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魔獸之困

所有魔獸怪獸，那些令人害怕的怪物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恐怖，它們的兒時也應該稚氣可愛。

雨桐十八歲時候出入鋒芒，那時他傲氣十足桀驁不馴，內心深處自己是個反手是雲覆手為雨的主宰者，他也一步步實踐着自己的規劃。被皇甫家族認定為下一代繼承人，在皇甫卓倒台那刻，他就是未來的繼承人，無冕之王，非親非故，自然不妥，但是，他被認定為皇甫軒軒未來的丈夫，這樣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第一次的人體生物試驗還是讓他作嘔，他以為自己已經非常堅強，但生理反應出賣了這一切，他徹夜難免，連續幾個月，感覺靈魂從自己身上浮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投影，那個影子一定不是自己，怎麼看上去是個三頭六臂的怪獸，頭上有角，兩旁還有觸鬚，他伸手去摸那投影在天花板上的影子太遙遠，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觸角啊，黑晚總是寒風瑟瑟，他再抬頭看天花板上的影子，觸角又沒有了。一陣荒涼從背後的脊樑柱隱約透出，他噁心的急忙起身衝到了廁所，噁心，嘔吐，直到吐出了黃膽水。

從那天起，他的頭髮開始如惡魔俯身般的顯露了本色，雪白刺眼，只有那些發梢微微的自然卷還本來它本來的屬性。那一次試驗，他培育出了第一個人類篩選基因胚胎，這個胚胎基因和鳥類翅膀的基因屬性結合，通過懷孕母體鳥獸培育，最後誕生下了一個有一對翅膀的女嬰，她天真無邪牙牙哭泣，小臉蛋通紅通紅，一切和正常小孩沒有兩樣，但她反過身的時候，在背脊處卻有一對小小的翅膀，不久后女嬰開始第一次爭眼，雨桶永遠都忘不了那第一次四目相對，她的眼眸不是正常人的眼眸，純黑純黑碩大的黑眼珠，幾乎看不到眼白，尖銳犀利，猶如老鷹的眼神。她微微顫抖，隨後放聲大哭，可是她就一個人在實驗箱，誰也不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往後的日子，雨桐都不敢去正面監視這個試驗對象，只有科學輔助員每天在給他彙報進展，比如她發高燒了，又退燒了，比如她的翅膀昨天進行了第一次伸展，實驗輔導員都來不及去記他的姓名，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挺過一個禮拜，接連再三的辭職信，深深討伐了人性的底線。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中毒了，中了一種叫軒軒的毒，他每天都要去軒軒那裏的實驗室做心理輔導，他和她說，自己晚上徹夜難免從倒影看到了怪獸，他說他自己不敢去看自己創造的鳥人女孩，他沒有設想的美好，而且他不知道要怎麼辦，鳥人女孩是見不得天日，她難道要一輩子囚禁在試驗籠子裏？

軒軒用一種薄荷味的香料去平撫他的情緒，他說“可以多一點嗎”

“這個要適量。”

他說，“我想把它植入我的皮下，不然這個薄荷味散發完的時候自己很痛苦。”

軒軒親手替他做了皮下植入手術，她微微一笑，笑的很可怕，彷彿這一切本來就是她的計謀和套路。

他彷彿陷入泥坑，再多的智慧和情商都不夠爬出泥坑，那天，他的眼角滑過了她的微笑，她是毒玫瑰一般的存在，可是正是如此，他不斷的汲取才得以存活。

身邊的試驗輔導員幾乎每周都在換，他都來不及去記得他們的名字和臉龐。

大家四散開來，傳說這個變態的男人，以及這個變態的試驗。

整個以雨桐為首的生科試驗樓層烏雲籠罩，好在他除了引領生科還是科學技術研發的首席，那段時間他請願和機械電子為伴，也不挪步去樓下的生科部門。

終於，最後一任生科輔助研究員辭職以後，他進行了又一論招聘，不得不又到了這個樓層。

大家都仰慕這個公司和機構壟斷的地位，不斷有新鮮血液流淌進來。也是那一次，他見到了夏夢。

推門的那刻，感覺有一陣微風拂面，裏面那個小姑娘冷冰冰的抬起了頭，她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綠色毛衣，感覺很溫暖，想要就這樣去擁抱她。他認得她，這個小姑娘曾經見過，是在青少年大賽上的冠軍，最後被默默除名，自己榮登冠軍。

他通過黑客技術破解了技術文件，在進度條文在loading的時候，他心中滿是好奇，居然有人可以智商表現在自己之上，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孩，看上去再普通不夠的鄰家女孩，可是轉念一想，她被臨時踢出了比賽肯定是有什麼舞弊行為？或者其他原因？

”她一定是個可憐的人“他心底燃起了一股念想，想到這裏，他就想點擊文件停止下載，他忽然不想去了解，可是這個時候文件已經一目了然的展示在他眼前，他一目了然的功底簡直是一目十行，瞬間就明白了，“皇甫卓”這個名字也在他心底蒙上了陰影。往後的日子裏，他莫名把皇甫卓作為競想敵，皇甫卓在基因序列人類遺傳學的成就也成為了他挑戰的一個堡壘。

今天，見到夏夢，往事如煙，一切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設想到在眼前歷歷在目。

”為什麼從美國來這裏工作？“他漫不經心的閱讀着電子屏，等待着她的第一字的回應。她的聲音比想像中有冷漠，沒有那種甜美或者溫柔，”我出生在這裏，還想回來，而且全世界最好的科技公司總部就在這裏。“

”你覺得，你憑什麼可以得到這份工作？“他依舊沒有抬頭，眼鏡背後的眼神捉摸不定。

”唔。“她語氣稍微停頓了下，”我的學歷還不錯，畢業名校，專業對口。”

“這樣的人很多啊，為什麼是你？你有拿過什麼第一嗎？”他忽然抬起頭，四目相對，他看着她的眼神，又往旁瞥了一眼。

“第一”這個詞有一些隱射，他感覺，自己問地太多了，卻依舊咄咄逼人。

“第一……”她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過去沒有，未來希望有吧，人不能沒有希望把。”

他噗嗤想笑，又收緊了笑容，然後一臉嚴肅的問，“你會因為自己的研究徹夜睡不着嗎？”

“你是說因為研究結果很期待?或者失敗了很落寞？”她乘機打量了下雨桶，高高的鼻樑真好看。

”比如我們有很多動物在實驗失誤上或者研究過程中死亡，比如這種實驗除了動物，我們還在人身上。”他沒有再躲避她的眼神，他脫下眼鏡用布擦拭了下，把眼鏡放在桌上，就這樣，睫毛彎彎，眉心深邃。

“一個沒有名字的生物，由實驗目的而來，由實驗目的而終，我們稱之為試驗對象，賦予其代號。“她說的時候身體往前傾斜了，這樣兩個人的距離越發靠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他忽然站起來，臉色陰晴不定，戴回眼鏡。

“我們馬上會再見的，夏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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