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第 257 章
夜漸漸深了,通訊器也跳出了電量低的提醒,夏月問花海要不要等跨年,在老宅過節的花海說他爺爺奶奶早就睡了,他倆爸吃完飯待了一會兒就散步回家了,跨年也就是他自己等敲鐘,夏月便向男友道了晚安。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夏月看到充着電的通訊器呼吸燈一名一滅,還以為沒有插好,拿起來一看電量已經快滿格了,燈閃是因為花海十分鐘前發了條消息過來。
男朋友:我想要一個有溫度的抱抱。
剛才道晚安時,夏月隨手發了一張小男孩踮着腳擁抱大狗狗的表情圖給他。
夏月才放鬆了不到一刻鐘的唇角又不自覺的牽了起來,拉開被子上了床,靠坐在床上回消息。
男朋友:我還以為你睡了。
夏月:沒有,去洗澡了,你要等敲鐘嗎?
那端風馬牛不相及的回復:雖然善解人意的小仙女也很可愛,但我還是想把你寵成小公主。
靠在床上的夏月愣了愣,直起身問:不會過來了吧?
那端靜默了幾秒,回了條語音,點開來,alpha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帶着些微氣聲和笑意:「小公主,出來領取禮物。」
平素慢條斯理的夏月立即掀開被子下了床,不消一會兒就把睡衣換成了外出的衣褲,下了樓蹦跳着腳蹬上一雙套腳的短靴,從衣帽架上摘下大衣一披就推門出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細雪紛紛,悄悄潛入夜的小精靈一般,翩翩飛舞着鋪了一地薄銀。
夏月沒有折回去拿傘,只放慢了腳步,以防滑倒摔一跤,走到南院看到晟卓站在屋檐下賞雪。
這人似乎對雨雪天有種特殊的情愫,每每雨雪將至他都會駐足看上一陣,哪怕身處喧囂,也會給人一種形單影隻的孤寂感,影卻說:「你們看我老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憂傷又文藝,其實他在心裏感嘆,月黑風高夜,做活的好時候,可惜賣給姓龍的了,不然一槍一個提頭送錢的好大哥,銀行賬戶和變態扭曲的心都滿足了,雙倍的快樂你們這些正常人怎麼會懂?」
夏月想趁他仰頭賞雪過去算了,他偏要低頭上前打招呼,問夏月要出去嗎,要不要備車,夏月含糊其辭的說不用,他又叫夏月等等,回屋拿了把傘出來,周到的要送夏月出來。花海看到他就怵頭,夏月自然不願勞煩軍師大人去驚嚇自己的男朋友,接過傘就走了。
晟卓在目送里搖頭喟嘆,自嘲孤家寡人,無人挂念,什麼樣的節日都與他無關,微頓了下又道還是有點關係的,過節值班拿三薪。
夏月聽的毛毛的,恐怕軍師大人已經睿智到了能掐會算的地步,算出他要出去會什麼人了。
郁家老宅是一座仿古莊園,金門繡戶,假山流水,游廊如龍。郁家興盛時自是不必說了,便是後來因為東虹易主家道中落,這宅子也有人細心打理,沒落的是家道,樓閣門楣還是那般高不可攀。
花海站在簌簌的細雪裏,肩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銀霜,他隨手撣了撣,再望向昏黃燈光下的高門,硬朗的面部線條忽然柔和了下來,眼裏盈滿了笑意。
夏月撐着傘從邊門出來的樣子好像趁夜與人私奔,看到花海已經等在門外,還不放心似的回頭望了望,怕人追上來將他抓回去似的。
花海迎上去,低頭鑽進傘下,將人裹進懷裏,剛要問他冷不冷,忽然被電打到似的鬆開手,接連從傘下退了出來,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傘下的人:「……夏月?」
夏月被他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茫然的輕「啊」了一聲,想上前問問他怎麼了,哪知自己進他就退,只得收住腳,迷惑又擔心的望着他:「花海,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花海聞言才放下幾分警惕,邁步回到傘下,隔空嗅了嗅夏月的衣領,而後放鬆下來,將人重新抱住,心有餘悸道:「公主殿下,你嚇死微臣了。」
夏月眨了眨眼睛,學着他低頭嗅了嗅,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出來的急,把影的大衣穿出來了,害的花海以為影冒充自己捉弄他。
夏月邊笑邊向受了驚嚇的男友解釋,他們三個的衣服鞋帽很多都是專櫃直接送過來的,有些是大同小異的同系列,有些是同款不同色,掛在一起很容易拿錯。
事實上不止衣着與外貌,因為三人基因排列高度重合,所以連信息素都在一個區間,影是Ω89,氣味酷似雪山玫瑰,夏月是Ω90,氣味酷似白哈娜,夏夜的信息素等級最高,但也相去不遠,Ω92的氣味也是玫瑰系,冷香型的黑魔術。
這種由內而外的相似,時常讓他們三個被認錯,連自家的傭人司機都中過招,比如給影少備了車卻將應該留下聽訓的夜少送走了,影少在這邊跳腳,問他們是不是把眼珠子揣兜里了;或是去夏家老宅接夜少,卻將影少接走了,夜少氣急敗壞的給影少打電話,喊他回去裝孫子;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
夏月收起傘坐進花海車裏,笑吟吟的說:「我還好一點,光線充足的話還是很好認的,他們兩個才真假難辨,外人只能通過他們的車隨行的保鏢才能區分出來,連大哥他們都會被當成標誌物,很有趣的。」
花海附和的笑笑,心說哪裏有趣了?我剛還以為我抱的是我老大呢,嚇的我毛都炸起來了,這要是真抱錯了,哪怕是他故意捉弄我也會倒打一耙,罵著「狗眼不好使狗鼻子也失靈了?老婆都能認錯,還舔着臉說喜歡?」給我個過肩摔,這冰天雪地的,搞不好給我摔骨折了,他就可以在石膏上畫貨櫃車了。
夏月看他發動了車子,一臉小白兔式的天真懵懂:「不是叫我出來拿禮物嗎?你要帶我去哪?」
花海看他這麼可愛,不禁想逗逗他,從脫掉的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大衣丟到後座,把糖果給了小白兔,摸摸小白兔的頭:「想一想小兔乖乖把門開開後面發生了什麼。」
小白兔並沒驚慌失措,淡定的剝了一塊水果糖來吃:「嗯……小兔子的弟弟把大灰狼的頭扭掉了?」
花海噗嗤一笑:「好吧,我不是大灰狼,你也不是小白兔,你是小公主,稟告公主殿下,禮物不在我今天開出來的這輛車裏,為了在敲鐘前趕到我就沒折回去換車,現在咱們去我家拆禮物好嗎?我保證只拆禮物,不做任何冒犯公主殿下的事。」
公主殿下配合的驕矜了一下,嘴裏包着糖傳旨下去:「起駕。」
新年伊始的早上,不好讓太后和老頭等他們吃早飯的影咬牙爬了起來,龍一彷彿伺候早起上學的小兒子似的給他穿衣服,他只管慢騰騰的抬抬手伸伸腳,連襪子都要龍一給他穿,而且他一點也不領情,反而一臉陰鬱的蹙着小眉毛,似在猶豫要不要把龍一一腳踹出去。
龍一架着他兩腋把他抱下床,最後幫他整理一下高領衫的領口,挽的平平整整,點了點頭:「好了,去洗臉吧。」
影瞥了眼床頭的電子鐘,見還不晚,挑起下巴找茬:「牙膏擠了嗎?」
龍一像是早有預料,喜怒不驚的回他:「都準備好了,去吧。」
影又道:「我要洗澡,放洗澡水去。」
龍一仍然喜怒不驚:「昨晚給你洗過了,很乾凈。」
影忍耐的閉了閉眼睛,告誡自己別衝動,他昨晚不過咬了這老混蛋一口就差點被拆了,弄得他像被放在磨上碾了一遍似的,腰酸腿軟屁股疼,連件低領衣服都沒法穿,再衝動一次還不知會被怎麼修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