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撤陣攝敵（上）
“撤陣！”
步凡看着大長老，一聲令下，舉派皆驚！
天峰大陣，無上青雲萬里天，威能莫測，神妙非常，開啟之後，變化不顯，唯大陣上空青雲繚繞，直上萬里高天，與天地合一，與自然一體。
天下陣法，分為四等，天、地、玄、黃。化外之地，以黃級陣法為多，玄級之陣寥寥無幾，地級與天級陣法，只存在於傳說。
但是，不論黃級陣法，還是玄級陣法，都有跡可尋，開閉之間異象紛呈，運行之時光華流轉，絕不可能有“無上青雲無里天”這般神妙。
整個化外之地，青雲門此陣，都是大名鼎鼎，但卻無人知其品級，而且，十萬年間此陣也未曾用過幾回，近萬年來還是首次使用。
即便是步凡，活了千年歲月，也未曾見過此陣模樣。只是，據其師步千流所言，此陣早已殘缺，連陣圖也已無存，但威能之強，在這化外之地，卻可稱無敵，實是青雲最重要的底蘊之一。
故此，大長老蕭滔，乍聞此言，驚得目瞪口呆，趕緊出言阻止：“不可啊，祖師！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屏障了！一旦撤陣，青雲再無退路！祖宗基業，恐會毀於一旦啊！”
掌門華不群，二長老竺峰，三長老白清雅，四長老沙彌天，三峰峰主，盡皆出言勸阻，堅稱此陣不可撤，一旦撤了，再啟動時，恐怕來不及應變啊！
最近一個月，十派圍攻天峰，青雲滿門卻毫髮無損，反倒是十派之人折損不少，這都是此陣的功勞！
經過此事，青雲門從上到下，保護大陣還來不及，哪裏會想着撤陣！
只有傻子，才會想着撤掉大陣，將眾人置於巨大的滅門危險之下！
這些話，雖然無人說出，可每個人的臉上、眼裏、呼吸間，都清晰無誤地傳達出來，步凡豈能不明白，其實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此陣的強大與重要！
但是，步凡正要藉機，重新煥發青雲門下的鬥志！這不過才是開始，豈會半途而廢！
“閉嘴！”
步凡環視青雲門人，然後，雙目一瞪，厲喝一聲！
“我問你們：青雲仙門，身在何處？華雯雯，你來回答！”
“青雲山！”
華雯雯心中一凜，隱隱明白了步凡想法，當下，高高昂起頭，回答得乾脆利落，充滿自豪之感！
“好！山有幾峰？誰來答？”
“回稟祖師：青雲山，天地人，三峰高，仙門古！”
一個年輕弟子，鍊氣一層，滿臉稚嫩，沖步凡深施一禮，大聲背出《青雲志》的開篇語，聲音清朗，似與整個青雲山相應，讓所有人都憶起了自己入門第一課！
“三峰高，仙門古！千年之前，有一個孩童，流落青雲山前，一頭裁倒猛虎口下，本以為會成為虎口之食，卻未曾想猛虎有靈，將那小小孩童送與山中仙人！那仙人，收那孩童為關門弟子，攜猛虎巡遊青雲山，開講的第一課，便是講述青雲志！從此，那孩童就成了青雲門人，視青云為自己的家，即便千年閉關，又何曾忘記家園……”
步凡之言，不緊不慢，輕輕緩緩，如清風流響，未有半分情緒波動，似乎真的僅是在講述一個不相干的故事，可每個字，每句話，都如雷霆巨槌，敲擊在青雲弟子的心坎上，嗡嗡震動了靈魂之弦！
“祖師，那孩童可是您老人家么？那位仙人，又是我青雲哪位祖師？”
之前回答問題的年輕弟子，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睜着清純的大眼睛，期盼地望着眼前這位看似比自己還小了太多的祖師。
此舉本不合規矩，但此時此刻，不論是掌門，還是一眾長老，都已面帶羞愧，一時間，哪裏還顧得上些許禮儀之事。
“不錯，那孩童就是我，那仙人就是我們青雲門當年的大長老，我的恩師步千流！恩師教導我兩百年，說了很多道理，但在坐化之際，卻望着窗外青山，只說了一句話：青雲深處是我家！”
說到此處，步凡伸臂如戟，環指四周，茫茫青山，蔥蔥大木，讓青雲門人，心懷激蕩，熱血沸騰，暗暗握緊了拳頭！
許多老人，記憶爆炸，情感衝擊，熱淚盈眶！
“爾等抬頭看看！”
“四百九十九尊祖師牌位，四百九十九代掌教，十萬年師門前輩，與我們同在！青雲山，自古便是我青雲祖地，青雲三峰，何處不是我青雲庭院！無上青雲萬里天，這難道僅是一座大陣么？錯！這是我青雲祖訓，是我青雲仙門之志啊！”
“無上青雲萬里天！不是這陣，不是這山，正是吾等青雲之人！”
步凡，小小身軀，一身青袍，於空中飄蕩，一頭長發，迎風飄動，周身青芒激蕩，正是青雲仙門的獨門標誌：青雲靈氣！
激蕩長空的話語，不止激起了青雲門的無上鬥志，同時也震驚了早已圍攏過來的十派敵人！
“祖師，不群慚愧！不群懂了！從今日起，青雲大陣，只會撐起於青雲之外！”
華不群，劍眉輕挑，雙拳緊握，先是沖空中飄浮的四百九十九通祖師牌位拜了九拜，接着又向步凡拜了三拜，站起身來，神情鄭重，擲地有聲！
“大長老，撤陣！”
“是！”
大長老蕭滔，應聲返回祖師堂，那裏正是大陣的樞紐所在……
步凡終於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青雲門，才有了點千年前的樣子，才不枉自己千年心血，千年等待……
啪啪！
“哈哈！精彩！精彩！不愧是嬰嬰老祖！晚輩林寄天，向老祖請安！”
作為十門推舉的主事人，林寄天一身藍色儒袍，長須飄飄，雙掌雙擊，款步走向場中，離得步凡近了，這才微微點頭，與步凡打過招呼，只是口中好聽，神色間卻無半分恭敬。
步凡，抬頭望天，根本沒有搭理的意思。
華不群，作為晚輩，一切唯步老祖之馬首是瞻，未得步凡指示同樣不會出面。
“嬰嬰老祖，據本門前輩記載，老祖修行兩百年，卻連鍊氣都未曾入門，活活將令師氣死，不知又是如何活到了如今，又不知老祖可曾鍊氣一層否？哈哈！”
修行之道，從鍊氣始，開脈第二，築基第三，結丹第四！修為增壽元，普通人壽不過百，鍊氣開脈則可多活一世！再進一步，晉陞築基再加一世，築基中期四百，築基圓滿壽命五百！至於結丹，十萬人中無一，前中後期各增一世，方得彭祖之壽，也不過八百載歲月！
林寄天此言一出，十派之人，哄堂大笑，而青雲眾人，心中陡然生疑，對於這位嬰孩般的祖師，一時間充滿了深深的疑問……
轟！
“啊！快逃……”
正在此時，靈氣爆炸，慘叫傳來，林寄天面色一變，駭然地望向嬰嬰老祖，連瞳孔都縮到了極致，心中連呼不可能！
“哼！區區宵小，也敢捋本老祖的虎鬚！”
步凡冷哼一聲，於空中招招手，淡淡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本老祖的手段！只是，滋味恐怕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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