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堡的秘密1
高地沙地處大饗南方,在大饗仙域中地勢最高,又是建立在沙漠上的仙域,所以又叫高地沙城,這裏常年盛夏,唯有有清晨和午夜才是微涼的。
高地沙盛產玉石、茶葉和香料,上古時期在沙步恆的父親老沙王的治理下也算盛極一時,老沙王信奉耕讀傳家,但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十萬年就被戰爭打亂了,他的兒子沙步恆在幾場大戰後無奈投筆從戎,於是,蒼茫深遠的高地沙文明也就戛然而止。
清晨,太陽還未高過城堡外的沙棠樹,駐紮於此的西霄天兵就已經起來整軍經武,雖然打了勝仗,但他們仍不敢掉以輕心,前幾日沙步恆還有一眾親信趁亂逃走,不知何時又會攻過來。
西霄天兵把沙步恆的老巢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一無所獲,白谷豐將軍只休息了兩個時辰便爬起來,方才調養將息的時候,他體內的靈脈感應到了靈食的存在,於是,他帶着弟弟白鏡堯再次進了城堡。
沒有人氣的古堡陰森可怖,土窯式的構造讓整個城堡更像是一座死人墓。白谷豐的精銳護衛魚貫而入,逐一點上明火后,堡內才恢復了昔日的敞亮。
殿前是沙步恆上仙的寶座,作工精湛頗具震懾力,寶座搭腦兩端上揚,正中雕有一條燭龍,燭龍通天赤紅,爪牙威猛,口中還銜一先天神火,身韻合一,渾身蓄滿爆發力。傳聞神火之光不僅能照亮幽冥之路,也可吞噬九天蒼穹。
白谷豐動用周身仙力,對沙步恆的寶座一陣試探,可惜試探了良久,寶座依舊巋然不動,更沒有現出其他可疑的東西。
“大哥。”
白谷豐收回靈力,“皎蓮果不在這裏。”
“啟稟將軍,不如將這沙步恆嚴刑拷打,看他說不說實話。”一旁的忠將見白谷豐搜尋無果,立刻上前進言,“自古以來,就沒有什麼人能受得了捆靈罩的威力。”
白谷豐默不作聲。
緊跟着,另一個將領也上前獻策,“將軍,卑職有個主意。”
“說說看。”白谷豐看了看他。
“這沙步恆雖然罪不可赦,但對他的夫人確是偏愛有加,身為上仙寧可負了整個城池也不願意讓夫人受半點皮毛之傷,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從她夫人開刀,看他會不會交代。”
白谷豐聽后,眸子稍稍一亮,可思考了片刻還是沉下臉來,他轉身、抬手,“你們,繼續給本座找。”
“遵旨!”
眾天兵在城堡內又繼續着新一輪的搜索。
大殿的後方造有一座迴旋樓梯,樓梯從城堡的地底蜿蜒而上,直至頭頂的天窗洞口,一頭連着城堡的地下藏書閣,一頭連着頂樓的上仙寢宮。
順着迴旋樓梯,兄倆來到樓上,沙步恆的寢宮雖稱不上富麗,卻也是別具一格,整個卧房紅棕為底,四周鑲滿了赭石、金色、青色的壁畫和掛飾,床榻前還置有一扇沙棠木做的屏風,在此閉目養神,如同在盛夏的綠槐濃陰下怡然自得。
“這土皇宮裏到處都紅通通的,待久了真不舒服。”
“高地沙人的眼睛都是火做的,他們看到的顏色同我們不一樣。”白谷豐伸手摸了摸牆上的刺繡,“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玄,地謂之黃……高地沙乃火相仙域,便是以赤色為主。”說完,他在一張窮奇刺繡畫前端詳起來,“真是巧奪天工啊!”
白鏡堯繞着寢宮走了一圈,步子停在床榻邊的妝枱,靈蜥夫人的妝枱上擺放着大大小小好些個小瓶子,他數了數,一共十八隻,顏色各異的瓶子裏裝着不同的胭脂秘膏以及熏香,因為這些香料,寢宮四周還散發著一種高地沙獨有的氣息。
白鏡堯隨手拿起一個小瓶子聞了聞,並無異樣,他把瓶子放回妝枱,但是這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俯下身,又看了看,蹊蹺,桌上明明只有十八個瓶子,但是銅鏡里,卻有十九個瓶子。
一隻血紅色的小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鏡中,那罐子明明就置在桌子的角落,但白鏡堯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阿堯,我來。”白谷豐也看出端倪,他走到弟弟身邊,將他護在身後,“小心有詐。”
白鏡堯退後一步。
白谷豐站在鏡前,翻掌淺運內力,頓時,一股神力從手臂輸送到指頭,果不其然,原本平滑的銅鏡表面開始泛起滾滾漣漪,像是要敞開另一世界的大門。
“大哥。”
白谷豐內力綿綿密密,渾厚充沛,三下兩下就遏制住了銅鏡法力,見時機已到,他將自己的手緩緩伸進鏡中,然後觸碰到了桌角那隻血紅色的小瓶子。
就在白谷豐想要把瓶子從銅鏡中取出來的那一刻,鏡中不知哪來一股神秘力量,從白谷豐的指頭倏地躥上神庭,白谷豐內力一震,口中狂噴鮮血,跪倒在地。
“大哥。”白鏡堯上前扶起。
白谷豐推開弟弟,“別過來。”
頃刻之間,銅鏡內捲起一股紅色旋渦,旋渦帶着巨大的熱浪,將白谷豐的身體吸了進去,白鏡堯見狀,立即縱身躍起,同他哥哥一起掉入了銅鏡的旋渦內。
銅鏡內漆黑一片,白鏡堯只曉得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不斷地翻滾,就像一隻迷路的羚羊滾下山坡。
滾了好久,他的身體終於停下來,一片微紅的光線中,他緩緩睜開眼睛。
“阿堯。”大哥拉着他。
“這是哪裏。”白鏡堯一下從地上坐起。
白谷豐環顧四周,“不知。”
“你的傷……”
“無妨。”
兩人環顧四周,四周除了高地沙仙土壘起的牆,什麼都沒有。
“阿堯,剛才我們從樓上滾下來,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我們正在古堡的地下。”
“地下?”白鏡堯不解,“地下不應該是高地沙的藏書閣么?”他錘了錘地上的泥土。
“藏書閣只是這古堡地下室的一部分,這裏應該是沙步恆的密室,而那隻紅色的瓶子……”白谷豐伸出手,方才危難,那隻血紅色的瓶子依舊被他緊緊抓在了手中,“應該就是啟動密室大門的鑰匙。”
白鏡堯看着紅瓶子,將它接了過來,這瓶子乍看之下與其他瓶子並無異樣,但拿在手裏卻十分燙手,它的瓶口處有個木塞,只要打開木塞,就能知道裏面裝着什麼東西。
白鏡堯和哥哥對視了一眼,決定打開它。
他一把取出木塞。
瞬間,一道火光從瓶中射出,如煙花般在空出捧出五彩百絲燈,五彩光芒四散在各處,卻沒有熄滅,定睛一看,那閃着炫光的百絲燈不是別的,正是高地沙的盲匣。
“原來這裏是食庫。”白鏡堯驚嘆,“高地沙的食庫,竟被沙步恆藏在他夫人的妝枱里。”
大大小小的盲匣懸於半空中,依次有序排開。
“阿堯,趕緊找皎蓮果。”
“嗯。”
兩人飛上半空,依次打開懸於空中的食匣。
一個、兩個、三個……
突然,一隻大鳥從盲匣里飛了出來,它的臉像貓頭鷹,卻長着一雙人的腳,在空中撲騰了兩下后,朝着白谷豐俯衝而來。
兩人刀劍一擋,瞬間砍下大鳥的一雙翅膀。
“數斯鳥。”
“大哥,皋塗山上的猛禽怎會在盲匣里?”
白谷豐沉默片刻,擔憂道,“這不是食匣,是惡罐。”
“沙步恆偷偷在食庫里養惡獸,死到臨頭還不承認,哼!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對高地沙仙民交代!”
數斯鳥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兄弟倆繼續尋找皎蓮果。
這些食匣中,一個褐紅色的食匣尤為引人注目,相比其他匣子,它要大上許多,匣中射散出的光芒也更加強大。
白鏡堯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發現裏面放着一隻被血漿包裹的果實,這果實呈錐狀,上面還長着幾片紫色的葉子。
“這是……”
“火赤蘿!”白谷豐一眼認出了它,“這是高地沙的神食,灶神五靈食之一的火赤蘿,它的表面不是血漿,而是火焰。”
白鏡堯看得出奇,他雖貴為西霄三公子,見過的奇花異草也不勝枚舉,但除了自家的皎蓮果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珍貴的靈食,“這是……流動的火焰?”
“沒錯,這是由朱雀的一支南明離火幻化而成,你切勿徒手拿它,否則很容易燙傷,當年因為得到了火赤蘿,沙步恆便求得此火來保護神果,也正因為這樣,沙步恆便超越了他的父親老沙王而一躍飛升上仙。”
“神力便是權利,難怪仙門世家都想得到五靈食,孰不想一朝成神,掌一方天地。”
白谷豐點點頭,“多少大饗生靈因此殞命,這靈食,萬不可再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了。”
白鏡堯伸手變出一個白色光罩來,將火赤蘿從盲匣中吸了出來,然後裹在罩中收起,“大哥,皎蓮果似乎不在這裏。”
白谷豐環顧四周,靈敏的嗅覺用力感應着周遭的食物,阿堯說得沒錯,西霄的皎蓮果,確實不在這裏。
“該死的沙步恆。”
兄弟二人對着紅色瓶施了幾下仙法,空中懸浮的食匣依次回到了紅瓶當中。
“這地方密不透風,我們得儘快出去。”白鏡堯將木塞塞回瓶口,也就在這時,紅瓶前突然又出現一面銅鏡,銅鏡泛着滾滾漣漪,捲起一股熱浪。
“大門開了,走!”白谷豐與白鏡堯一同躍進其中,就這樣,兩人被一股紅色漩渦帶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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