她彷彿是我們家人的剋星，對我們的血液有着極強的吸收能力，並可以在我們的血液中提取我們的知識和技能！”
“什麼？這！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父親怎麼……？”科林殿下失色的問道。凱文陛下也吃驚，只是他不敢那麼向帕西瓦問話
帕西瓦沒有怪罪科林殿下的不敬，淡然說道：“越是不利於我們的，越是要研究透徹。殺了她容易，但那會同時失去了解他們的機會，等於將戰勝他們的方法也拒之門外，這太愚蠢了！”
科林是因為聽到剋星的存在，而產生的本能反應，這是絕大多數人都必然會有的正常表現。其實，以他的智慧，本不應該如此武斷，但在帕西瓦面前，他卻總是不自覺的產生依賴！
凱文陛下當然也感到吃驚，不過父親被祖父訓斥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倒是他的兒子很讓他憂心，基於這一點，他的話，也格外順暢起來。“幸虧祖父調走了菲洛米娜，萬一她要是對諾爾古有所圖謀的話，那可就是我們的災難了！”
帕西瓦聞言點頭道：“我對於菲洛米娜還是做了些準備，在她小的時候，我就給她設置了血咒，使得她不能承受失血的後果，而且可以壓制她嗜血的天性。只是身體會很虛弱。但讓人意外的是，她仍然能夠突破障礙，竟然把最普通的木系鬥氣修鍊的頗有成就，二十多歲就成為了狂魔大劍師！”
科林與凱文聽到這番話，事情的前因後果才也清晰了起來。再從新理順一下思路，凱文陛下便再次問道：“祖父要求父親和我把菲洛米娜派到傑里科身邊，想必也有深意吧？”
“當然，血族的異性之間天生相吸，如果傑里科不是血族，殺了她倒是幫了我們的忙，如果都是血族，那他們一定會因為血緣天性走到一起。
暗黑魔族與血族人有相同的特性，每一個來到地面的人都會被秘法封印靈識，以便於更好的在陌生環境裏生存。而一旦開啟靈識，他們就會擁有地底世界的記憶和知識，實力也將突飛猛進。
為了更好的監控他們，我以菲洛米娜的血液為引，再以諾爾古的血液和秘法相互融合，就可以映射她的諸般經歷，一旦她或傑里科被開啟靈識，我也會馬上知道，這對除了研究之外的情報搜集也有好處。”
“可他們畢竟是血族，那傑里科更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本領又異常高強，就這麼放任他們，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太安心！”科林殿下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哼！就憑他們？開啟靈識之後會怎麼樣我倒是不知道，但就憑他們現在的本事，我殺他們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難事！”帕西瓦冷冽入骨的話語中流露出睥睨一切的自信。
“可，可總不能讓您老親自動手吧！”凱文陛下的語音顯得不夠流暢。
其實也難改他會如此，整個北地加上極地也沒有幾個人能是傑里科的對手，要說殺了他就更是機會渺茫了！他當然知道帕西瓦是能夠做到的，但在這個國度，還真沒有誰能支配他這位曾祖！
“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他們威脅到帝國，不用你們說，我自然會親手殺了他們。這件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會處理好的！”帕西瓦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不容置疑。
科林殿下則見好就收，調轉話頭說道：“這些事情有父親來管自然不需要我們出什麼力。我現在只擔心諾爾古的健康狀況，可惜現在是戰爭狀態，沒有時間讓他好好休息。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白蘭度家的事情，真不知道他受了這個打擊，會不會……？”
“沒必要的擔心，我希望你們兩個明白，他不是你們，他比你們兩個強！”帕西瓦一邊數落兒子，一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出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