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第 258 章
影不敢齜毛,又咽不下這口氣,就站在床邊和姓龍的老混蛋對峙。
龍一兩手箍住他的腰,像搬動一隻等身娃娃似的將他抱進浴室,放在洗手台前,再將擠好牙膏的牙刷塞進他手裏,最後撫了撫他微微炸起的頭毛:「乖,別找事了,新年第一天,給自己開個好頭。」
壓抑着滿腹怨憤的影終於毛了,牙刷一丟,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姓龍的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囂張,惹急了我我再生個討債鬼給你,你就等着他們合夥送你走吧,輸氧?美死你!靈都不給你扶!」
龍一終於卸下了那身喜怒不驚,一邊力道適中的給他揉捏那受了罪的小腰,一邊語重心長道:「以爸爸當前的教育成果來看,恐怕是教不出乖孩子了,爸爸也認命了。你要什麼爸爸都依你,這個老三咱們就不要了,沒人扶靈都不算什麼,我主要怕你們一商量把我骨灰揚了,叫爸爸骨頭渣子都不得下葬。」
影自然知道他堅持不要二胎是因為自己之前懷孕生產都遭了不少罪,捨不得他再遭受一次,但聽他這麼說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放聲狂笑。
誰能想到,東虹的龍總,至今道上留着名號的龍爺,居然如此卑微?卑微老父親誠心懇求,別生了,害怕哈哈哈哈~~~救命啊,爸你可笑笑煞兒子了!
洗漱完畢,差點在新年第一天活活笑死的影與他家卑微糟心的老父親一道下了樓,卻見擺好早餐的飯廳里就一名傭人在。影把給孕夫準備的靠墊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像個孕夫似的輕扶着后腰坐下來,看桌上只擺了五副碗筷,誤以為鬧鬧和盧卡斯昨天回來太晚,賴床不起,叫傭人去把他們趕起來吃早飯。
傭人道:「孫少爺和孫小姐不在家裏,昨晚下雪來着,大概是怕雪天開車不安全,三爺就帶他們回夏家了,那邊順路一點。」
影舉目望向窗外,屋瓦上確實覆著一層積雪,不過舉辦嘉年華的遊樂城離夏家並不近,與其說他們看完煙火秀順道回了夏家,不如說老頭為了哄老婆回家順手捎上了那倆小拖油瓶。
影打發傭人去催一催夏夜他們,傭人一出去他就跟龍一嘀咕:「節前老頭賴在這不走,那些要拜會三爺的爺啊總啊今天肯定扎堆,太後人在夏家就是夏夫人,那些傳言他們夫妻不睦的人不就閉嘴了么?老頭不怕悠悠眾口,只怕有不怕死的小鮮肉惦記太后,他夏三爺能耐再大,在太后這裏也就是個老贅婿。」
郁喬和三爺不在,龍一就是頂大的,也不必等弟弟們下來再動筷,聽他搖頭晃腦的擠兌三爺,夾了一個小包子給他,讓他趁熱吃。
影吃東西也堵不住嘴,拉過龍一的手看了看錶,含糊不清道:「奇怪,從不賴床的乖二寶怎麼賴床了?」
乖二寶不僅賴床了,聽傭人說郁喬和三爺不在家裏,索性睡到了十點多,下來的時候倒是精神飽滿,心情也不錯的樣子,笑眯眯的向哥哥弟弟問早安。
龍一和容澤先行回家了,這種日子口要來兩家拜訪的客人也不會少,不能全交給管家代為招待。
倆妖怪在這裏等着審乖二寶,並肩坐在沙發上,一個面色淡漠的瞥他一眼,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應該說午安吧,你是睡糊塗了嗎?還是昨晚玩瘋了?」
夏月見昨晚穿出去的大衣搭在旁邊的椅子上,不禁有些心虛,轉念一想,自己這麼大的人了,出去見見男友還要報備嗎?
「大晚上出去,連個保鏢都不帶,萬一你被人綁了去,我們是花錢贖你還是報警?」不待軟糯的乖二寶理直氣壯的支棱起來,夏夜就把他打了回去。
夏月於是沒能支棱起來,訕訕道:「不會的,哪有那麼多綁匪……」
夏夜啪地一拍大腿,一臉嚴肅盯着夏月的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彈,又齜牙咧嘴的落了回去,半炸着毛喊:「你拍我腿幹嘛?」
夏夜挺了挺孕肚,瞪了炸毛貓一眼:「咋呼什麼?又不疼。」
影沒好氣:「不疼你就拍我腿啊?不知道貓科動物容易受到驚嚇嗎?你嚇我一跳!」
夏月噗嗤一笑,兩人同時瞪向他,他忙斂起笑做老實聽訓狀。
影抱着靠墊換座到旁邊的扶手椅上,繼續板著臉審他:「你幾點出去的?幾點回來的?都幹什麼了,自己老實交代,別讓我們費事!」
夏月無奈道:「我不是小朋友,你們別像卡森似的……」
夏夜用心平氣和的口吻打斷了他的話:「意思是你要我們費事了?好,吳心……」
夏月忙端坐起來:「我交代,我昨晚大概十一點鐘出去的,拆完聖誕禮物和新年禮物,和傻兔子玩了一會兒,他就送我回來了。」
夏夜和影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就這樣?」
夏月連忙搖頭:「就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問晟卓和仇叔,我出去的時候遇到晟卓了,回來的時候是仇叔給我開的門,禮物就在我房間裏。」
夏夜和影又對視了一眼,影聳聳肩膀:「不用懷疑,肯定是實話,你看他都忘了肯定應該點頭了,心理素質差成這樣拿什麼撒謊?」
夏月楞了楞,既挫敗又無力的腹誹:就憑你們那無法無天的脾氣,動輒叫人骨折胃出血的殺傷力,誰對上不慌啊?萬一你們把我簇新男朋友打壞了怎麼辦?他傻乎乎的,挨打都不跑的,拿挨打表真心這事他也不是沒幹過……
夏夜又把手抬了起來,這次拍的沙發扶手:「別在那偷摸嘀咕,你倒是說說,我哪點說錯了?你沒經歷過綁架、投毒、槍擊,就是天下太平嗎?這些我們都經歷過!你要知道,信得過的人拿給的你的吃喝也未必保險,糖霜過遍手就變毒藥了,不信你去問問晟卓以前是怎麼做活的,你坐路邊喝咖啡,他一走一過就給你投上藥了,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影拉過自己的大衣,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糖果,想拍在茶几上,一欠身抻了腰,又吸着氣收回了身勢。
夏月看看他,又瞄了眼他身後的靠墊。
影羞惱的瞪起眼睛:「看什麼看?這就是教訓!alpa都是會被動物性支配的生物,不得不防知道嗎?」
夏月點頭,心說:昨天被教訓慘了吧?難怪怨氣這麼重。
夏夜還想訓斥幾句,眼見副管家推門進了屋子,便將到了嘴邊的訓斥咽了回去,神情語氣緩和了幾分:「好了,今天就饒你一次,下次不許這樣了。嚴叔,叫人給月兒弄點東西吃。」
副管家剛要開口,便見夏夜幾不可查的微一斂眉,到了嘴邊的話也換了,頷首應一聲是,轉身去了廚房。
夏月只是不聰明,不是傻,更不瞎,看到夏夜給管家遞完眼色,又跟影兩個「眉來眼去」的,就知道這裏面恐怕有事,於是沒去飯廳吃飯,副管家端着一直熥在灶上的粥湯麵點回來,他道:「嚴叔,放這裏吧,我在這裏吃。」
他得在這裏盯着他們,看看他們搞什麼名堂。
影先沉不住氣了,假模假式的看了眼通訊器,就開始起身穿大衣:「家裏有客人,我先回去了。」
夏夜看他要先溜,也跟着站了起來:「我去接咱媽,月兒你先墊一口,等我們回來一起吃午飯。」
夏月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了,他們不是在這裏等自己起床,而是在這裏下棋,前面都是虛招,為的是讓他心虛氣短,他們說什麼自己都一徑應是。
弄清他們搞什麼名堂的夏月當即丟下碗筷,一手一個將他們扯住,少見的果決強勢:「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