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 章 第 252 章
「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你說的再懇切也是一面之詞,他也得拿出個態度來才能讓我們相信他值得託付,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
「他不就被他爸打了一頓嗎?這就穩不住了?你定力也太差了!」
「……」
「你這麼急慌慌的找上門去算什麼?營救愛犬嗎?你是不相信他能搞定他家那邊,還是怕他被打一頓關幾天就放棄了?如果連你都不相信他,那你要我們怎麼相信?」
「……」
「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穩住,矜持不是託大拿架子,而是一種態度,你別關心則亂知道嗎?」
「……」
「夏月,我跟你說話呢,不許去,聽到沒有?!」
「聽到了。」夏月從衣帽間出來,手裏拿着一套家居服,對追到家裏來橫欄豎阻的弟弟說,「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去洗個澡,然後穩穩的和你下午茶,好嗎?」
影上下打量他幾眼,這才讓開去路:「去洗吧,我在樓下等你。」
夏月不是被說服了,影的話他是認同的,他確實不該冒冒失失的去花家,花海是個成年人,還是個alpha,他有他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獨自解決的問題,這是不容自己以維護之名越俎代庖的。
還好有影提醒勸阻,不然他真要關心則亂了。
這樣想來不免慚愧,自己一個做哥哥的,竟然還要弟弟操心,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夏月如是叮囑着自己,放下吹風機,拍了拍因為壓縮出差時間趕回來而略顯疲憊的臉,打起精神來,下樓陪弟弟下午茶。
影正和聽聞夏月提前出差回來過來看看的夏夜說:「還好他聽勸,要不然咱們也得把他關起來,左右得保住一個挽挽尊,不能全軍覆沒。」
保住一個挽挽尊?這話怎麼講?夏月疑惑的停下腳步。
夏夜笑說:「就是,你就上趕着不是買賣,月兒再來,那不成連生帶養的都是賠錢貨了嗎?老頭還不得慪死啊?」
影啐道:「要不要臉?要說上趕着不是買賣你是第一個,我比你還矜持點呢,起碼我沒有圍追堵截,逼得你哥躲都沒處躲。」
夏夜並不羞惱,悠然回懟:「那是因為你有賊心沒賊膽,腦袋一熱把摸他大腿的小O打了就給你嚇自閉了,生怕他看出什麼,你有膽子逼他?你自己信嗎?」
影又啐了一聲:「你少斷章取義,我那時候還沒開竅呢,把自己鎖屋裏不出來單純是因為害他丟臉怕挨揍。」
夏夜笑,嗓音悠然而欠揍:「所以還是怕呀,小慫包,慫成這樣好意思說。」
影羞惱了:「我怕怎麼了?我怕是正常人的正常表現,雖然你不正常,但換你也一樣,興許你表現還不如我呢。」
夏夜仍是笑,不高的笑聲卻很戳昔日小慫包的肺管子。
影又不能怒打大肚O,就按捺着跟他講道理:「容澤是什麼?你哥是什麼?一個阿彌陀佛施主請自重,一個想死嗎死無全屍了解一下?他倆有可比性嗎?你是掠了個和尚做太子妃,我是深入終極副本打boss,他噴口氣我就涼了!我敢生這份賊心已經是勇氣可嘉的表現了,你就別撿了便宜說風涼話了謝謝!」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阿彌陀佛施主請自重」和「想死嗎死無全屍了解一下」也很形象,但這樣講道理和搞笑一樣。
夏夜顯然有被笑到,忍俊不禁的點頭:「是是,我撿了便宜說風涼話,我反省,再由衷的感謝你,謝謝你保全了咱們矜持嬌貴的二殿下。」
影拍開他伸來揉自己頭毛的爪子,傲嬌樣的揚起下巴:「你得代表全家感謝我,要是哥仨全都上趕着不是買賣,讓老頭連生的帶養的都是賠錢貨,搞不好給老頭慪出個腦溢血什麼的。」
夏月解讀了「保住一個挽挽尊」怎麼講,感嘆着自家弟弟真是為自己為這個家操碎了心,邁步下樓,
對聽到下樓的腳步聲立時把揚起的下巴收回去拎起一小串葡萄來吃的影頷首一笑:「多謝。」
影差點被葡萄肉卡着,稍顯狼狽的咳了兩聲,欲蓋彌彰的乾笑:「一家人客氣什麼?」說著裝模作樣的抬手看了看錶,「盧卡斯和鬧鬧應該睡醒午覺了,我回去打他們一頓,讓小夜陪你下午茶吧。」.
夏夜笑道:「跑什麼?你二哥不會打弟弟的,他的脾氣身手都不支持。」
影沒理他,丟下一聲回見就趕回家打孩子去了。
夏夜一邊陪弟弟下午茶一邊溫聲提點:「影說的那些也不全是哄你,就像他剛才說的,矜持不是拿腔作調,而是一種態度,關乎今後的矜持不能舍,花海家裏這一關必須他自己過。」
夏月點頭表示明白,摸了摸壺身,而後給哥哥添了一杯溫熱的玫瑰枸杞茶。
夏夜接過茶呷了一口,繼續道:「你別看咱家老么平時鬧騰騰的沒個大人樣,其實想的比誰都多。你和花海一個是他家裏的哥哥,一個是他家外的兄弟,你們兩人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他怎麼會盼你們不好?他是有心成全又擔心你們禁不住家裏的反對,怕你們吃他吃過的苦,你得理解做弟弟的這番苦心。」
「我知道。」哥哥難得這般語重心長的開解人,夏月也不是個一竅不懂的,哥哥一點他便瞭然於心了,他沒再為被勸告慚愧窘迫,只為被哥哥弟弟這樣周全的關心着保護着心頭暖熱,「知道你們疼我。」
不僅是哥哥弟弟,父親也一樣,若非疼他疼的緊,他父親怎麼會只聽他一面之詞便沒出言反對,父親的不反對已經是一種出於尊重但不止於尊重的縱容了。
寧無吝上門複診時給花海帶了一部通訊器,趁着管家走開悄悄拿給了花海,說是影托自己交給他的。
花海當時感動的都想對着通訊器給影哥鞠一躬,寧無吝一走他就鑽進了浴室,反鎖屋門,打開花灑,迫不及待的打給了夏月。
影也就是不知道罷了,知道了絕對會勒着他的脖子罵:「說好的感動呢?!你個見色忘義的狗東西!」
當然,花海心裏是感激影的,之前靠小紙條和保鏢傳遞消息的兩人終於可以直接聯絡了。
夏月沒有把話說的太絕對,只照實告訴花海關於兩人的事他是和oga父親談的,父親說他們還年輕,又剛開始交往,本不必這麼早去考慮涉及婚嫁才要考慮的問題,但他們要知道門第之見並非偏見,一個人的家世關繫着他所受的教育、人生觀、價值觀、婚戀觀,倘若觀念不相合,即使家人不反對,身邊的人都給予祝福,兩人也很難走到最後。
郁喬是真正的過來人,常人一生經歷的八苦他只半生就嘗盡了,一個活着卻已死過的人還有什麼看不破想不開的?不要說花海家境尚可,即使他出身寒微,胸無大志,終其一生都碌碌無為,但只要他品行端正,以心待人,夏月和他在一起不會受委屈受傷害,郁喬便沒什麼好反對的。說穿了,他只盼自己的孩子平安喜樂,其餘的都是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