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了解情況

正在拐子看得起勁兒的時候，一旁的門卻被推開了，方才那個小同志拿着本子走了進來，頗為疑惑地看着“一團和氣”的三個人。

小同志不知道這三人到底在幹啥，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毛毛的，便輕咳一聲，對着村長和曾廠長說道：

“你們兩個，誰先來？”

曾廠長晃晃腳脖子，滿臉不耐地看着村長，嘴上冷哼一聲：

“有必要分着來么，李村長，咱們也別浪費人家的時間了，一起進去唄，如果有啥分歧，咱當面說開了就行……”

村長還沒搭話，旁邊的小同志卻抬手打斷他：

“不行，必須一個一個地來，你們每個人說的話，我都會認真記錄，至於你們到底誰說的對，那就由我們來核實就好，不用你們操心，好了，誰先進？”

被小同志這麼一懟，曾廠長的臉上的假笑就僵了一下，就看他站起身來拍拍手，狀似不在意地對小同志說道：

“是是是，您說的是，這樣吧，我一會兒還有事，耽誤不得，那就我先來吧。”

曾廠長說完了以後，才似剛想起來一般，一臉欠揍地扭頭看向村長：

“李村長，我先來，您老不介意吧？”

村長扯扯嘴角，做出個請的手勢：

“不介意，您先。”

拐子一直沒有說話，目送着“土豆”費勁地擠進了門，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村長瞪了眼拐子，長長地嘆了口氣，向後仰靠在牆上，臉上復又露出了疲態。

“哎！老頭兒，別裝睡了，給俺說說，今天到底怎麼了？”

拐子不是個能坐得住的，方才因為看熱鬧才閑了一會兒，這下就又呆不住了，三兩步蹭到村長跟前兒蹲好，伸手拽着村長的褲腿。

村長不想理他，往凳子那頭挪了挪，但拐子是屬牛皮糖的，村長往邊上躲，他就跟着蹭過去，眼看着老頭都坐到邊兒上了，拐子趕緊扯住他：

“至不至於啊老頭兒，你把事兒跟俺說說，俺也能幫你出出主意，你就這麼把事兒憋在自個兒心裏，不怕憋死？”

村長被他鬧得頭疼，無奈地睜眼看了看他，末了又坐直了身子，伸手抹了把臉：

“你說說你，正事兒不幹，就喜歡看熱鬧，啥脾性！”

“那可不？”拐子驕傲地抬起頭，“俺愛看熱鬧不假，但俺絕對不去摻和熱鬧，光看又不惹事，俺心裏有數着呢。”

村長一愣，低頭疑惑地看着拐子，覺得這番話怎麼著也不應該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這話聽着像是潑皮的風格，但仔細想想，說的卻是有理，沒錯，如果光看熱鬧的話，是怎麼都惹不了事兒的。

想到這兒，村長笑了笑：

“凈是些狗屁道理，也不知道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那誰知道呢？”拐子低着頭，不經意地苦笑了一下。

沒多一會兒，門開了，曾廠長邁着四方的步子從裏面走了出來，看都沒看村長和拐子一眼，逕自離開了。

“李村長，您來。”

小同志從門裏探出頭，招手喚着村長。

村長費勁地站起身來，拄着拐棍慢慢地往裏面走着，拐子趕緊跟着起來，腿麻腳麻地硬是跟着擠進了門去，小同志一看進來了倆人，趕緊上前攆着拐子：

“不行不行，你快出去，就只能進來一個人。”

拐子不聽，死皮賴臉地往裏拱着，邊拱還邊念叨：

“哎呀，沒事沒事的，俺就在旁邊聽着，老……不是，俺們村長心臟可不大好，俺得在旁邊看着點，別回頭你一個不注意，再把老頭，不是，再把村長給氣死，那你還有麻煩呢……”

小同志一聽，手下猶豫了，拐子就趁着他猶豫的功夫一頭拱了進去，老老實實地繼續坐在旁邊，整出旁聽的架勢。

“沒事，小同志，不用理他，就當他是個啞的就好，咱們開始吧。”

村長見那小同志的面上還有猶豫，便趕緊解圍，反正拐子確實礙不着事，沒必要為了他浪費時間。

“好吧。”小同志嘆了口氣，便坐在了村長的對面，正式開始了詢問。

拐子果然是有眼色的，那邊的兩個人正正經經地說著事，他就在一旁正經地聽着，總算把今天的事兒給整明白了。

原來拐子走了以後，剩下的人就一直情緒激動地堵在工廠門口叫着門，裏面的人就堵着門不吭聲，雙方一直在僵持着。

村長站在門外，喊得嗓子都啞了也不見回應，身後的人群又不肯散去，不由急得上火，正在村長想着怎麼把人先勸回去的時候，門裏面突然傳出一片腳步聲，沒錯，就是一片。

村長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還沒待他做出反應，工廠的大門就忽然打開了。

門裏突然湧出一群工人裝扮的人，每個人的手裏都拿着根鋼管，不一會兒就將村民團團地圍了起來。

村長驚了，他想起村裡還有不少人在這個廠子裏幹活，便在那群人里四下找了一番，卻並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看來面前圍着的這群人都是些其他村的人。

村長頓時鬆了口氣，雖然他此時心裏很慌，卻依舊強裝鎮定地對着那群人笑道：

“大家這是做什麼？俺們不是來打架的，村頭的湖這幾天出了點問題，俺們想來找你們廠長了解了解情況，對了，你們廠長呢？”

那群工人並不說話，看樣子似乎也還沒搞清楚狀況，這時候，站得較為靠前的一個人向前走了一步，直接站在村長跟前兒。

“你就是村長？”那人一張嘴就是滿嘴的橫氣，看着就不是個好惹的人。

村長點了點頭，也沒害怕，連退都沒退一步，仍舊笑着說道：

“嗯，俺就是，俺是來找你們廠長的，麻煩你讓他出來一下。”

那人嗤笑一聲，扭頭用下巴指指村長身後的人：

“找我們廠長幹啥，我們廠長忙着呢，沒空理你們，再說了，你說是來找俺們村長的，還帶了這麼一堆人，咋着？這不明顯來找事兒的么？”

“不不不，不是這樣。”

村長趕緊擺手，從方才他就覺得哪裏不對，此時經這人提醒后，村長才醒悟過來，可不是，自己帶着這一大群人過來，看着確實像是找事兒的，他趕緊澄清道：

“不是啊老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人都是俺們村的，大夥是在早晨澆地的時候發現了這水出了問題的，當時看着周邊就你們一家工廠，便想着過來看看，你看現在不是春旱的時候么，大夥心裏都着急呢，地里的莊稼也都等着水澆呢，所以在地里的人就一起過來了，不是要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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