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世輪迴

小姑娘懵懂地眨眨眼，勉強聽懂了可願二字，忙不迭地點頭。

后余兮輕笑，收回手指，從靴中抽出匕首，在手指上一劃。

“呀！”小姑娘驚呼，“哥哥你流血了！”

血珠緩緩往下落，后余兮沒作聲，把匕首插回腰間的刀鞘，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

小姑娘的眼神隨着血珠的落下變得迷茫，空洞地像沒有生氣。

-

如今的道教，是不講輪迴的。

在所有人眼裏，試圖控制和阻礙往生的行為，都是跟天對着干，是沒有好下場的。

可后余兮沒辦法，活人無法入地府，陰差鬼使皆聽不到他的祈求，他遍訪天下，四處打聽，都沒能找到以未死之身接觸地府的先例。

道教已是與地府關係最為密切的存在，對地府的記載也不過寥寥無幾。他只能憑藉那些隻言片語，找到固魂的辦法。

靈魂承受千錘百鍊，與身體融合，只要身體不受致命重創，就能停止生長，永不衰老死亡。

說是永生，也算，畢竟可以永遠活下去；要說永生，也不能算，因為身死魂滅——靈魂已沒有了投胎轉世的機會，若身軀死去，靈魂會直接消亡。

可人多麼脆弱啊，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受傷？

明識覺得他的辦法不一定靠譜，在他做出決定之後自刎，決定前去地府尋找別的道路。

看明識的模樣，已有十六七歲，他竟是修鍊了這麼久嗎？

當年打理得乾淨整潔的山洞已經雜草叢生。此處靈氣濃郁，得以讓他不吃不喝修鍊十幾年。

得道成仙……果然還是話本罷，人如何成仙？天道才不會應允。

再得道，也還是凡軀一具。

-

明識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后余兮旁邊躺着一個小孩。

他嚇了一跳，撲過去探了探脈，發現只是暈過去了，鬆了口氣。

“這孩子哪來的？”他坐到后余兮旁邊，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晃。

后余兮靠着山壁，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虛弱，冷靜回答：“自己進來的。”

明識不解：“你把人弄暈做什麼？別說是她自己暈的，這小孩看起來挺健康的。”

后余兮沒有回答，問道：“你怎麼做到的？在地府有什麼收穫？”

明識惆悵地嘆了口氣：“我不記得了，在地府的記憶不允許被保留。我只記得我死了，是為了找保留記憶投胎的辦法，然後便活了，那些記憶只留下三個信息。”

他舉起手，數道：“一，每次輪迴，皆需自渡忘川；二，輪迴后，造一樁孽，來世翻倍奉還；

三，除非灰飛煙滅，否則生生世世都要如此輪迴，永不能忘。”

見他面色輕鬆的樣子，后余兮就知道他真的不記得了。

據道教記載，入忘川者，便沒有可能出來。那是不亞於煉獄的痛苦，比之他修鍊的長生術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成功的時候，我才感應到你的消息，幸好我家離這裏不遠，我能儘快趕來。”

回答完了他的問題，明識繼續問：“你要對這個孩子做什麼？”

。