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再聚首

三人行再聚首

呼…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壓制着恐懼深吸着一口氣大步跨前。

「沒事,我到了沒事了…」年陌玉蹲下來,身影一下將她的視線全部包裹住,幫她遮擋住面前這一切,低聲細語。

他的重複不僅是在安撫她,也在安撫着自已,如果他再晚些……他不敢想。

明凈眼裏噙着淚,眼角微紅。身體還保持着抵禦的姿勢,是不肯屈服的倔強,是已經傷痕纍纍是會破碎的她。

年陌玉眼裏的微光顫抖,這樣的她在的他心中給一擊重捶,暗暗的悶痛着。

他想伸過手去幫她拭淚,就要觸碰到又突然猶豫的彎起手指,小小了停瀉才又輕輕的碰上,抹了淚甚至沒敢多做停留,怕她感到不適便立刻離開。

他心裏堵的難受,不住收緊着拳。

而後沉穩的將她撈起,看着這周身沒一好皮,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心裏不禁暗道,改天定要「修理」一下這裏機關,然後以免再有這種情況發生,定得寫好破解的方式留一本給她放在靈詢閣。

又覺不夠,得把年氏和自己知道的所有機關都得寫好,這個情況不會再有了。

「怎麼樣?」他低頭詢問起她的傷

「還好。」由他協助下她也就勉強站好,粗略看過身上的傷,不在意的輕輕的笑着。

他垂目騰出一隻手,從背後拿了她的劍出來:「我在機關道的角落發現的。」

她驚喜的接過水華,怪不得當時她找那女子拿時,她一直躲避,原來是早就丟在路上了。

「曉南沒跟來?」剛才經過入口時有看到一個結界是明凈設下的,但那裏沒人。

「他來了,但…」花明凈道:「受了點傷,我把安置在轉角那裏。」

於是,她便同阿年前往。

在轉角看到了曉南,見到時,他還在昏迷着。

「曉南…曉南醒醒。」

他緩緩睜開眼醒來,見到在面前蹲着的人竟然是阿年,一時還以為在做夢,迷迷糊糊的揉着眼,轉眼又見到了花姐在身邊,回想起自己正是在通往去年氏的路上。

他連忙坐起又揉回眼睛再看了一遍,人真的就在面前!

他驚喜的瞪大眼開心道:「花姐,阿年!」

激動的要擁抱他們。

年陌玉連忙上手擋住他道:「別撲,明凈身上有傷。」

「……」芩曉南一聽方才注意,看到這許多傷,他不禁臉色一變,皺起眉握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查看抬眼問她:「哎呀花姐你這…痛不痛?」

花明凈輕笑着搖了搖頭:「沒事。」

說著花明凈伸起手挽上他的脖子,這個將做未做的擁抱。芩曉南眨巴眨巴了似是反應了下,然後垂低眼溫和的輕輕回摟住。她閉着眼靠上肩頭,睫毛輕輕顫動着眼底濕熱。真實的體溫讓她暫忘着剛才的場景,曉南的手輕柔的摸着她的腦袋上,心底的不安也在緩緩撫平。

她心裏有事,就要做了。

其實,那一刻她是真怕過,不因為死,是怕再沒機會見到大家,還有…沈臨願。

做為仙階者,他們是沒有轉世和下輩子的。

「我們要儘快出去了。」年陌玉在一旁提醒到。

花明凈明白,鬆開手和曉南分開了,只是沒想到扯動了傷口,表情暗暗的變了下,立馬偏頭掩飾下。

許是她應變的快,倆人沒怎麼她的異常。

擁抱過後,芩曉南把視線轉向了許久未見的阿年身上。

雖有些日子沒見,但對比從天界離開時,他好像怎麼變,依舊是讓人很熟悉,許是因為常在想他的緣故,那感覺就像他沒離開過。

但又覺得他變了些許,其實阿年身材氣質一直很好,不過以前在靈詢閣見慣了他衣着素素的模樣,如今寬袍飛肩穿在身,還戴起了冠,見到了那份他在家做公子的模樣,只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總覺有些陌生。

雖他有樣貌怎麼都好看,但他這個自己沒見過的模樣,不止是衣裳變了,眼睛裏也鋪起了一層光,有了少年那一股子意氣風發的味道,人更鮮活了。

「嘿阿年~你…變帥了。」

芩曉南看着他良久,然後調侃似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若是換作別人必然會以為這是殷勤話。

但年陌玉卻先是愣了一愣,才垂低眼睫,會心的抿唇一笑。淡漠的臉上綻放了笑容,雖僅僅是淡淡的,但真的看的出的他在為這簡單的一句話開心。

清朗俊秀的臉上一時如同木蘭綻放,靜密泌人心脾。

這是他們之間獨特的問候,意為許久不見。

雖開心重聚難得一時溫情,但他也立馬回到清醒,知道得儘快出去。

「我們出去吧。」芩曉南說著,走向門室入口。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一件事,突然停下了腳步:「等一下…」

年陌玉看她停下也停在原地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她望着曉南、又看着阿年,遲疑了一陣,心裏那個打算坐定了,才接着回答他:「我想起曉南身上有他們下的毒,得拿了解藥再出去。」

可那個打算她沒說,她還要等時機。

聽她這一說年陌玉臉色立刻變的嚴肅起來,曉南看着阿年有些無措。

原來如此,如若不是這樣,明凈又怎會受控,他看着那些人手中緩緩握拳。

而後阿年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目光,卻讓她有些不自覺躲閃的側過臉,避開了他的目光。

儘管她掩飾的很快,但年陌玉還是發現了她的古怪,不免起疑的皺起了眉。

明凈是有事在瞞着他們嗎…

但他也只是沉默了下沒說什麼,然後道:「好,中斷裝置只能維持一個時辰,我留下,你們先出去。」

聽見他要自己留下來對付他們,花明凈立馬不同意拉住他:「不行,你中斷了機關,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不拿到裏面的東西,是不會這麼輕易把解藥給你的,讓我去。」

年陌玉少見的拒絕了她:「你這樣的狀態怎麼去?還是我去。」

花明凈繼續堅持着:「我去他們才會遵守約定,我會在他們之前趁機將東西調換的。」

儘管他如此認真堅持,但年陌玉卻一反常態的強硬反對她:「不行,如果被發現你怎麼對付他們這麼人?」

看着平日溫和平順的他們,如今為了他,你一言我一語竟誰讓不讓誰,芩曉南有點受不了的叫道:「別吵了!你們誰也別去,我不要解藥了,我們出去吧。」

「不行!」

「不行。」

花明凈、年陌玉兩人不約而同的偏頭駁回,芩曉南一時無語低下頭。

這時他們看了相互一眼,也都不由沉默:「……」

「啪啪啪!」

正等他們爭論停下,頭笠女帶着子黑,子白出現在身後。

她短而慢的鼓掌着走向他們,掛着微笑。

「看看,這位是誰啊?」她偏頭問向身旁的子白。

他知道殿下是故意為之,搭腔着恭敬回答着:「回殿下,是年家的二公子。」

「哎呀!那不就是那位涅槃重生的天才嘛…久仰久仰!」女人帶着假笑,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而年陌玉未對此惱怒,只戒備警惕着這群不明來意的人,讓花明凈站到身側,他走到前面,將人都護在了身後。

「就是他們,阿年小心些。」芩曉南也伸出手將她環着靠後,小聲提醒着阿年。

「噗呵~」女人見他們如臨大敵的神色,不忍譏笑了下道:「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怕?不過,今天還真是謝謝你危機關頭出現,不然…我們也沒那麼快就拿到他。」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物,故意的挑釁的展示給他們看,一改之前的平和。

年陌玉見到這熟悉的東西瞳孔一震,是解開經絡之毒的卷籍!

年氏人在出生就會被種下一種毒,這種毒會侵蝕着經脈,必須得依靠此卷籍來解開,雖此毒危險冷酷,但卻對日後的修鍊上,對天賦有加成的作用。

那是許多人想也得不到的,而且人在毒發前修鍊了秘籍就可以解開,但這樣的行為終歸有違天道,所以年氏又有了一項規定,是必須得有仙階以上才可看得卷籍。

但前人應果未得報應,終究還是落在後人身上要其償還,越往後,年氏中不得過仙階的愈發多,每年都會有人因此毒喪命,年氏的規定卻是無情冷血的,就算死上再多的人也沒有改變他們的規定。

縱有人憤恨,但因為這樣換來的是群體的大受益,在他們看來不能因小失大,所以有苦難言。

年陌玉的回來改變了這一切,他厭惡宗門宗師的規定和無法抵抗的命運,看了太多人的沉默和死亡,勢必要改變這一切,在他與長老們的那一戰中,那些人又迎了一個機會,雖未改變家族流傳的方式,但他也讓那些沒法參與仙階的,也多了一個機會,利用闖密道,獲取求生的機會。

毒賦屬年家基底,又算秘密。

當年只有創宗宗主與好幾位好友知道,后又一起創下此道保護年氏,卷籍也就一直保存在此至今,只是陰差陽錯,他的一個決定竟讓命門落到了別人手中。

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們竟然就已經拿到手了。

「那東西不屬於你們。」年陌玉現出尚處於沉靜和隱忍中,但其看向女人的目光已露鋒光。

女人不以為然示意了子白帶着受傷的子黑先走,然後目光轉向了層層疊在人後花明凈打招呼道:「花閣主,東西我取到了。為救你,我的屬下死得死傷的傷,這事我們算扯平了,以後就互不相欠了。」

說完這些,她才重新回應年陌玉的話:「至於年公子,我們搜寶門向來拿的東西都不是自己的,不屬於不代表不能拿。在搜寶門,是誰能拿到,那便屬於誰,不過看你救我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要麼憑本事從我手中奪回要麼讓花閣主拿她的萬事錄來交換,你怎麼選。」

「你做夢。」在身後的芩曉南聽到她越發得寸進尺,再也忍不住的反擊道。

「那我就恕不奉陪了。」女人的臉瞬間沉下,翻臉之快。

說罷,此人便往着出口走去。

「不行…」年陌玉看她要走,手中的劍再也按耐不住即刻出靭。

卷籍若是留到外人看到,年氏的秘密被人得知一定會受盡世人指責。然而他最擔心的是兄長,一定會因他難辭其咎,他不能,兄長困在這將他那一份背負太久太多……

正準備出手,明凈先他一步跑了出去。

她追上人,攔到前面問道:「你等一下,解藥呢?你說好給曉南的解藥。」

「解藥?」她看着花明凈擺出自己不明白的模樣說道:「什麼解藥?」

「你…」花明凈震驚,沒想到她會矢口否認,扮糊塗。

她確實是故意的,因為她就是希望看見人的不幸,變痛苦、焦慮、憤怒,失望、害怕……〈完好〉

這些負面情緒所展現的模樣被她當成享受的樂趣,她也樂於將原本好的模樣變成會被討厭的模樣。

特別是像花明凈這樣的人,生於悲離之中卻沒變得黑暗的存在。

所以當看到她出現難過的變化,她心裏變的很愉悅,甚至想要看到更多,扭曲的慾望讓她的嘴角露出陰冷的弧度。

她看着花明凈微笑着告訴她:「噢我想起來了,那毒啊,無解~」

「什麼?」花明凈瞳孔一震,不相信的抓上她雙臂問道:「不可能…你不是說!」

她很滿意花明凈的害怕,繼續煽動道:「對,我是當時那樣說是為了騙你進去。」

花明凈看着她的笑容,手越捏越緊,水華隨同她的情緒也在晃動着。

就在她以為花明凈要爆發的時候,她的情緒又回平靜,放開了她的手沉寂了下來。

是這個人眼裏瘋狂渴望什麼的神色,讓她心感不對,然後讓她冷靜了下來。

這個人的笑容太詭異了,過分急切了。

女人見到她情緒的轉變,計劃落空,突然變的激動了起來,抓住她的手用力道:「生氣啊,你為什麼停下了!」

花明凈這下更加肯定了這人有古怪,一把掙開了她的手。

「你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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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凈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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