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首戰告捷
另一邊的戰場上,一場四國意料之中的戰事來得比意料中的早了些,似乎又不早,來得正是時候。
四國早就註定的戰局終於在這一刻開始了,註定今後四國排序的戰火在這片戰場上終於開始了燃燒。
“將軍,早就聽聞將軍盛名,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與將軍一較高下。這一戰不妨你我二人賭上一局,誰殺得人多誰算贏如何,輸得那個請對方喝最貴的酒,吃最好的肉。”
在戰場似乎已經拼殺了一天一夜,在兩個不同方向分開帶兵的儲漠塵與鄧捷兩人在這片戰場上第一次碰面了,看了一眼的對方,儲漠塵興緻不減地衝著鄧捷喊道。
“那你肯定輸了,從小到大和人打賭本將從來沒有輸過。不過還要再加一條,待勝利回京后,請對方看城裏最美的姑娘。”轉身,一個巧勁兒,鄧捷又把手中的劍刺進一個人胸膛,笑嘻嘻地問道:“對了,現在你殺幾個人了,有我殺得多嗎?”
“人太多了,沒數,多少也有個兩三千吧。”瞄準鄧捷背後打算偷襲的敵軍,儲漠塵操控體內的土屬性靈力包裹在陌梵戟的周圍,刺中,一擊斃命。
順勢,鄧捷和儲漠塵兩人背靠背站着,鄧捷興緻滿滿地喊着:“那你接下來可要數准了,我們的比試現在開始,輸了的那個人可不要哭鼻子啊。我殺了有一個了。”
“我也殺一個了,將軍,我也不會輸,你可要小心了。”衝著敵軍殺去前一瞬,儲漠塵搶出說一句話的空兒。
三天三夜過去了,還不見大軍回營,自前方自兩日前傳來一封消息后,到現在仍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兩日前消息傳來說大軍勝利在望,不時便可回營。可是到現在了,13個時辰都過去了,且不說大軍回營了,就是前方消息也不見得有。
黑晝在房內再也坐不下去了,傳來侍衛就急忙忙地問道:“前線可有消息傳來,大軍可回營了?”
“稟告軍師,前線沒有消息傳來。”被黑晝這急迫的模樣嚇了一跳,侍衛彙報完趕緊就走了。
駐守在南疆的大軍十日前便到了,自到那一刻起黑晝都是一副淡定、自信的模樣,像今天這麼焦灼還是第一次。
終於在房內待不住了,黑晝來到軍區最高處,向主戰場的望去。
黑壓壓的一大片,全都是動來動去的人頭,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各國用來區分敵我雙方不同顏色的戰甲在這時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會兒這裏倒下去一大片,不一會兒那裏又倒下去一片的,這邊倒下的還不待補充完整在另一邊又有一片倒下去。每倒下去總是伴隨着一個身影出現。
白色的戰袍,乾淨地不染一絲污漬。
每次從戰場上下來白色的戰袍總是和其他人的不一樣,乾乾淨淨的,沒有血痕也就算啦就連污漬也沒有。
戰袍的主人對此解釋過,這是白家的象徵。這種戰袍的製作工藝只有服務於白家的匠人知道,這樣的戰袍只有白家嫡系或者“白宇”嫡系將領才有資格穿上。嫡系和嫡系之間還不一樣,白家嫡系的戰袍是最白的,哪怕剛飄下來的血也不及它白。
這樣的身影在這之前黑晝看到過無數次,也曾無數次稱讚過有他在定能守南疆一方安寧。之前看這樣的身影都是他的背後,享受被他保護的滋味,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看着他。
這一刻他不再是沖在最前面保護着蒼龍的百姓白袍少年了,他手中的畫龍擎天戟也已經朝向了蒼龍的士兵,以後也會是對着蒼龍百姓眾多兵器中的其中一柄。
漸漸地,白色戰袍活動範圍小了,被越來越多的人包圍着,緊要關頭這個白色戰袍被另一個白色戰袍救了,兩個白色戰袍一起揚長而去。沒過多長時間,鳴金收兵,大軍回營。
黑晝飛快的來到營地門口等候大軍,當看清楚迎面走來的大軍后黑晝這才明白這三天多的時間大軍打得多麼不容易。
大亂戰,從未有過大亂戰。
這一戰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雙方交戰了,以投入戰場上的兵力來判斷,乃四國大混戰。交戰之前兩國結盟合力對付另外的兩國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好好執行,到最後已經不知道了,除了己方的將士外其餘的全部都是敵人,都是要殺的人。
真正意義上的殺急眼了,殺紅了眼。這一戰若是再持續下去到最後怕是一個人都不剩了才能結束。
鄧捷、儲漠塵走到身邊,黑晝顧不得寒暄,直接問結果:“小將軍、少將軍如何?墨陽呢,他在哪兒?”
跟在葉離身邊久了,黑晝對鄧捷的稱呼不自覺的也跟着他來,也未想過這是否合適。
“急什麼,那小子活得好好地。”鄧捷是儲漠塵的示意下,一把抹去濺在臉上的血跡,大聲吼道:“他在後面跟着呢,一會兒就過來了。怎麼還怕我把他弄丟了”
“大聲吼”這是在戰場上下來的後遺症,戰場交戰,正常說話對方根本聽不到,除了吼只能吼。
若是戰事激烈,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戰士回營路上一般都會自覺的與其他人保持距離,免得誤傷同伴。經過這麼慘烈的廝殺,鄧捷還能保持理智,順帶和黑晝開開玩笑,就沖這心理素質也不愧是沙場老將了。
等到黑晝和鄧捷說完后,儲漠塵簡單地說了說這一戰的結果,“這一戰,我們算是險勝,損耗絕對不少。其他三國的情況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近期內都不會再有大規模的雙方作戰了,正好趁這段時間將士們把心態都調整過來……”
儲漠塵還想在接着往下說,鄧捷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搖頭。
儲漠塵接着就明白了,將士們的心態還停留在混戰的戰場上,現在絕不是談論下一次的好時機。怕是這次的戰後總結也要延遲幾天了。
現在將士們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才是最重要的。
見兩人現在還有閑聊的心思,黑晝焦灼的心現在才算是放下來,這才看清楚兩人的模樣,別的且不說,鄧捷手中的“徽劍”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劍身、劍柄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了,全部被血色侵染,倒像是一把血劍。
儲漠塵的情況看起來好一些,不僅他的“陌梵戟”血液少了很多,就是他身上的血色侵犯也比鄧捷好很多,最起碼看着不瘮人。許是有靈力護身的緣故吧。
不管怎麼樣,面前的兩個人不管怎麼看也都還是狼狽極了,血色成了他們身上最多的顏色了。黑晝也更擔心墨陽了,他那個只會只用“蠻力”的傢伙怎麼樣了,對着兩人急匆匆地說完后飛快地向後跑去。
“小將軍,少將軍你們先聊,我先走一步。”
越過一隊隊人,黑晝終於在隊末找到了渾身血跡的墨陽,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血人兒,原本被血液浸濕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胸甲上奪目的紅色應該就是今日剛剛沾上去的,就這還不是他身上最嚇人的地方。
執槍的右手臂血肉翻飛,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貫穿了他的整條手臂,濃水不斷從傷口處往外流。
已經是深秋了,按理說在這個時節傷口是不會這麼快流膿的。
墨陽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緊握手中的霸王槍,一絲不苟的做着掃尾的工作。
看着墨陽這個模樣,黑晝莫名其妙地害怕了,到底在怕些什麼他也不知道,衝上前去厲聲衝著他大聲嚷道:“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胳膊還要不要了,還不快走在這裏磨蹭什麼?不治你胳膊了!”
墨陽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自己也被傷口嚇了一跳,隨口應道:“這麼嚴重了,你不說我還感覺不到,也沒啥就是有點疼。”
說著就要舉右手撓撓自己的頭,卻發現這個動作做不了了,僅是抬高一點胳膊便疼得受不了了。
說完,變成他催着黑晝走了,“還楞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找沈桓知,去晚了估計葯都沒有了。”
黑晝把扇子別在腰間轉頭便走,走了幾步後轉頭髮現墨陽沒有跟上來,又返回去,攙扶住他沒有受傷的那條胳膊,一路罵罵咧咧,“你們這些手上有幾分能耐的,就可勁兒作吧,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命作沒了,估計你們也都不知道……”
墨陽任由黑晝說,偶爾他說急了,“嘿嘿”傻笑幾聲,也不反駁。他要罵就罵吧,罵幾句心裏出出氣也好。
白夜走了也不回來了,殿下現在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現在這座軍營里能夠作伴兒的也就身邊的這個人了,現在不讓他出出氣,什麼時候他才能把白夜出走憋在心裏的那口氣發泄出來。
“一句話不說傻笑啥呢,胳膊差點沒讓人砍掉,怎麼腦子也不好使了,就知道在哪裏傻笑。”說了半天,也不見墨陽反駁半句,黑晝又不樂意了,怒罵道。
墨陽依舊不反駁,只是身體向左邊又加重了,把自己更多的交到了黑晝的手上,由他扶着自己慢慢地向傷兵營走去。
和黑晝相比,墨陽看起來總是不那麼精明。再怎麼不精明也只是看起來,墨陽他只是不善言辭罷了。什麼都放在心裏不說出來,總是在合適的時機做讓所有人都感覺舒服的事情。就這樣,他一句話都不說讓黑晝發泄了對白夜的怨氣,很好地被黑晝攙扶着、被關心着。
兄弟倆,一個罵一個聽,倒也意外的和諧。彼此攙扶着,一路走過有笑聲也有罵聲,就這樣彼此攙扶,陪伴了彼此數年……
這一幕恰好被一個白衣少年看在眼中,他的唇漸漸浮現一抹笑意,很淺卻很意外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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