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汝何意
“走吧,給沈桓知送點傷葯過去。現在他可沒工夫拿葯。”
“哎,垚主子。”跟在即墨垚身後,氐土貉隨口說:“小主子又不在這裏,我們這大老遠的趕過來為了什麼。沈桓知那小娃娃的醫術雖然還差點,應付傷員的倒也足夠了。”
即墨垚淡淡地說道:“應約而來,不出預料那個人會找孤的。”
“那個白家小子?”氐土貉不確定地追問一句,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其他的就不說了,光憑他背叛小主子這一點已經足夠他好好承受垚主子怒氣了。
過去在都城裏,那些個嘴巴不老實妄圖敗壞小主子聲譽的,無一例外的都被垚主子用來試藥了,最後落了個在亂葬崗被野狗分食、屍骨無存的下場。
“走吧。”即墨垚不做任何回答,走了幾步遠后又說道:“皇兄提過,明辰三人對她極為忠心,隱戊背軍一事有隱情還說不定。”
“隱情?”氐土貉對即墨垚的說辭不置可否,冷笑一聲說道:“什麼樣的隱情讓他連軍人最根本的忠誠都顧不上了,這樣的人若是在‘七宿’早就丟出去喂野狗了。留他一條命,小主子真是心善。”
沒有想到氐土貉的反應會這麼大,即墨垚不由得放慢腳步,想要看清楚現在他是什麼樣神情。
“背叛”在皇家並不陌生,背主的下人更是數不勝數,按理來說氐土貉也因該習慣了才是。
“軍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看他的模樣似乎是不容許背叛的。
“軍人”這個詞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陌生了。了解到的僅有“軍人是上陣殺敵的存在”,那些深層次的“軍人的職責”、“軍人的信仰”、“軍人的堅持”、“軍人的驕傲”一點都不了解。
小時候還因為漣兒極為渴望“軍人”的身份,還導致他一度對它充滿了排斥。
從沈桓知那裏出來后,即墨垚便去尋找帝國設在此處的指揮中心,那裏彙集着帝國最優秀的“軍人”。
這邊即墨垚陷入“軍人”的困惑中,另一邊葉離頭疼的看着出現在漪窕苑中的於彥。
因為他的出現,漪窕苑的客人被嚇走不少。
“皇帝陛下有請季先生。”見葉離還沒有移步的打算,於彥面無表情的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一句話半個時辰內聽於彥重複了不下十遍,葉離終於不能再無視他的存在了,示意在一旁伺候的妙心把關於右相府杜大小姐的消息收起來。
杜大小姐似乎坐不下去了,忍不住出手了。只是她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自己的命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是為了什麼家國大義?
關於她說的為了家國大義,於是趁自己剛到鳳京根基不穩時暗中投毒,為朱雀除去一個勁敵。這一說辭葉離也不是不信,只是感覺促使她動手的最重要的原因沒說。
不過這一點葉離也沒多做追究,讓杜大小姐杜安然交了十萬兩的“贖金”后,極為爽快地放人回去了。
靜萍這個人早就想讓她走人了,苦於沒有什麼好借口,畢竟也是當初拿條件換來的。這次的投毒事件正好送上門來,白花花的十萬兩銀子不賺白不賺。
至於杜安然用毒這件事再好好算筆賬,以為區區十萬兩就能萬事大吉了。
“於侍衛,明人不說暗話。本公子是何人你們的皇帝陛下知道得比誰都清楚,季三這個身份他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事兒?”說完,葉離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對候在門外小廝命令道:“送客。”
小廝進來后一左一右的站在於彥兩側,右手齊齊指向向門口。大有他不出去便將他抬出去的氣勢。
看葉離擺出的姿態,於彥都快要哭出來了,怎麼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折磨人,想到來之前端木燼說的那句話,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季先生,算奴才的求您了,您老人家就跟着奴才走一趟吧,您見陛下一面就行,然後立馬走也行。”
於彥這一態度轉變,葉離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一旁的妙心倒是極為不適應的揉着雙臂,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抬頭見葉離面無改色的看着於彥的表演,大膽開口道:“公子?”
“季三在三年前死於皇帝陛下手中,漪窕苑與皇帝陛下的合作也已經結束了,本公子不知還有什麼事竟值得皇帝陛下非要見本公子一介平民百姓的。”對妙心比了個“不必在意”的手勢,逼近於彥厲聲問道。
見葉離逼近,於彥趕緊退後,和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主子的佔有欲在那兒擺着呢,稍不留神小命就沒了。
“奴才不知道,公子不防見到陛下后自己問?”見葉離對“季三”這個身份的反感,於彥只好改口,試着建議道。
於彥在這裏磨蹭了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投毒的事情也算是暫時解決了,記掛着主戰場的情況,葉離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再陪他在這裏磨嘴皮子了,不耐煩地應道:“前面帶路。”
“關於杜小姐陛下有……”話已經說了一半,於彥才意識到葉離已經答應,忙不迭高興地說道:“哎,好。公子,奴才這就給您帶路。”
兩人腳程極快,不過兩刻鐘,葉離就站在端木燼的寢殿門口。
透過糊在門上的娟看着裏面通紅一片,好似血染的房子。
他?
他的寢殿怎會是這般模樣,好不祥。怎沒個人管管他?
不等於彥從裏面出來,葉離直接推門進去,繞過屏風入眼看到的端木燼慵懶半靠在床榻上,衣衫半系不系的,露出精緻鎖骨來,酒水順着他的下頜流入胸膛。
好不糜爛的一幕。
“於侍衛,你們皇帝陛下當真有要事找本本王嗎,還是特意來消遣本王的?”
聽葉離話中帶着的怒氣,於彥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一情形,獃獃地看着端木燼,不知如何是好。
“朕派人將曜王請來,當然不是來消遣曜王。”端木燼翻個身,正好對着葉離,懶洋洋地說:“朕自是有話要對曜王說。”
隨着端木燼的動作,葉離將他外露的鎖骨看得更清楚了,看清楚的不僅是鎖骨還有他大半個胸膛,隱約之中還能看到酒水流過的痕迹。
“本王洗耳恭聽。”
“小心耶律獻。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下一落子正好在蒼龍。”端木燼抬手抹去唇邊溢出的酒,繼續說道:“還有,杜安然這個人你不能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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